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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他害怕極了,聲音自然在顫抖著,以至於他的身體,他坐下的凳子,甚至他身體稍微觸碰到的桌子都在顫抖“大人”


    清晨的風,有些冷,李明的聲音也有些冷“我不喜歡浪費。”然後他便離開,坐到那小乞丐旁,坐在那書生對麵。


    “什麽時候慕容大家也能被你這等人惦記?”


    李明說的絲毫不客氣,不過他當然也不需要對這年輕書生客氣?畢竟他憑什麽讓他李明客氣?


    書生沒有說話,有些倔強,但是持扇的手卻和五步之外的那位男子一樣,有些抖,不過他抖的動作小,倒是並沒有打擾到那狼吞虎咽的小叫花。


    “聽說,昨夜我喝醉了?”


    李明捏著太陽穴,似乎有些頭疼,不過說的很隨意,這餛飩店也很隨意的靜悄悄。


    看似隨意卻也不隨意,因為大家並沒有在動勺,當然,有一人例外,就是那小叫花。


    不知是餓傷了,還是因為不認識李明,小叫花依舊吃的很香,吃的很快,甚至連那湯都喝的幹幹淨淨。


    那咕噥,咕噥的聲音很響亮,也很刺耳。


    小叫花如此的顯眼,畢竟他與餛飩店的人那麽的不同,就連那聲“翠花,上餛飩嘍。”都叫的如此響亮。


    不過似乎自己的聲音真的過大了,所以小叫花抬起了頭,這才發現,不是自己聲音太大,而是這四周實在太過安靜,他甚至連煮混沌的水沸騰的聲音都聽得到。


    “這是怎麽了?”


    “你真可愛。”


    這聲音沒有人反駁,也沒人敢反駁,畢竟這是他說的話,太多人怕他,甚至怕得發抖,怕得不敢離開座位。


    “你也是來吃餛飩的?”


    李明點了點頭。


    “你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你很聰明,不過我隻是個小人物。”


    小叫花看著李明,李明也看著小叫花。


    停頓了片刻,書生五步外的中年男子抖得越加厲害,所以那凳子,桌子與地麵接觸,抖動,發出了輕微得聲音。


    這聲音打破了這平靜,所以李明不喜,他想說什麽,小叫花卻是先說道:“你是李明吧。”


    李明有些驚訝,看著小叫花的神色有些不同了,畢竟小叫花是真的那麽不同,不同的讓自己都有些驚訝。


    沸騰的熱水,噗通,噗通餃子皮與筷子,與肉粘連一起那輕微得觸碰聲都聽進了耳中。


    不多時,那棧板上屠夫剁肉末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咚咚咚,咚咚咚,看來那生意真心的不錯。


    不過他們家的肉真的新鮮,起得早些的人,天未亮的時候都能聽見那殺豬的嘶叫,爽快的笑聲,還有碰杯喝酒的愉快。


    翠花小餛飩也是用的他家的肉,所以雖然現在剁肉的聲音有些吵鬧,但是李明並未皺起眉。


    輕微得一陣風吹過,清晨的這陣清風略有些涼,所以幾步之外那中年男子顫抖的更厲害,真的是嚇壞了。


    “散吧,散吧。”


    聲音出奇的整齊,全部起身,這地方就好似地獄的門戶之前,誰敢在此久坐?說句簡單點的,八百年前他們就想離開了,對啊,就是這短短的一會兒,他們都感覺八百年都過去,那叫一個心力憔悴,好似與死亡擦肩而過


    “哎哎哎,別散啊,別散啊!”


    唉,這個世界就是有那麽多的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得他們想用一根根銀針去紮那小叫花的手指,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讓他知道亂說話要付出的代價是多大!


    小叫花這樣一說,頗為絮絮叨叨,那些起身的客觀卻也再次停下了動作,畢竟那魔鬼抬起了手,示意了下,誰敢走,或者應該這樣說,誰嫌自己命長了?


    “翠花,餛飩上快點。”


    李明抬手示意就是想說這句話,催翠花上碗餛飩?似乎還真是這樣但是依舊無人敢走卻也無人敢坐這就算是真正的坐立不安吧,倒是挺貼切。


    “小兄弟,你倒是真有趣。”


    “你以為我想救那先生是吧?”


    小叫花說的自然是一開始不滿,想要離開的那位中年,此時那中年都還在抖著,甚至根本未聽到小叫花在說些什麽,畢竟恐懼上頭就好似接受淩遲處死的錯覺,站在懸崖的邊上,後麵有雙手準備輕輕那麽一推,他又哪來的心情去欣賞那巍峨雄山,雲霧繚繞?


    “難道不是?”李明摸了摸下巴,習慣性的動作,因為這樣給人一種略帶瀟灑,若是在獄庭中審問犯人還有一種高高在上,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錯覺。


    所以李明很喜歡這摸下巴的動作,不過令他略微驚訝的是還有一人竟然也喜歡這動作,雖然顯得很稚嫩,但是從他的動作與眼神中,他看得出,他真的與自己很像。


    “自然不是,他死與不死,與我何幹?”


    “那為何?”為何說那句話?為何打斷自己即將要說的話?挑戰自己?一個小叫花?貌似不太現實吧。


    “我要吃餛飩,還要聽故事,你應該明白這需要氣氛。”


    氣氛,這真是個重要卻又奇妙的東西,說實在話,雖然現在李明基本上不會有那些經曆了,但是他一直都認為,兒時一個院落之人擁擠在兩張拚起的桌上吃的大鍋飯真的比百香樓中的藍海鱘魚還要來的有滋有味。


    所以他很讚同小叫花說的氣氛二字,就像酒徒喝酒,酒香就是他的氣氛,屠夫砍肉,錢財便是他的氣氛,這種氣氛不能丟,丟了可惜了,丟了也失去本有的味道了。


    “若是換個地方,還真想與你喝上一杯。”


    這時候,翠花端著餛飩上來了,翠花不漂亮,但是臉上很幹淨,身上很幹淨,所以自然給人一種特有的好感。


    她那粘著麵粉的手隨意的把裝餛飩的碗放在桌上,說道“客觀慢用。”便離去,真的好瀟灑,哪像這小店中故意端坐的男子。


    李明笑了笑,然後自然端起碗,拿起勺。


    翠花老板娘家的餛飩真的好吃,好吃的李明都忍不住繼續開口了:“你想知道的故事其實很簡單。”


    小叫花很有興趣,問道:“簡單也可說說。”


    “昨夜我喝多了。”


    “嗯,聽說了。”


    “攪了四先生開的局。”李明吹了吹碗中熱氣,嚐了口豬骨濃湯,很是享受。


    “就是剛剛老周說的六先生與秋生比鬥之事?”小叫花兩眼放光,對於這比鬥之事,顯然他非常有興趣。


    李明點點頭,卻也搖搖頭,笑道:“不過這事情倒有一個好處。”


    “好處?”小叫花搓了搓手,忙問道:“啥好處。”


    “你與我一同前去,我便告訴你,你敢嗎?”李明盯著小叫花,說的很認真,以至於他的語氣都緩慢了,聲音都變得有些低沉沙啞。


    “有何不敢。”小叫花迴答的很明確,眸中也很明亮,他很認真,在他心中真覺得有何不敢?


    他不是餛飩店上這些人,他一直都認為他與他們不同,因為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命有多麽高貴,所以他不覺得自己能有讓對方奪取性命的理由,所以他有何不敢?


    這想法有些天真,不過也是事實,也讓李明很驚訝,所以他笑開了懷,笑的很開心,笑的站了起來,指著餛飩店中人,笑罵道:“你們啊,還不如這個小叫花。”


    沒人敢開腔,因為他們真的怕死,所以他們連一絲憋屈的樣子都不敢露出來。


    “副院據說要重開,你可以去試試,我覺得他們會收你。”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副院要重開,全京城經過昨夜誰人不知?”


    “我小叫花不知。”


    “那麽,你馬上便可知了,就好似這座城中人,他們都會知,不過我很欣賞你。”


    “為何?”


    “你比他們瀟灑,哈哈哈”


    李明與小叫花的對話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直到他們的人影消失在巷口,這餛飩店中人才鬆了口氣。


    那書生,抬起李明吃過的那口碗,高舉想狠狠砸下,不過卻停頓了,然後然後沒有然後,他放下碗,憤恨離開,好似要裝作瀟灑,卻如此的不瀟灑。


    然後一切又迴歸正常了,不過秋生與蘇啟比鬥之事,副院重開之事就如同紛飛的朵朵蒲公英,隨著那陣有些清涼的微風,吹遍了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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