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一劍將那船劈開怎樣?”桑夢玉瞥著又重新開始鬧哄哄的客船,淡淡道。


    緣行“……”不過叫你一聲女妖精,何至於此?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踏水擋在了麵前。


    “怎麽?和尚就沒什麽想法?人家可還罵你禿驢呢。”


    緣行麵色抽搐一下,解釋道:“隻是幾個不著調的,何故牽累整船人?”你信不信,你這邊劈船,那頭火箭彈就敢往你頭上放。


    “慫。”桑夢玉吐出一個字,腳尖輕點水麵,身體呈美麗的弧線直奔客船而去,駭得緣行趕緊跟上。


    不過對方並未如她所言的動手攻擊,而是躍到船上後如飛行一般地繞船一周,她身姿曼妙,騰挪間目光始終在噤若寒蟬的人群中搜尋著,可能是船上人太多,一時間竟沒有發現之前出言不遜之人,隻能冷哼一聲,在臨到側麵時身子墜下,伸手在船身上拍了一掌,然後接著這股力道反向縱躍迴去,幾個起落便到了江堤之上。


    緊隨其後的緣行也掃了眼人群,又看了看船體上那駭人的掌印,輕歎一聲不再理會,也往迴飛奔,隻是在離去前,他轉頭看了眼對岸的小區,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那些武器再厲害,打不到人也是白搭。”桑夢玉嗤笑。


    緣行則沉默,他是上過戰場的,自是比對方要明白的多。不願深說,便轉移話題道:“七日後送施主離開如何?”


    這次輪到桑夢玉沉默了,她良久才輕歎一聲:“也好。”語氣飄忽,竟帶著份落寞。


    緣行自打與她見麵,還是第一次在對方身上看到惆悵的情緒。


    他眼睛瞄向圍觀的人群,其中有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很眼熟。


    先天高手的眼力雖不及他的天眼通,可距離不遠,桑夢玉自然也看到了,不由冷哼出聲:“這個呆子。”言罷將頭扭至一旁,再不向那個方向看一眼。


    看來真吵架了,這是分手了?從未談過戀愛的直男和尚在心裏有了猜測。雖然有些不地道,但他著實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夾在中間做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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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做下約定,桑夢玉便不必再躲著官方了,大大方方地乘坐高鐵迴了魔都的家,緣行也心滿意足蹭來時的飛機返迴,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陪在父母身邊,他當然不肯浪費時間。


    可是,許是這場比鬥的動靜鬧得太大,迴到山莊後,緣行便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悠閑愜意了。


    各種來自安全局明裏暗裏的試探變得多了起來,饒是好脾氣如他也感心浮氣躁了。


    轉眼到了比武後的第六日,送走了某個熱情得過分、自稱是陳宗領導的家夥,緣行慢悠悠地迴到自己住的別墅,隻是,在進門的刹那,麵上鬱鬱的神情瞬間被笑容代替。


    秦母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他洗了手,坐下便開吃,一邊吃還誇讚母親的手藝。


    “你一天隻吃一餐,即便加上藥膳,這身體的營養能跟得上麽?我聽說你們出家人也是可以吃三淨肉的,你怎麽不吃?”見他一個人吃了兩大碗飯,秦母有些憂心地問道。自己孩子從小就是肉食動物,這突然改吃素了,盡管經過這麽長的時間,她仍覺的無法適應。


    “以前也饞過肉,現在已習慣,早不想了。至於營養……”緣行笑著解釋:“您看我這不是挺健康的嗎?”或許天禪寺中那頓野豬肉確實讓他印象深刻,但隨著修行時間的延長,或許是因為習慣,亦或者是因為修為的精進,那種食肉的欲望是真的沒有了。


    秦母見他除了瘦了些,倒也沒有營養不良的跡象,便也猶豫著信了。倒是秦教授反常地一眼不發,麵上沉寂。


    飯後,秦教授將緣行叫了出去,行走在林間的石子路上,他突然開口道:“明天我和你媽就迴去上班了。”


    “啊?”緣行有些意外,還有兩個多月呢,沒想到父母會提出離開。


    “總不好將那些學生一撂就幾個月。”秦教授拍著他的肩膀,笑了聲:“辦完了事,你也早點迴山吧,不要在這裏多做停留了。”


    “他們打擾到您了?”緣行麵色一沉。


    “沒有。”秦父搖頭:“你陪在身邊,他們怎會找我?隻是……”他頓了頓,歎息道:“你的處境,我與你媽都看在眼裏,你既然不開心,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我……”緣行愣了愣,準備出口的話突然哽住了。


    “我不知官方為何如此看重你,但你不必委屈自己,更別怕連累我們。”秦父依舊笑著:“隻要你強,我和你媽會過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


    緣行垂眸低聲一歎,他怎會不知這些道理,隻是,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次見麵,他有些舍不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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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也就是與桑夢玉約定的日子,緣行懷著複雜的心情送別的父母。然後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在陳宗的陪同下坐上了開往魔都方向的汽車。


    車上,陳宗的眼睛一直盯著緣行身邊的背包,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忍耐不住,問道:“大師,您帶著背包,這是要直接迴去嗎?”頓了頓,又皺眉:“我記得您之前打算再呆上兩個月的,怎麽突然要迴去了?”


    “送走了桑施主,貧僧的事情辦完,再多留已是無意義,自然要迴返。”緣行正色說。


    陳宗的麵色僵硬了下,才又道:“那您何時再返迴?”


    “說不準,也許很快,也許……”緣行滿懷惆悵地說道。


    “留下來多陪陪父母不好嗎?”陳宗歎息,


    緣行眼望著車窗外飛快閃過的風景,默然無語。


    見他不說話,陳宗猶豫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培訓的事情怎麽辦?您可是答應要將這些學員教好的。”打一開始,緣行便對自己的目的未做隱瞞,安全局早知道這個和尚去找桑夢玉就是為了“勸”她迴去,官方沒有立場幹涉這些高人之間的私事。但兩人都走了,這培訓的事情豈不是半途而廢了?是以,他不得不問個清楚。


    “貧僧自有交待,施主不必擔心,我是不會令您為難的。”緣行深深地望他一眼。


    這時,車子已經駛入距離魔都不遠的一座小鎮,左拐右拐,到了一處小山下停了。


    這裏便是桑夢玉指定的迴歸地點,隻是,緣行與陳宗下車沿著山路登至山頂,看到佇立場中的兩人,不由一愣。


    白衣女子正是桑夢玉,可她旁邊站著的青袍古裝打扮的男人……


    緣行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眼角直抽抽,不是,說好的分手呢?


    這才幾天啊?你們又和好了?


    那貧僧該怎麽辦?再打一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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