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船比自己順風順流還要快!


    但是他們是在離自己三裏多遠處擦肩而過……


    他們是要逃跑嗎?我等追不追?


    在這遲疑間,那三裏多遠的距離,使他們不得不放棄了一切攻擊的願望,指揮李率泰在自己的經驗裏,實在是想不出任何對付的辦法,隻能依然衝向碼頭,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他們的人一定還是在城裏頭!!


    當孫瑜大隊長的這一支船隊順利地搶到了上風頭後,他們來了個漂亮地左轉彎,如果這時能在空中俯拍,會現他們的縱隊隊型雖然有些散了,但是,基本上都順利完成了這個規定動作。


    這個時候,一直趴在船舷上看他們航程的指揮李率泰終於看明白了,他們這是要包圍自己啊!


    指揮李率泰抽出了腰刀,高舉向上天,喊著:“令,準備火炮,準備靠近他們!準備跳幫!”


    一個令兵搖著一麵藍色的旗子,把命令布了出去。


    這時,其它大海船上的人員也都做好了準備,隻要雙方一靠近,他們定會開炮,然後撞擊上去,大家開始跳幫,我等人多!


    在海安1號的船頭,王遲炮手和他的炮長連100毫米直射炮的炮衣都沒有打開,兩人背著ak47,手裏和別的海安隊員一樣,拿著1649式火銃。


    王遲炮手口中嚼著配給自己的口香糖,炮長口中也嚼著王遲炮手配的口香糖。


    沒辦法,炮長自己的嚼得太快了,用完了。


    王遲炮手說:“真的隻讓用火銃打啊,不用炮?”


    炮長深沉地說:“孫瑜大隊長在下一盤大棋,太貪了,不過我喜歡。”


    王遲炮手說:“也不能這麽說,再破的海船也是海船,簡單調理一下,對明人們來說很適用。”


    炮長深沉地說:“盡量少打死一些人,你看他們在船上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樣子,這都是合適的采石工人。”


    孫瑜大隊長的這支船隊很好的執行了他的命令,除了必要的操帆、掌舵人員,所有的海安隊員都拿著配槍到了船舷,一會兒他們要聽命令來槍擊那些不肯放下武器的人員。


    在這支船隊左轉頭與對方同行時,孫瑜大隊長又舉著電喇叭高喊了一通,可惜沒有搭理他的,迴答他的隻是弓箭,還有火炮聲。


    當然,這兩樣,沒有一樣能碰到他們,那火炮太小了。


    所謂韃虜的大海船隻能把火炮擺在甲板上,他們早就一目了然。


    孫瑜大隊長指著先頭開炮的那條船,下命令說:“一號加特林機槍組,殲滅他們的反抗力量!二號組做準備!”


    船舷上的一號加特林機槍組,略微瞄準,隨後開始射。


    “嗒嗒嗒嗒嗒嗒!”


    這個時候,他們的船隊已經開始與對方保持同平行。


    大家都用望遠鏡看著這次射擊的效果。


    加特林機槍一開始是打在了船幫上,暴起一連串的木花,隨後槍口找到了甲板上,在一群韃虜中掃出了一條血線!


    那些韃虜的鮮血,身體的零件,木頭渣子,在半空中飛舞!


    這時,一陣波浪湧過來,槍口高了,那個桐油浸過的硬帆被掃出一串大洞!


    一個彈匣打光了,1號加特林機槍組的助手,飛快地拔下空彈匣,換上新的,又一輪射擊開始了。


    孫瑜大隊長端著望遠鏡,冷冷地看著射擊效果。


    這時,大海船上的指揮李率泰都要氣瘋了,他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應該直接衝上去,靠近他們!


    剛才這一輪射擊打倒了他身邊一個衛士,那名衛士的鮮血迸到了他的臉上,他沒有想到對方還有這等大殺器!


    現在已經沒有炮手了,那些站在船舷前麵的炮手們當其衝挨了子彈,剩下的都不知道跑哪裏了。


    指揮李率泰真是氣瘋了,從南到北,他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失敗,他紅著眼睛,揮著刀喊叫著:“靠近他們,靠近他們!”


    這聲音大到孫瑜大隊長都似乎能聽到了。


    孫瑜大隊長放下了望遠鏡,撇著嘴說:“還真是兇悍!二組加入射擊!所有戰船注意,開始射擊對方的操帆手,舵手!!”


    定遠侯鄭聯終於在這個時候趕到了,他命令船隊沿著孫瑜大隊長船隊的右邊行駛。


    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接舷戰的時候了,這幫子人還沒有開炮。


    他舉著單筒望遠鏡,一點也不落地看著受到槍擊的大海船。


    最後,他放下單筒望遠鏡歎了口氣,重重地搖了搖頭。


    多少人被打死,他一點也不在乎,那上麵的死有多血腥,也嚇不到他,再殘忍,也沒有跳幫戰時的廝殺殘忍。


    海戰的模式讓漢唐集團弄成這樣子了,今後誰還去跳幫?


    那些跳幫之術,搏擊之術,在他們麵前像個孩子,難怪他們總是對江湖之術嗤之以鼻了。


    定遠侯鄭聯用自己的大拳頭敲了敲頭,今後何去何從是個問題,但是先必須把他們的這些東西都配齊了再說。


    連續十分鍾的槍擊過後,那些大海船上麵已經沒有操帆手了,舵手也沒有了,或者死了,或者離開了那個地方。


    硬質船帆基本上已經是千瘡百孔了,許多兩桅三桅船的桅杆身上都是彈痕累累。


    甲板上一片死屍,鮮血橫流。


    甲板上沒有敢再站立著的了,不是趴在那裏不敢動,就是鑽進船艙裏了,但是許多船艙上也是彈痕累累,這個距離子彈很輕易就穿透了它。


    射擊動作隻要一開始,它就必然會擴大化。


    與他們的激烈形成鮮明的對比,範大海船長和司馬建國船長就比較容易了。


    他們沒有動用加特林機槍,直接打死了兩三個拿著刀槍比比劃劃的韃虜後,剩下的,都把刀槍丟海裏了。


    範大海船長用望遠鏡認真看一下,看到他們基本上都是剃過頭的浙兵,身材小了些。


    他用大喇叭讓他們自己駛往鬆門衛城碼頭,他們此時乖乖地聽話了,那裏本來就是他們想去的地方。


    這兩條機帆船又開始在海麵上劈裏啪啦航行著,他們繞到大海船的另一麵,現不少人跳了海,有會水的,也有不會水,抱根木頭的。


    範大海船長通告了孫瑜大隊長。


    孫瑜大隊長讓他看著辦,警告說,這幫子人都是北方下來的,兇狠慣了,老兵呢。


    範大海船長放下步話機,看看那些在水裏撲騰的,沒現有多兇惡,他們連武器都沒有了,還能有多兇?


    司馬建國船長說:“救人吧,別光看著了。”


    “一個個揪上來,上來一個就綁一個,海安隊員兩兩警戒!”


    他們是容易處理些了,但是擺在孫瑜大隊長的麵前的海船也太多了些。


    他們的船隊開始分散,一條一條地慢慢靠近對方的海船。


    這時候鄭家船隊終於幫上忙了,他們開始上前來靠幫助接收。


    孫瑜大隊長有令,但凡是手中有武器的人,直接開槍!


    但是接收時還是出現了岔頭。


    一個小組在接收一條海船時,突然從旁邊竄中一個韃虜舉刀就砍,當然,海安隊員也有準備,抬槍就射,那個韃虜直接暴頭!


    可是這個時候,在一個角落裏,忽然站起來一個韃虜,他直接開弓便射,“嗖”的一聲,射中一個海安隊員的胸膛!


    其他的隊員連忙射擊時,那個人已經馬上又快蹲下。


    海安隊員們火了,一個上前趕緊拉走了傷者,另一個眼睛噴著火,端著槍,就死死盯著那個角落。


    他口中說:“其他人包抄過去,我倒是看看,他還會有多大的能耐!”


    那個韃虜聽到甲板上的腳步聲也知道不好,他又張著弓,快地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時間似乎變慢了,在那個韃虜的眼睛裏,那個穿著怪異的人正舉著火銃在等著他,他的臉上露出邪邪的笑容。


    那個韃虜剛要鬆開弓弦,隻見到那火銃口冒出了一股輕煙,然後他的眼前全黑了。


    開槍的海安隊員叫宋翔,由於平常身手敏捷,人送外號:宋海貓。


    被弓箭射中的是他的組長,平時在小組裏待他很好,他的受傷讓他格外憤怒!


    宋翔快步繞過障礙走過去,看到一個韃虜仰麵倒在地上,他正好是眉心中彈,他身後的艙板上全噴上了鮮血。


    宋翔狠狠地吐了他一口,下賤的韃虜,就會放冷箭!


    但是他的組長已經不行了,好死不死的正中了他的心窩!


    宋翔仰麵長嚎,他拔出組長的轉輪槍,抽出自己的短刀,衝進了船艙,他的隊員們趕緊跟著他前進。


    這時隻聽得艙裏一陣槍響,同時又響起來了一陣陣死前的哀嚎,這條海船是唯一一條沒有俘虜的海船,也是唯一一條陣亡了一名組長的海船。


    第五百四十六章 韃虜反擊戰 3


    這一場海上屠殺最後的收尾工作,是一件簡單但是有些麻煩的事情。


    人員押運,海船清洗,修整恢複等一大攤子事情,讓大家忙亂個不停。


    當所謂的大海船一點點都駛迴鬆門衛城碼頭時,碼頭上的明人們都安靜極了。這個時候,所有人員物貨的運輸都陷入了停頓狀態,一切都隻能等這場海戰結束再說。


    漢唐集團的人不擔心,但是那些明人們擔心。


    鬆山衛城周邊的這些明人們都呆住了,他們看見了各種各樣的船迴來了,上麵全是血漬……原先那些兇神惡煞的韃虜們現在都老老實實地走下船,一個個都被綁得很緊,全是垂頭喪氣的樣子。


    他們完蛋了!


    忽然人群裏丟出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在一個韃虜的身上!


    緊接著有人大罵起韃虜來,男女老少這時候開始集體憤怒起來,他們一起撲向了韃虜!


    這個時候,孫瑜大隊長正在和定遠侯鄭聯商談一件事情。


    原來,在收拾死屍時,他們找到了指揮李率泰,他的胸口中了一槍,死得很徹底。


    正想著把它像其它死屍一樣,海葬吧,生前的所有惡行,都會隨著生命的死亡而結束。


    但是定遠侯鄭聯紅了眼睛,他直接找孫瑜大隊長索要李率泰這具屍體。


    要一具屍體幹什麽?孫瑜大隊長自己偷偷查了一下資料,明白了,原來這貨是有私仇啊。


    憑著兩家的關係,這當然不算啥。


    但是孫瑜大隊長還想對定遠侯鄭聯表現一把現代人的人性觀。


    孫瑜大隊長說:“屍體,你完全可以運走,但是,老鄭,我想說,人死萬事休,他現在就是生物學意義上的肉體了,如果在對方的屍體上什麽手腳,那就是對人類本身的汙辱了……算了,你別瞪眼,我的意思是,咱不是邪惡的人,你明白?”


    定遠侯鄭聯戴上了墨鏡說:“此人曾經追殺我家七天七夜,終生難忘啊。我若是交給我大哥埋葬,相信大哥心裏能去了一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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