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沒有放在心上。”秦萱道,她瞧見慕容泫□□出來的胸膛上,還有幾塊牙印,頓時有些心虛的轉過頭去,“他……他沒有認出我是女人吧?”


    秦萱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沒有。”慕容泫迴想一下慕容祁的反應,應當是沒有發現秦萱的身份,若是發現了,恐怕這會慕容祁這會怎麽著也會驚駭欲死。


    “……”這下輪到秦萱麵色僵了,她嗬嗬的幹笑了兩聲,“這樣都沒發現?”她都脫光了喲!兩條大白腿都露出來,身上就披著一件衣服,衣襟還是敞開的喲,慕容泫那會的手還很不老實的貼在上麵。


    這樣都沒有認出來!她該是感歎自己隱藏的太好,還是慕容祁太瞎!?


    “怎麽了?”慕容泫見著秦萱麵色僵硬,湊過去問。


    “我要兩個月都素著你。”她麵無表情的說道。


    “……”慕容泫看著她,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


    這,明明不是他的過錯吧?


    慕容祁在外頭急急忙忙翻身上馬,他知道慕容泫和那位襄武將軍關係曖昧,但是親眼看見兩人那個又是另外一迴事。


    才剛剛上去,慕容祁就一個打噴嚏打出來,差點滾下馬去。


    “咦?難道是天涼了麽?”慕容祁很是不解的摸摸鼻子。


    *********


    秦萱:我的自尊收到了傷害。


    嬌花:沒事,是他瞎。


    慕容祁:我x


    ☆、第153章 謀劃


    鄴城的形勢依然嚴峻,外頭的人進不來,可是裏頭的人也出不去。不久之後,燕軍在城下喊,“你們的皇帝都已經掉了腦袋了,還不快些投降,投降還能有條活路!”


    冉閔被慕容泫生擒,這個已經不是秘密了,結果沒想到燕國還真的把冉閔給殺了。牆頭上的將官聽了下麵燕兵喊的話,頓時眉頭直跳。大多鮮卑士兵不會說漢話,燕軍挑出來在城門下喊話的還是漢人,說的腔正調圓。氣的上頭的將官直接下令“給我射了他。”


    此令一下,立刻有射手拉起弓箭便射,可惜餓的太久,哪怕士兵們從皇宮裏頭把宮女們拉出來做成肉湯吃了,但還是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太多的力氣,結果箭矢射出去,都還沒到人麵前,就落下來了。


    “哈哈哈哈!”城牆下頓時一片歡快的笑聲。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將官被氣得半死,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射手的身上。


    這下子燕軍們鬧騰的更加歡快了。


    城門下熱鬧非常,而大將軍蔣幹派出去的使者也迴來了。外頭有燕軍的層層包圍,想要出城送出消息,那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要是被燕軍抓到,那麽就隻有死路一條。


    “如何?”在大殿內,蔣幹和董皇後兩眼期待的看著使者。


    兩個人都已經餓的不成人形了,外頭的那些士兵都在吃宮人的肉,他們也跟著吃,宮裏頭現在空空如也,連個活人都見得少。


    但就是這樣,也撐不了多久。城內已經開始鬧饑荒,士兵們和宮內吃宮人還不算什麽,外頭那些個平民易子而食已經是相當常見了。能撐多久,蔣幹自己心裏都沒有譜,更別說董皇後這個以前從來不管事的了。


    “戴都護說,如果想要援軍,那麽必須首先送上傳國玉璽。”使者道。


    “傳國玉璽?”董皇後聞言大驚,她知道蔣幹向晉國送上降表之後,去帝號是遲早的事,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對方既然是心心念念想著要傳國玉璽。


    “我聽說謝尚在誡橋大敗,幾乎全軍覆沒了。”蔣幹的消息要比董皇後靈通,鄴城被困,但還是有風聲飄過來。


    “謝尚既然大敗,那麽哪裏還有餘力來幫助我們?”董皇後的眉頭幾乎皺成個疙瘩,“還大言不慚想要傳國玉璽!”


    她將傳國玉璽看的比自己眼珠子還要重。為了自己和兒子能夠活命,她當然可以把手裏的傳國玉璽交出去,但那是晉國有人來救他們的前提下,如今一個都護向她要傳國玉璽,而且派來的援軍連個影子都找不著,她隻想呸一聲癡心妄想。


    “大將軍,這傳國玉璽不能交到晉人手裏。”董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蔣幹,“萬一玉璽交了出去,但是沒有援軍呢?”


    要是真這樣,那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殿下說的有道理,還是再看一看吧。”蔣幹道。


    走出殿外的時候,蔣幹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虧得他伸手抓住一旁的帷幄才好了點。迴到住處,他自己讓人端來一大碗的肉湯來,肉湯香味四溢,他吞了好幾口口水,才勉強壓下把這一碗肉湯全部喝完的衝動,喝了那麽半碗,就小心翼翼的藏起來,等到下一頓繼續喝。


    城內的人說一句度日如年一點都不誇張,上頭的貴族和軍隊好歹還能吃宮裏的宮人,但是外頭的人吃了自己的兒子,吃了妻女,迴頭還是免不了要餓死。餓到極點的人,是沒有半點下限可言的,就算倒斃在路邊的餓殍,也成了食物。


    慕容奎見鄴城還在死守,幹脆把慕容捷也調了過來,這下鄴城之外有三路大軍圍困。眼瞧著隻有一條死路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那位讓使者迴鄴城索取傳國玉璽的人竟然親自上門來了!


    戴施是晉國的都護,也是他要蔣幹派來的使者迴去和蔣幹說想要援軍先把傳國玉璽給交出來的,可是過了兩三個來月,也沒有見著鄴城有什麽消息,戴施就知道,可能是謝尚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了鄴城。


    傳國玉璽十分重要,當年秦始皇用和氏璧做玉璽,就一直成為傳國的重器。當年永嘉之亂,晉惠帝沒有逃出來,宗室們紛紛南渡,後來羯人石氏立國,這傳國玉璽自然也就落入了羯人手裏。


    南邊的晉國雖然自持正統,可是實際上手裏並無玉璽,甚至被北麵的胡人笑稱為白板天子。這原本就是屬於晉室的東西,眼瞧著機會就在眼前,哪裏能夠白白放過?


    戴施幹脆自己帶著一百多個死士,北上鄴城。他早就已經聽說中原正在鬧饑荒,而且慕容燕國已經攻打了進來,可是真的到了鄴城城郊,看到那些奔走的燕軍,心下如同在數九寒天被當頭倒上一桶冰水似得,直接涼到了心裏。


    燕軍的營寨是重地,自然是不可能放外人進入。


    戴施瞧見那些望不到盡頭的燕軍騎兵,站在那裏好一會都沒有迴過神來。他知道慕容燕國勢力如日中天,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到這種地步了。三台圍城,幾萬大軍全部紮在這裏,別說晉軍已經沒有餘力來救,就算沒有全軍覆沒,恐怕也難以和燕軍正麵交鋒。


    他感歎完,搖了搖腦袋,把心下的感歎全部丟出腦子去。既然鄴城已經不可再救,那麽至少得把傳國玉璽給拿出來。


    他伸手拉低了自己頭上的鬥笠,這次他和那一百多死士喬裝打扮北上的,身上都是穿著粗布衣裳,這一路上一行人都被風吹日曬弄得不成人樣,就算是站在那裏,都沒有幾個人相信這幾個是晉國的都護和他手下養的死士。看上去和普通的農人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從正經的城門入城,那是癡心妄想,人還不到門口恐怕就已經被燕軍給抓走了。


    最後這群人還是從一條很隱蔽的山林小道進城,進城花費了好一番的功夫,坐在那個籮筐裏頭,被上頭的人給吊上去。一番功夫下來,一群人都被折騰的夠嗆。


    “我要見你們的大將軍。”上了城池,從籮筐裏頭出來,戴施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去見蔣幹。


    戴施被安排在鄴城中的官署居住,鄴城之中因為饑荒死了不少人,就算是官署內,也拉不出一個能夠管事的人來了。地方寬敞,別說來了一百多個,就算再來一百多個,都有地方能夠住下。


    不過蔣幹把人安置之後,連著好幾天都沒見他。


    這會兩個人都在比,看看誰能夠沉下氣來。果然最後還是蔣幹首先受不住,畢竟外麵形勢嚴峻,容不得再拖下去了。


    有求於人,就顯得格外氣勢不足,見著戴施,哪怕心中不滿也得麵上堆滿了笑容,“戴公別來無恙?”


    “多謝大將軍記掛。”戴施對上蔣幹,那是一臉的老謀深算,都說預先取之必先予之,他深得其中精髓,不過他要給這位畫一個大大的胡餅,當然之後能不能兌現,那就看天意了。如果到時候鄴城不幸被攻破了,那麽也怪不了誰。


    “不知戴公前來,所為何事?”兩人見麵,互相打啞謎,誰也沒有說起城外的那些燕軍。


    戴施聞言一笑,“在下是為了大將軍的安危來的。”


    “哦?不知我有何德何能,能夠讓戴公不遠千裏而來?”蔣幹笑道。


    “乃是為了謝將軍的囑托。”戴施就現在賭蔣幹這會還有沒有別的外援,如果有別的助力,那麽自然是看不上敗軍之將,但是如果沒有,那麽他將大有作為。


    “……謝將軍。”蔣幹聽到他提起謝尚,眼底裏有光芒浮動,“我聽說謝將軍對上氐人,損失很是慘重?”


    蔣幹說話還是留了幾分情麵,沒有直接說謝尚被胡人打的全軍覆沒。


    “謝將軍的確有些損失,但是並沒有傷及根本。”戴施也是好本事,睜著眼說瞎話。“畢竟王師在那裏,有諸多宵小中傷。”戴施說這話的時候,麵上一派風淡雲輕,幾乎看不到半點窘迫的樣子,“如果真的如同流言傳說的那樣,謝將軍全軍覆沒,那麽我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蔣幹想起戴施帶著一百多個人到鄴城來,如果謝尚真的全軍覆沒,戴施也應當沒有那個心情來鄴城,畢竟鄴城這地方眼下可真的算不上好。


    “那麽……”蔣幹沉吟一二,看向戴施。


    “謝將軍還是原來的那句話,如果想要援軍,那麽請先奉上傳國玉璽。”戴施道,他說到後麵四個字,正襟危坐,麵上的笑容也少了。


    “看不到援軍,我不能輕易將玉璽交出去。”蔣幹也不是什麽別人說啥他就做啥的人,否則也到不了這個位置上,“何況我怎麽能相信,戴公你不會自己帶著玉璽逃走呢?”


    他們都不相信彼此,也沒有什麽好相信的。


    “大將軍。”戴施聞言都要笑出來了,他笑道,“如今燕軍就在城牆之外,道路斷絕,就算大將軍把玉璽交於我,我也沒有那個膽量敢帶著玉璽長途送往江東。隻要大將軍肯將玉璽存放在我這裏,我必定立刻派出使者告知陛下。陛下若是知道玉璽已經在我的手裏,那麽一定能夠察覺到大將軍的誠意,派出大軍救援,還會運送大批糧草接濟。”


    蔣幹聞言,麵上的肉抽動了兩下,戴施說的這些在他聽來的的確確是合情合理,尤其是援軍和糧草都是他們眼下最為需要的。


    “好。”蔣幹點頭。


    戴施的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傳國玉璽在董皇後那裏,當蔣幹過來問她要玉璽的時候,董皇後心裏很是不安穩,“那人說的話當真可信?”


    “他是晉國的都護,也算是謝尚手下的人,說的話自然是可靠。”蔣幹道。


    “可是我之前聽說,謝尚全軍覆沒,這能夠作數麽?再說派援軍和押送糧草也是耗費甚巨,他們怎麽願意?”董皇後有她自己的顧慮,那些個男人心心念念的想著的就是所謂的大事,可是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把他們的大事給毀的幹幹淨淨。


    “外麵來的消息不一定可靠。”蔣幹睜著眼就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給推的幹幹淨淨,“何況如何謝尚真的全軍覆沒,這時候誰還來鄴城?”


    蔣幹越想越覺得還是戴施說的對。


    董皇後眉頭蹙起來還想再說,卻被蔣幹不耐煩的打斷,“家國大事,豈能拖延!”他看著董皇後,帶著幾分的不客氣,“何況殿下能夠覺得城中還能堅持多久?”


    這會董皇後自己和皇太子都已經餓的不成人形,再沒有糧草,就算是他們也得餓死了。


    蔣幹這話說的豪氣萬丈,但是氣的董皇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人對峙了一會,董皇後在蔣幹眼神的威逼下,隻得起來,自己向內室走去,不多時,她手裏多了一個盒子。她把手裏的盒子丟到蔣幹腳下,裏頭一個巴掌大的小物件骨碌碌的滾了出來,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上麵缺了一個角。


    蔣幹鼻子裏頭哼了一聲,彎腰將腳邊的傳國玉璽撿起來,掉頭就往外頭走。


    走到外頭,他很是不屑的說道,“果然婦人不能夠委以重任。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說罷,他讓人把手裏的玉璽送到戴施那裏去。


    人總是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其他的不管怎麽說道理,都會被不屑一顧。


    東西送到戴施那裏,戴施屏退左右之後,打開盒子,看到裏頭缺了一角的玉璽,他麵上露出一絲笑容來。他直接就將手下的一個將領何融叫來,“你將此物一定要帶到謝將軍那裏。”


    “都護?”何融見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會和蔣幹說,讓你南下去告知陛下此事,你趁此機會趕緊出去找謝將軍,將玉璽交給他!”戴施來這裏可不是為了來救人的,不過是想要讓玉璽完璧歸趙罷了,隻要他能讓玉璽再次迴到晉室的手中,至於其他也顧不上了。


    “唯!”戴施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哪裏還有不聽命的道理,立刻垂首領命下去了。


    蔣幹夜裏登上城門,看到城外燕軍的營帳,他長歎一聲,希望那一顆傳國玉璽能夠換得他的命。


    **


    鄴城戰事依然,而中山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奎覺得就讓慕容泫呆在中山的的確確是小材大用,而且河北也不是一片太平,至少翼州的魯口還沒有拿下。大手一揮,就讓慕容泫帶兵出征了,原先的軍田也改由當地人來種。


    秦萱終於拜托了閑適,渾身上下都舒服的不得了。在中山的這段時間,她除了練武和練兵之外,大多數時間是放在慕容泫身上,按道理來說,她應當是做一些別的更有意義的事,例如讀一讀兵書,或者是四處走動一下。可是慕容泫和怨婦一樣的看著她,那一幅幽怨模樣,秦萱離得老遠都聞到一股醋壇子的味道。


    美人如此需要安撫,秦萱自然要好好陪他。就是感覺自個和慕容泫掉了個頭,他是那個閨怨深深的少女,她倒是成了個沒良心的渣男。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渣男,秦萱還是很體貼的多陪了慕容泫一會,慕容泫那幽怨的神情才得以紓解。


    隻不過……


    慕容祁騎馬經過她的時候,眼睛連斜都沒斜一樣,在馬背上腰杆挺得筆直,目不斜視。活似她不存在一樣。


    以前遇見她的時候,不管如何都會頷首示意。如今這麽一迴自然不是看不起她,慕容祁這人雖然算不上精明,但是絕對不是傻。這麽做,絕對不是因為要給慕容泫臉看,他要是敢給慕容泫臉看,迴頭慕容奎就會把他臉皮給扔地上去。


    秦萱想來想去,也隻有那一天慕容祁闖進來看到的那一幕了。她到現在想起那件事來,還是恨不得把慕容祁的腦袋給晃一晃,尼瑪他哪隻眼睛看到她是男人啊!就算她胸不大,但也還是有!怎麽他看到眼裏的就隻有男人兩個字?!


    女人和男人脫了衣服好歹還是不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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