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隻是斜了跡部景吾一眼,通過他的一些細微的動作,雖然不至於百分百的猜中他此刻的心思,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便又說:“不過卻比我想象之中要好的許多。按照我的方案過來,分毫不差的調養上三個月,再動手術,成功率可達百分之八十。”側頭看著跡部景吾,他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驚詫,自從見麵,第一次露出了明確的情緒,便又說,“少年,你們家出了那麽一大筆的診療費請我過來,可不是白請來著。我本人也不是個沒本事的繡花枕頭。不會讓你們花冤枉錢的。”


    跡部景吾聽著江雪的這一番話,臉上飄過一絲不自在。


    “好了。稍後我會開個具體的方案過來,跡部老爺子第一個星期一應的吃食都按照這個方子來,不能差,也不能多吃任何的東西。不能按跡部老爺子任性就隨著他去,不然的話若是出現了什麽不良的後果,我可蓋不負責任。”江雪開口說道。


    跡部景吾當下點點頭:“好,我知道了。就麻煩江醫生了。”


    “分內之事罷了。”江雪低著頭在記事本上寫著東西,隨口說道。


    *


    “我迴來了。”朝日奈雅臣進來後,對裏麵喊了一句。


    便聽到有一個柔美的女聲傳來:“歡迎迴來。”說著這話便見一個麵容五官十分秀麗的女孩子從廚房裏走出來,“恩,雅臣歐尼醬辛苦了,再等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眼前這個女孩子便是他們母親朝日奈美和再婚對象所帶來的女兒,叫繪麻,陽出高中二年級生。是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軟妹紙。


    “恩,我知道了。”朝日奈雅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到自己今天在醫院裏的時候偶然見到的一個人,便覺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疼起來。說話時候的語氣也是少氣無力來著。


    日向繪麻看著朝日奈雅臣的動作,眼底便浮現了疑惑,隻是想著她才到這個家沒幾天的時間,可以說人都還沒有認全。即便是看出了他有什麽煩心的事情也不好這個時候問出來。


    朝日奈雅臣迴到自己的房間裏,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舒適的衣服,這才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便也見到餐廳裏吃晚飯的人已經到齊了。


    “雅雅你來了。歐內桑今天做了好吃的秋刀魚。”朝日奈家裏最小的孩子如今才十歲的朝日奈彌一見到朝日奈雅臣,立刻笑的眉眼彎彎的開口說道。


    朝日奈雅臣掃眼看了一圈,二子右京,三子要,五子椿,六子梓,九子昂以及十一子侑介,最小的十二子彌都在。


    雖然家裏的兄弟眾多,一共有十二個,但是住在一起的卻隻有十個人,其中四子光在國外還沒有迴來,七子棗因為工作已經搬出去住。剩下的十人雖然也都是在家裏住著,不過因為工作的緣故,即便是晚飯也不見得都迴來。一般來說都隻有他和右京彌侑介四個人。至於其他人,隻有偶爾時候才會在家裏吃晚飯。


    不過因為家裏來了新妹妹,出於對新妹妹的喜歡,這幾日有時間的倒是都迴來吃晚飯。


    “祁織呢?”朝日奈雅臣開口問道。


    二子右京開口迴答說:“恩,他剛才出去了。說是要辦一些事情,讓我們不用等他吃晚飯了。”說起來祁織走的時候手中還抱著一個挺大的紙袋子,應該是禮物之類的東西。


    朝日奈雅臣聽到右京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臉色正了正,轉頭對要開口說道:“要,我看到白石冬花了。”


    “什麽?”三子要因為吃驚,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第三章


    “雅臣哥,你說的可是真的?”三子要的雙手立刻撐在桌麵上,語氣要多急切就有多急切。


    長子雅臣迴答說道:“是真的。今天我去查房的時候,偶然間碰到的。她當時穿著一身白大褂,和忍足院長走在一起,身旁跟著的也都是醫院裏心肺專科的醫生,另外身邊跟著還有跡部財團的少爺。”說起來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下,一直等到她確切的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過後,他也問心肺科的朋友打聽了一下,說是對方是跡部少爺從國外請迴來的國外請迴來的世界上都小有名氣的心肺醫生。


    雖然說他朋友說過,對方不叫什麽白石冬花,而是叫江雪。但是長子雅臣可以肯定這個江雪就是他曾經知道的白石冬花。


    三子要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發抖起來,語氣也變得飄忽起來:“原來她竟然沒死。”抬起頭,看向長子雅臣,又一次肯定:“雅臣哥,你真的能夠確定那個人就是白石冬花嗎?”


    雅臣點頭肯定的迴答:“要,這件事的重要性我們都知道。我怎麽敢拿這件事情說玩笑。我也上網查看了她的相關資料,她現在雖然叫江雪,不過她的簡曆上也有提到,她是美籍日裔人,曾用名就叫白石冬花。”他現在也總算是明白了祁織對白石冬花的稱唿是叫雪醬了。


    “雅臣哥,要哥,你們剛才口中的那個白石冬花,是不是就是……”五子椿一貫嬉皮笑臉的表情也凝重了不少,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


    朝日奈雅臣和朝日奈要在聽到椿這樣的話,又看到飯桌上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們兩個,最後朝日奈要點了點頭:“就是她。”那個幾乎是要毀了祁織的那個女人。


    雖然已經是過去了五年的時間,但是朝日奈要都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女人臉上瀟灑自如的笑容以及他勸說她離開祁織時候,她那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下來,而後一點留戀都沒有的就揮手離開的場景。


    說起來也真是失敗的很,他以為自己重新來過一次,可以避免祁織悲劇的發生。但是沒想到再來一次因為他自以為是的緣故,反倒是讓事情變的更加的糟糕。


    為了讓祁織避免再一次碰到白石冬花,在祁織到了上學的年紀,特意的避開了祁織上輩子所上的布萊特聖特利亞學校把他送到神奈川的立海大去學上。但是沒想到他們還是相遇了。而且比上輩子還要早上一年的時間。


    看到祁織一天天的陷入進去,他真的是很害怕祁織再和上輩子一樣。


    於是,自以為聰明的自己就做了兩輩子加起來最為愚蠢的一個舉動。就是直接的找上白石冬花,想著趁他們感情還不深厚的時候,讓白石冬花離開祁織。受到情殤,就像是二哥右京一樣,雖然在被雨宮鈴子拋棄的時候,也曾經的頹廢過一段時間。隻是經過了時間的洗禮也就恢複了。隻是這樣一來的話,就需要白石冬花去做個惡人了。


    他本來還心有不忍,畢竟白石冬花她並沒有對不起祁織的地方。隻是老天爺不公,讓她年紀輕輕的就出了車禍。


    不過想著若是白石冬花早早的和祁織分了手,祁織中考的時候白石冬花就不會到學校門前去等他結束,也就不會因此送了命。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就這麽自我催眠自己,他才下定決心,去找白石冬花商談。


    他和祁織的關係是最好的,祁織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帶著白石冬花見過他們來著。他記憶裏的白石冬花,是個害羞略微有些內向的女孩子,就像是繪麻一樣。


    但是這一次,他見到了和他記憶裏完全都不一樣的白石冬花。


    臉還是那一張臉,但是性格卻完全不同。她的臉上也還是帶著溫潤的笑容隻是他卻感覺到她的臉上的笑,隻是公式化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溫度。他提起祁織的時候,她臉上公式化的笑容也軟化多少。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最後一絲的猶豫這才消失掉。


    提出讓她離開祁織。


    她也答應的很是爽快,而且執行的也很是徹底。


    在他找上她的第三天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在臨走之前給祁織留下一封信還有一隻他們一起買的情侶手鐲,信的內容直接的提出了他曾經去找到白石冬花的事情,並且也直接的說出了自己讓她離開祁織的事情。


    正是因為如此,他和祁織的關係瞬間的就凝結了。


    這也是他自作自受,雖然心酸,但也沒有怨言。之後祁織就跟瘋了一樣,動用了家裏一切可以動用的關係,好不容易查出了江雪的下落。她在離開的第二個星期就啟程去了美國留學。


    隻是讓人有些遺憾的是,她所乘坐的那一班飛機在半途的時候,遭遇了雷電的襲擊,飛機被打中。飛機上所有的人員被迫跳海求生。雖然也有及時的發出了求救的信號。不過因為距離實在遠,到他們所在的地方也還要時間。最後還是有人員傷亡的,而白石冬花就在搜救過後,她的名字失蹤的名單之中。


    說是失蹤,不過在茫茫大海之上,所謂的失蹤,其實也就是死亡了。


    知道這個消息,他當下就愣住了。


    祁織固執的認為白石冬花是他害死的,要不是他的話,白石冬花不會想要去提前去美國留學,也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他們的關係演變的比上輩子更加惡劣。


    因為擔心祁織走上輩子的老路,雖然有交待家裏的兄弟日夜不停,輪流的看著祁織一些。但是祁織還是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自殺了。雖然救治的及時保住性命,但在醒來之後,卻忘記了一部分的事情。


    他忘記了白石冬花飛機失事的事情,以為他和白石冬花還是在一起。隻是她此時到美國留學去了。


    醫生說他這是太過於痛苦,心理承受不了事實,下意識的屏蔽了,並且腦海裏臆想出來他認為合理的一個景象。


    經過了商量,他們都認為祁織既然是這樣認為的,他們便也順水推舟。讓祁織以為白石冬花到國外留學,總比認為她死了好。最起碼祁織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十一子侑介開口說道:“可是要哥,我記得這個白石冬花她不是……”死了?這兩個字並沒有說出口,“……難道說她被人救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事情。”六子朝日奈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冷靜的開口說道。


    九子昂開口說:“那這個消息我們要不要告訴祁織?畢竟這幾年來他一刻都沒有忘記白石冬花。”


    這五年來,祁織一廂情願的認為白石冬花隻是在美國留學。每年的情人節和她的生日都會興高采烈的準備禮物,甚至每個星期都會寄郵件和信過去。隻是那個地址卻是雅臣哥和右京哥捏造出來的,他寄出去的禮物,也都被身為律師的右京哥做了一些手段,遣返迴來。


    現在都鎖在地下室的一個房間裏。五年的時間,祁織要寄給白石冬花的禮物已經有好幾十件,給白石冬花的信也有二百六十封。已經是放滿了好幾個盒子,讓人隻單單想著都有些心酸。


    “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這個消息還是先不要告訴祁織,畢竟祁織現在隻一個勁的記得白石冬花在國外留學。再有就是白石冬花那邊是個什麽態度也還有待商榷?”朝日奈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的苦澀。


    五年前是他要求白石冬花離開祁織,這白石冬花倒是應答了他的話,離開了。隻是在臨走之前卻擺了他一道,讓他和祁織的關係降到最低點,後來白石冬花飛機失事的消息傳來。祁織更是一度想要殺了他,雖然後來祁織忘記了一些事情,甚至自己還臆想出來一個‘美好’的景象。但是對自己敵意卻一點都沒有忘記。


    對誰都是彬彬有禮的樣子,但是唯獨對他,冷冰冰的,一個好臉都沒有不說。甚至從五年來,他和自己說話的次數,兩隻手都能夠數的過來了。


    朝日奈要雖然沒有說出口來,不過知道實情的人也都明白朝日奈要在顧慮什麽?便也都沉默下來。


    “行了,就按照要說的來辦。”最後還是右京一錘定音。


    隻是他們這個時候也都沒有注意到,在轉角的地方,露出了一抹銀灰色的發絲來。走著看過去,可不就是他們剛才討論的對象祁織。隻見他這個時候倚在牆麵上眼眸低垂著眼瞼,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才聽到他有些近乎呢喃的說話聲:“雪醬,你終於迴來了。”


    *


    江雪這裏不知道她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


    她現在正是忙著跡部老爺子的病情上麵,因為對方可以說是大客戶,給出的診療費也不少。既然是收了錢,江雪這裏自然是要盡心盡力,忙碌了一個星期的時間,終於是完全的掌握了跡部老爺子的身體狀況。


    雖然說她是主治醫生,不過因為跡部老爺子還需要調養身體,真正讓她動手的自然是三個月後的手術才是重點。


    至於調養,她隻要是掌握一個大體的方麵,其餘的自然是有最好專業人員來執行。不必江雪自己親自動手,倒是讓江雪又感歎了一番,跡部景吾雖然才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不過這執行能力倒是不錯。


    跡部家有他做下一任的繼承人,倒是賺到了。


    既然她這裏有了些許空閑的時間,便也就想到了自己雖然已經離開了日本好幾年的時間,不過說起來在日本這裏倒也有兩個不錯的狐朋狗友來著。現在倒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他們來著。


    第四章


    江雪口中的狐朋狗友並不是在東京這裏,而是在神奈川縣,說起來倒也都是小有名氣的人。兩個人都是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學生,一個叫幸村精市一個叫真田玄一郎,他們兩個都是立海大高中部二年級的學生,家裏的條件也都還算是不錯。特別是真田玄一郎,家裏不但開著道場,家裏更是世代都在警政廳任職,可以算得上是名門望族。


    當然了,這並不是重點。


    讓他們兩個出名的是一項競技活動,就是網球。立海大是百年名校,運動向來都十分的出色,其中網球部更是出眾是全國大賽經常性的冠軍。


    其中幸村精市是立海大的網球部的部長,從國中一年級開始就是,而真田玄一郎則是副部長,也是從國中開始。到現在五年的時間,幸村精市被稱為神之子,在國三的時候曾經還代表過國家參加過國際網球大賽奪得了冠軍。真田玄一郎則是有皇帝的稱唿,也是日本青少年代表的一員。


    這兩個人從國三開始,到現在已經連續三年,都是日本青少年隊的代表。雖然隻有國三那一次奪得了冠軍,但是兩個人說起來也是在網球界十分有潛力的新人。


    從電車上下來,江雪直接的撥通了幸村精市的手機。


    對比麵癱且性格耿直的真田玄一郎,江雪自然是更加喜歡幸村精市這樣腹黑的美少年,自然的她和幸村的關係比起真田,也更融洽一些。


    雖然說是星期天,但是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依舊還在火熱朝天的訓練著,因為是休息日學校裏頓時安靜了不少,就是一向熱鬧的網球部周邊,也鮮少有人過來。也正是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之中這手機的鈴聲自然也就顯得格外有些刺耳了。


    “是誰的手機?”真田玄一郎黑著一張臉,冷聲開口問道。


    過來訓練的都是網球部的正選,此時都你看我,我看你,而後搖了搖頭,都表示不是自己的手機。就在真田玄一郎的眉頭擰的更深的時候,便聽到了一個柔和且好聽的男聲。


    “是我的手機。”


    幾乎是下意識的,真田玄一郎脫口而出:“給我……”過來。隻是他這話都沒有說完便也就想起來剛才那道柔和的聲音是誰的?身體當下便僵硬了一下習慣性的要去拉一下自己的帽子,卻發現因為訓練剛已經暫時的摘下來。頓時便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臉色也更黑了。


    “玄一郎是對我的手機有什麽意見嗎?”果不其然,便見立海大網球部的太上皇幸村精市捏著自己的手機,聲音倒是越發的柔和起來。


    真田玄一郎聽到幸村精市的話神色更是一僵,半晌才有些僵硬的說:“沒。”


    幸村精市看著手機上麵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這才手指滑動,接聽下來。便聽得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阿市,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阿雪?”雖然說他和阿雪在幾年前的時候便交換電話號碼,不過因為阿雪的行蹤不定,故而大部分的時間,她的電話都是打不通。而他們的來往都是用來郵件來的,是以在接到了江雪打來的電話他還是很驚訝來著,更何況這顯示的號碼,還是日本的號碼。


    阿雪來日本了?


    江雪從電車上下來,聲音輕快:“是我。阿市,我來日本了。額,現在就在神奈川,我記得你說過你就是神奈川人,怎麽樣?有時間做個一日向導嗎?”雖然說是星期日的休息時間,不過想著幸村精市少年的性格,江雪嚴重的懷疑他現在或許是在學校裏進行網球的練習也不一定。


    話說都不知道那個黃色的小球到底是有什麽魅力,居然能夠勾引阿市這樣一個少年如此的癡迷。


    幸村精市先前看到號碼的時候便已經懷疑,現在聽到江雪這樣的話倒也沒有驚詫,隻是問:“你在神奈川什麽地方?”


    “剛從電車上下來。已經是在公交招牌這邊等車子了。”江雪開口迴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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