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九十二丈!

    那一行字,所在的高度,讓下場一眾修士仰望。

    每人,眼中都極盡駭然。

    一千八百九十二丈,比起素璿聖女,切高出近兩百丈的高度。

    “不愧是大自在寺的高僧,我的天,若是再進一步,豈不是兩千丈有望!”

    “仙榜第七十一,此人刻下之字,到底是什麽含義!”

    “不好,他已經力竭,若是從山上墜落,恐怕非死即傷!”

    一道道聲音從眾人耳中響起,隻見那山上,無良無力墜落。

    無仙等人麵色驟變,“快接住他,山上力量太過恐怖,如此墜落,便是大妖也會淪為肉泥!”

    天虛大喝,他已經動大陣,手中浮現出一道道陣紋,欲登山接人。

    馮寶也祭煉出法寶,無仙身後,更是有諾大白骨浮現,骨掌如山。

    “這禿驢發什麽瘋!”無仙怒叱一聲,動白骨,準備接無良。

    就在這時,一道影子,卻悄然掠過眾人頭頂。

    這一突兀變化,使得眾人一震,望向那道影子。

    入眼為金翅,承載一道影子,入那凰血山之中,騰空而起。

    “長青小子!”

    “這家夥不是在等那仙榜之人麽?”

    “他什麽時候來的?”

    無仙三人更是身軀一震,眼中露出萬分驚喜。

    之前他們心中還有擔憂,畢竟那是仙榜存在,秦軒能否得勝不知。

    如今秦軒安然歸來,讓他們心中個如有一塊大石落下。

    秦軒登上,動金鵬身,金翅一震,衝天而起,如蛟龍出淵,直接便跨越了數百丈。

    入此山之中,前世曾有記憶的壓力瘋狂席卷而來。

    仿佛四周皆是山嶽,他在破山嶽而行,如入泥潭。

    前世,他曾在此山登八百六十四丈,隻不過如今……

    金鵬嘶鳴,雙翼再次一震。

    轟!

    不過是十數個唿吸,秦軒便仿佛在這凰血山上如履平地,衝天而起,在眾人震駭至極的目光之中,秦軒便已經掠過馮寶、天虛等人的名字,入其九百丈。

    頭頂,無良的身軀也已經墜落,就在麵前。

    秦軒望著無良虛弱至極的身軀,目光淡然,他心髒內體嬰流轉,身軀內,如有九雛長鳴。

    他腳下猛然一踏,整座凰血山仿佛都在微微震顫。

    一瞬間,他便靠近了無良,秦軒探出手掌,抓住無良的後頸袈裟。

    無良在力竭之中,勉強睜眼,他眼中滲血,有血絲彌漫,望著秦軒。

    “多謝施主救命之恩!”他聲音虛弱至極,雙唇蒼白,無半分血色。

    秦軒淡淡一笑,“怎麽,你的佛道便僅此?連一座山,都越不過麽?”

    他話語平靜,卻猶若一記驚雷,入無良心中。

    無良目光一震,“施主所言何意!”

    “仙榜第七十一罷了,你無良好歹也是七世修佛,此佛心,未免太孱弱了些!”秦軒淡淡開口,“修真一途,有無盡可能,方才會使得眾生向往。”

    “一座山,一個人,便讓你如此,你的佛道,也不過如此!”

    無良聞言,有些沉默。

    “施主,人力有時窮,貴在自知!”他緩緩道:“世間萬物,借由定數,小僧愚鈍,又怎敢強求!”

    秦軒提著無良,目光淡然,望這凰血山頂。

    “世間萬物,皆有定數?”

    “可笑至極!”

    “我秦長青,不信定數,隻知……”

    “天命無束我,乾坤奈我何!”

    音落,秦軒腳下再次一踏,踏在那凰血山如鏡峭壁之上。

    “區區一座凰血山,莫言如此,便是天命又如何?我秦長青若想,翻之如平地!”

    金鵬身散去,他步履如飛,腳踏峭壁如平地,向山頂疾馳而行。

    “什麽!?”

    下方眾人,看到這一幕,皆不由一震轟動。

    “這位青帝殿主打算做什麽?他竟然不放下無良,繼續登山!”

    “他該不會是打算帶著無良登山吧?那所承擔的壓力,何止一倍!”

    “他秦長青也太狂妄了,獨自登山便已經精疲力盡,如今帶一人登上,他又能到何等高度?”

    圍觀的道君之中,無人不震駭,也有人有些譏諷。

    秦軒之強,他們知曉,但不代表,秦軒便能無敵,能夠做到一切。

    凰血山何等可怕,那是仙凰神國當初設下的重寶,即便是在仙凰神國存在的歲月,也不曾有人敢做出帶人登山這等舉動。

    而如今,這位青帝殿主,秦長青,不過元嬰上品的修士,卻做出了數千萬歲月,整個仙凰神國甚至仙凰神國來往招待的貴客都不敢去做的事情。

    “我本以為無良就已經夠瘋狂的了,長青這小子怎麽也和無良一起發瘋?”

    “瘋癲也會傳染麽?該死的!”

    天虛與馮寶對視一眼,麵露苦笑。

    秦軒的舉動,太過駭人了,即便秦軒再強,帶人登山的危險也太大了。

    若是秦軒也力竭,從山上跌落,其危險近乎足以殞命。

    不過很快,圍觀的道君也好,馮寶三人也罷,表情皆是從苦澀便為驚愕、震駭、最後淪為呆滯。

    不過是百息時間,秦軒在那凰血山上,竟然足足登上了千丈。

    一千九百丈,甚至,超過了無良之前的記錄。

    秦軒在山上,護體真元籠罩在兩人之上,抗住了所有壓力。

    他的身軀,隱隱有些顫抖,唯有那雙眸子,淡然到了極致。

    “施主,何必行如此狂舉,放下小僧吧!”無良輕歎一聲,百息時間,他恢複了一點餘力,可惜身軀依舊無力,難以動彈。

    秦軒淡然一笑,“狂舉?在爾等眼中,或許是狂舉,但在我眼中,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無良,你們的眼界太淺了,蜉蝣豈知樹高,井蛙豈明天廣。”

    “仙榜也好,這凰血山也罷,或許在爾等眼中,不可攀越,但在我秦長青眼中,何足道哉!”

    秦軒身軀上,精氣凝聚著,如若在秦軒的肌膚表麵凝聚成了一層神曦。

    在這一千九百丈的凰血山之中,秦軒氣息非但不曾衰弱,反而愈加強盛。

    無良的瞳孔不由微縮,為秦軒的實力所驚。

    這家夥,不愧是妖孽!

    無良心中輕歎一聲,旋即開口,“施主之姿,小僧自不如之。”

    秦軒淡淡的瞥了一眼無良,“無良,若你佛心如此,何必之前奮不顧身?”

    “自欺欺人罷了!”

    “世間修佛者,號稱小者渡己,中者渡他人,大者渡眾生。”

    “但在我秦長青眼中,反而與其相反,小乘者,應是渡眾生,因此路最易,眾生善惡無窮,本不可渡。中者,渡他人,渡可渡之人,眾生未必能盡向善,但善者自有福報,惡者,自有惡果。大乘者,方是渡己,眾生可渡,為己至難。”

    無良聞言,不由微微陷入沉思。

    佛!

    他比秦軒更加了解,他七世修佛,而秦軒所言,甚至連禪語都算不上。

    但,無良卻不覺得秦軒所言無道理,反而,讓他心有感悟。

    眾生,人心變幻,一念善惡,一念魔佛,善惡無窮,如何渡?

    他人,懲惡揚善,此路,一向為修真界佛道所為。

    至於自己……過往,無良覺得,一切皆可放下,直至,他遇到了那位,才發現。

    若能放下,那何以為劫,若不能放下,他又如何成佛?

    自那城中一別,這數百年歲月,他都在竭盡全力追趕,卻連仙榜的邊緣都不能觸碰。

    就在無良沉思之中,秦軒已經踏步再次拔高數百丈,他身軀之上,切有一縷縷青筋浮現,秦軒的速度也漸漸緩慢下來。

    凰血山的壓力,的確極為恐怖,數千萬歲月前,便是仙脈大宗之人都曾登入此山,卻不曾入頂,秦軒如今元嬰上品,連返虛都未成,道君都未是,登此山,如擎天而行。

    更何況,秦軒且還帶著一人。

    恐怖的壓力,便是讓萬古長青體都仿佛遇到阻礙。

    九色體嬰,瘋狂震顫著,滾滾精氣如若熔岩,卷入秦軒每一寸血肉。

    “施主之言,令小僧收獲頗豐!”

    “不過,還是將小僧放下吧,這太過拖累了。”

    無良在秦軒庇護之下,感受不到絲毫壓力,但他豈能不知,秦軒如今承受的壓力有多恐怖。

    一千九百丈,他便已經力竭,差點殞命,如今,秦軒帶他,已經登山兩千四百丈,直衝兩千五百丈而去。

    光是一人登山如此,便已經足夠恐怖了,更何況,秦軒還帶著他。

    秦軒不言,他目光平靜,仿佛在輕這凰血山,不以為然。

    無良不由有些沉默,轟然間,秦軒已經踏步在兩千五百丈之處。

    在周圍,無良甚至看到了一個名字。

    妙空!

    無良瞳孔驟縮,妙空,大自在寺的佛祖,創下大自在寺的那位早已成佛成仙,入仙土的那位師祖?

    是巧合?

    無良心中一震,數千萬歲月,他猜測,恐怕是真的了。

    當初創下大自在寺的祖師,方才登此山兩千五百丈?

    秦軒難不成,已經超越他大自在寺的的祖師不成?

    “施主,小僧冒昧問上一句,既然施主眼中佛分三等,那麽施主之道,是為眾生,是為他人,還是為己?”無良開口,望著秦軒。

    當初秦軒之道,僅一指便碾滅其佛道法相。

    這一點,在無良心中,早已經疑惑許久,也好奇許久。

    凰血山,兩千五百丈高空,秦軒腳下微頓,他也不曾看向無良。

    “我秦長青之道,豈與佛同?”

    音落,秦軒身軀上,悄然間浮現出了八荒戰紋。

    他身軀內,如有龍鳳長吟,精氣如神曦噴薄。

    隻見秦軒再次一踏,轟然騰空。

    一步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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