荊天宇還在思考,顧小清繼續發問。


    “戴叔叔,黃老板和他兒子已經和解了嗎?”顧小清問。


    “和解沒和解,我可不知道。就算沒和解,在這麽大筆生意麵前,暫時合作一下有什麽難的。”戴秘書說,“他們父子協商好,就可以在公司裏麵占絕對多數,控製公司的運作,他們幹嘛要翻臉呢?”


    “那我就是小股東了。”荊天宇說,“到時候分錢走人,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分錢走人是沒什麽不好。”戴秘書說,“可是分的錢足夠嗎?公司的利潤究竟是多少,三分一的股權值多少錢,這個很難掌握的。我去項目公司管財務,相信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


    “這倒是。”荊天宇點點頭承認。


    “如果阿宇小清你們更加有野心的話。”戴秘書說了半截就不說了。


    “更有野心的話,那又怎麽樣?”顧小清問。


    “那麽我可以隱瞞利潤。”戴秘書說,“你就可以用更高的價錢,把公司買下來。掌握住項目公司,還有瀚海!”


    “黃老板怎麽肯答應呢。”荊天宇說。


    “如果他以為項目公司虧損了就會。”戴秘書說,“要麽損失一大筆錢,要麽放棄公司控製權賺一大筆,也許他會考慮一下晚年生活,寧願交出瀚海。”


    “你說隱瞞利潤規模,這還可以運作,要把賺大錢運作成虧損,很困難吧?黃葛樹又不傻,還有黃承富在做總經理呢。”荊天宇說。


    “隻要東方老板配合,並不是做不到。”戴秘書說,“起碼也有六七成的機會。要是成功了,這可就是一大筆錢外加瀚海的控製權。阿宇你有宮家的人情在,應該不難說服東方老板吧。”


    其實這是在試探荊天宇和東方鵬程的關係?


    “宮家的人情,當然是宮家還。”荊天宇說,“東方老板多少大事要做,怎麽可能配合我來謀奪這麽一家小小的瀚海。”


    “東方老板的秘書不是跟著你嗎。”戴秘書說。


    “你說錢秘書?”荊天宇更加確定戴玉是來套話的,“她隻是來鍍金的罷了,你看我和黃老板開完歡迎會,轉頭錢秘書就迴申城去了,一直都沒迴來,直到我家出事才迴來見了一麵。”


    “這麽說的話,你不是和東方老板其實沒什麽聯係?”戴秘書說。


    改成激將法嗎,荊天宇當然也不會上當:“聯係當然是有的,可是想要做這麽大的事情,並沒有什麽把握。”


    “那可就糟了。”戴秘書說,“那隻能退一步,賺一大筆錢走人算了。我在財務報表上動手腳,讓黃葛樹以為公司利潤比實際高,你就可以把股份賣個高價。要是黃葛樹撐得過去,那我們就拿錢走人,要是他撐不過去破產了,我們還可以反向收購瀚海。”


    聽起來這計劃倒是挺好的,可惜荊天宇完全不會相信戴玉,“要在財務上麵動手腳,隻怕很難啊,現在審計這麽嚴格。”


    “如果完全合法合規的做,那麽審計的確很嚴格,很難做,在財務報表上麵動手腳馬上就會被發現。可是現在有完全合法合規不避稅的企業嗎?尤其是做地產的,不避稅那就是給國家打工,誰會這麽傻。要避稅,就必須在賬上做手腳,我是管財務的,手腳是我做的,還有你來配合,黃葛樹怎麽想得到我會騙他,審計發現問題,黃葛樹還要幫我遮掩呢。”


    要荊天宇配合是吧,戴秘書固然可以騙黃葛樹,也可以騙荊天宇,到時候一個舉報就可以把荊天宇拉去吃牢飯,還是證據確鑿無可辯駁的呢。荊天宇笑了笑說:“如果黃葛樹撐過去了,戴叔叔怎麽辦呢?”


    “那我就去自己做生意啊。”戴秘書說。


    “既然戴叔叔已經想好了,那我們就合作愉快吧。”荊天宇說。


    “合作愉快。”戴秘書拿著酒杯和荊天宇顧小清的水杯碰了碰。


    “合作愉快。”顧小清說。


    “對了。”荊天宇心裏麵早就已經有了計較,黃葛樹想要算計他,他也可以反過來算計黃葛樹,誰能算計到誰,就看誰的手段高明……這是胡說,荊天宇開了掛,哪有可能會輸呢,“我聽說黃老板以前是開修車鋪的?”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是財務經理呢。每天忙忙碌碌的找各種發票抵衝費用,”戴秘書說,“那時候怎麽想得到會變成今天這樣。”


    “戴叔叔你還真搞過財務啊。”荊天宇說。


    “當然搞過。”戴秘書說,“那修車鋪怎麽了?”


    “戴叔叔,不知道你請不清楚那時候的事情。”荊天宇說。


    “大致還是比較清楚的。”戴秘書說。


    “當時修車鋪和偷車集團有聯係是吧?”荊天宇說。


    “是啊,以前車子少,修車鋪根本沒什麽生意,要想賺錢,隻能搞便宜零件。”戴秘書說,“便宜零件哪裏來,不就隻有從半黑不白的地方來。和偷車的有聯係那是難免的。”


    “聽說黃老板那時候是直接向他們下訂單的。”荊天宇說。


    “有時候也難免。”戴秘書說,“我們那個修車鋪關係不夠硬,要弄單子,就得低價,就得內外勾結給人好處,正常做的話根本沒利潤。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接了一輛事故車,豪車來的,一百多萬,在當時已經是樂陽最好的車子之一。撞得車頭全爛了,得換發動機。黃葛樹好不容易把單子弄迴來,還答應了司機給三萬塊錢迴扣。可是一算成本,根本沒錢賺。隻好找了人,偷了一輛同樣型號的車,把零件換上去,賺了二十萬。”


    “同樣的車那也是頂級吧?”荊天宇說,“就不怕被人查出來?”


    “不是在樂陽偷的,在申城下的手。”戴秘書說。


    “還偷到申城去了,難怪會被人抓。”荊天宇說。


    “幸好提前把修車鋪賣掉了。”戴秘書說。


    “那是假的吧。”荊天宇說。


    “金海匯說的吧?”戴秘書笑了笑,“其實修車鋪真的是很早就賣掉了,因為黃葛樹要籌錢做別的生意。不過一直沒有簽合同,那一次隻是把手續補好。”


    “他們簽了合同,寫的假日期,然後複印,在複印件上麵簽名承認複印件的真實性。”荊天宇說,“但是原件還在,隻要化驗原件上麵的墨水,就可以知道那份東西究竟是什麽時候寫的。那時候黃葛樹還要加多一條作偽證。”


    “原件早就燒掉了。”戴秘書說。


    “不,還在。”荊天宇說。


    “也是金還會說的?”戴秘書問。


    “是柯良說的。”荊天宇說。


    “那是誰?”戴秘書問。


    “你們不是找了美女假裝白富美,想要從金海匯手裏套話嗎。”荊天宇說,“那個就是柯良。”


    “柯良是美女?”戴秘書問。


    “不是,柯良是美女背後的主使。”荊天宇說。


    “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我不是很清楚。”戴秘書說,“當時我隻是個財務經理,雖然說也是黃老板心腹,不過還沒心腹到那種地步。我也不想沾那些違法的東西,總覺得有一天可能會離開黃葛樹,到時候有案底豈不是很麻煩。沒想到我到今天才會離開。”


    “總之呢,柯良把金海匯手裏的合同原件弄到了手,前一陣子交了給我。”荊天宇說。


    “怎麽拿到手的?”戴秘書問。


    “那當然是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荊天宇說,“牽涉到東方老板,不太好說。哦,對了,柯良現在是東方老板的貼身保鏢。”


    “那家夥成了東方老板的貼身保鏢?”戴秘書大吃一驚。


    這麽說分明就是認識的吧,剛才還假裝呢。荊天宇點點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可能是巧合吧。”


    也有可能不是,戴秘書搖搖頭,“所以那份原件在你手裏?”


    “對。”荊天宇說,“有了這份東西,不怕黃葛樹亂來。”


    “關鍵時候脅迫他交出股份?”戴秘書問。


    “還可以不給那麽多錢呢。”荊天宇說。


    “這種十幾二十年前的東西,黃葛樹不會怕的吧。”戴秘書說。


    “要是別人,也許不怕,可是被黃葛樹冤枉的那人還活著呢。他無端端坐了幾十年大牢,把這個事情捅給新聞界,誰掩蓋的住?”荊天宇說,“唯一的法子,那就是用金錢收買。可是黃葛樹能出錢,我們就不能出錢嗎?你被黃葛樹冤枉做了幾十年大牢,現在有兩條路擺在麵前,第一條,拿一筆錢,承認自己的確犯罪,放過大仇人黃葛樹。第二條,同樣收一筆錢,有怨抱怨有仇報仇,讓黃葛樹也進去大牢坐個十幾二十年,沉冤得雪。你會選哪一條?”


    當然選第二條,這還用問,戴秘書隻覺得渾身出了一層冷汗,要是黃葛樹被抓去坐牢,他答應的事情當然全都沒法子兌現,那麽戴秘書可就完了。要不真的投靠到荊天宇這邊?


    “原來阿宇你是穩操勝券。”戴秘書說。


    “那是當然,從一開始我就贏了。”荊天宇說。


    “那我其實什麽也不用做?”戴秘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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