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動物都被我注射了我發明的藥液,所以它們都比我們平時看到的要大個好幾倍,隻要我把它們放出去,給了它們指令,它們就會按照我的指令去進攻指定的人。你知道那些人會怎麽死嗎?他們會出現幻覺,他們心底最怕什麽,幻覺中就會出現什麽。”

    “像你這樣一個出身高幹家庭,又有高學曆,現在在公司還出任要職,按講你應該過著優越的物質生活,你為什麽要選擇做這些危險而又害人害己的事呢?”

    “沒錯,我的確各方麵就算說不上是高人一等,但也能讓好多人垂涎欲滴。我應該是這個社會上的精神貴族啊,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呢?我完全可以利用我的條件得到我想要的,可是後來我發現隻有駕馭人的思想和精神才是我想要的行為快感,我可以不斷地工作、賺錢來滿足我的物質需求,另一方麵我可以在這個地方不斷研製新的藥物,更好地控製別人,以滿足我的精神需求。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很難想象像你這樣一個人會有這麽……”

    “會有這麽可怕、墮落的想法是嗎?”程燃不自然地笑了笑,笑容中有很多無奈,還有別人讀不出的空虛。

    “你可以跟我說你已經害了多少人了嗎?”

    “不,你錯了,我沒有害過人,我是在為這個社會清除垃圾,他們罪有應得。”

    “他們就算做得有什麽不對,也有法律來製裁他們,可是你這樣隻會給你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煩惱。你有沒有為你自己想過,一旦這事被人發現,你該怎麽辦。更何況在別人毀滅的同時,你也在自我毀滅!”

    “你不要勸我了,我有我的選擇,每個人最終都是要孤獨到走向泯滅的,隻是遲早的問題。”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你難道還認為你是在孤身奮戰嗎?你現在有我,有你母親,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應該照顧到我們的感受。你以為你母親對你所做的事一無所知嗎?你畢竟是她的兒子,她養育了你那麽多年,你是什麽性格的人她能不知道嗎?賞賜你帶我去見你媽,她留下我單獨說話的時候,她就告訴我你是個膽子特別大的人,你為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算前麵是銅牆鐵壁你也要闖,他知道你在陳家受了委屈,所以一直感覺愧對於你。她雖然不知道你具體在做什麽,但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她還讓我多勸勸你。你知不知道你媽有多愛你,多疼惜你,你不能總做些不讓她放心的事啊。她現在也已風燭殘年了,你還要她老人家為你操心多少?”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母親受苦受了大半輩子,她一直竭盡全力不讓我受到傷害,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在陳家我飽受精神上的淩辱,母親無論做任何幫我的事隻能使她也受繼父的責備。那時我就告訴母親,我發誓將來不會再受製於人,我可以不靠陳家,照樣讓她過上好的生活。”

    “在那樣的環境下塑造你這樣的意念和想法很正常,但你母親已經苦了大半輩子,你還要讓她每天為你擔心嗎?”

    “難道像我繼父那樣的人就應該安枕無憂嗎?我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像他那樣的人渣,留著也是禍害。”

    “你把你繼父怎麽了?你用這些你所謂的傑作殺了他?”

    “沒錯!他該死!半年前我就殺了他。”

    “半年前?那時我們已經認識了,當時我怎麽也不會想到,站在我麵前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會有這麽陰暗的一麵。”

    “你後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我為你感到惋惜,你明明有許多好的選擇,結果你卻走上了這條路。”

    “這些都是我的繼父和我那同母異父的弟弟給我的,是那個灰暗的年歲留給我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為什麽你的人生觀價值觀完全顛倒了?好多人都曾有過不為人知的慘淡的人生,我們應該有勇氣去直麵它,解決它,而不是像你這樣滿心怨恨!你殺了你繼父,說他不配像人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在使世界變得更加純淨。可是我能不能理解為你這是在打著光榮的旗號在報自己的私仇呢?如果你說的都對的話,那你帶著你滿懷怨恨的心活著,不也是在使這個世界變得汙濁嗎?”

    “夠了,你是在指責我嗎?對,我要用我所有的時間和精力來報複這個醜惡的人類社會。我沒有錯,我永遠都不會錯,我在執行我的任務,那就是讓罪惡的人受到懲罰!”

    齊蘭轉身要離開,程燃趕忙拉住了她,說:“你要幹什麽去?”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做著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卻不知道竟然是這,你太可怕了,我不確定我能否接受你這樣的一個人,甚至和你攜手一生,請讓我走吧,給我一段時間讓我重新考慮一下,你也再想想清楚,你做這些事究竟值不值得。”

    “你受不了了?你難道不能接受我的一切?”

    “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你現在很墮落你知道嗎?我從沒想過一個人能有那麽可怕的想法,更何況你還殺了人,那是犯法的,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好嗎?就當是為了我,還有你的母親。”

    “連你也不能理解我?”

    “黑和白是不能顛倒的,就算那些人得到了懲罰又怎麽樣呢?你就會開心嗎?如果你願意結束這一切,我仍然願意和你在一起,我們可以過平凡而正常的生活。”

    “要是我不願意呢?”

    “那我們各過各的生活吧。”說完,齊蘭便走了。

    程燃突然猛得追上前去,“你不能走!”他拚命樓住齊蘭,“你知道嗎?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會認為我的人生了無生趣,上天沒有對我有絲毫眷顧,但有了你就不同了,你給了我生活的色彩,給了我麵對世事的勇氣,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你不是說你一直想要個完整的家嗎?我們倆一定能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請相信我!”

    齊蘭轉過身來,說:“那你也為了我放棄這些好嗎?”

    “你給我一些時間考慮行嗎?”

    “恩。”說完,兩人就一起走了。

    與其說程燃答應考慮考慮,不如說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放棄,他視他的那些心血為報複社會的資本。齊蘭對他來說固然重要,但是他的“事業”占據更加重要的位置。他隻是想拖延時間,以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老人那邊還不知道兒子和齊蘭有了矛盾,還在催促著兒子快些結婚,程燃好不容易才蒙混過關,之後說公司還有事需要他立刻收拾收拾要出差,就先走了。

    誰知程燃還沒走多遠,老人的小兒子陳煥就來到老人的家中,老人看到小兒子,也十分開心,但接而又想:他怎麽來了?他不是一直在陳家過得好好的嗎?

    “你現在一定很好奇我怎麽會來這兒,你大概已經忘了有我這個兒子了吧,也對,從小到大,你的眼裏心裏就隻有程燃,我在你眼裏算個什麽東西!”

    “煥兒,你怎麽能這樣說呢?你這樣說媽媽很心痛,媽媽是愛你的啊。”

    “夠了,你隻愛你兒子程燃和你自己,你為了你自己的幸福,離開爸爸和我,別人都說我有個不安分守己的母親,在外麵竟做些丟人現眼的事兒。”

    “我敢保證我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爸爸的事,倒是你,我的確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少在我麵前假惺惺,把你這一套留給程燃吧,聽說他現在過得特別好,你對他好點,他能虧待你嗎?”

    “孩子,你別這麽說,快過來讓我看看,這麽多年沒見,媽媽好想你。”

    “我看你現在過得不挺好的嗎?真難得啊,竟然能想我。”

    “能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我們不生活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過得怎麽樣。”

    “這些在你離開陳家時就應該想到了,不需要在我麵前演戲。”

    “你既然那麽記恨我,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你難道不知道?我爸在半年前去世了,哼,當真是離開了啊,我們陳家的事你也不不聞不問了,就算還有一個兒子在那,你也不關心,老爺子死了這麽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你不能什麽事都責怪媽媽,我們畢竟分居兩地,我曾打電話到家裏去,你爸接了都跟我說你不在,還讓我不要再打過去。他好像還吩咐了保姆,不讓你接我的電話。”

    “人都死了,你當然說什麽都行了,反正死無對證嘛。”

    “既然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我也不用再解釋什麽了。那你來找我幹什麽?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我從小學習成績就不好,這你也知道,我可不像你的寶貝兒子成績向來就好,還找了個好工作。我爸也一直在給我找工作,但我都幹不來,那時的確是挑東撿西的,後來我爸也死了,給我留的遺產很快就被我揮霍一空了,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

    “你現在住哪,你在這裏除了我還有熟人嗎?”

    “我把最後的一點錢拿來坐火車來找你了,我在這裏除了你和程燃還會認識誰呢?”

    “那你住在哪?”

    “我才到這兒,能住哪?”

    “要不這樣吧,程燃今晚不在家,你先住在這吧。你是想讓我幫你找份工作,還是給你一筆錢……”

    “那好吧,你還是給我找份工作吧,我有了穩定的收入,就不會再來麻煩你了。”陳煥便拿著他僅有的一點行李去了客房。

    老人在上海也隻有程燃一個親人,要給陳煥找工作也不是多麽容易的事,但要是不給他找到工作,以他那麽刻薄,他一定會說是老人故意不給他找工作,不讓他過好。

    老人隻好給程燃打電話,但又不能說是陳煥,因為他擔心陳煥以前那樣對他,他會記恨陳煥,就謊稱是自己的一位故友的兒子來了上海,還沒找到工作,希望他幫忙找個工作。

    程燃通過自己的一個是工程師的朋友那裏幫陳煥找到一份工作,是在工地裏當工人,的確比較苦比較累,但其他也沒什麽辦法了。

    陳煥雖然對工作不滿意,但還是接受了。不久,他便在程燃迴來之前搬了出去。

    可是之後的一天程燃去工地去找他的那個朋友,遇到了陳煥,陳煥並沒有看到他。程燃指了指陳煥問朋友:“他怎麽會在這兒?”

    “開什麽玩笑?你不認識他嗎?他不是前一段時間你介紹來工作的嗎?”

    程燃明白了,便說:“哦,瞧我這記性。”

    “你是個大忙人,整天忙這忙那的,像這些小事還用麻煩你的記憶儲存嗎?”

    “哈哈。”兩人笑了起來。

    言言看到這裏,她為老人夾在兩個兒子中間左右為難而為老人感到為難,又為老人的良苦用心深深地感到母愛的偉大。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橋上所看到的一切總會是言言不自然地想起自己,她又想起自己的母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和她爸爸遠到美國,母親究竟愛不愛她,她還不知道。不經意間,又想流淚。

    言言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這時言言又踏出了一步,可是那塊板子卻掉了,落到無底的深淵。言言下意識地往下看了看,雲霧稀薄,山峰陡峭,言言立即閉上了眼。

    這樣的情勢使得言言不得不看著前方,看著那總是讓她想要流淚的畫麵,而要是真的落了淚,就也要從橋上跌落下去。

    言言又看到齊蘭去程燃的辦公室去找他,“程燃。”

    “蘭蘭,你不是出差了嗎?這麽快就迴來了?”

    “恩,我身體不大舒服,就先迴來了。”

    “怎麽了,去醫院了沒有?”

    “去過了,沒什麽事。”

    “那你來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上次說你會考慮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呃,你身體不舒服就先迴家休息吧,這些事以後再說。”

    “你還要敷衍我到什麽時候?我希望你能盡快給我答複。”

    “那好,馬上等我下班,你跟我一起迴我家吧,我媽這麽久沒見你了,天天都念叨著你,陪老人家一起吃頓飯吧,吃完後我再跟你說。”

    “那好吧,等下班後我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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