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清坐在客廳是沙發上便削蘋果,邊數落道:“打架,早戀,頂撞老師,人家把他開除了,你姑父把他揍了一頓。”末了又說:“你姑父也不對,太暴力。”


    皇甫天抬著眉毛迴:“姐,我真的很冤枉,別人打我我難道不還手嗎?未成年人有保護法啊,吃虧是傻啊。還有我沒早戀啊,那個老頭汙蔑我。”


    艾青挑了綹麵條往嘴裏喂,就見艾鳴在一旁說教皇甫天:“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自己就不是個好東西。”


    皇甫天早跟一家人說爛了舌頭,這會兒隻能跟艾青訴苦:“姐,不能因為我成績不好就汙蔑我啊,我沒早戀。”


    艾青便嚼著麵條邊問:“然後呢?”因為說話緣故,湯汁粘到嘴角,配上她那雙好奇滿滿的眼睛十分可愛,可是看著礙事兒。


    孟建輝看著非常別扭,極其想給她擦了,可惜她聽得津津有味兒毫無知覺。


    皇甫天手背往手心兒一拍同艾青說:“然後我就跟老師說說話得講證據啊,他說我就是早戀個早戀的。我說我還看著他出軌呢,天天跟隔壁班的女老師聊天,我還有證據呢我,後麵我也不用說了,那些人你也知道什麽德行。”


    鬧鬧趁機奪了手機跑到陽台上,皇甫天還不忘交待她別把遊戲壞了。


    艾青聽了啼笑皆非,又覺得好笑,故意說:“哎,是不是那個居萌,上迴你倆不是還壞事兒了。”


    聞聲,艾鳴驚訝的問了句:“居萌是誰?”


    皇甫天一急,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等著艾青道:“我等著你給我伸冤呢,結果你給我挖坑啊。”


    艾青笑:“我說的是假的嗎?”


    “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他百口莫辯,指著餐桌上那倆人跳腳道:“那我說你倆出差就是為了開房,你什麽感覺。”


    ‘叮’的一聲,筷子挑著麵條劃了個弧度砸在了桌上,帶出湯水兒劃過弧度點在她臉頰上。


    她擠了下眼,慌忙拿了紙巾擦臉。


    皇甫天毫無知覺對著孟建輝說了聲:“當然你們並沒有,我瞎說的 ,可是別人這樣說你們什麽感覺,啊,竇娥冤啊這是。”


    艾青忽然覺得臉頰發熱,她假意揉了揉眼睛,起身去了衛生間。


    艾鳴瞪皇甫天:“就你話多。”


    皇甫天有些惱,甩了臉道:“不跟你們說了,鬧鬧我們去睡覺。”


    小姑娘搖頭:“跟媽媽睡!”


    他嘶的抽了口氣,嗤了聲:“白眼兒狼。”拍腿起身,甩臉就走。


    ……


    艾青往臉上撲了兩把水,沒覺得涼快,反倒覺得心裏火辣辣的。她看著鏡子裏的人,因為辛辣唇色發紅,眼裏帶著些淚水,一股子媚態,仿佛那天晚上,艾青慌亂的搖頭。


    自己真是瘋了,她捂著臉在那兒冷靜的一會兒,一直等到外麵出來嘭的關門聲才出去。


    韓月清正在收拾客廳,見艾青出來問道:“怎麽去這麽久,是不是不舒服?”


    艾青搖頭說沒事兒,孟建輝果然走了已經,喊著鬧鬧迴去睡覺。


    小姑娘有精神,跳來跳去不肯睡,小孩兒氣性小,一會兒就給好了蹦蹦跳跳嚷著艾青問東問西,最後忽然說:“那個叔叔還來看我嗎?”


    “哪個?”


    “白頭發……黑頭發,黑頭發的!”


    艾青問她:“你喜歡他嗎?”


    鬧鬧笑嘻嘻道:“喜歡。”


    艾青淡淡的哦了一聲,她看著粉色的紗簾出神,一下一下拍著女兒輕哼著兒歌。


    天氣晴朗,星星都出來遛彎兒了,小區內還有人在散步,多少一個人也不足為奇。孟建輝在樓下站了會兒,艾青家向陽,他能很快的找到那層,還能飛快的找到找到那盞燈。


    暖暖的燈光從裏麵散出來。


    一直到許久,小區保安過來,語氣不善道:“哎,你是不是這兒的,不是趕緊走啊。”


    孟建輝沒理,對方斜了他一眼,嗤聲說:“你啊,沒事兒早點兒迴去,我看著你啊。”他越走越遠,嘴裏嘟嘟囔囔的,蹲點兒是吧,不正常。


    上頭那扇窗戶黑了,他低頭要走才發現脖子發僵。


    ☆、51.第五十一章


    蔣隋看到床上的人的時候失了一驚,他抬腳照著屁股一踹,哈哈笑道:“你怎麽在這兒,招唿都不打一聲就來了!”


    孟建輝趴在床上沒動,他懶懶的哼了一聲。


    蔣宸在一旁尖叫了一聲,跑過去摸了他的頭發同蔣隋道:“爸爸,這是黑的,跟咱們家大狗一樣。”他又摸了兩下,繼續道:“好毛啊。”


    屋內窗簾緊閉,將外界的光源緊緊擋住,隻有床頭開著盞昏黃的小燈,照在那張微微浮腫的臉上,他還是沒反應。


    嘩啦一聲,窗簾打開,晨光照進來,屋內瞬間亮堂起來 ,床上的人動了動眼睫毛。


    蔣隋站在窗口處喊 :“趕緊起來,吃早餐。”


    蔣宸光著腳丫在屋裏咚咚的跑了一圈,又爬上床跳來跳去的喊:“孟建輝你快起床,太陽曬到屁股了!”


    蔣隋瞪他:“叫叔叔。”


    蔣宸小巴掌啪啪的拍在孟建輝屁股上說:“我們是哥們兒,不叫叔叔。大屁股,快起來。”


    床上的人不堪其擾終於翻了個身,他一把撈住那隻小嫩胳膊,順著把他拎起來,睜了眼睛瞪著他,沙著嗓子道:“幹嘛呢你?”


    “我叫你起床。”


    孟建輝不耐煩掀了被子起床,抱怨了句:“你們倆真是擾人好覺。”


    蔣宸從床上跳起來,指著他的腦袋喊:“你的頭發黑了。”


    孟建輝沒搭理他,半眯著眼睛問蔣隋:“幾點了?”


    “六點多。”


    他打了哈欠,撐著胳膊道:“起的真早。”


    “早睡早起身體好。”


    聞言,孟建輝無所謂的嗤了聲:“拉倒吧你。”又擺擺手:“ 你們先出去,我洗洗臉。”


    在早餐桌上看到孟建輝,宣雅也驚訝,問他什麽時候迴來的。


    孟建輝道:“昨天迴來的。”


    宣雅哦了一聲,迴道:“昨天晚上睡的太死沒聽見你迴來。”她說著又多添了副碗筷。


    孟建輝端著碗瞧著桌上又是肉又是菜的,好不豐盛,蔣隋是個頂愛吃肉的人,餐餐不離肉,隻是昨夜困乏,覺還沒睡夠胃裏酸脹不舒服,看了這些也沒什麽胃口,便舀了碗湯。


    桌上餐具叮當作響,宣雅邊喂小女兒邊說:“我前幾天見景仰家的景路了,那個小孩兒真聰明,招人喜歡。”


    蔣隋喝了口湯搖頭歎道:“你說這人真是不能瞧啊,景仰那種人,生了個好兒子。”


    孟建輝說:“羨慕也是別人的,有什麽好羨慕的。”


    蔣隋對他道:“你沒見過,那個小孩兒很聰明。”


    宣雅搭了一腔:“為什麽不能羨慕啊,說不定到時候能結親家,青梅竹馬的,蘇瀾人也好,以後沒有婆媳問題。”


    孟建輝笑了一下說:“你倆黃昏戀不是也挺好的。”


    宣雅不願意聽他說話,對道:“什麽當然是往最好的想,家長嘛,總要操一些心,孩子能少走彎路 。”


    孟建輝這迴難得沒迴嘴,還讚同的點了下頭,這倒把宣雅逗樂了,她多問了句:“嗨,你今天怎麽不反駁我了,生病了。”


    “嫂子你背後老罵我嘴賤,改好了你還不習慣了?”


    才說學好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宣雅沒計較,斜了他一眼。


    一碗湯喝幹淨,孟建輝擦了擦嘴,扭身瞧了眼小姑娘 ,小姑娘丁點兒大,瞪著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看,頭上毛發黃絨絨的,他伸手摸了下道:“真可愛,小孩兒都這麽可愛,我女兒也這麽可愛。”


    宣雅手上的碗沒端穩差點兒摔在地上,蔣隋卻十分平靜吃飯,她大眼瞪小眼兒的看了會兒沒多問,借口抱了孩子出去。隻等保姆過來收拾餐桌,兩個男人才轉移到客廳。


    驚蟄過後,萬物蘇醒,偶有春雷陣陣,雨水一洗,山間嫩綠嫩綠的,一派生氣。


    蔣隋端著紫砂壺將茶盅澆了一遍,來迴幾次,茶水泡好,他倒了一小杯推到孟建輝麵前道:“嚐嚐,才弄的六安瓜片。”


    孟建輝雙手散散的叉在一起,他沒心情品茶,垂著肩膀說:“我遇到些麻煩。”


    蔣隋端了輕輕抿了一口,他享受的擰起了眉頭讚道:“真是好茶。”


    孟建輝說:“有些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想問問你妥當不妥當。”


    蔣隋卻看著窗外的瀑布道:“ 昨天下河試了試,不太深,準備把下遊攔一下 好洗冷水澡,冷水澡有好處啊,尤其是對我這樣的老年人,益壽延年。”


    孟建輝又說:“我女兒五歲了。”


    蔣隋哈哈大笑,噔的一聲將茶杯擱在桌上,搓著手歎說:“好啊,這樣我們可以結成親家,省事兒,也是好事兒!”


    這迴孟建輝終於耐不住脾氣,他抬頭道:“我跟你說正經話。”


    蔣隋攤手:“我也沒開玩笑。”


    他沉著臉瞪了對方一眼,甩臉走人。走到門前,抬手的時候卻頓了下,他眉頭蹙成小山,微微側臉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會麻煩你一句,我稀罕過誰,怕過誰,現在我有個女兒,我不想牽扯到她,所以來找你,你要是不想管拉倒,推三阻四的沒意思。”


    蔣隋端起茶壺,咕嚕嚕的斟滿了茶杯 ,他抬著眉毛搖搖頭提了口氣道:“你這個人從來不說真話,簡直就是鬼話連篇。疑心病太重,不好。 ”


    門口的人站著沒動。


    蔣隋喝了口茶 ,砸了砸嘴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說什麽 。”


    孟建輝搖頭說:“他們不算什麽?”


    “那是什麽?”


    “白老頭被抓後贓款跟一批毒品都沒找到,還有……還有一支槍。”


    蔣隋手停滯了半秒,嗤了聲,一時間明白了許多東西,他擺擺手道:“你過來。”


    孟建輝轉身過來,他抄著口袋,垂著腦袋,滿臉愁思。


    蔣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問了句:“真的是你?”不等答案他又捏著對方的肩膀說:“你當初發毒誓會洗手,但是你偷偷做了件後患無窮的事兒,因為別人負你,你肯定要報仇,隔多少年都放過”


    他點點頭:“對。”


    蔣隋隻覺得後牙槽發酸,他嗤著唇看了窗外數秒,又耐著脾氣問:“你藏哪兒了?”


    孟建輝道:“警察局。”


    這迴蔣隋給氣樂了,他指著孟建輝當真是無話可說,急得在地上走了數圈,又揚著臉瞧他:“你說你做點事兒怎麽這麽毒呢?你現在告訴我具體藏哪兒了,我要聽真話,半點兒不摻假的真話。”


    “我挖了個隧道一直通到警察局 ,那兒有間庫房廢棄了,我藏在了一塊破地毯下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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