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這日以後,尤九便日日陪著巫年呆在房內,沒有踏出去半步,即便有丫鬟送吃食過來,也隻是放在門口,尤九去端過來罷了。:3wし


    門外巫沐初和傲司早已在尤九的勸說下離去攖。


    這幾日巫年的話極其之少,甚至整日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睡眠狀態,而巫年隻要睡覺,都必須要躺到尤九的腿上,那尤九的雙腿當做枕頭,整個鼻息周身皆是尤九身上的氣味,這才足以安心入睡。


    尤九亦是日日呆在他的身側,像看著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守著他,生怕他醒來看不見她,就會吵鬧起來。


    而這一現象,足足維持了月餘,巫年才緩緩恢複了以往的性子,可是相比以前,身上又增添了一絲沉澱。


    這日,巫年起的及早,天不過剛剛亮起,巫年便起身走到那窗子前,將窗戶打開,讓外麵的微風吹進來。


    如今已是十月初了,天氣也開始泛著涼意,就連著終日炎熱的沙漠都因為季節的變化,晨起亦是帶上一絲涼意。


    巫年靜靜的看著窗外,這段時間他沒有吃過太多食物,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如今穿著那深藍色的錦袍,站在那窗前,竟顯得那錦袍是如此的寬大,亦襯得他越發瘦弱。


    等到尤九醒來,看到的便是此刻的巫年,那背影傲然站立,長至腰間的烏發也隻是用一根發帶懶懶束起。


    尤九緩緩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眸子,這才啞聲道:“今日怎得起的這般早?償”


    聽見尤九的聲音,巫年這才緩緩轉身,看著尤九那笑臉,揚起笑臉,淡淡道:“今日外麵的天氣極好。”


    聞言,尤九隨即看了一眼那被巫年敞開的窗子,如今隻能算是溫和的陽光從窗外灑進,落到巫年的身上,竟在巫年的身上形成了一個金色光圈。


    而尤九卻絲毫都看不見,就連那陽光是刺目還是溫和,是陰冷還是暗沉,在她的眼中也不過是一片灰白。不過,聽見巫年如此說,尤九終還是扯起一抹笑意,道:“是,很好。”說罷,繼續往日裏的那句詢問,“你今日可要出去走走嗎?”


    平日裏,她問過他無數次,可否要出去走走,隻要她問出這句話,即便巫年原本還是清醒的,在這句話吐出時,巫年便已懶懶的躺到了她的腿上,似撒嬌,似不滿,搖了搖頭,示意他不想出去。


    可是今日,當尤九再次問出這句話時,隻見巫年隻是定定的望著她,眉眼清淺,毫無波瀾,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片刻,雙眸驟的彎起,染上一絲笑意,隻道:“好啊。”


    聞言,尤九驟的愣了,看著那巫年的笑容,許久,才好似反應過來似得,不敢置信的反問:“果真?”


    巫年臉上的笑容更甚,隻是微微頷首,嘴角也隨之彎起。


    尤九再次得到了迴答,快速套上衣衫,理好自己那及膝的長發,道:“我們出去吧,近一個月以來,你從未踏出這殿門半步,隻怕他們自是擔心壞了吧。”


    尤九一邊說著,一邊將巫年朝門外拉去。


    殿內被尤九從裏麵拉開,陽光瞬間沒了阻礙,直直的照進宮殿,將沉悶了月餘的宮殿也染上一絲暖意。


    傲司本就日日在殿前守候著,此刻卻是趴在那院子裏的石桌之上,身子大開,仰躺在那桌子上,血紅色小眼珠卻是緊緊閉起,睡得好不舒服。


    尤九拉著巫年走到那傲司的身前,看著傲司那熟睡的小腦袋,下一刻,卻是抬手拽上了傲司的尾巴,將傲司倒立捏起,使勁晃了晃它的身子。


    傲司突然被倒置,自是極不舒服,從睡夢中醒來,睜開血紅色小眼珠,迷茫卻帶著怒氣的望著尤九。


    許是傲司和尤九離得太近,傲司甚至沒有看見那跟在尤九身後的巫年,看著尤九,隻怒氣道:“不許晃!不許晃!”


    尤九這才將那傲司重新放到桌子上,看著傲司因為難受而趴在桌子上的小身子,不由嗤笑。“若是你不想見巫年,那你也可以重新睡。”


    此話一出,傲司那原本還趴在桌子上的身子瞬間直起,血紅色的小眼珠也在瞬間便看到了那一直站在尤九身後,眼眸含笑的巫年。


    “……主人!”傲司大叫,那尖細的難聽的嗓音此刻竟帶著一絲哽咽,讓尤九都有些忍俊不禁。


    巫年看著撲到自己身上的傲司,看著尤九的眸子滿是無奈,卻終是抬手摸了摸傲司那在他胸前蹭著小腦袋的傲司,無奈開口:“好了,若是讓山傀看見你這副樣子,即便你變成了人形,自也不會愛上你。”


    傲司的哭泣聲頓時戛然而止,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看著巫年,“為什麽?”


    巫年挑眉,“因為……她覺得你會更喜歡我。”


    在院中稍坐了會兒,巫年便問傲司道:“山傀的傷勢可好了?”


    “她已好了大半了,接下來隻需靜養即可。”


    “嗯。”巫年悶聲道,眼眸低垂,許是在思索著什麽,片刻,才抬眸看著尤九道:“我們迴邊疆吧,我不喜歡沙漠。”


    尤九本就坐在那石凳上,手指間不知從哪裏撿來一片綠葉,一直把玩著。聽見巫年說此話,手指間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隻是淡淡道:“好。”


    對於她來說,去哪裏都無所謂。


    等到他們收拾好包袱,已是兩個時辰後了,山傀、爾傀亦是和傲司早已在門口等候著。


    殿內,尤九掃視一周,著實沒有什麽忘記的東西了,這才看著那巫年道:“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巫年負手站立在窗邊,聽見尤九的話,這才淡淡道:“嗯……”


    可是,當他們走出殿門時,門口站著的卻是巫沐初。


    巫沐初依舊是那身白色衣衫,和巫年站在一起,看起來甚至宛若兄弟。


    巫沐初的眸子緊緊的看著巫年,尤九自是知道他們有話要說,隨即接過身後丫鬟手上的包袱,衝著巫年道一句:“我先去那邊等你。”


    說罷,便抬腳朝山傀、爾傀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娘親的屍首,是否是你帶走了?”巫沐初蹙眉,開門見山的詢問著巫年,語氣不滿。今夜他前去地獄,可是卻連安蓮的屍首都未看見,那個屋子裏,此刻竟唯有一顆夜明珠懸掛在那裏罷了。


    巫年隻是靜靜的望著他,片刻,才輕聲道:“是。”


    “你帶去了哪裏?”巫沐初急切開口。


    巫年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絲笑意,笑了兩聲,這才道:“自是……娘親最喜愛的地方。”語氣淡淡的,仿若是呢喃一般。


    “……最喜愛的地方?”巫沐初蹙眉,不解的看著那巫年,下一刻,巫沐初卻是驟的腳尖輕點,快速朝空中掠去。


    若他沒猜錯的話,巫年所說之地,莫非是那魔族的花海?


    巫年眸子輕抬,看著巫沐初快速離去的身影,許久,才收迴目光,緩步朝尤九走去,隻道:“我們也該走了。”


    ……


    當他們到達邊疆時,已是十日之後了,邊疆和沙漠本就相隔甚遠,而巫年和山傀的身子雖說好了大半,可是身子依舊虛弱,需要靜養。他們一路上,也唯有多加休息。


    等到了邊疆,尤九便命人快速倒杯茶水來,放到巫年的嘴邊,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喝下。


    許是最後有些趕路的緣故,巫年的臉色也隱隱有些發白起來,尤九不免擔心的問道:“你可還好嗎?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巫年微微閉目,片刻,才微微點了點頭。


    隻是,在巫年還未進入屋內,門外便匆匆跑來一個丫鬟,步履匆匆,聲音微喘,道:“大人,門外有一個名叫盧蘇的男子說有要事要找尤姑娘。”


    盧蘇……


    尤九身子猛然一僵,扶著巫年的手亦是猛然攥緊,眸子微閃。


    他曾說過,等到事成,他便會親自前來,取得他的酬勞。


    如今……便是那個時候嗎?


    他說,他要的是她的心,可是,即便要此刻,她都不知道她是否有心。


    鬆開一隻緊緊攥著巫年手臂的手,極其緩慢的放到自己的胸口,就在放上去的瞬間,尤九的手猛然一抖。


    胸口處的心髒跳躍聲,極其清晰的傳到她的掌心之中,甚至再次傳入她的心尖。


    她竟然……真的有心了……


    她莫非……又活了?


    可是,這個念頭還未想清楚,便被巫年喚醒。看著尤九那震驚、不可置信的神情,巫年隨即輕輕碰了碰尤九的身子,將尤九從震驚之中喚醒,不解問道:“怎麽了?那盧蘇為何會前來找你?”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那盧蘇行蹤不定,見到他的人更是少數,如今竟親自前來找尤九,不能不懷疑起來。


    尤九這才緩緩轉動眸子,看著巫年那疑惑的目光,顫聲道:“巫年……我有心了。”


    聞言,巫年的眸子亦是重重一縮。


    尤九是千年傀儡,而他亦是知道,傀儡也隻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又怎可能會有心!?


    “……這是為何?”巫年擰眉,看看尤九這震驚的神情,在想起那親自前來的盧蘇,心裏的疑惑更加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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