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棟反正初期,對永曆帝相當忠誠,頗能尊重朝廷,恪守臣節。盡管廣東全省和廣西梧州等地是由於他反正而歸入南明版圖,他卻主張地方官員應該由朝廷任免,而不是由他自己掌控,並特意囑咐布、按二司說:“皇上到,造冊一本送部,或用,或不用,或更調,聽部為之。”


    這是一個多麽會來事兒的劊子手啊,給個機會,或成大器。


    然而,沒有過多久,李成棟就發現永曆朝從上到下竊權弄私,幾無功過是非可言。你看吧,這又他媽的和清有什麽區別?而且人家還更會殺人。


    李成棟陷入了絕望……沒有奔頭了。


    李成棟曾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在反正後毫無建樹,後來與清軍對敵幾乎也是一戰擊潰。


    穿越者們認真分析著曆史資料,認真地討論著,也許他們的各項規定和製度永遠不可能完美,但一定會是在本時空內最合理的。


    不公平的是,現在的曆史人物們還都是完全受環境和局勢所控製。而穿越者們在單向鏡子後麵對人家品頭論足……


    佟養甲的結局很簡單,他既懷念清廷的寵信,又在永曆朝廷內備受猜忌,就暗中派人送消息給清廷,說明了兩廣事變的情況,請求派清軍南下,他自己充當內應。就後被李成棟擒殺。


    李成棟反正極大地影響了戰局,這對南明無疑是非常有利的。


    然而,永曆朝廷虛有其名,無人統籌全局做出相應的決策,其實就是有統籌決定也沒有用,大蜘蛛被擒殺後,又沒有法定繼承人,那高度集權所形成的網絡瞬間崩盤,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各地實力派自行其是的局麵,所以結果自然喪失了收複失地的大好機會。


    穿越者們對插入明大陸發展自己毫無擔心,但是,借助所謂大清砸爛各種瓶瓶罐罐又是性價比最好的選擇……可是……真是考驗穿越者們的良心啊!


    金聲桓和李成棟的反正震動了清廷,攝政王多爾袞為此大開軍事會議,他認為漢將多不可恃,派出了一支完全由旗兵組成的軍隊,在滿族和蒙古將領的帶領下,從北京直奔金聲桓而來。此時金聲桓和王得仁尚未攻下贛州,不得不匆忙撤退,迴救南昌。清軍進攻南昌不成,於是開始了長期的圍困。


    當時金聲桓和王得仁曾派人向湖南的何騰蛟求救,但何騰蛟沒有及時伸出援手。


    當時,何騰蛟冷笑不已,借助清兵打叛兵豈不更好?


    於是開始了長達八個月的長考……


    南昌被圍八個月之後,城中開始嚴重缺糧。這時,一些士兵秘密投降,清軍得以順利攀登城牆入城。金聲桓自盡,王得仁被俘處死。


    就在南昌城陷的同一天,何騰蛟在湘潭被俘。六天後他在長沙被殺。


    南昌金、王兩人敗亡後,贛州已無後顧之憂,而且征南大將軍譚泰所派梅勒章京膠商等統領的正紅旗與正白旗滿洲兵也來到贛州,兵力有所增強,於是聚集全部精銳部隊,進攻李成棟。


    清滿漢主力由贛州出發,向李成棟所駐的信豐進攻,李成棟揮軍迎戰。


    李成棟當年為清廷從北到南無敵手的威風再也沒有出現過,很輕易地就被清軍打敗,李成棟不得已退入城中。


    清軍開始攻城時,信豐東門外桃江河水泛漲,無法渡河。清軍便在西、北兩門外和南門旱路上挖濠栽樁,防止明軍突圍。李成棟部下軍心不穩,見清軍對東門未加防守,便蜂擁出東門渡河逃竄。


    清軍輕而易舉地占領了信豐,一邊對城中居民濫加屠殺,一邊乘勢尾隨追擊。李軍大亂,將領紛紛南竄,李成棟在渡河時又是墜馬,但這次可不幸運了,他淹死了。


    李部將士各自爭相逃命,直到撤至大庾嶺清點兵馬時,才發現主帥無影無蹤,經過追查,才知道李成棟已經落水淹死。當時的混亂可想而知。


    一直所向披靡的李成棟竟然是這樣窩囊的死法,不免令人噓唏感慨。


    這樣,三個幾乎奇跡般地恢複了明朝的整個南方的人——金聲桓、何騰蛟和李成棟,在1649年春一個月的時間之內,隨著穿越者們在台灣島上苦苦勞作,苦苦等待荷蘭人的反攻中,戲劇般地從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右傾逃跑主義和遺命派


    穿越者們又把目光投向了永曆政權周邊的勢力身上。


    沒辦法,這些穿越者們大膽而又細心,不羈而又嚴謹。關係到未來啊,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他們研究了又研究,討論了又討論,一點點也沒有給人輕鬆而寫意的感覺。


    1646年八月,張獻忠率大西軍五十萬北上抗清,他實在受不了清兵的擠壓式打法,蠶食式進攻,一天人口少點土地再退點,最後的結局就太明顯了。


    他組織起最後的辦量來反攻……但不幸於十一月二十七日在西充鳳凰山被清軍射中,“痛極而亡”。


    “獻忠死後,各營大亂”,頓時驚潰,傷亡慘重。農民軍的特點全部都顯現出來了,沒有了領袖,你啥都不是。


    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四位將軍在危難中收集殘部數千、家口萬餘人,於1647年正月,向貴州進軍,三月,連克貴陽、定番州、永寧州,“自是黔西諸郡望風瓦解”。


    這次長征,是一次生死存亡的長征,也是一次勝利的長征。他們為這個時代增加了變局,也讓穿越者們很是頭疼。


    怎麽處理和管理他們,論壇上一直有不同的聲音,各種建議。


    在貴陽一處豪商的客廳裏,四將軍對大西軍今後的出路和策略進行了商討。會議隆重而又低調。


    在會議上,孫可望提出主張:“至嶺南,急則入海,跑他個娘滴!海外地方那麽大,哪裏還沒有個活人的地方?”


    以於這種右傾逃跑主義,遺命派李定國,則堅定地指出:“複明!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海外蠻荒之地也,豈可遠離祖宗之地?”


    李定國的堅定與張獻忠的遺言有關……


    麵對清兵巨大的壓力,“啪啪”,張獻忠的國家大義感也迴歸了。


    張獻忠對明朝的態度有所改變了。他在死拚前夕對部將說:“明朝三百年正統,天意必不絕亡,我死,爾急歸明,毋為不義。”


    當然你也可以稱這一時期的主要矛盾開始上升為民族層麵上,而不是階級層麵了。所以導致了張獻忠的轉變。


    可拉倒吧,穿越者們對此種帶著西方歪理邪說的觀點嗤之以鼻。


    當另一幫土匪頂在前麵“抗擊”清兵時,你咋不轉變咧?那時候民族矛盾就不是主要矛盾咧?


    非要等屠刀輪到自己身上時,你的民族矛盾論就出來了?


    其實很簡單,就是我想活命,還要活得好一點,比如當個領袖、皇帝什麽的,你清兵讓不讓?!噢,不讓,你們也想當啊,那就打!


    死的都是明人老百姓,正義公理都是他們說了。


    張獻忠帶有遺言味道的話是什麽意思?


    李定國深味其意:我們本來就做得不義,現在要是打不過清兵了,投降明還是可以滴,你看現在剩餘那幫子明人政權現在都還是渣渣,我們去了結局未必能差,投清兵不行,他們擺明了是不給我們活路……當然,如果我沒有死,一旦贏了,你們就不用投降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孫可望本來不同意李定國的看法,但眾將一致表示:“吾輩唯安西將軍所命。”右傾逃跑主義分子孫可望,見狀隻得收迴己見,遭到了可恥的失敗。


    也許那個民族將來少了一個文化認同的海外國家,將來這幫子人或可以打迴明大陸,重新拯救一個民族,但這些都是穿越者們亂想的……他們最終都留在明大陸,不是死就是投降了。


    當時四將軍設壇盟誓:“複本姓,尊可望,受約束。”


    聯明抗清之勢開始形成。


    但從事後的發展來看,這隻是說說而已。有好奇者可以查一下有史以來設壇盟誓的誠信率是多少,那時你就明白了。


    此時雲南正值阿迷州土司沙定洲叛亂,明黔國公沐天波逃離昆明。這小子加稅蠻重的,手法一點都不隱蔽。


    他的副將龍在田早在張獻忠穀城詐降時與孫可望相識,便派人向孫可望求援,告知:“假大義來討,全省可定也。”


    四將軍認為這是擴大農民軍轄地的好機會,便以為黔國公複仇的名義出兵雲南。


    沙定洲聞訊,驚恐萬狀,棄昆明南逃。這幫子土著也沒少禍害昆明。


    1647年四月,大西軍開進昆明,“各民人戶外俱設香案迎接”,其實誰來都一樣待遇。


    四將軍馬不停蹄進行分路平定,說服沐天波與農民軍聯合,宣布“共襄勤王,恢複大明天下”。


    八月,四將軍在昆明共同稱王,孫可望稱平東王,李定國稱安西王,劉文秀稱撫南王,艾能奇稱定北王。


    他們仍然保持著農民軍的傳統:“每公事相會,四人並坐於上”,“然各營諸將賞罰,則一尊於可望”。


    穿越者們心裏清楚,後來發展的事實會證明,這種權力組織結構,隻是偽民主形態,這不適合明大陸的國情。


    1648年五月,定北王艾能奇在征討東川的戰鬥中,中毒箭犧牲,所部為孫可望收編,但他的實力還是比不上李定國和劉文秀的實力。


    八月,李定國、劉文秀破沙寨,生擒沙定洲,滇東全平。大軍迴師時,沐天波“頓首謝”,“滇人被沙氏害者皆以為快”。


    四將軍在雲南期間,實行了恢複生產有利於民的政策,彝、白、壯、傣等族人紛紛參軍,大西軍擴大到“有眾二十餘萬”,還增加了新武裝——象隊。僅李定國部“漢、羅亦逾五萬”。生產也有了很大發展,當年就出現了“滇南大熟,百姓豐足”,“兵民相安”的景象。


    右傾逃跑主義分子孫可望隨著地位提高,個人的野心逐漸膨脹。他竟然認為明王朝無可救要了,揚言說咱們自己來吧。


    1646,當朱由榔在肇慶稱帝的時候,孫可望早將“聯明抗清”扔到腦後,妄圖割據雲南,獨霸一方。


    遺命派李定國義正辭嚴地對他說:“肇慶已有君,永曆其年號也,不度德量力,妄自尊大,其欲自取滅亡乎?”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你算個啥啊?咱都去尊明吧,這樣大家都差不多……


    礙於李定國、劉文秀實力雄厚,孫可望隻得打消了“獨裁”野心,但內心卻耿耿於懷。


    孫可望又苦思了一個辦法,他暗想:“名號既正,挾天子以令之,同類必不敢我抗。”


    內部力量不均衡,沒有天然的責任感,使命感,無法使他們走向一體……當然,穿越者也非常明白,這幫子人還沒有真實性地逃離生存階段,眼光也無法穿透曆史的迷霧,一切選擇都以先活下來為基礎。


    1649年四月孫可望派楊畏知為正使,與永曆帝談判“聯合恢剿”,並要求封為秦王。


    李定國雖“揣知其奸”,但為實現“聯明抗清”的願望,“姑因之以自達”。


    但是孫可望的要求卻被永曆帝及其臣屬拒絕。由此,李定國對孫可望的行為很是不滿。你看吧,這裏又埋下了分裂的種子。


    鄭成功,現在還是個小渣渣,正在廣東揭陽、潮州一帶活動,在南澳等地招募兵員,連克潮陽、揭陽、惠來三座小縣城,招降當地一些武裝,壯大了自己,兵力擴大到數千餘人。


    不過他此時還沒有吞掉叔叔輩鄭聯的廈門勢力,那得到1650年才有機會。


    想要把老爹分散的大叔們重新聚集迴來,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


    還有一股勢力,穿越者們不得不又研究了一下。


    澳葡方麵在擁立永曆政權方麵,也是出過力的,甚至還赤膊上陣過。


    永曆政權其實在成立當初,上上下下全是透著絕望。天主教也成為了他們的一種寄托,很多大臣和後宮人員都加入了天主教,這使得澳葡方麵大喜。


    當時的瞿安德神父,奧地利人,1646年到澳門,旋即被派隨軍支援永曆政權,此人深得永曆的信任,並獲準在宮中傳習天主教教義,使永曆宮中充滿了天主教氣氛。


    這些援軍是另一個神父,意大利人畢方濟奉永曆之命赴澳求助而求來的。


    當時,澳葡當局十分重視這個永曆政權,認為支援他對自己以後的貿易有利,於是很快便征募得士兵300名,大炮數門,並以尼古拉.費雷拉為隊長,受同去請援的太監龐天壽統領。


    這支援兵作用還真不小,一次出擊就打死圍城的清兵千餘人……這也讓參加攻城的清兵目睹和親身感受到火銃、火炮在戰場上的作用。


    這玩意兒並不像明人使用起來那樣渣。


    1650年尚可喜、耿繼茂攻打廣州時,也仿效永曆政權雇傭了荷蘭炮手……穿越者們又看到了荷蘭人那肮髒的影子,盡管他若隱若現,但一直存在。荷蘭人妄圖替代葡萄牙人的勢力,支持了滿清……


    當然這是穿越者們還沒有來的曆史上發生的。


    澳門耶穌會士曾商請瞿紗微神父,勸入教之王皇太後上書羅馬教宗及耶穌會會,因此,王皇太後遣使赴澳獻祭後,即籌劃遣使赴羅馬進謁教宗。


    王皇太後,聖名赫烈納,簡稱烈納,她本非永曆帝的生母,因是熹宗(天啟)之妃,王後死,進位為後,既然是先帝之後,於禮製便視為在位皇帝之母。


    這次使命原打算由龐天壽完成,但是王太後考慮到他年事已高,恐難長途跋,而且他是永曆朝廷的主要支柱,不能離開。


    後改派宮中耶穌會士卜彌格代表前往。


    第一個出使歐洲的明人登上了曆史的舞台,盡管他早被人們遺忘了……為了使歐洲更為直觀地了解南明朝廷,司禮太臨龐天壽特命年輕官員陳安德攜帶永曆阜帝的親筆信函與卜彌格同行,陳安德遂成為第一個赴歐洲的“中國外交官”。他的故事以後再講。


    穿越者們認為,永曆遣使赴歐洲,其真實目的有兩個:一是向教會國家表示明王朝忠於基督教義,二是爭取歐洲對他的抗清鬥爭的支援。不僅要爭取到道義上的支援,而且希望獲得大炮。


    這也是穿越者們有信心用火炮火銃能換迴女孩子的原因。


    這時的永曆政權雖然控製了廣東地區,但清兵的強大攻勢,令其處境相當困難,這次遣使出訪羅馬,恐怕也是為挽救危局而作最後的努力。


    最後他們沒有得到實質上的支援,葡澳方象征性給了一百支火銃……葡澳方也看出這個南明不行了,轉而投向滿清。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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