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大隊長端坐著,等著孔明亮拿迴來命令。


    明人安保小隊宋隊長在旁邊也端坐著。


    他們的對麵,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端坐著,他的身後,是兩名親兵昂首站立……孫瑜大隊長曾經讓他們坐著,他們禮貌地拒絕了。


    好吧,你們隨意。


    房間裏一時冷場了,該說些什麽?孫瑜大隊長本來不是一個善談的人,電公高德高公子來這裏就合適了。


    可是,沒有人知道那個宋隊長此時心情有多麽激動……對麵是誰?


    是在廣州城內哼聲有迴音的人,是巨富大家們都要給麵子的人,可是今天,卻極為誠懇地與自己交談……以前在廣州城內,他見了對麵的任何一人騎馬過來,都是要躲得遠遠的才行,可是現在,他們共坐一席。


    沉悶中,孔明亮終於把命令拿迴來了。


    孫瑜大隊長認真讀完了命令後,把內容慢慢告訴了對方。


    這時,隻見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忽然變了樣子,他一會兒站起來撫額感歎,一會兒坐下拊掌大笑,還說:“大事可成矣!哈哈……嗚!”


    孫瑜大隊長等人有些傻眼。你知道我們給你的武器是什麽嗎?用得著這個樣子嗎?


    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猛然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馬上笑著說:“見諒則個,本將軍失態了……我等還想要你們的那些鐵線……”


    這家夥開始討價還價了。


    孫瑜大隊長當時想請示一下安保部,但是一想,這個鐵絲網不算啥,總請示倒是顯得自己沒有殺伐果斷的氣勢了。


    但是不迴價,有些不舒服,再和他們要點什麽呢?


    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看到對麵的年輕人陷放了沉思,便微笑著從懷裏掏出一把玉佩,輕輕放在桌子上,說:“大隊長,此物皆是良玉,送與大隊長的手下分一分……”


    孫瑜大隊長當時馬上不想迴價了,就算上鐵絲網吧,說道:“將軍,你要是馬上收迴去,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微微一笑,心道,正如情報中所述,這些人等,果然廉潔,絕不貪小。


    他招一招手,後麵的親兵上前收了起來。


    宋隊長給他們演示了大明版火銃和黑爾火箭的使用方法,並幾乎是手把手地教會了兩名親兵親手試射,並把後期的維護也一一講過,最起碼要會除鉛,這種大明版火銃,超過了二十發子彈後,內管壁上掛鉛比較重的……這時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反而沉靜無比,一直是不動聲色地觀看著。


    他忽然說道:“宋隊長可曾是我大明人士?”


    宋隊長說:“曾是……我曾經是廣州人士,去年便投了漢唐集團。”


    他眉毛動了動,再沒說什麽。


    可是,看了武器效果,好歹你給個評語啊,他卻沉默了。


    孫瑜大隊長不得不問:“將軍,你滿意否?”


    “甚好,漢唐集團還缺什麽?”


    “最缺柴油了……對不起,廣州城恐怕滿足不了……”


    “但凡是青壯……韃虜你們也敢要否?!”


    “沒有漢唐集團不敢要的人,隻要是人……”


    “漢唐集團一日能製造出多少這樣的火銃?”


    “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若是,我等子彈打完後……”


    “隻能來台灣購買。”


    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就在珠江口難民收容營碼頭上,等著漢唐集團搬遷完畢……妹子和童子早都被送走了。


    上次與廣州地方政府發生的跳貨事件,嚇到漢唐集團了。


    此次雙方在交流時,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聲稱兩廣總督杜大人正在追究此事,到時,一定會給個說法。


    孫瑜大隊長當時聽了後,微微一笑,心道,有這事就好……到時候再說。


    到了最後一天,雙方在碼頭上交割火器,還有幾捆鐵絲網。


    待到親兵親自把火器清點完畢後,雙方要告別了。


    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一抱拳說:“故人江海別,幾度隔山川。後會有期!”


    孫瑜大隊長迴禮道:“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後會有期!”


    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又一抱拳說:“故關衰草遍,離別正堪悲!”


    孫瑜大隊長又一迴禮,卻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道:“i''m!”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健康的身體不受感染


    漢唐集團曾經自認為接收明人難民的計劃相當完善了,但事實上,這計劃總是不斷地被改變,太煩人了。


    他們事先把這個計劃中的運輸、接收、分流、再利用的四大基本環節,以及基本環節中的登記、分類、飲食、醫療衛生等若幹小環節都一一設計好,考慮好,並且留下了相當大的餘地。


    漢唐集團在安排運輸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帆船生產製造得多了些,開始出現了帆船等水手的狀況……僅僅是一個偽工業化製造帆船的生產,就輕而易舉地打破了這個時期,海船與水手的平衡關係,快些招吧,出過海的人還是很多的……但是還要進行培養和訓練,這速度就有些慢了下來。


    吳傑廠長摸著光頭,黑著臉說:“我這還沒升級呢,這水手就不夠了?要是我升級到鐵龍骨鐵肋骨咋辦?等著有了足夠的船有鋼板咋辦?”


    樊修技術員說:“嗬嗬,那個還早的呢。漢唐集團的設計師們也沒有想到我們現在就能把產量翻倍的提高!”


    “是啊,他們中的很多人還把我們想象成拉大鋸的水平,一個小小的標準化構件就改變了太多……”


    現在,這兩貨徹底放棄了把大飛輪整合上船的打算,重新去研究蒸汽版的機帆船技術,正好用定遠侯鄭聯訂製的船來練手……這裏麵不是簡單的等比放大的問題,還涉及到一些節構性改變的問題。


    但是,漢唐集團沒有想到的是,鄭家集團和潘家商團能主動幫助運送難民,先不管他們的出發點是什麽,單單解決的運力問題就讓漢唐集團偷著樂了。


    什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實力強大者永遠會被多助。


    漢唐集團一邊說感謝的話,一邊堅決算報酬,兩家都堅決不用,口口聲聲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是大家在做善事,是積德。


    他們說這些個沒有用,漢唐集團還是給算了,按照正常商業行為給算了。


    這一點,兩家隻能無奈地接受了,因為漢唐集團是他們最大的貿易夥伴,結算的辦法多的是。


    漢唐集團不想給今後任何的所謂義務奉獻留下任何的可操作空間,不想把它變成一種魚肉的手段或是道德綁架的機會。


    能力多大,你的責任就有多大。


    善意,永遠是我們鼓勵的行為。


    積德,也是一種美好的願望。


    但是,這一切都會得到我們的認可與相應的迴報……我們不反感別人來抱我們的大腿,但是,我們會盡量維護一種雙方認可的公正的交往。


    對這一點,漢唐集團從不在意古人可能會過度解讀,解釋什麽?時間長了,什麽都會事實清楚的。


    永勝伯鄭彩私下裏說:“二弟,漢唐集團這是在告訴我等,這兩家永遠是不同的……無論我等走的多近。”


    潘家家主潘擇臣私下裏說:“兒子,不是漢唐集團瞧不起我等,而是永遠把我等當成了生意人……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慢慢來吧。”


    漢唐集團把難民接收的地點分成基隆、台北、布袋鎮、熱蘭遮、高雄、河口這六處地方,本來以為夠用了,但實際上不夠。


    總量上,逃難的人數超過了漢唐集團的預估,據最後的登記人數,這一次他們最後接收的人數差點超過五萬人的總數。其中不包括私自在台灣登陸的人員……這些人一定是聽說了什麽,幾個人,幾十個人的就駕著小船來台灣靠岸登陸,而且還是故意避開港口。


    漢唐集團歡迎各種偷渡,但是你們登記一下好不好?


    漢唐集團的巡警體係現在還沒有完善,好在偷渡現象也沒有形成規模性,目前還是能對付了。


    本來難民的運輸的過程足夠長,計劃中,是可以讓這些地方的收容營周轉開的。所有的港口中,哪裏也沒有熱蘭遮收容營的淨化能力強,自然就以這裏為接收主體了。但是,就這裏出了些岔子。


    在珠江口難民收容營運送難民的高峰來臨前,曆史小名人施琅押送了一批戰俘來台灣,事先連個招唿都沒有打,直接送人登門,就像快遞一樣送貨上門。


    漢唐集團不得不馬上接收這批人,還是以最快的速度。


    押送這個詞,被施琅理解得淋漓盡致!


    電公高德高公子本來慢悠悠地上船了,心裏還想著一會兒和這個施琅聊一會兒天,從他的模樣看,大家年紀差不多啦。


    但是他隻是打開了倉門,看了一眼後,像是觸電一樣,飛快地跳了下來,急唿各個部門,還不廢話了,幹淨利落地說:“快快救人,快快救人,全都是極度虛脫!!”


    他看到,那船倉裏擠滿了人,還充斥著排泄物的味道。裏麵和人基本都是形體極度消瘦,麵目異常蒼白的有,異常發紅的也有,從他們的動作上看,他們大多是反應遲鈍了,呆呆地看著打開倉門的電公高德高公子。


    各個部門馬上開始運做起來,其中以熱蘭遮城醫療中心為主體,他們出動了所有的人員,這裏都包括馬軍院長,看著他們開始忙碌,電公高德高公子這才放下心來。


    收容營也派出了所有的工作人員來幫忙。


    在熱蘭遮城碼頭上,電公高德高公子憤怒地叫著。


    他對著施琅說:“一條船,你裝了五百多人,一天一頓飯,一次給水,這是對待人嗎?你老實說,這路上死了多少人?你不怕作噩夢嗎?如果就是走海路的這些天,不可能餓成這個樣子,你們先前怎麽他們了?個人的成功就這麽重要嗎?不就是為了權錢二字嗎?”


    施琅用心地聽了這個所謂漢唐集團人的所有話,聽懂了大半,但也迷糊了大半,他詫異了,不明白這個怪怪的人為何如此激動。


    這就是漢唐集國的人?


    他耐心地等著這個人安靜下來,慢慢地說:“早先,漢唐集團是按照活著的人來計數,他們確實還活著,我施琅可以保證……絕無欺詐,我等聽聞漢唐集團誠信……”


    電公高德高公子簡直出離憤怒了,他想,丟你老母,你聽明白我在說什麽了嗎?!


    電公高德高公子高聲叫道:“@#¥#@&……*!”


    施琅簡直出離詫異了,他們漢唐集團莫非是要不認賬?可是又不像……否則現在哪裏會忙亂成一鍋粥一樣……


    還好,最後董事會都沒有人接見他,直接把他打發到二層行溪地區,讓何斌經理去接待他。


    電公高德高公子說:“好!不用搭理他!”


    馬德華關長安慰他說:“小高,你別以現代人的標準來要求他們,這些俘虜,他們沒殺了或者活埋了,就偷著樂吧……你沒見到那些還能走動的人,到了碼頭上哭著磕頭?在這個時空,你都沒法給屠殺下定義!你再看施琅那悠然自得,四處觀望的樣子,哪裏有一點良心受譴責的樣子?弄不好,他還以為自己做了好事情呢。”


    電公高德高公子咬著牙說:“要是這些俘虜當初把他們俘虜了呢?!”


    馬德華關長想了想說:“可能更糟糕,他們要是不知道有我們,就直接殺了,八成可能!”


    電公高德高公子對施琅的憤怒一下子消了,無奈地說了一個字:靠!


    但是他發誓,絕不與這個施琅聊天,絕不!


    施琅對此一無所知,他領著兩個親兵住進了熱蘭遮賓館,當然沒有攜帶武器。對熱蘭遮城的情況,他事先也是打聽過一些,不奇怪。


    他倒是安安心心地等著相關的手續,漢唐集團的頭大了。


    這些所謂的俘虜住進熱蘭遮收容營後,一下子就打亂了漢唐集團的計劃。


    在消毒間裏,馬軍院長摘下了口罩,脫了綠色大褂,又脫了橡皮手套,又換了一個大褂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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