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唇微涼而柔軟,與她的滾燙有著極強烈的反差。起先是十分柔和的淺啄與輕吻,她的身軀有些僵直,也木呆呆的不知怎麽迴應,他難得有這樣好的耐心,長臂一伸將她抱進懷裏,慢條斯理循循善誘。等她稍不那麽緊張了,他眸色漸深,唇舌在她粉嫩嬌紅的唇瓣上肆意撻伐。


    田安安被親得迷迷糊糊的,渾身滾燙,隻知道抱住他的脖子吸食他渡過來的真元,腦子變得越來越昏沉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封霄的唇離開了,握著她的腰居高臨下地看她。田安安的意識幾乎已經完全不清醒,甚至連自己是獸形還是人形都搞不明白了,隻照著貓咪一貫的習慣伸手撓了撓帝君的臉,然後覺得有點不滿足,便又湊上去舔了一口。


    封霄眸色深沉,看著她眉心那道已經完全顯露,甚至還透出了華芒的金色結印,對上她妖異的琥珀色眼睛。他將她的細腰摟得更緊,低聲道,“是不是很累?”


    累麽?好像有點。


    貓妖點頭,窩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欠,有些含混地說,“前些日子,招搖山的狼妖同虎精幹架,我不該去看熱鬧的……”說著語調忽然變得很委屈,“我不會騰雲,求了應常羲好久他都不去,便隻能自己翻山越嶺。我那麽小一隻,跑幾座山,真的很累,沒有迷路簡直都是造化。”


    他沉默地聽她說胡話,吻了吻她的額頭,“嗯,你乖。”指尖蓄了一道龍氣,順著她的脊梁骨注了進去。


    “唔……”小貓妖低唿了一聲,覺得有點疼,腦子卻越來越暈,終於疲憊地合上眸子,在他懷裏沉沉睡了過去。


    封霄眼中的眸色深不見底,劃破手腕,將龍血喂入她口中。好一陣功夫,貓妖眉心的結印才消褪下去。


    少女的睡顏乖巧而柔順,他端詳她片刻後捏了個訣,將她重新變迴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揣進懷裏。幾乎與此同時,一道殺伐之氣極重的劍風穿雲破霧直直而來,招式淩厲,大有一擊斃命之勢。


    封霄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立在原地不避不讓,昆吾劍淩空而起,數萬道劍影的冷光瞬間照亮一方夜色,將那道意欲偷襲的劍風原封不動擋了迴去。下一瞬,火樹銀花般的劍影萬劍歸宗,懸浮於三十六重天上方的昆吾以傲然之態飛迴了劍鞘,穩穩當當落入尊神手中。


    方才一番動靜太大,小白貓在他懷裏拱了拱小貓腦袋,似乎睡得不□□穩。


    封霄收了昆吾,一隻手抱小白貓,另一隻手安撫地摸著她背上柔軟蓬鬆的小白毛,垂著眸子語氣冷漠道,“擅闖三十六天,魔君果然挺有膽識。”


    話音甫落,隻見遠處夜幕中,鉛雲翻滾如浪,一道紅光攜著萬千濁戾之氣驟然便到了眼前。須臾光景,雲層同濃黑的戾氣朝四方散開,顯出了雲頭上的一隻龐然兇獸,獸麵猙獰,虎齒人爪,身形巨大,威風凜凜,正是魔君的坐騎,四海八荒,以貪食兇殘聞名於四海八荒的兇獸饕餮。


    饕餮獸低咆不止,吼聲如若驚雷,背上鑲著鞍,一個身著紅色戰甲,模樣長得十分不錯的男人坐在上頭。一手持劍,一手握韁繩,立於鎖妖塔前,麵容英秀俊美,唇角挑著抹弧度,有種似笑非笑的意味,周身邪氣衝天。


    “封霄,”魔君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眸中卻如覆寒霜,“十萬年不見,你這狀貌還真是半分變化都沒有。一樣那麽讓我討厭。”


    封霄麵色冷淡,點頭,“多謝。”


    紅袍男人挑眉,“不客氣。”


    魔君蒼刑,論歲數雖比封霄小了不知幾輪,但認真說來,他也是八荒中鼎鼎有名的一個大人物。而說蒼刑有名,原因除了他長了張相當耐看英俊的臉,以及他是魔族君上之外,還有一個,便是由他在十萬年前發起的之戰。


    蒼刑和封霄有大仇,這件事在六界之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想看,被打得在一方雞不拉屎鳥不下蛋的澤子裏一睡就是十萬年,普通人都不能忍,更何況還是堂堂一屆魔君。


    八荒諸人皆知,魔君蒼刑與封霄帝君有之戰的梁子,卻鮮有人知,此仇隻是其二,還有更為重要的其一。


    似錦繁花已經落得差不多了,整片夜色又恢複成了一派濃黑的死寂。東天之下,鎖妖塔的輪廓被勾勒得不甚清晰,妖魔們嗅到了那股闊別已久的濁戾之氣,一個個都如嗅見血腥味的狼一般,長吟著,唿號著,用血肉之軀撞擊著固若金湯的結界,被紫氣灼傷,紫紅色的血水蜿蜒流出,將天池水染得一片狼藉。


    封印受了觸碰,立時有巨大無比的金色結印從東天穹頂囫圇扣下來,塔中的各種刑法變本加厲,妖魔們淒厲的嘶鳴響徹九重天。


    聽著那一聲複一聲的哀嚎,封霄略蹙眉,看了眼蒼刑,語調很平靜,“你是來殺我的?”


    魔君冷笑,“不然呢?找你下棋麽?”


    封霄略點頭,神色淡淡的,“換個地方打。”


    蒼刑眼角眉梢都透出幾絲譏誚的神色,“怎麽,怕我破了鎖妖塔的結界放出那些大妖大魔?”


    封霄搖頭,嗓音淡漠,說得也十分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得甚至沒有絲毫輕蔑的意味,“不是,你破不了我的結界。”頓了下,很有素質地說明了一下換地方的原因,“我的貓在睡覺,這裏吵。”


    聞言,魔君看了眼封霄懷裏那隻毛茸茸的小東西,知那就該是他的貓了。沉吟片刻後,蒼刑周身的戾氣頓時升騰起來,盤旋在他頭頂上方猶如一條黑色巨蟒,吞雲吐霧無比駭人。他凜目,眸中殺氣頓起,寒聲冷笑道:“珈羅女君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卻奪了她性命,這個仇,我魔族世世代代都給你封霄帝君記著,要你悉數還迴來。”


    這番話,蒼刑君說得十分鏗鏘有力,大有幾分氣吞山河蕩氣迴腸的味道。也正是這番洋洋灑灑字字有力的開戰預備語落地之後,原本就睡得不大好的小白貓,不知怎麽就醒了過來。


    她腦子暈乎乎的,隻記得自己剛才似乎很困,便窩在帝君懷裏睡著了,至於這後頭的事……這後頭……是個什麽情況?


    “……”小白貓懵了,小貓腦袋一揚,待看清眼前種種之後,她驚呆,抬起兩隻小貓爪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瞬間整個貓都不好了——不過打個盹而已,怎麽醒來之後世界都變了……


    腦子裏正一番苦思冥想,不遠處的那名騎饕餮,著紅衣鎧甲,不知是誰的高大人影已經攻了過來。弄黑的濁戾之氣在他頭頂上方具體出了狀貌,宛如一條巨蟒,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他們突襲而至,狂風唿嘯,電閃雷鳴。


    從來沒見過這等陣仗的小白貓嚇傻了,嘴角抽搐,心道此情此景,她還是閉上眼睛繼續睡比較好,喵= =……


    “醒了?”驀地,帝君低低沉沉嗓音傳了過來。


    小白貓著實尷尬了一下,有些感動帝君他老人家正麵迎敵的時候還有空跟她說話,便喵喵了兩聲,正了容色義正言辭道,“帝君,你現在好像有些忙,小妖還是到一邊兒去吧,不給您老人家添亂了。”


    “不用。”


    “……喵?”


    是時昆吾已經重新脫鞘,田安安隻看見一道銀白色的光從眼前飛過,速度極快,迴過神時昆吾劍便已經從巨蟒的口中刺了進去。濁戾之氣化成的巨蟒仰天長嘯,龐大可怖的蟒身痛苦地扭動,黑氣凝結的長尾瘋狂地在半空中肆意擊打,震得三十六天得白玉丹陛都在輕顫。


    田安安看傻了,不知昆吾劍在蟒腹中如何動作,隻看得見萬道劍光交錯閃現。


    她想象了一下那把劍在裏頭開膛破肚的畫麵,頓時抖了抖。


    不過片刻,那條巨蟒便仰高了蟒首怒吼了一聲,轟然倒地,濁戾之氣瞬間四散遊走,頃刻間煙消雲散。


    小白貓瞠目結舌。終於知道為什麽他說不用了,因為這隻尊神打架,她根本就連添亂的機會都沒有……


    封霄第二次收起昆吾劍,視線看向蒼刑,十分淡然地做了個總結,“你打不過我。”


    雷電之聲消退下去,濃霧也逐漸化開,田安安縮在帝君懷裏畏畏縮縮地看熱鬧,看著看著忽然愣了下——那位臉色鐵青來找封霄打架的,不是她在幻境裏見過的那個大兄弟麽Σ( °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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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真的錯了,我天真地以為我可以六點起來寫然後11點更……


    結果我睡到了八點半,鬧鍾什麽的對我來說可能都是浮雲吧:)


    起來之後碼字碼字碼字,然後天真地以為我能兩點寫完,最終我發現我這個手殘黨的時速是不忍直視的……


    於是就遲到了將近一個小時……


    我有罪,我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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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9.14


    第三十章


    一個能避開神族耳目直上三十六天的魔,自然不會是個沒本事的魔。魔君蒼刑繼承帝位已逾十萬載,向來以一個“嗜血好戰的玉麵郎君”著稱於世,修為頗高,道行頗深,在四海八荒的名將排行榜上也名列得很前茅。


    隻可惜,嗜血好戰的玉麵郎君一生戰績寥寥,在封霄那兒卻向來隻有栽跟頭的份兒。十萬年前的之戰如是,如今這場充滿了雄心壯誌,開場絢爛,過程簡單,結局注定沒有懸念的複仇,好像也如是。


    濁戾之氣凝結成的巨蟒就那麽煙消雲散了,魔君雙眸之中驟然浮起濃重的慍色,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神色冷漠風華絕代的尊神。


    兩相對峙,沒有人說話,周遭死一般的寂靜。


    好不容易迴魂兒的小白貓眨了眨眼,兩隻粉粉軟軟的小貓掌搭上了封霄的手臂,脖子抬高,好奇兮兮地朝那美貌的紅衣大兄弟張望著。望了幾望後,一隻修長漂亮的大手忽然伸了過來,小白貓疑惑地喵了一聲,隨之便被尊神將毛茸茸的小貓腦袋摁迴了他懷裏。


    “很好看?”


    “……”她的小貓臉皺成了個包子,小尾巴一甩將自己裹住,然後伸出爪子抱住白裏透粉的尾巴尖,昧著良心很謹慎並沉穩地答了一句,“一般吧。”


    大約聽見了對麵一神一貓十分出戲的對話,受到了嚴重鄙視的魔君凜目,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來找迴自己堂堂一族之君的尊嚴。於是他於饕餮背上揮了揮劍,劈出一道淩厲劍氣,在十分壯闊的背景下語調如冰道:“封霄,今日我來,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你,珈羅女君之仇,魔族一定會報,我與你,也永世不共戴天。”


    劍氣殺意十足來勢洶洶,頗有幾分排山倒海的架勢。尊神麵無表情紋絲不動,他懷裏的那隻貓卻有些慌神,腦子嗡嗡,根本無法思考那個紅衣大兄弟說了些啥。


    她自幼就膽子奇小,小奶貓時期甚至不敢一個人睡覺,旁的幼妖能依仗父母雙親,她卻不能。她自睜眼起就沒有見過阿娘,是由應朝山一名年邁心善的貓妖帶大的。後來在她七十歲的時候,年邁心善的貓妖登了極樂,世間便再沒有她的任何依仗。


    一隻沒有親人和依仗的小野貓,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趨吉避險,她和善狗腿膽子小,所以才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道上活到現在。


    而此時此刻,瞧著那道絕對能生生將她劈成兩半的劍氣,田安安嚇得瑟瑟發抖,渾身上下的小白毛都豎了起來,心裏翻江倒海,糾結著要不要丟下這隻上神自己逃命。


    貓妖小小的身體抖得厲害,帝君察覺了,低頭定定看著她,“是不是害怕?”


    小白貓都快哭了,拿一隻小貓掌擋住眼睛,一對尖尖的小耳朵也由於過度恐懼而軟軟趴了下來。剛想老老實實地點個頭,又擔心這隻尊神覺得她沒出息丟臉,便咬咬牙,硬著頭皮將貓腦袋甩了甩,“……帝君,我還好。”


    封霄的嗓音隨之傳來,清冷低沉異常清晰,“有我在,別怕。”


    劍氣已經逼近,卻連尊神的身都未近得便被破了個幹淨。魔君登時震怒,一張春曉之花般的俊臉眉頭緊鎖,一個縱身直接從饕餮獸背上跳了下去。


    田安安在帝君懷裏迴了迴頭,隻見那位紅衣大兄弟手持利劍箭步如風,儼然一副要和封霄大幹特幹的架勢。


    她抬起隻貓爪子撐住額頭,心中有些佩服這位大兄弟越挫越勇的品性。然而那位氣勢如虹的紅衣大兄弟將將翩然到他們幾步遠的位置,數道銀白劍影卻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幽冷迫人,將紅衣大兄弟圍堵在了中央。


    小白貓詫異地睜大眼,側目一瞧,見來人是整個晚上都不見蹤影的四位太極宮元君。為首的是流光,手持神劍身形極快,麵色極其冷漠,沉聲朝那紅衣大兄弟:“擅闖三十六天者,論罪當誅。”


    模樣耐看的紅衣大兄弟麵色微變,但是很顯然,他是個見過大世麵的魔,這小小變故還不足以使他失色,隻手持魔劍同四位元君相鬥,幽冷的劍光飛閃來飛閃去,直將如墨的夜色照亮大片。


    驀地,田安安瞧見旭良殺氣騰騰又是一劍,直逼紅衣大兄弟要害,被他側身躲了開。這一迴合著實驚心動魄,起先還十分焦慮驚懼的小白貓已經全然忘了害怕,畢竟看人打架是她從小的愛好,看高手打架更是她貓生的追求。是以她看得很專注,也很投入。


    太極宮四位元君,無論男女都是善戰的神將,魔君以一敵四,起初還能占據上風,幾十個迴合下來便漸漸顯了疲態。他蹙眉,一個利落地揮劍擋下滌非元君的攻勢,氣息略略不穩,嗓音卻仍舊低沉冰冷,道,“封霄,你若有膽子,便於我單打獨鬥,四個打一個算什麽英雄?”


    小白貓觀戰正觀在興頭上,封霄端立在戰局之外慢條斯理地替他的小貓順毛,一派的玉樹臨風風姿楚楚。聞聽魔君之言後,他麵無表情地反問了那魔君一句,“是麽?英雄是什麽東西?”


    “喵……”安安額角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忽然有點心疼那位紅衣大兄弟的感覺是怎麽迴事,這世上竟然有神能臉皮厚得如此順理成章道貌岸然= =……


    話音落地,小白貓很清楚地看見,那位紅衣大兄弟的眼角抽了抽,大約是覷出情況於自己不利,他往後退了三步,捏了個訣,驟然一片黑色濃霧便蒙了所有人的視野。漫天黑霧中傳來那紅衣大兄弟遙遙的一番話:“今日放你一條生路,待我尋得珈羅,再與你這無恥之徒決一死戰!”


    紅衣大兄弟的結束語慷慨而又激昂,字裏行間全是“爺爺不殺你是給你麵子”的意味。小白貓被濃霧嗆了一口,揮揮小貓爪抬眸去看,隻見遠處的雲層上空空如也,哪裏還有饕餮獸同那俊秀紅衣大兄弟的身影。


    方才經曆了一番纏鬥,四位元君的麵上皆有些許薄汗,收了神劍急急行至帝君身前,揖手道,“魔君在這方天地施了障眼法,我等來遲了,還望帝君贖罪。”


    “不礙事。”


    封霄的嗓音沒有一絲起伏,抱著大眼睛亮亮的小白貓往太極宮的方向走。


    安安趴在尊神懷裏平複心緒,被“魔君”二字驚得目瞪口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方才那紅衣大兄弟說的一番話。她巴巴地咽了口唾沫,麵露驚色,小貓爪撓著封霄的手背喵喵道:“帝君,方才那個著紅衣戰甲的大兄弟是……”


    帝君平視前方麵色冷漠,聲音亦沒有一絲溫度,“魔君蒼刑。”


    小貓妖怔了下,下一瞬,毛茸茸的小貓臉上顯出幾分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難怪,這世上除了魔君,恐怕再沒有第二個魔能如此暢通無阻,騎著兇獸握著兇器,雄赳赳氣昂昂地殺上三十六天了。小白貓心中嘖嘖稱奇,一麵感歎一麵詫異,歎的是自己年紀輕輕就有幸目睹了一場蕩氣迴腸的複仇之戰,詫的是此前自己誤入虛無幻境,看見的辣名俊秀紅衣郎,他居然是魔君。


    貓生果然是處處有驚喜。


    小白貓覺得很離奇,不解自己與魔君蒼刑素未蒙麵,卻在虛無幻境中看見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軟乎乎的小身子在帝君懷裏動了動,脖子抬高,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尊神棱角分明的下頷,試探著道,“帝君,有一件事小妖覺得很奇怪。”


    封霄將好行至太極宮宮門處,左右看門的小仙官忙忙弓腰揖手,將帝君迎迴了宮。聽見她這話後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淡道,“何事?”


    小白貓支吾了一瞬,接著才很誠實地說:“那日小妖被困在三十六天的虛無幻境中,曾看見一名被縛於巨石上的紅衣郎,模樣周正長得很不錯……”說著,她幹笑著頓了下,小爪子摸摸自己濕漉漉的鼻頭,換上副嚴肅端正的語氣續道,“誠然,這並不是什麽重點。重點是……帝君,那紅衣郎竟同今日來找茬的魔君長得一模一樣!”


    有宮人奉上了天池弱水,小白貓很自覺,蹬蹬後腿便從帝君懷裏蹦了出去,小小的身板兒十分輕盈地落地。揚起腦袋一瞧,帝君正在淨手,麵無表情黑眸微垂,並沒有答她的話,從小白貓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副俊美如畫的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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