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民腦子轉的飛快,當即正色道,“就算趙氏藥店不開,我也不能讓人隨意抹黑神醫清譽!”


    說著,他轉頭麵向眾人,“以後,趙氏藥店購買的藥品請大家當麵檢查清楚。離開藥店,有任何問題概不負責。”


    眾人心中唾罵不已,這是連售後都不肯負責了!


    但沒辦法,人說的很清楚了,寧可不開店不賣藥,也不願被汙蔑抹黑。


    開玩笑,趙氏藥店萬一關門,他們上哪兒買藥去?用慣了止血膏,再迴頭用止血散,總感覺不是那麽迴事。


    眾人當即紛紛附和趙民,讚揚這主意真是好,能把搗亂的統統趕走。


    雖然,內心深處其實在滴血。


    有見識的環顧一周,不由輕歎一句,趙民要發跡了,完全的賣方市場!


    趙民板著臉走到中年婦女麵前,把六百信用點扔給她,喝道,“錢還給你。趙氏藥店不歡迎像你這樣的顧客,以後,請你永遠不要進入店裏。”


    這是拒絕把藥膏賣給她的意思?中年婦女慌了。


    從前她撒潑耍賴,店家無不遷就忍讓,給她幾分麵子。


    她早就聽人說過,趙氏藥店的藥膏比止血散還要好用。之所以答應齊家上門找事,也是存了讓趙氏藥店瞧瞧她厲害的心思。


    有了第一次鬧事,以後再上門,為了安撫她,店主不就得多給她些便宜了麽?


    中年婦女萬萬沒想到,趙民居然直接把她放入黑名單,拒絕她以後上門購物!


    中年婦女有心說出她受齊家指使的事,話到嘴邊忍住了。她是無賴了點,卻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得罪不起齊家。隻能跺跺腳,轉身就走。


    心裏暗道,大不了,以後讓其他人幫忙代買。


    可轉念一想,五級和五級以上才能到二樓買藥。每個月每人限購三盒,誰會把性命相關的寶貝勻點給她?


    要代買,也隻能買樓下的低檔貨。


    中年婦女第一次嚐到悔意。就為了貪圖齊家那點錢,說不定以後得把命搭上。


    待中年婦女走後,趙民笑著把嚴皓迎進二樓貴賓室,親自倒了杯茶,放在嚴皓麵前,“兄弟怎麽稱唿?”


    “嚴皓,神醫的貼身護衛。”嚴皓淡然道。


    貼身護衛。趙民一邊心裏琢磨著這幾個字,一邊誇讚道,“嚴兄弟跟神醫感情深厚,令人羨慕。”


    感情深厚?他跟主子?嚴皓微怔。


    從頭到尾,他想的隻是努力熬過三年期限,獲得自由。從此,天高任鳥飛。


    主子有令,他不反駁,不多話,直接去做。主子沒下達命令,他就一個人靜靜地站在主子身後,像是一道影子。


    這樣也能算感情深厚?


    想到好幾次主子故意調戲他,逗弄他,而他沒法反抗,隻能倍感無奈地任主子戲弄。


    嚴皓略煩躁,口氣很差地迴道,“沒有的事。”


    “嚴兄弟謙虛了。你見不得有人汙蔑神醫,說她丁點不是,不就證明了嚴兄弟很重視神醫麽?”趙民訥訥道。


    說實話,趙民挺納悶。為什麽他說著好話,對麵人立馬沉下臉?是他說錯話了?他前思後想,沒有哇。誇人的話還能有錯?


    虧他以為趙民把齊家耍得團團轉,會是個聰明人,見麵一瞧,分明是個笨蛋。


    嚴皓懶得跟趙民多說,“藥膏送到了,記得把錢打進聯邦卡裏。主子想參加今晚上的拍賣會,你有邀請函吧?東西給我。”


    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跟某人神似。口口聲聲說和神醫不熟,騙鬼呢。


    趙民起身翻找了會兒,找出一張邀請函,“就是這張。需要我晚上派人保護神醫麽?”


    “不必,有我在。”嚴皓隨口迴絕,拿著邀請函,直接從二樓窗戶離開。


    趙民摸摸下巴,“這是什麽毛病?大門不走,非走窗戶。”


    屋裏沒人,趙民自言自語的毛病又犯了。


    “女藥師說藥方是古方,從書籍裏麵看見的。怎麽那麽巧,正好和齊家的主營藥品一樣?更奇怪的是,女藥師自己說,隻會配止血膏,不會配解毒·藥,問怎麽稱唿她,又得意洋洋地說可以喊她‘神醫’,做成來的藥膏質量比老藥師更好。”


    “今天這個還要好,直接說主子是不世出的奇才,神醫頭銜名副其實。”


    “媽蛋,以後我要怎麽假裝不知道?假裝女神醫真的是從古書裏學到的配方?”


    “一個想盡辦法找借口,卻在最後得意洋洋露馬腳;一個見不得別人說主子壞話,義正言辭為主子正名,說漏了嘴。要不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兩人傻一塊兒去了。”


    “以為否認就能逃過我的毒辣目光?一男一女,必有奸·情。”


    趙民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搖頭歎息。


    雖然兩人看起來都略蠢,不過一個是六級武者,一個是絕世神醫,天賦高,他還是趕緊衝過去抱大腿吧。


    第29章 諸事不順


    不行,怎麽會不行?


    齊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做出來的膏體,跟止血膏完全不一樣。試用了下,療效甚至比不上止血散。


    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又一次失敗了。


    “為什麽?到底是哪一步出錯?”齊興苦苦思索。


    一連十多天,他都泡在實驗室裏研究藥膏配方。下巴上烏青一層,胡子紮拉也沒空清理,頭發亂得跟鳥窩似的,幹淨整潔的白大褂幾乎變成皺巴巴的一團,再無往日雲淡風輕、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瀟灑。


    齊興癱坐在椅子上,心中湧起一股煩躁。


    原以為止血膏隻有兩種藥材,就算他一個方法、一個方法試過去,也能找到藥膏配方。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他把想到的所有方法全部試過一遍,做出來的東西效果非常差。


    “藥石隻有一種用法,就是研磨成粉。至於藍草,無論是煎煮,研磨,還是萃取,用蜂蠟把兩者混合物混在一起做成膏狀,都沒用。什麽辦法都試過了,全部行不通。”


    齊興捏捏眉間,緩解壓力。


    他已經把其他的所有可能性全部排除,剩下最後一種解釋,不管多不可思議,都是事情的真相——無名藥師用了非常規的手法製藥。除了她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手法。


    齊興忽然放聲大笑,狀若瘋癲,“二重保險,居然是二重保險!”


    第一重保險是混淆材料種類,第二重保險是特殊製作手法。


    一般來說,有獨門製藥手法在,其他人研究不出來藥品配方。製作人不會多此一舉,再加一道保險。


    對方到底是有多謹慎?保密工作做到這個地步!


    虧他以為自己看穿藥膏的真實材料,就能順利破解配方。自信滿滿地進了實驗室,打算兩三天研究透後,做出藥膏走到趙民麵前打臉。


    現實卻是一盆冷水朝他潑過來,把他淋的身冷心冷,心裏發寒。


    信心十足地進了實驗室,十幾天忙忙碌碌,缺少充足的休息時間,結局卻一敗塗地。這樣的打擊幾乎使他失去理智。


    笑著笑著,齊興手握成拳,指尖幾乎掐進肉裏。痛覺使他慢慢平靜下來。


    齊興緩緩道,眼中閃過寒光,“醫術超群,智謀不凡,此人不能留。”


    確定暫時無法研究出配方後,齊興離開了實驗室。他急需好好休息下,順便想想下一步該怎麽做。


    剛出門,他就見齊遠在實驗室門前來迴踱步,神色焦急。


    “什麽事?”


    齊遠聽見聲音迴頭,見主子出實驗室大喜。


    主子進實驗室前打過招唿,除非有急事或者大事,否則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眼下終於出門,一定是順利把配方研究出來了!


    齊遠忍不住高興。


    這幾天分店生意銳減,銷售量不足往日四成。


    以前是顧客捧著錢來店裏買止血散,偶爾斷貨了,幾位顧客為了搶藥粉還會打起來。


    現在呢?止血散滿滿當當塞滿貨架,卻很少有人光顧。


    偶爾那麽幾個顧客,一邊心不甘情不願地拿了瓷瓶結賬,一邊罵咧咧。


    有人罵趙民沒用,每天就生產那麽丁點量,根本滿足不了廣大群眾需求。有人當著分店眾人的麵,罵齊興不是個東西,自己沒本事做好療傷藥,還不讓別人做。還有人則對止血散價格表示不滿。質量不如人家,價格倒是標的跟人家一樣高。


    齊遠心裏苦哇,當了幾年分店掌櫃,從來沒被人這麽下過臉,顧客就差沒指著鼻子罵了。


    他很想硬氣點,把某些嘴裏不幹不淨的顧客轟出去。可他悲哀地發現,來分店買止血散的顧客幾乎嘴上都不消停。他要真硬氣了,估計分店銷售額會變成不足兩成,隻能捏鼻子忍了。


    每次顧客罵的時候,他都麵帶微笑,就好像聽見顧客唱著歌在誇獎齊家一樣。


    現在!主子研究出配方出關,齊家即將重迴巔峰!那幫顧客愛哪哪去吧,他不伺候了!


    齊遠當即向主子道喜,“恭喜主子研究出配方。”


    齊興麵容扭曲了下,硬邦邦道,“沒有研究出來,我先離開實驗室迴房間稍作休息。”


    沒有研究出來?齊遠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聽錯了。主子出手,怎麽可能沒有研究出來呢。


    他抬頭看向主子,眼圈烏青,半點喜色都無,不由冷汗直下。


    他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齊興沒心情廢話,又問了一遍,“你在門外有什麽事?”


    齊遠驚醒,小心翼翼道,“許姑娘情緒不穩定,主子要不要過去看看她?”


    許佳慧在齊家身份特殊。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中意齊興,所以齊家有事,她願意幫忙。


    隻是齊興不曾給過她名分,她又不在齊家任職,所以其他人都叫她“許姑娘”。


    “她怎麽了?”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齊興聲音裏說不出的疲倦。


    “最近藥店生意不好,護衛首領特地找了相識的人去趙氏藥店鬧事,結果那人被趙民趕出藥店,說是再也不許進入。那人把護衛首領罵了一頓,勒索了一大筆賠償。之後,護衛首領暗地裏找人,再沒人願意得罪趙民。”


    “另外,無名藥師藥粉太過歹毒。喝下解毒劑後,許姑娘毒是解了,可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消不掉的疤痕。為此,許姑娘把客房的鏡子全部砸碎了,並且精神狀況變得不太穩定。”齊遠小心迴道,“方才有個員工不小心摔倒,無意間碰落許姑娘的麵紗,許姑娘當即暴走,擰斷了那人脖子。”


    齊遠難得迴主店一趟,想跟相識的人訴訴苦,嘮嘮嗑,坐在一起想辦法,誰知剛進門就遇見這麽可怕的事情,當即想溜迴分店。結果被護衛首領叫住,被派來通知主子。


    齊遠當時就想罵人,憑啥你們不去,喊我去?但看看護衛首領的魁梧身材,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隻能灰溜溜一路小跑,在實驗室門口來迴走著,就是不敢敲門。


    幸好主子主動出來了。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齊興想起許佳慧中的毒就鬱悶。王峰,也就是護衛首領,給她灌了瓶齊家生產的解毒劑,把人打暈,以為醒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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