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祠堂在哪裏並不重要,隻要東方鵬程認了就行。大家都知道東方家的祠堂在小劉山,具體位置卻未必需要那麽講究。反正不過是一個祠堂罷了,頂多找個風水師父來看,隻要東方鵬程給的錢到位,還不是說什麽是什麽,風水師父才不會得罪客戶呢,尤其是東方鵬程這種大客戶。不過黃葛樹這麽說,難道是有了決定性的證據?


    “你不是找到了縣誌,上麵標明了東方家祠堂的位置嗎?”荊天宇忽然間想起來。


    “誰也沒說東方家隻有一個祠堂啊。”黃葛樹說,“現在有拆遷,古代當然也有。東方家以前也不過是小有資產,在縣城裏麵根本排不上號,被人逼著搬祠堂,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現在要重建,當然是重建最老的那個。”


    “逼著搬祠堂?”荊天宇問,“這不是和挖祖墳一個級別的大仇嗎?誰逼著東方家搬祖墳了?”


    “當時東方家不是惹了人命官司嗎。”黃葛樹說,“當時是壓了下去,沒過多久新縣官上任,把這個案子又給翻了出來,讓東方家賠了一大筆錢,還讓他們把祠堂捐了出來,建了個廟,專門安養孤寡老人。東方家氣得半死,卻拿縣令沒辦法,隻好把祠堂搬走了。”


    “就是那個家廟?”荊天宇問。


    “是的。”黃葛樹說,“東方家自己在族譜裏麵吹,說他們多麽有善心,建了家廟贍養孤老,其實是被縣令逼著這麽做的。”


    “你有證據說明這個祠堂最後搬到哪裏去了?”荊天宇問。


    “當然。”黃葛樹說。


    “必須要確鑿無疑的證據,才能說服東方家那麽多人。”荊天宇說,“要是東方家的人不認可,就算你找到的證據是真的也沒用。”東方家可丟不起那麽大的臉。


    “是決定性的證據。”黃葛樹說,“清末有個美國旅行家路過樂陽,在樂陽拍了一批照片,其中就有東方家在祠堂祭祖的場麵。上麵拍得很清楚。”說著黃葛樹拿出手機來,打開一張照片給荊天宇看。


    那是一張黑白的照片,一群穿著馬褂瓜皮帽的人在一棟古代建築前麵,一臉嚴肅的盯著鏡頭。以前拍照片需要曝光很久,至少十幾分鍾,誰都沒法子笑這麽久,又不能隨便動,要不然就會拍糊了。所以隻能麵無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很嚴肅一樣。


    “這能看得出來是哪裏?”荊天宇看不出來,雖然有街道兩邊的景色,不過這條街肯定已經拆掉了。


    “可以的。”黃葛樹說,“你看遠處那條巷子。”


    “那是什麽巷子?”荊天宇問。


    “那就是九曲巷。”黃葛樹說。


    “是九曲巷啊……怎麽會在九曲巷?”荊天宇問,別看現在九曲巷很落後,以前可是高門大戶住的地方,誰會在那裏搞個祠堂呢。


    “以前東方家有好幾戶都住在九曲巷呢,可能是因為這個吧,真正的原因,恐怕是誰也不知道了。我猜可能是風水的問題,祠堂是祭祀祖先的場所,一族聚居的話,祠堂當然是建在聚居的地方,通常是在祖先最先居住的地方,將舊房改建成祠堂。可是東方家早就分散了,原來的祠堂又不能用了,那就隻能挑風水好的地方來建唄。”黃葛樹揮了揮手機,“不管是什麽原因,隻要有這張照片在,我們就有充分的證據,說明祠堂在什麽位置,那我們隻要把這個地方買下來就行了。”


    “你已經買了?”荊天宇問。


    “現在那塊地是國有的。”黃葛樹說,“雖然還沒買到手,不過已經把手續辦得差不多了。隻要國土局規劃局批準,我就可以把這塊地弄到手。就算我弄不到手,把照片給東方老板,東方老板要把地買下來,那就更加容易了。”


    “也就是說,不論你在別的地方再怎麽折騰,都不會影響東方老板建祠堂?”荊天宇有些明白黃葛樹的打算了。


    “沒錯,隻要把地買下來,隨時都可以建,主要問題是政府批不批準,要是批準,又以什麽方式批。”黃葛樹說,“偷偷摸摸自己建一個祠堂很容易,要光明正大的建一個祠堂可就難了。我們在小劉山放出各種風聲,也相當於多了牌麵,可以和政府談判。要是談成了,那是皆大歡喜,談不成,還可以交給東方老板繼續談。如果萬一有什麽意外,我們也要做最壞的打算,這就要麻煩阿宇你了。”


    “這沒關係,隻要能夠得到合理的報酬,我不怕風險。”荊天宇說,終於談到核心內容了,荊天宇敢這麽多事,還不是想要分多點錢,“東方老板那兒,我可以去說,隻要黃老板別騙我就行。”


    “阿宇你說什麽話來著。”黃葛樹說,“我什麽時候都沒想著要騙你,隻不過有些事情我覺得實際還沒有成熟,所以暫時沒和你說。想不到居然會產生誤會。”


    “那麽以後我們應該開誠布公才是。”荊天宇說。


    “好好,那就開誠布公吧。”黃葛樹說,“我的打算,你應該是知道的了。先把祠堂所在的地塊買下來,然後把地價炒高壓低,放出地產公司的股份,從中大賺一筆。既然大家是合作夥伴,我願意和阿宇你共享利潤,一人一半。”


    “我怎麽確保你拿出來的就是全部利潤呢?”荊天宇毫不客氣的說,“我可不想忙裏忙外,最後隻拿到幾千萬。”


    “你可以派財務人員來地產公司。”黃葛樹說。


    “我的確想要派財務過去。”荊天宇說,“但不隻是地產公司,還有瀚海。”


    “什麽!”黃葛樹皺起了眉頭。


    “老板,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半瀚海的股份做抵押。”荊天宇說,“用來交換我在新地產公司的一半股份。運營期間老板可以完全做主,我一點都不會插手,隻要個知情權就行。等到這一單生意結算完畢,大家都開誠布公沒有任何隱瞞了了,大家再把股權換迴來。”


    戴秘書看了黃葛樹一眼,見黃葛樹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好打頭陣,一拍桌子說:“阿宇,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你這麽胡說八道的嗎?瀚海是老板一生的心血,你也敢開口?”


    荊天宇才不會怕呢,他笑了笑說:“心血不心血的,說到底不過是錢罷了。老板你對金海匯都說能讓他變成億萬富翁,那麽老板你自己的收益,當然更加大。瀚海在樂陽是it行業裏麵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可是資產也不過是三四億罷了。老板占的股份比例是60%左右吧,一半就是30%,算起來也就是一億罷了。這一次小劉山炒地皮的收益,難道連兩億都沒有嗎?隻要超過兩億,那麽我的一半就超過一億了,算下來老板還占便宜了呢。”


    “你還真是無情啊。”黃葛樹說,“瀚海公司,是我從無到有一手一腳奮鬥出來的,每一塊磚每一塊瓦都凝聚著我的心血……所以你給他定個三四億的價錢,我是絕對不讚同的,你拿四億過來,我會把瀚海賣給你嗎?那是絕對不行的,至少八億。”


    “八億是算上無形資產品牌價值了吧?我可沒奢望能能拿到這些,要是老板想要毀約,我能拿到手的就是股權所對應的資產。”荊天宇說。


    “無情才是真豪傑,阿宇你一下子就能超越感情羈絆,直指本心,說明我沒有看錯你。”黃葛樹說,“你要抵押可以,不過30%太多了,我可以給你10%,你覺得怎麽樣?”


    “老板你現在的股權是60%多一點,給了10%,還是有絕對優勢。”荊天宇說,“這又有什麽用呢,20%吧。”


    “真是笑話,難道我股權少了一點,你就可以控製瀚海了?”黃葛樹哼了一聲,“公司裏麵全都是我的人,董事會股東會”


    “隻是有這個可能就行。”荊天宇說。


    “12%,這是最後的底線了!”黃葛樹說。


    “好吧,12%就12%,相信老板不會讓瀚海冒風險。”荊天宇心平氣和的說,“希望這一次能賺多一點。”


    “要是賺太多了,說不定我就把那12%的瀚海股份給你算了。”黃葛樹哈哈一笑說。


    “那也好啊,瀚海這麽好的企業,能做個小股東,也比幾億現金靠譜多了。”荊天宇說。


    “要是十億八億呢。”黃葛樹說。


    “十億八億?”荊天宇問,“這怎麽可能呢。”


    “怎麽不可能啊,地產的利潤可比其他行業厲害多了。”黃葛樹說,“唯一比得上的,那就是做金融。可惜我不會,隻能做做地產了。要是做得好,十億八億的也不是不可能,要不我怎麽會跟金海匯說能讓他當億萬富翁呢。”


    “那我就隻能期盼黃老板履行合約了。”荊天宇說。


    “有十億八億的,我還履行合約幹什麽啊,移民出國當我的億萬富翁去。”黃葛樹說。


    “出國哪有國內好,現在老板也是億萬富翁啊。”荊天宇說。


    “是啊,我出國弄個身份,迴來就是外資了,市長都得伺候著。”黃葛樹哈哈大笑,“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那麽以前的一點小小不愉快就抹了吧,以後還是精誠合作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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