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橘色光線之下,沈輕舞坐於堂中,看著一對璧人相擁,唇角揚起,為之歡喜的笑著。


    第一百五十五章:安分點


    第二天一早,沈輕舞便帶著秦漣夜早早的迴到了沈府,找了自己的母親與她說了認親一事。


    沈夫人對於秦漣夜本就十分的歡喜,一聽說是為了結親而要認親,雙喜臨門的事情,自然十分的歡喜的便應承下了這事。


    隻是這認親也不是尋常就這麽說說而已,沈夫人瞧了日子,打算在二十八那一日,在沈府之中擺上宴席,宣告眾人,自己認了秦漣夜這個義女,算是正式的認親。


    秦漣夜聽得沈夫人的話語之後,感激的跪下了身子,脆脆的喚了一聲“幹娘”,惹得沈夫人愛憐的褪下了手上帶了許久的一隻翠玉鐲子,套在了秦漣夜的手上。


    母女三人又去到了老太太的絳雪軒,給老太太請了安,一見秦漣夜長得那樣可人,老太太亦是歡喜的尋了一塊經年的和田暖玉送給了秦漣夜做見麵禮。


    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直到用完了午膳,沈輕舞才帶著秦漣夜一並迴了南絮樓,隻是這馬車在路上走的正穩時,卻突然因為衝著的一個人影,差點沒驚了馬,傷了馬車裏坐著的沈輕舞與秦漣夜。


    裝著肩膀後背的沈輕舞吃痛的揉著傷痛處,眼淚因為疼痛,本能的沁出眼眶,唰唰落下。


    “做什麽呢,趕個馬車都不會好好趕了嗎?”素心掀開車簾,衝著趕車的馬夫厲聲道,怒火衝天。


    “是那位夫人突然衝到了路中間來,小的為了閃她,才差點驚了馬,小的錯了。”馬夫指著那路中間直接敞開了雙臂攔著馬車的人,無辜的向著素心道歉著。


    “她找死往路中間馬車跟前撞,你憐憫她幹什麽,扯了韁繩隻撞過去就是,沒眼力見的東西,夫人的肩膀都磕紅了,看你迴去,怎麽和將軍交代!”


    素心氣結,站在車夫所坐的案板上,厲聲朝著那車夫劈頭蓋臉的罵,隨後又朝著那位阻擋了她們去路,麵容瞧著蒼老的夫人,厲聲道“這麽寬的道兒,您上哪兒不好走,偏要走到我們的馬車前,想訛人,你也把自己的演技修煉的好一些,不痛不癢的,這算個什麽!你也不看看,這馬車裏坐著的什麽人,想訛人,上別處訛去,不然,我現下就叫了人,擰了你去送官法辦,你信不信!”


    素歌一通的怒火朝著那立在他們的馬車前,眼直勾勾盯著馬車車簾晃動的老婦人罵道,可那婦人竟像是聽不見一般,隻漠然的照舊立著。


    瞧著外頭氣氛不對勁,沈輕舞皺著眉頭,掀開簾子,轉而望去,發現,那頭站著的人有些眼熟,而那人對於從車廂中出來的沈輕舞照舊視若無睹,直到,秦漣夜站出身的那一刻,那老婦人像是吃了瘋藥一樣,快步的上前,便想把秦漣夜從馬車上扯下來,撕拉著秦漣夜的裙子,嘴裏頭還不住的在絮絮叨叨著。


    “你這個千人騎萬人壓不要臉的小妖精,長著一張狐媚的臉,到處的勾引男人,那麽多的男人你不挑,竟然敢挑我女兒的丈夫,看我今兒個不把你這張皮給撕爛了,看你以後還怎麽去勾引旁人的男人,那是我女兒的丈夫,哪裏輪得到你來嫁過去,賤人!”


    青天白日裏,就在這大街的正中,那瘋了一樣的女人,對著馬車上的秦漣夜拉拉扯扯著,話語不堪,秦漣夜抵不過她蠻橫的力氣,差點沒讓她給拉下馬車,好在沈輕舞眼明手快,搶過了車夫手中的馬鞭,一個輕旋,鞭子不偏不倚的便打在了那老婦的手上,一道血痕快速的印在了那老婦的手上,疼的她不住的嘶啞咧嘴,連帶著扯著秦漣夜衣裙的動作也縮迴。


    沈輕舞收迴了鞭子,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那對麵的婦人,隨後自腦中輕輕過了一遍後,才想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季北宸前兩任妻子的母親,從前的丈母娘,阮夫人,是阮若歡,阮若素的母親,季念青的外祖母。


    想來,是聽到了季北宸要娶親一事之後,心上不得過,特意的來給秦漣夜難堪來的,不然也不會尋了這麽一個人多熱鬧的時候,站在這兒找人的晦氣,光聽著她話語之中的難聽詞匯,便知道,這個老女人是個刁蠻難纏的角色。


    阮若歡自盡而死的那一天,她是用著什麽曲解的歪理來逼得季北宸就範,沈輕舞至今曆曆在目。


    在阮夫人將手藏於袖下再要上前的那一刻,沈輕舞毫不客氣的一鞭子打在地上,獵獵作響著的聲音聽得馬兒嘶叫著一聲,亦是讓剛剛見教過沈輕舞一鞭子的阮夫人有些悻悻的後退了幾步,忍著氣,看著沈輕舞。


    “把你那隻會滿嘴噴糞的嘴放的幹淨些,沈尚書府家的三小姐,由不得你這閑人來放肆,再敢多說一句難聽的話,我今兒個就用著手上的馬鞭,抽爛了你的嘴,好讓你這臭不要臉的,往後都說不出話來!”


    沈輕舞舉著手中馬鞭,立於馬車之上,用著高高在上睥睨眾生之姿將秦漣夜護在身後,咬著牙對著那尚不服氣的阮夫人,厲聲道,氣勢洶洶的模樣,隻讓阮夫人長吸了一口氣。


    “老刁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兒個到這兒來,把我們的馬車攔了是做什麽,不錯,季北宸是要娶親了,娶的是我們沈家剛認了親的三小姐,怎麽的,你再把你剛才衝著我家畜生說的話,再說一遍,畢竟畜生聽得懂的話,我們人聽不懂!”


    含沙射影的一番話,聽得一旁早已圍攏而來瞧著這一幕好戲的人,放聲大笑著,讓原還底氣十足的阮夫人現下氣惱不已,忍不住的伸長了脖子,不服氣道。


    “你……仗勢欺人,算什麽本事!”


    “喲!瞧您這話說的,您連鎮國將軍府家的馬車都敢攔了,你還怕什麽仗勢欺人,今兒個我沈輕舞就為了我的妹子,欺你這老太婆一迴怎麽滴,你剛才那話怎麽罵來的,千人騎萬人壓,下作的小妖精,還要撕爛我妹子這張臉,你這妖婦夠狠毒的,今兒個人多,咱們就來評評理,讓大家夥看看,到底是誰欺負了誰。”


    沈輕舞一聽,不禁挑眉,雙手腕於胸前,做足了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對著那阮夫人毫不客氣的迴嘴道,把那阮夫人說的,連半點話都插不上,原本秦漣夜想攔,可到底讓身後的素歌與素心給製止了。


    這還沒成親,這老婆子就敢這麽光天化日的鬧,若是成了親,往後還不定怎麽樣了,也就該讓沈輕舞好好的幫著她鬆鬆筋骨,不然她都猖狂的要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就這樣的貨色,秦漣夜這般的好性,往後她若來鬧,還不是由著她拿捏,活該她欺軟怕硬,今兒個就該讓她瞧瞧,自己是來錯地兒了!


    “你們阮家死了兩個女兒是很可憐,可季北宸卻也沒虧待了你們,別以為我們都不知道,把我們當瞎子,早在我妹子決定要嫁給季北宸的那一刻起,我就找人查過,你一共就生了這麽兩個女兒,手上沒有兒子,阮家沒有後,所以,在你大女兒死後,你就拚了命的塞了你的小女兒在季北宸的身邊,以照著季念青的名義,在那兒吃喝拉撒的,恨不得就把小女兒塞到季北宸的床上去讓她陪吃陪睡,你要臉,把自己女兒的名聲置之度外,你是個好母親!”


    “後頭,連你的小女兒都死了,季北宸怕你們沒了依靠,不僅把這京中兩家銀號過到了你們的名下,而後京郊最好的五百畝地,直接送給了你們,又是買宅子,又是送銀票,逢年過年,人參鹿茸沒少往你們宅子裏送,你們手裏頭的銀子就是讓你們見天的揮霍,兩輩子也揮霍不完,這些年你們吃著季北宸的,喝著季北宸的,臨了了,又見不得他好,連成個親,你都要上門來諸多幹擾,季北宸合著在你們眼裏就是個冤大頭是不是,你說你這半截身子骨都要進棺材的人,身後連個兒子都沒有,你還肖想著季北宸手中的家財幹什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臉不要臉!”


    緊握著手中的馬鞭,沈輕舞衝著那由著自己怒罵的發白了臉,像是被咬了舌頭一般的阮夫人,指責著,而在她的話音落下後,身後亦有無數人一並開了口,在那兒齊聲的指指點點道。


    “就是,要臉不要臉!”


    “嘖嘖嘖,這老太婆,心也太黑了,當真惡毒!”


    “做人要適可而止,也要知恩圖報,今兒個我把話直接挑明了告訴你,我妹子是一定會嫁給季北宸的,且我一定會讓季北宸用著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接了她過門,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反正與我們無關,我們也不在乎,給你的臉的,往後逢年過年,你家該有的節禮不斷,不給你臉的,從今以後,你休想再從季北宸身上得到一絲一毫,我告訴你,季北宸的銀子本就是他辛辛苦苦掙來的,和你的女兒沒有半點的關係,你女兒死了,本該屬於你女兒的,你自己找閻王爺清算,敢惹了我妹子半點的不快活,小心,我踏平了你阮家,讓你阮家在京城沒有半點立足之地,民不與官鬥,你給我記著這一點!”


    第一百五十六章:這天底下沒我不敢的


    一輪旭日高掛天際,割臉的寒風現下吹的衣袍獵獵作響,圍觀的百姓越發的多了起來,把這一圈裏三層外三層的圍的水泄不通,眾人伸長了脖子墊起了腳尖望著現下比戲台子上的折子戲還要好看的一幕。


    阮夫人為著沈輕舞的一番話語,從原本的先發製人到現今的騎虎難下,顯得格外的尷尬,手上的鞭傷尚火辣辣的疼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吞下了這滿腔的怒火,準備知難而退。


    為季北宸前去南絮樓說親的媒婆把季北宸要送一半家財為聘禮給他新娶的小嬌妻的事情渲染的沸沸揚揚,已經到了滿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地步。


    阮夫人從聽到那話的時候起,便已經坐不住,心中氣結,這小妖精還沒進門,先騙去了季北宸一半的家財,那一半的家財是多少錢,她連想都不敢想,那些本該都是她女兒的,越是這樣想,她越是氣不過。


    自從小女兒阮若歡去後,對於季北宸的事,她便一直上著心,從季北宸在南絮樓對著這丫頭上心剖白的那一刻,她便早早的在暗地裏將那丫頭的身世來曆查得一清二楚,今兒個來,也是為了觸這丫頭黴頭,想借機會當著大庭廣眾的麵,羞辱她一番,好讓她知道什麽叫知難而退。


    沒成想這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就算了,自己反而成了那個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人,眼瞧著圍攏著的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點點的叱責之聲,阮夫人攪著袖下的帕子,氣的牙根癢癢的就這麽扭頭就走,眾人對著她離去的身影便又是一頓的哄鬧,在她離開後,這才草草的散去。


    “去,跟著那個老潑婦,瞧瞧她上哪兒去了。”沈輕舞冷著臉望著阮夫人離去的身影,總不放心,隻對著身後跟著的護衛開口道。


    “姐姐!”秦漣夜有些擔心,拉住了沈輕舞的手,滿臉的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解開的心結到了現下,由著阮夫人突然的半路殺出,心中又多了一分陰影與哀愁,長歎著,這位阮夫人來勢洶洶,這往後嫁給了季北宸她若天天來鬧,那可如何是好,沒了麵子傷了裏子,怎麽還會有所謂的太平日子,她是季念青的外祖母,這份關係總割舍不斷的。


    “怕什麽,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在這兒呢,她若不出來躲在暗處,倒還是個難對付的,可現在,你瞧瞧她,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而已,三兩下的嚇唬一下,能厲害的到哪兒去,不過是眼熱季北宸要送你半數家財,心裏頭不太平了而已,這種人最是欺軟怕硬的貨色,吃足了苦頭了,她也就知道了。”


    沈輕舞拉起了秦漣夜的手,輕聲對著她安撫著說道,秦漣夜點了點頭,不大會,馬車還未迴到南絮樓的時候,護衛便已經匆匆的迴來,對著沈輕舞稟告道“那阮家的老太太又去季府門前鬧上了,到了那裏頭搶了孩子想要抱走,現下,正在季府門前哭鬧不休呢!”


    秦漣夜聽後,當下便從馬車裏恨不得立起身,沈輕舞扣住了她的手,讓她不要驚慌,隨後令車夫用最快的速度現下就趕去季府。


    那阮夫人在沈輕舞這兒沒討到好,吃了個硬釘子心裏頭渾身不自在後,便直接去到了季府門前,衝進了裏頭搶了季念青就打算走,季念青嚇得哭鬧不休,裏頭的護衛又是一陣的阻攔,現下,季府門前說不出的鬧騰。


    阮夫人現下緊緊的緊錮著懷裏的季念青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渾然就是個潑婦托生一樣,吵鬧不停“你個殺千刀的玩意兒,這般的沒良心,我的兩個女兒都死在你手裏,現在,你要娶小的了,就不顧我們兩個老的,也不顧你的女兒了,半數的家財說給就給,這往後那小的,再生個兒子,這整個季府那都是那賤女人的了,你當我不知道呢,那賤丫頭在青樓待過,學的一準的床上功夫,到時候把你騙的死去活來的,這往後,哪裏還有我們青青的活路,我不管,今兒個我就是要把青青帶走,我要自己養著青青,你季北宸的家財之中,必須有一半分出來,給青青,要不然,我老婆子今日就是磕死在這兒,也跟你沒完!”


    季北宸原還在府中準備著不日迎娶秦漣夜的事情,不曾想竟然會遭到這樣突然而至的一幕,聽著阮夫人口中的汙言穢語,季北宸的額間青筋隱隱可見,心中強忍著怒氣,眉眼之間已然盡是冷意。


    “阮夫人,你先起來吧,有什麽話,好好的進屋說,別在這鬧得這樣難堪,誰的臉上都不光彩。”孫巍眼見著這整條長街的人都恨不得圍攏了來,瞧熱鬧時,他疾步上前,想拉起地上坐著的阮夫人,好言相勸道。


    奈何阮夫人今日是做定了這潑皮的模樣,咬著牙恨恨的瞧著前來伸手想將自己扶起的孫巍,嗤笑道“阮夫人?孫管事現下當真是看人下菜碟,從前,你可都喚我親家夫人的,現下,是你家主子又認了個新的親家,你就翻臉不認人了,我要說的話,剛才都說過了,這季府裏頭,馬上就會有新主子了,你少在這兒跟我打哈哈,我不稀罕,我要我孫女,更要為我外孫女討了她該有家財,免得她往後小小年紀的,受人欺負!”


    “是替你外孫女討家財,還是替你自己討家財,話倒是說的響亮,可這事情做的卻不漂亮,你若真希望你的外孫女在季府好好的過日子,你就不會有了今日這樣的舉動,丟人現眼,拿了這半數的家財你能夠活多久,你又打算把這半數的家財拿了什麽,要了錢你有命守嗎,老潑婦。”


    在阮夫人毫不給孫巍臉麵在那兒與之氣結的故意撒潑之時,沈輕舞的馬車已然退開了人群,如神祇降臨一般,就這樣出現在了阮夫人的麵前,阮夫人眉頭緊蹙的當口,沈輕舞手中的一鞭子沒有一絲偏離的就抽在了她的身畔,青石板磚鋪就的裏麵瞬間揚起一層灰沙,那阮夫人害怕,嚇得鬆開了禁錮著季念青的手,隨後孫巍見機,將她抱離了阮夫人的懷抱。


    “老刁婦,還挺難纏,屁股一轉竟然到這兒來來,拿著自己親外孫女來要挾她親爹,這樣齷齪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真是為你的女兒不值得,也慶幸你這老潑婦沒生的出兒子,要不然,你的兩個女兒不論嫁了多有錢的人家,那夫家的東西,會讓你像吸血鬼一樣的吸過來,盡數的到你手中,你說說你,你做這樣的事情,你女兒在地下死得瞑目嗎,你個隻會往錢眼裏鑽的潑婦,想來剛才那一鞭子沒抽的醒你,我跟你說的話,你是渾然忘了是不是!”


    秦漣夜擔心季念青怕她受傷,在孫巍抱住了季念青的當下,便將她接過了手,季念青隻把連緊緊的埋在秦漣夜的懷中,輕輕的抽泣著,季北宸隻聽了沈輕舞的話,便知道,阮夫人適才隻怕已經給了委屈讓秦漣夜難堪。


    “你沒事吧。”將秦漣夜與季念青一起攬進懷中,季北宸輕聲問道。


    秦漣夜搖了搖頭,開口道“有姐姐護著我,我沒事,一會給青青找個大夫,我瞧著她嚇得不輕。”小小的孩子,被自己的親外祖母勒在懷中威脅,秦漣夜止不住的心疼著她,季北宸點了點頭。


    而另一邊,眼瞧著沈輕舞又來攪局的阮夫人心有不甘著“我找我女婿說話,你又來插什麽嘴,你是大將軍富人,又是郡主,你不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會仗勢欺人,別的你還會什麽!”


    “女婿,笑話,你的兩個女兒都死了,都去閻王爺那兒報到去了,現在這裏哪裏還有你的女婿,你的臉也用不著這麽厚!


    就算是女婿,你見過那個做丈母娘的,掐著自己親外孫女的脖子在那兒跟女婿要他的半數家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張難看的老臉,你真不臊得慌!”


    沈輕舞輕笑著,手中的鞭子在騰空揮舞的,讓阮夫人心生忌憚,臉上難看。


    望著那尚不住旋轉著的鞭子,阮夫人心有餘悸,生怕她把鞭子在抽在自己的身上,驚懼道“你想做什麽?”阮夫人用著警惕的眼,直勾勾的望著麵前的沈輕舞,驚聲道。


    沈輕舞巧笑著揚眉,把玩著指上新染的蔻丹,勾唇笑道“想著你們阮家可憐,接連死了兩個女兒,阮老爺子半百的年紀還無後,不如我從南府為阮老爺子挑幾個好的丫頭去伺候著,南府的丫頭個個的水靈標誌,年輕好生養,又身懷絕技,進了她們的溫柔鄉,保管阮老爺子重振雄風,老當益壯,說不準到了明年,你們阮家就有了兒子來送終,也算是給你阮夫人找些事情做,省的你見天的閑得慌,專找我妹子的晦氣!”


    聽著沈輕舞的那意有所指的話,阮夫人現下青筋暴露像是一隻好鬥的烏眼雞,恨不能生吞了現下,站在季府門前,作威作福著的沈輕舞,雙手叉腰,昂長著脖子,她厲聲怒視道“你……你敢!”


    “敢?”沈輕舞輕蔑一笑,重複著話音,丟去一個白眼,隨後一步步的上前朝著她步步緊逼著,迫於沈輕舞現下的氣勢,阮夫人的身子不住的向後倒退,恨不得被逼到了牆角根“這滿京城還真沒我沈輕舞不敢做的事情,我連人都殺過,你現下來問我敢不敢,老妖婦,季北宸容你,是因為他看在你曾經是他的嶽母,你又死了兩個孩子的份上,可憐你,同情你,一直縱容了你,讓你越發沒臉沒皮。


    可我沈輕舞卻不是個由著你拿捏的貨色,你去滿京城的人去打聽打聽,凡是和我做對的人,可有什麽好下場,我剛才就告訴你了,讓你給我安分點,現在,一轉角,你就到這兒來,拿捏孩子,要挾季北宸,還想要季家一半的財產,你的臉呢,你算個什麽東西,來要季家的財產,明兒個,南府最水靈的歌姬舞姬就會送到你阮府的府上,我會進宮,求太後親自下懿旨,賜給你們,這可是無上光榮,敢抗旨,那可是要殺頭的,敢對那兩個姑娘不敬,你可小心有了這萬貫家財,無福享用!”


    “你!”氣結著的阮夫人手直指著沈輕舞,手不停的發顫手抖著,想說的話說不出,憋了一口氣就這麽上不來,直直的暈倒在了季府門前……


    第一百五十七章:最後通牒


    剛剛抬迴阮府眼睛還沒睜開,一口氣還沒能夠緩過來的阮夫人,在昏睡之中,沈輕舞就這麽當真給她送去了兩個女子,玉貌花容,綽約多姿的女子,說不出的動人,眼含春水,一顰一笑都那樣撩人,且打的是皇太後的名號,讓阮老爺子根本無法拒絕,隻能就這麽接納了這兩個姑娘。


    隻是這兩個可不是簡單的南府丫頭,是季北宸從歌舞坊中找來的姑娘,顯然,季北宸也不是個包子,他樂的出手給那位阮夫人難堪,沈輕舞當然是支持的,這樣她還放心些。


    阮老爺子今兒一天在家都顯得有些莫名,先是自家夫人暈倒被季家人這麽冷著臉的抬了迴來,就是因為疑惑,想多問上那麽一句兩句,根本就沒見過迴應,再是沈輕舞打著太後的旨意給自己送了這兩個萬千風情的姑娘,皇太後,他家一屆平民,哪裏受過這樣的恩惠,一時之間,束手無策的阮老爺子,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差了人去幾番打聽之下才知道,是自己的這個夫人又在外頭惹事心扉,攪了這一眾人的心間不快,這兩番鬧劇現下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整個阮府在京中眾人的嘴裏都成了厚顏無恥專看人錢財的下流之輩,阮老爺子在聽到那些傳言之後,隻恨恨的看了一眼床榻上這個不爭氣的妻子,長歎了一聲,直接摔門而去。


    而季北宸張羅著送去的兩個姑娘則在這時,像是一泉甘露般適時出現,滋潤了阮老爺子現下枯竭的心,他的兩個女兒都沒了,這段時間自己也一直在張羅著尋個身家清白的姑娘給自己留個後,算是半推半就,當夜,阮老爺子便和那兩位姑娘促成了好事,一夜新郎,無比快活。


    好不容易緩過了一口氣大天亮醒來後的阮夫人在聽得阮老爺子幸了兩個姑娘的事情後,氣不打一處來,火急火燎的帶著人直接衝進了阮老爺子的房間,毫不客氣的直接踹門而入,把床榻上正是一番雲雨著的三人就這麽直接打破,隨後顧不得任何臉麵的朝著那兩個丫頭抄起尋了來的掃帚便是一番的抽打,兩個丫頭也不是個善茬,光著身子衣裳都來不及穿的揪住了阮夫人便是一番的打,到底是年過半百的人,氣焰再囂張,也囂張不過兩個丫頭去,這一下,屋子裏算是徹底的鬧開了!


    “你個沒良心的,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你竟然在這屋子裏這樣快活,你倒是不怕死在這兩個騷丫頭的身上,你要臉不要臉,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和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嫩丫頭廝混,她們的年紀,都夠做你的女兒了,你這個樣子,讓兩個女兒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阮夫人現下徹底的瘋了,被兩個光溜溜的丫頭揪在手裏打,身邊跟了半輩子的男人竟然都不幫著自己,讓她在那兒厲聲詰問著。


    “要臉,你還來跟我說要臉,你出去攔人馬車在大街上胡鬧你要臉,在季府門前你要臉,你做的事情樁樁件件哪裏是要臉的樣子,她們年輕是不假,可正因為年輕,她們就能夠生孩子,這半輩子,我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府裏頭連個侍妾通房都沒有,我沒兒子,我也沒多少怨言,可現在,兩個女兒都沒了,你也不能生了,你還不能讓我自己給自己留個後,不留後,我這萬貫家財給誰去,難不成你還想等我死後,找個小男人再改嫁不成!”


    麵對地上猶如瘋婦一樣的妻子,阮老爺子隻撇了撇嘴,對其很是不耐煩的開口,一夜春風,他是久旱逢甘霖,享受了這許久未曾體會的春宵一刻值千金,現下,麵對年華逝去的妻子,越發覺得她不作為。


    “嗬……老不死的,我現在就撕了你,你若能生兒子,早三十年前我嫁給你的時候就生了,是你自己命中無子,怪得了誰,你個沒良心的,女兒在地下都會來找你,看不起你……”


    “行了,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你若安安分分的,阮夫人的位置你且坐著,你若不安分,往後,多的是人來坐這個位置,矯情!”


    男人的臉變起來有時候當真是比翻書還要來得快,在阮夫人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聲嘶力竭的對著阮老爺子大吼大叫的時候,阮老爺子卻已經不耐煩的下起了最後通牒,阮夫人坐在地上望著那揚長而去的男人,止不住放聲大哭……


    沈輕舞坐在南絮樓中,為著秦漣夜挑選著明日認親所要用到的衣衫首飾,聽著探子來報說著現下阮府之中的情況,不住嗤嗤的笑著,心裏頭無比的歡暢。


    惡有惡報,想來現下忙著和那兩個丫頭鬥智鬥勇的阮夫人,這一段時間可是有的忙了,季北宸到底沒讓她失望,要不然,過不了這茬,她還要為這個婚事考慮一下。


    “你男人當真是個腹黑的,這麽不顯山不露水的,早早的找了兩個丫頭攪了阮府的一池春水,往後有他護著你,你的日子肯定滋滋潤潤的,我可真的就放心了。”


    沈輕舞瞧著季北宸讓珍寶閣天香坊送來的衣衫首飾,不是刺目的華麗張揚,簡簡單單的大方款式,讓人瞧著十分舒心,抿著口中清茶,沈輕舞對著麵前的秦漣夜這般開口著說道,而秦漣夜亦是一陣的臉紅,心中卻是暖意融融。


    她真沒有打算肖想了季北宸手中的銀子,她會對季念青視如己出,這些她不曾說出口,可季北宸相信了她,雖說對阮夫人的做法有些偏激,可阮夫人的性子,她現下生不出那所謂的憐憫,跟著沈輕舞久了,沈輕舞敢愛敢恨的性子將她也傳染,現下,她隻是眼含春水的低著頭,自己暗暗歡喜著。


    “卻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氣才能夠讓我認識了姐姐你,若不是因為遇見了你,現下,我或許已經被逼成了一個娼妓,在那窯子裏受人磋磨,或許等不到現在,我就已經死了,哪裏還會有像現在這樣,像個待字閨中的女子一樣,爹爹身子康健,還有義父義母有姐姐你為我做了靠山,馬上,還有個如意郎君,你就好像是我的福星,從遇見了你,我的運氣便一直那樣的好,好的讓我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生怕有朝一日夢醒了,自己什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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