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果一世就能斬惡欲化超脫,那他就能重迴靈山,歸位青燈真佛,如果不能,他就要繼續輪迴。若是十世輪迴他還未能超脫,就再也迴不來了。


    灼灼擔心青燈斬惡欲的時候失敗,也難過他渡情劫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什麽女子。隻思考了一瞬,灼灼就做下了一個決定。她要下界去青燈身邊,守著他曆劫!


    就算不被允許,就算迴來之後她可能也要提前受罰曆劫也沒關係。


    灼灼去往下界的時候,忽然恍悟了青燈為什麽那麽急著給自己找來神緣花,不惜用修為澆灌開花,來助自己成神君之位。大概是因為他已經感應到他要曆劫,並且心中覺得自己無法曆劫歸來,這才替她鋪平了這麽一條路。


    他覺得隻有她成了神君,有了神位,可以不要他護著了,才放心離開。


    灼灼想著這些,覺得自己其實一點都不聰明,從來都想不明白很多簡單的事情。等青燈曆劫歸來,她定要……摘掉他本體上所有的葉子,一片也不給他留!


    灼灼下界的時候,驚時山上降了雷,將過天門的時候還劈了一道在她身上,灼灼感覺自己頭發焦了一點。但她沒有在意這個,毅然決然的就下去了。


    下界很大很大,有無數的凡人,青燈曆劫時沒有了任何從前的氣息,灼灼根本尋不到他。她尋了好幾年也沒尋到,直到有一天遇上了龍狩和天訾琥屠三人。這三人偷偷把六界書翻出來了,特地來給她指路。


    “青燈真佛如今在下界東陸一個名為大央國的國家,大央國以南有一個澤然山,他現在就在山中。”龍狩說,俊美的臉上有個傷口,“唉,我父親打了我一頓,我很多年沒被他打過了。”


    天訾和琥屠同樣臉帶傷口,聞言很是鄙夷的看著他,“這麽一點小傷你還好意思說。”


    灼灼默念澤然山,對三個朋友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你們別擔心,等我迴去。”


    ——


    灼灼找到青燈的時候,是夜裏。一處妖氣森森的山間破廟裏,那個容貌並無改變的男人端坐在滿是灰塵的香案下打坐,光腦袋上灑著從破屋頂上漏下來月輝,看上去很閃亮。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灼灼感覺自己仿佛奔波了許久終於看到家門的遊子,瞬間就滿足而幸福了,然而下一刻,灼灼怒火中燒,目光如炬的刺向了青燈身邊不遠處那位。


    山間總有許多成精的山野小妖怪,專門變成美貌的女子迷惑人,吸取陽氣,顯然青燈現在也遇上了一個。那原型大概是隻野狐的小妖怪嬌笑著,慢慢靠近了青燈,那幻化出來的身段妖妖嬈嬈,蔥白的手指差一點點就能摸到青燈的脖子了,而青燈毫無反應。


    灼灼麵無表情的捏了一把手指,一陣劈啪作響。她隱去身形,眨眼就到了那小野狐身後,拎住了小野狐的脖子,一把將她從青燈身邊扯開。


    那小野狐剛準備現身迷惑那單身的俊俏和尚,就發現自己被人抓住了,不僅如此還瞬間就讓她變迴了原型,嚇得嘰嘰掙紮起來。


    抓住她的是個美麗至極的女子,一雙眼睛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活像將丈夫和外麵的小賤人抓奸在床的母老虎,嚇人的很。對上她的目光,小野狐害怕的抖了抖,雖然她感覺不到對方是什麽來頭,但是那種一根手指就能將她捏死的氣勢她還是感覺得到的。


    難不成,這位是也看上了那和尚?她差點對這位大人的獵物出手,就惹惱了她?小野狐越想越是這樣,眼淚都嚇出來了。


    然而看著這還算漂亮的小野狐這麽柔柔弱弱瑟瑟縮縮的樣子,灼灼都快氣炸了。這小野狐難道就是青燈的曆情劫對象?看多了才子佳人話本,得道高僧和狐狸妖怪之間的愛恨情仇誌怪小說,灼灼真是越想越覺得好生氣,險些把自己氣成個葫蘆。


    這小野狐身周沒有黑氣,說明她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妖怪,灼灼氣歸氣,倒沒有一怒之下就殺了對方,隻抓了一根靈藤將她綁成了個球,左右看看將她拎起來掛在破廟左側一根橫梁上,又將她完全遮住。


    做完了這一切,灼灼才拍了拍手轉迴去看青燈。


    她好久沒見過他了,現在這麽安靜看著對方,那股氣一下子就沒了,剩下的隻有想念還有一點委屈。反正對方看不見,灼灼想著,幹脆越湊越近,臉都快貼到青燈的臉上了。感覺青燈的唿吸輕輕灑在自己臉上,灼灼又忍不住笑了,伸出手去想要撥一撥青燈那閉上的眼睫。


    但是手剛伸過去,一直沒反應的青燈忽然抬手,正正好的按住了她的手腕,並睜開了眼。


    灼灼:“……”等、等等!她可是隱匿了身形的!青燈現在隻是個沒有真佛記憶的普通凡人,怎麽看見她的!


    灼灼懵逼的和青燈對視,見到他清澈如許的眼睛裏蕩著陌生的打量。


    然後他開口了,說:“你便是跟著我的那小妖?”


    收斂了仙神氣息,在修士眼中就像是妖的灼灼:“……”


    安靜了一會兒,灼灼忽然笑了,她說:“被你發現了,就是我!告訴你和尚,我是來取你陽氣的!”


    青燈按著她的手,隱晦的瞥了一眼破廟左側的橫梁,然後淡淡道:“哦。”


    灼灼:“害怕了吧,害怕的話以後就不要一個人跑到這種山間野寺來留宿!像我這種吸人陽氣的妖是很可怕的!一不小心,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青燈點頭,道:“正好,我是來捉妖的。”


    灼灼:“……”


    第159章 白糖糕


    青燈是一個不太普通的和尚,因為他不在寺裏吃齋念佛,反而到處去抓妖。


    因為抓了不少的妖,他在一些妖怪中也算是有名氣了,當然並不是什麽好名氣。腕間掛一串佛珠,氣息不見平和,反倒充滿了妖煞之氣,可見死於這佛珠之下的妖怪之多。


    這個年紀輕輕長相俊俏的獨行僧,讓多少妖怪聞風喪膽,那先前企圖迷惑他的山間小野狐才剛學會化形不久,從未下過山,不然鐵定聽說過這和尚惡名,離他遠遠的。


    這麽一個和尚,就是他的師傅都說他煞氣過重,不論人或是妖大多都不敢離他太近,誰想這日不過是夜宿山間,倒教他遇上個口口聲聲說要取他陽氣的……妖。


    青燈其實不太確定麵前這位到底是不是妖,若說是妖,可她的氣息也太過幹淨了些,但若不是妖,她也不像是普通人,那又是什麽?青燈最後也隻將她當做個本體為靈物的妖,這樣才會有如此純淨的氣息。


    心地不壞沒有害過人,本體又是靈物,青燈也不準備對她下手。隻不過,他來到這裏是為了引一隻妖出來然後抓住對方的。那隻妖是隻千年蛇妖,原本在佘元山下修行,還有個胞兄,這兄妹二人為了修煉害了山腳下村中幾個男子的性命,恰好青燈遇上,便打死了那蛇妖兄長,卻被雌妖跑了。


    青燈料定那蛇妖不會放過他這個害死兄長的人,這幾日觀察,果然發現那佯做逃跑的蛇妖其實偷偷跟在自己身後,企圖找時機害死自己報仇。青燈便將計做計隻當不知,故意露出個破綻,就等著蛇妖上門了。


    蛇妖還未到,先是來了個修為低位的小野狐,還沒等他出手,又來了個……奇怪的妖,倒是省了他一點事。青燈估摸著那蛇妖今晚是不會來了,便幹脆生起了火,又從包袱裏拿出幹糧,徑自在火上烤了烤,然後吃起來。


    完完全全被忽略了的灼灼:“……”不是,我還在這呢!你說兩句就自顧自發呆吃東西,還不理人了是怎麽迴事!


    “那個,青……咳咳,高僧,你叫什麽?”灼灼拿起一根枯枝捅火堆,一邊問對麵那個一言不合就吃起東西的青燈。他下來曆劫了,應該換了個名字吧?


    果然,對麵那和尚道:“清明。”


    “清明?”灼灼在心底念了幾句,笑道:“我叫灼灼。唉對了,你要去哪呀?”


    如今叫做清明的和尚又不搭理她了,吃完東西,鋪了鋪稻草,直接躺了下去,閉著眼睛就準備睡覺的樣子。


    灼灼:“……我還在這呢,你就這麽放心的睡覺,我可是妖,等你睡著了我就要對你不利的,出門在外,你怎麽一點心眼都沒有,這樣很容易發生意外的你知道嗎?”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就白白浪費一世的機會了!


    清明和尚不做聲,好像已經睡著了,灼灼安靜下來,隻聽得到篝火燃燒的劈啪聲。灼灼眯了眯眼睛,瞬間就從火堆這一側出現在了清明身邊。她伸手對準他腰間,用力戳下去。


    清明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恰好躲過了她的手指。


    灼灼:“……”明明就沒睡著!


    她又伸出兩根手指,這迴衝著和尚鼻孔去的。快要戳下去的時候,清明閉著眼睛一側頭,灼灼的手指就戳進了清明腦袋旁邊的稻草堆裏。


    灼灼不太相信青燈變成了個凡人,自己還玩不過他,於是認真了一些,手指快的像是一陣風,戳戳戳戳戳戳。清明一直沒睜開眼睛,但就像是能看到一樣的恰好躲得開。灼灼戳了十幾下沒戳著人,收迴手看向側躺著的和尚,忽然惡向膽邊生,手往他下三路的某個位置探去。


    這下子睡覺的人終於不睡了,霎時間就移了個位置,睜眼看她。灼灼哈哈一笑,“你倒是繼續睡啊。”


    清明聞言,還真就換了個離火堆遠的位置準備睡。灼灼憋氣,又蹲過去,鼓著眼睛瞪人。她知道青燈不記得她了,但是看他這麽無視自己,就是滿身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而且這人,明明知道自己要渡劫了,也不跟她說一句!


    灼灼氣了一會兒,發現這個位置對著大門,夜風唿唿的吹著冷,便抬手將火堆移過來了一點。明亮的橘色火光罩在清明的臉龐上,輪廓分明又熟悉。灼灼坐在他身邊安靜瞧了他一會兒,忽然發現他衣袖的袖口破了個洞。再細細一瞧,他這身衣服大概穿的久洗的多了,那些經常磨損的位置都隱隱約約要破了,連鞋子都破了個洞,露出裏麵的素色襪子,還濺了兩個泥點。


    灼灼眨眨眼睛覺得很新奇,青燈從來樸素,常年都是那一身,但從沒穿過這種破衣服,沒想到現在倒是看到了。灼灼有點新奇好笑,又有點心疼。她盯著那破了個洞的布鞋瞧,忽而抬腳輕輕湊過去踢了下。


    “唉,你的鞋前麵破了一個洞,半夜會有老鼠來咬你的腳趾甲~”


    清明不睡了,默默坐起來抬腳看了看。然後把他的包袱拿過來,找出了一根針穿針引線。


    灼灼在一邊看呆了,他為什麽隨身帶了這麽多東西,那個小包袱裏能放這麽多東西嘛?


    “你、你會縫、縫這個啊?”她嚇得說話都開始結巴了。下界來曆劫的青燈,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但灼灼驚訝過後就覺得有趣極了,湊過去認真看他做事。他從一件衣裳上拆下來一小塊布,然後就著火光縫在了鞋子前麵那個洞上。


    他姿勢嫻熟,很快就完工了,灼灼探頭過去看,點點頭評價,“嗯,縫的真醜啊。”


    見清明準備把針收起來了,灼灼忙拉起他的袖子道:“等等我還沒看清楚你怎麽縫的,你看你袖子上也有一個小洞,順便也縫一縫吧。”


    清明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卻不縫了,慢慢說了句:“不縫。”然後倒頭睡覺。


    晚上風大,忽然又下起了雨,灼灼招招手,冷風穿堂過的破廟裏就暖和起來了。她抱著膝蓋,一會兒看看清明的臉,一會兒看看他腳上補了一塊補丁的鞋,不知道想到什麽,捂著嘴小聲笑起來。


    夜裏很安靜,她也忍不住閉上眼睛小小的休息了一下。誰知道這一睜開眼睛已經是天大亮了,火堆還剩一點餘燼,冒出一股青煙,先前睡在她旁邊不遠處的清明和尚不見了,估計是跑了。


    灼灼一看立刻跳了起來,然後往前一個踉蹌。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灼灼發現自己的兩個袖子被人縫起來了,針腳醜醜的。是誰縫的很明顯,除了那個不知道跑哪去了的清明也不會有其他人靠近她還不被察覺。


    灼灼拉了拉自己的袖子,皺起了鼻子,她覺得青燈學壞了啊。


    清明走的不遠,灼灼追過去的時候,他才走到山下那個鎮子裏。大早上的,街上許多賣早點的,吸一口氣全都是好聞的香味,灼灼走到清明身後,還未開口叫人,就聽到了他肚子裏咕嚕嚕一聲。


    灼灼忍不住又瞪大了一次眼睛,然後她告訴自己,青燈現在是凡人,會餓肚子很正常,這才把眼裏三番四次出現的稀奇之色給壓了下去。


    “你餓了呀?餓了為什麽不買點吃的?”灼灼走在他身邊。


    清明目視前方,很是平靜的說:“是餓了,但沒錢。”


    灼灼很奇怪:“你不是會捉妖嗎?為什麽會沒錢。”


    清明道:“為什麽捉妖會有錢。”


    唉,灼灼歎了一聲氣,“你等著,我請你吃。”她走到旁邊買早點的小攤上買了肉包和饅頭。饅頭是清明的,肉包是她自己的。


    清明沒有什麽身為捉妖的高僧不吃妖怪送的食物想法,接過灼灼手裏的饅頭就吃了。灼灼走在他身邊啃香氣四溢的肉包,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青燈帶她下界收集除穢之水。那時候他們也曾經這樣走在街上,她因為饞這些街上的小吃,就買了一包,還硬是自己吃一種就要給青燈嚐嚐味道。


    青燈原本不吃這些的,但她遞過去了,他還是吃了。她那時候還矮,青燈一手牽著她,低下頭來吃她手裏的小吃。


    灼灼又轉頭看了一眼離自己三步遠的清明,看都沒看她。這個落差簡直太大了,灼灼又點想無理取鬧,隨手從路邊折了一根柳枝,啪的輕輕打在清明的光腦袋上。


    清明終於轉頭看她,灼灼眼睛轉了轉,道:“清明高僧,你吃了我的東西,我可就要跟著你的,你下次可不能一個人偷跑。”


    “不過你要是偷跑也沒什麽,反正你跑到哪裏我都能找得到你,嘿嘿,你現在打不過我!”灼灼得意極了。青燈現在打不過她了,這種感覺真是爽啊!


    清明還確實,打不過她。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也不想和她打。


    對於清明來說,妖分兩種,一種為需要殺的妖,做了壞事,他見到就會殺了對方。一種為不需要殺的妖,沒害過人,不理會,當沒看見的遠離即可。但是現在,好像又出現了第三種,不知道該怎麽定義的妖,不壞但是莫名其妙的纏著他不放,還奇怪的並不讓他覺得厭煩。


    清明對於忽然出現的這個奇怪的妖,也就順其自然了。


    因為他時常要去殺妖,走的地方有很多深山老林,夜間宿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破廟野寺和荒郊野外,從前他都是一個人,但現在忽然就多了個同伴,還多的那麽自然。


    “咦,這烤饅頭外麵有點焦的皮還挺好吃的。”灼灼這麽說著,將清明放在火堆上烤的晚飯吃掉了。清明盤腿坐在對麵默默看她吃掉了自己的晚飯,拿出水壺幹喝了一口水。


    灼灼一邊吃一邊看他,見他不生氣,隻喝了一口水準備睡覺,又覺得心疼了。凡人會餓肚子,餓幾頓就死了。唉,她湊過去,從袖子裏拿出一包糕點,撚起一塊白糖糕遞到清明嘴邊,杵了杵他的唇,黏了他一嘴的糖屑。


    “給你吃這個。”


    見清明吃完了一塊白糖糕,灼灼給他又遞了一塊,一邊表情沉痛的反思道:“我就是太疼你了!連餓你一頓都不忍心,這樣不行!”


    清明一臉平靜,好像沒聽見。


    距離灼灼忽然出現在清明麵前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天晚上半夜裏,兩人露宿在一個湖邊。月光被陰雲遮住,光線朦朧,草叢裏的蟲鳴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湖中忽然緩緩出現了一個蛇頭,和夜色湖水一個顏色的蛇妖顯出本體,從湖中緩緩靠近岸邊那個熟睡的和尚,猩紅的雙眼中滿是恨意和貪婪。


    蛇妖悄無聲息的靠了岸,離熟睡中的和尚不過十幾步的距離,一根鮮紅的蛇信已經迫不及待的伸了出來。


    就在那一刹那,蛇妖忽覺危險,還未來得及有什麽動作,她那蛇信就被兩根白皙的手指輕巧的拈住了。


    看著很無害柔弱的女子淩空站在湖上,對著蛇妖漫上惶恐的猩紅眼眸,輕聲道:“別人的東西不能動,這個道理你沒聽說過嗎?你們一個個的都想往清明身邊湊,當我是死的嗎?又是小狐狸,又是小蛇精,下次是不是還要來個兔子精!”


    蛇妖:“……”我是來報仇的,你不要一臉抓奸的憤憤好嘛?


    灼灼的迴答是,將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大蛇精打迴了一隻拇指粗小蛇的狀態,把她係了六、七個結,擰成了一個麻花。


    她在那邊係麻花,‘熟睡’的清明緩緩放開了手中捏著的佛珠法器,側身睜眼看了一眼火堆,重新閉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兩人啥事都沒發生似得繼續趕他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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