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本就不願,聽了這話自然不住的點頭應允。


    齊鳴媳婦兒上午迴家將此事與齊鳴商量,夫妻二人坐在炕頭合計半天最後心一橫想出了個辦法。


    下午上工的時候齊鳴媳婦兒抽空拉了吳氏去一旁說話,告訴她迴家就跟她婆婆說,雇主家不願意換人,若實在不得空那就不要來上工了,吳氏聽罷這話登時嚇得臉色煞白,齊鳴媳婦兒一見她這樣心下便有些不忍,可是她知道此事關係重大,自己若是現在心軟保不齊之後會有麻煩,吳氏雖然心思較通透,可是生性膽小,尤其常年被婆婆欺壓,後天就生就了一股懦弱的氣勢。如果現在不嚇住她,之後若是被她婆婆唬住事情可就糟糕了。


    。。。。。。


    ☆、謠言起吳氏陡慌張


    齊大娘從吳氏那裏得知了此事,心下很是遺憾了一把,最後到底舍不得那現有的十文錢的收入,隻得不情願的讓吳氏繼續去上工,經此一事,齊玉蘭越發不待見自己這位二嫂,常常聯合著尖酸刻薄的大嫂時不時的給吳氏穿個小鞋,下個絆子,以至於吳氏在家中的生活越發的艱難了起來。


    吳氏不願意在家裏呆著,有事沒事都喜歡呆在柳星竹家,徐嬤嬤是京城來的,有見識有眼光,待人溫和有禮,並沒有尋常雇主家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又有齊鳴媳婦兒這個熟悉的人在身邊湊著趣兒,吳氏之前鬱鬱寡歡的狀態漸漸的緩和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開朗多了。


    每隔半月鎮上的福運來的秦掌櫃照例都會派人來齊鳴家收取泡菜,因著有現成的馬車,趕車的夥計和大家都已經相熟的不得了,每每無事的時候,吳氏就會跟著搭個車一起去鎮上,有時候是和齊鳴媳婦兒一起,有時候是和徐嬤嬤,去了鎮上也不定非得買東西,即便是去轉轉也是願意的。


    就這麽一來二去的,和福運來的秦掌櫃也算熟識了,秦掌櫃是個敞亮大方人,每次見她們過來都是熱情的留飯,若是她們實在推辭也會吩咐了夥計包兩包點心給她們。


    直到有一天,齊鳴媳婦兒帶著虎子迴娘家探親,在自己嫂子的口中得知了一個八卦,怎麽想怎麽覺得這個八卦和一同上工的吳氏有點相似。


    她嫂子說最近村裏人都在說有個年輕的媳婦子,經常會出現在鎮上的大飯莊,和裏麵的掌櫃的廝混。。。。。。


    她嫂子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都有人看見那媳婦子和那掌櫃的公然在飯莊裏拉拉扯扯的。


    齊鳴媳婦兒聽罷,登時在娘家就待不下去了,找了個借口,急急忙忙的就從娘家迴來了,迴來之後心裏還是放不下,奈何今日因著家中存儲的白菜沒有了,齊鳴出去收菜,吳氏也因為無事可做今兒上午並沒有上工。


    齊大娘家說話不方便,齊鳴媳婦兒就是心裏再急也沒有用,隻盼望著齊鳴快點把菜收迴來,吳氏能早點上工。


    好不容易等到了吳氏上工來,齊鳴媳婦兒也等不及她先去後院了,在自家門口就把她堵著拉進了自己的家中,轉身關好門,拉著吳氏坐在炕上開門見上的就問道:


    “大妹子,你跟嫂子說句實話,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氏一開始沒明白是怎麽迴事,被齊鳴媳婦兒一問想也不想的就迴道:


    “沒有啊,我最近都挺好的啊。”


    齊鳴媳婦兒見她不上道便有些著急起來,也不再和她廢話直接將窗戶紙挑開了。


    “那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和鎮上的秦掌櫃有那個。。。啥了。”


    這話不好說,齊鳴媳婦兒實在說不出口,可是即便沒說清楚,吳氏心思通透也登時聽了個明白,臉色當時就是一白,緊接著又是一紅。


    “嫂子你說啥呢,我能和秦掌櫃有什麽事啊!”


    這話說的似乎沒什麽底氣,齊鳴媳婦兒仔細瞧著她,見她說話多少有些支吾,心下便是一沉,顧不上麵子不麵子的事情,直接追問道:


    “大妹子你可不能在嫂子跟前還要藏著掖著的,若是真有什麽事你可得說啊,不然。。。哎呀,我直接和你說了吧,我前今兒迴娘家探親的時候,都已經聽說了不少的事情,雖然沒有具體說是誰,可是聽在我耳中那分明□□分說的就是你啊,說有不少人在鎮上都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媳婦子和一個酒樓的掌櫃的。。。隻是不知道具體是哪個村的。。。”


    吳氏聽罷登時就跳了起來,眼圈立刻跟著紅了起來:


    “這是哪個爛舌頭的這樣詆毀我,看我不去撕了他的嘴去!”


    齊鳴媳婦兒見她激動的嘴唇都哆嗦了,趕緊伸手拉住她,嘴上卻是不確定的問道:


    “你先別激動,先坐下。。。坐下說。。。。”


    強拉著吳氏坐好之後,齊鳴媳婦兒這才道:


    “你和嫂子說句實話,你和那秦掌櫃到底是個怎麽迴事?”


    吳氏眼圈紅紅,半晌輕歎了口氣道:


    “嫂子我跟你說句實話,我和秦掌櫃真的沒有什麽,你想想他那麽一家飯莊的大掌櫃怎麽可能瞧得上我這樣的女人呢!”


    吳氏說完再次歎息了一聲,齊鳴媳婦兒的心卻跟著再次往下沉了沉。


    這分明還是有事的節奏啊!


    一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齊鳴媳婦兒登時急得直跺腳。


    “你呀你,你說你。。。”


    你了半天,齊鳴媳婦兒也沒你出個什麽來,最後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


    “你啊,真是個傻的。。。。。。”


    吳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嫂子,我跟他真的什麽事也沒有,隻不過每次去鎮上都能碰見秦掌櫃,最多也隻是打聲招唿,這你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缺了德行的瞧見,竟然這麽編排我,你說我容易麽,嫁了個男人跟沒嫁一樣,結了婚沒幾天就不見了人影,三年來連個信都沒有,都不知道他在外麵是死是活,我婆婆又是個那樣的,我任勞任怨的在他家幹活,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麽,常日裏非打即罵。。。。。。這好不容易托了你的福,得了這麽個好差事,我才覺得生活有了點希望,哪成想,這好日子剛過上兩天,這是又要把我往死裏逼啊!”


    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不易和委屈,吳氏的眼淚瞬間掉的更兇了。


    齊鳴媳婦兒瞧著心下不忍起來,她是氣吳氏找了這麽個麻煩,可也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要說這是吳氏主動的,打死她都不信,吳氏生性懦弱,既膽小又怕事,雖然近來被她們帶著開朗多了,可是終究骨子裏還是沒有習慣。


    那秦掌櫃的事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一點,這都是齊鳴迴來說的,說那秦掌櫃前頭有過一房妻室,不過在三年前因著難產連人帶孩子一起沒了,秦掌櫃這幾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家裏也沒有老人兄弟。說來秦掌櫃這人其實不錯,要是吳氏如今單身,她倒是覺得她們還是挺合適的,可是,吳氏現在畢竟不是單身,她那丈夫雖然不見人影,可是兩人之間到底還存著明確的夫妻關係的。


    現在這叫什麽,這叫勾搭有夫之婦啊!


    “那秦掌櫃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啊!”


    齊鳴媳婦兒不自主的就歎出了口,吳氏聽罷趕緊抹了把眼淚道:


    “嫂子,秦掌櫃不是那樣的人!是我。。。是我不好,我連累了他!”


    齊鳴媳婦兒轉頭恨鐵不成鋼的使勁剜了她一眼,都到這份上了,這傻女人竟然還護著他。


    “你啊,你就傻吧,我不才不信那秦掌櫃對你什麽想法也沒有呢,你啊,還是不懂男人,男人啊,十個有八個都不是好東西,哼!”


    吳氏本來正傷心著呢,聽見吳氏來了這麽一句,立刻“噗嗤”笑了出來,倒是將剛剛的傷心散去了不少。


    “嫂子,你這是將齊鳴大哥也算進去了?”


    齊鳴媳婦兒一聽少不得剜她一眼。


    “你大哥不算!”


    吳氏瞧著她那幹脆的模樣,抹著眼淚點頭道:


    “齊鳴大哥是好人。。。嫂子,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麽辦啊?”


    “怎麽辦?,涼拌,你啊,最近就呆在家裏,哪也別去了,那秦掌櫃更是再也不要見了!”


    “嫂子!”


    吳氏聽到這話,張口就想要反駁,見齊鳴媳婦兒不甚讚同的看著她,便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嫂子,他,他問過我家裏的情況,知道我男人三年都沒在家。。。”


    得,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這是什麽意思?”


    吳氏扭捏著,臉上泛起了一片緋紅。


    “他說,他說我是個好女人!”


    齊鳴媳婦兒登時翻了個白眼,就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還叫什麽都沒有?


    “那他這是對你有意思了?”


    吳氏搖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他沒說!”


    。。。。。。


    齊鳴媳婦兒低頭尋思了半天,到底心裏還是沒有章程,索性想著不如等抽個空和齊鳴商量一下,眼下兩人已經耽誤了功夫徐嬤嬤指不定在後院裏等的焦急呢!


    反正這事現在已經這樣了,不如暫時就先放一放吧。


    晚上兩口子吃過晚飯在屋子裏歇著的時候,齊鳴媳婦兒悄悄的將這事對著齊鳴說了,齊鳴剛開始還有些不相信,後來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心下便信了九分,忍不住也跟著擔憂起來。


    這樣的事情若是真的坐實了,那可就是大事了,那吳氏是個有丈夫的人,若是再跟外麵的男人牽扯不清,被人知道了是要以□□的罪名被沉塘的,便是不被沉塘,但凡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謠言什麽的,她那個婆婆還能放過她?到時候就是他們家都得跟著一同受牽連。


    這人是他們招來的,出了事首當其衝的牽扯到他們,好不好就連後院主家都要跟著一起被牽連。。。


    齊鳴媳婦兒聽著他仔細的分析這其中的關鍵,心裏越來越擔心。


    “那怎麽辦啊,如今都已經這樣了,而且我瞧著那吳氏那樣,分明是兩人都有意思的!”


    齊鳴看著自家媳婦兒六神無主的模樣,趕緊摟過來安慰道:


    “沒事,沒事,暫時不是還沒有什麽事嗎,這都是我猜測的,許是不過就是謠言而已,過兩天這股風過去了,也就沒事了!”


    齊鳴媳婦兒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被齊鳴摟著拍著安慰了半晌,這才心裏好了不少。


    。。。。。。


    ☆、齊二郎迴家惡事發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齊鳴兩口子想著這事暫時不過是捕風捉影的階段的時候,關於吳氏的謠言就已經一陣風似的從外村傳到了齊家村。


    這天早上吳氏剛來上工沒多久,齊鳴家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麵敲了個震天響。


    虎子休假在家沒去學堂,正和柳星竹在自己家的院子裏玩石子,後院裏大人們仍舊鼓搗著白菜,新一批的泡菜剛剛做好下了地窖,這會兒上大家正在擺弄院子裏剛剛收進來的白菜。


    見有人敲門,虎子也沒多想,直接跑過去開了院門,沒成想唿啦啦一下子進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柳星竹不認識這些人,虎子倒還知道,見正是這些日子在他們家幫忙的吳嬸嬸的家人,有她的婆婆和小姑,另外還有兩三個男人,為首的是個高個的,身後跟著兩個同樣個子不小的男人,大概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還沒等虎子認清楚這些人都是誰呢,隻聽吳嬸嬸的小姑子齊玉蘭扯著嗓子問道:


    “虎子,吳英在你們家呢嗎?”


    “吳英?”


    她一說吳英,虎子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柳星竹倒是先一步想起來了,她之前有寫過保證書讓吳氏簽字畫押的,自然記得吳英就是吳氏的名字。


    柳星竹看著眼前來勢洶洶的一群人,心下立刻知道要有事情發生了。


    也顧不得扔下虎子,趁著眾人不注意趕緊邁開小短腿往後院跑了過去,後院裏此刻正鼓搗白菜呢,可不能讓這幫人瞧見了。


    不說柳星竹去後院通風報信,單說前院裏這樣吵吵鬧鬧的聲音,正好驚動了屋子裏歇著的老族長,聽見院子裏有動靜,老族長放下手中的煙袋鍋子,尋了炕沿邊兒的拐杖便走出了屋子。


    院子裏一群人正在詢問虎子吳英在不在,虎子被問得愣眉愣眼不知所措,瞥眼剛好見著祖爺爺拄著拐杖出來,趕緊一溜小跑過來攙了他。


    眾人七嘴八舌的叫號,見著老族長出來了,聲音立刻小了下來。


    老族長雖然已經卸任了,可是到底餘威還在,見著這些人在他家吵吵鬧鬧的,一個眼風掃過去,對麵登時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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