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以呢?前任魔主澹流我又不認識。”


    燕扶蘇神情晦暗,“虞柯說讓他帶消息迴來的那個人說,澹流,就是我們二師伯,謝椿懷。”


    江澄:“……”


    燕扶蘇:“我不想相信。”


    江澄:“我也不信。”


    燕扶蘇:“但是,說這話的人是現任魔主隗虛。”


    江澄:“所以呢,隗虛又是哪位,我不認識他!不對,我見過他一次,那又怎麽了!二師兄,現在我們時間很緊急,能一邊趕路一邊說嘛?”


    燕扶蘇:“……也好。”


    兩人一同朝花原趕去,燕扶蘇繼續說,“虞柯說,前任魔主澹流控製了現任魔主隗虛,帶著眾魔修來到修真界屠殺了很多修士。”


    江澄:“確實,出塵山派已經沒了,我和師傅師兄以及一群前輩去查探情況被魔修圍剿,隻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燕扶蘇:“出塵山派被滅了!我為什麽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江澄:“二師兄你的消息也很勁爆啊!二師伯是前任魔主澹流,還是他帶著魔修殺了這麽多人,就算不太可能是真的,我還是覺得略心慌啊!我家核桃可還在他那帶著呢,就二師伯那個老媽子一樣的性格,你說他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你還不如告訴我上雲寺的青燈老祖也是個魔主呢!”


    燕扶蘇:“青燈大師是不是做過魔主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位給我們穿消息的現任魔主隗虛,他自稱是殊妄,噢,就是青燈大師的徒弟。”他說的平靜,可是長長的睫毛顫抖的厲害,將內心的猶豫暴露無遺。


    江澄直直的摔了下去,還好修士皮糙肉厚摔一下死不了,她足足跌在地上愣了好一會兒才火燒屁股似得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可置信道:“說二師伯是前任魔主澹流就算了,現在又說現任魔主隗虛是殊妄!如果是真的,這個世界也太操蛋了吧!”


    燕扶蘇一臉冷漠:“我隻是告訴你我知道的消息,至於要不要相信……你相不相信我不管,但我不信。我從小入容塵山派,師傅根本不會照顧人,那時候都是二師伯關心我,教導我,那些關愛不可能是假的。”


    江澄再也冷靜不下來,她摸下頭發上沾著的草葉,深深吸氣,“這麽可怕的事情你不相信,我當然也不相信。”


    燕扶蘇:“所以現在呢?”


    “迴花原。”江澄勉強冷靜下來,“不管真相如何,我的孩子,弟子都在那,我不可能就這麽沒搞清楚情況的直接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跑。如果二師伯確實是澹流,還做下了你說的這些壞事,我們更不能讓大家都處於危險中,如果他不是,那究竟是誰汙蔑他又是什麽目的,也要去查清楚,不能讓二師伯平白被誤會。他那人脾氣好的可怕,也不會跟人吵架,萬一被別有所圖的人汙蔑,他都說不清,肯定會被欺負。”


    江澄的決心下的很足,奈何事情的變化之快,總是讓人措手不及,比如說此刻江澄做好了準備一心想要去迴去花原問一問總愛嘮嘮叨叨關心弟子們的老媽子二師伯,是不是真的是那個什麽澹流,卻被半路上突然冒出來的一夥魔修給劫持了。


    看著麵前那些來者不善並且裝扮熟悉的魔修,還有被這些魔修們拱衛在中間的大熟人,魔域的鬱姬,江澄看了一眼旁邊繼續冷漠臉的二師兄,覺得很難表達自己的心情。二師兄的運氣真是差到透頂,她十次遇到二師兄,有七次都會看見他被人追殺。


    “能不能打個商量,我們有急事,我覺得你們也是路過,不然這迴我們就不要打了吧。”江澄說。青燈大師給她加持的麒麟臂剛才闖過了一大群魔修的時候就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現在這會兒又來一波,不僅沒有師傅師兄他們掩護,還有個需要保護的二師兄,她搞不定啊!


    燕扶蘇一把將江澄往後推去,直直看著鬱姬,“這麽多年了,你終於出現在我麵前了,你曾經說過,再見我的時候,會殺了我,那就來吧。”他說完,側頭對江澄傳音,“你乘機跑吧。”


    江澄:“……”這什麽情況,打boss前,小夥伴們一路死一路留的基本法嗎?這又不是少年漫,難道說她就要這麽一路踩在小夥伴的“屍體”上,去迎接最後的boss時刻?!這太扯了!


    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這迴她沒有被套路,因為鬱姬看上去很趕時間,她根本就沒有和燕扶蘇敘舊的意思,連嘴炮都沒有,隻是笑的詭異,然後就讓她的屬下們,將江澄和燕扶蘇抓了起來。


    沒有突然跳出來救美的英雄,江澄和燕扶蘇堅持了一陣,最後還是不敵被抓,然後被帶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地方有漫天的紅霧,空氣裏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除了他們這兩個倒黴蛋,還有一個江澄認識的熟人——紅髏。


    瞅到紅髏同樣被製住,也是個階下囚的樣子,江澄遲疑的出聲喊了句“紅髏姐”。


    燕扶蘇更是詫異的看了紅髏一眼,想說什麽,張了張唇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倒是對江澄笑了笑的紅髏見到他,愣了愣,笑了一下喊道:“蘇蘇,好久不見。”


    燕扶蘇這才歎了口氣,喊道:“紅藥姐。”他是認識紅髏的,她是當年謝二師伯的第一個弟子,他們頂頭的大師姐紅藥,溫柔的和謝二師伯一樣,或者說,因為她太過喜歡師傅,幾乎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個謝二師伯,一樣的打扮,一樣的行事,一樣的對他們滿腔的溫柔關愛。


    後來,她變成了一個魔修,被逐出了師門,去了魔域,再也沒有了消息。當年燕扶蘇很是不理解,這麽喜愛尊敬二師伯的紅藥大師姐,會背叛師門成為魔修。


    可現在,燕扶蘇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因為他想起那個假的像是個玩笑的消息,他們最溫和好脾氣的謝二師伯,是前任魔主澹流。如果是這樣,也許才能解釋紅藥大師姐,為什麽會去了魔域,燕扶蘇先前的堅定開始動搖起來。


    抓了他們來的鬱姬一直在觀察他們的表情,見到燕扶蘇莫測的臉色,她忽然哈哈的笑了,“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你那個二師伯,是不是真的是魔域的前任魔主澹流?我特意留了藍襄一條命,讓他送給你們的消息,你聽了是不是很感動?”


    “看在我曾經那麽喜歡你的份上,也看在你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告訴你真實的答案如何?你那二師伯啊,真的是前任魔主澹流,就是我的養父,當年帶著魔修殺了你燕家上下一千多口人的那個蛭魔,也是他信任的下屬。還有不斷出現的魔偶,還有現在忽然出現的這麽多屠殺了好幾個大大小小門派的慘案,都是他做的。”鬱姬一字一句,一邊說一邊笑,“你說,他做了這麽多壞事,可是人人都覺得他是好人,厲不厲害?”


    燕扶蘇咬牙,“你到現在還要騙我!”


    鬱姬收了笑靠在迎枕上,朝他抬了抬下巴,“不信?你曾經的大師姐紅藥,不也在這嗎,問問她如何?問問她當年為什麽要去魔域,問問她是不是因為她那個師傅想讓她去魔域。”


    燕扶蘇僵硬了一會兒,轉頭看向紅髏。


    紅髏並不看他,隻搖了搖頭。


    燕扶蘇眼中一亮,“紅藥師姐,不是這樣的對嗎?”


    紅髏仍舊沒有說話,也沒有對上他的目光。


    燕扶蘇嘴邊的笑意慢慢變僵,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難言的悲哀。


    他這樣的神情,看的鬱姬極為痛快,臉上的表情愉悅極了,她走上前,一把捏著燕扶蘇的臉,笑容甜蜜,眼睛裏有著刻骨的仇恨,“你也終於體會到了一點我的心情了,燕扶蘇,你知道嗎?我從小家破人亡,和哥哥一起被人帶到魔域,成為無數個試驗的對象之一,那麽多身體裏種了魔種母種的人都死了,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所以成為了澹流的養女,有了這麽一個尊貴的身份……鬱姬,哈哈哈~不過是一個培養魔種母種的工具罷了!”


    “你知道那種被魔種紮根在身體裏每一個角落,時時刻刻痛苦蝕骨的感覺嗎?你知道那種生命被人掌握,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害怕死亡忽然降臨的感覺嗎?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從那個人的手心裏逃出來嗎?”


    “我連自己都不愛,可我那時候那麽愛你啊!而你呢,你要殺我,隻是因為我是那個人的養女……若是這樣也就罷了,那我哥哥呢,你能那麽狠心的對我,卻為什麽願意接受我的哥哥!他也是魔修不是嗎!你們兩個,本來應該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們卻一起帶給了我最大的傷害!”


    “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快結束了,我快要死了,在我死前,我會殺了你,還有紅髏和江澄。”鬱姬變臉十分的快,剛才還情緒激動的好像馬上就要變身殺人狂魔,現在就開心的像個小女孩,“我殺了你,我那背叛了我的好哥哥一定會終身痛苦,而我殺了江澄和紅髏這兩個澹流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鑰匙’,他一定也會瘋掉吧,他恐怕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這種功敗垂成的感覺。”


    “所有,所有帶給我傷害的人,我都會讓他們後悔!”


    第149章 紅顏枯骨


    在一旁被綁的像個結實的蠶蛹,江澄安靜的聽著二師兄和魔教妖女過去的恩怨情仇,靠著那隻言片語腦補出了一個狗血的三角戀故事,然後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主角的路人師妹配角,承擔著各種送菜救命的迷之戲份,現在將要被二師兄的情債所牽連,完成一個令人惋惜的配角便當。


    這角色設定也太悲慘了!


    眼見二師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鬱姬的眼神越來越可怕,江澄感覺到炮灰的死期正在接近,但是!這一出戲份還沒完,隻聽一聲巨響,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現,姍姍來遲的二師兄道侶,賣糖人的虞柯小哥姍姍來遲。


    鬱姬犯了所有的反派boss都會有的毛病,抓到人不急著殺而是唧唧歪歪開啟話嘮模式,在這種致命的壞習慣下,會出現人前來破壞她的打算,簡直是用腳趾都能想到的展開。


    “哥哥?嗬,你來的正好,我想你能親眼看著愛的人死去,會更加傷心的。”鬱姬作為反派的素質很高,這種時候不驚反笑,淡定從容的丟下這麽一句話,就招手讓她身後那幾個沉默的好似木頭樁子似得黑衣人全部上前,纏住了虞柯。


    虞柯看著這個麵目全非的妹妹,眼裏滿是悲傷,他抬手架住那一群魔修的攻擊,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定,看了一眼失神的燕扶蘇,便沉聲道:“虞瑜,當年,扶蘇沒有放棄你,他讓你走也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而是想保護你!而且,他為了你失去了百年的壽數,他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對不起你,沒能保護你……”


    鬱姬一臉冷淡的阻止了他的話,“當年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已經不在意了,我隻知道,我活不了了,所以我要在澹流殺死我之前,先殺了這幾個為我陪葬。”


    虞柯:“我不會讓你殺他。”


    鬱姬:“隻燒了你的臉,是我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


    虞柯:“那次,我不還手 ,也是因為你是我妹妹。”


    兄妹兩相對而立,中間隔著不過十幾步,卻像是一道跨不過的天塹。江澄是不知道這一刻他們兩個複雜的眼神中到底交流了一些什麽,她隻希望他們繼續聊不要停,說不定再等等就會出現有人來救人呢!


    江澄樂觀的想,但她這個所謂的‘來救人的人’中,是不包括疑似幕後大boss二師伯的。


    “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竟然在這種時候背叛我,這真是令人不愉快。”當二師伯那一貫溫潤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江澄內心一陣波動:日哦,聽聽這個語氣,說二師伯不是反派boss,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啊!


    其餘幾人的反應比江澄劇烈多了,方才還一臉鬼畜笑的鬱姬,嬌豔的臉龐上爬上了明顯的恐懼,紅髏臉上則是露骨的喜悅和憧憬,燕扶蘇與江澄的表情也差不了什麽了。


    鬱姬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竟二話不說,越過之前要殺的燕扶蘇,就直接朝江澄殺去,狠辣的架勢仿佛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


    燕扶蘇則是臉色一變就要撲過來救江澄,連紅髏也是一副拚著命不要也要救下江澄的模樣,虞柯則是衝著鬱姬去的,總之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都衝著江澄去了。


    縮在角落裏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了視線焦點的江澄很無辜,她的角色定位難道不是一個二師兄順帶的炮灰嗎?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主角了!


    這一群人雖然都很快,但是快不過大boss,江澄隻看到好幾張表情各異的臉幾乎快要湊上來的瞬間,時間仿佛暫停了。一陣清風浮來,吹散了充斥在鼻腔中的刺鼻血腥味,這香味江澄很熟悉,是清明峰上的竹葉和茶混合的香味,清淡又從容。


    以往的每一次,嗅到這種味道,在外遊曆迴去的江澄,都有一種‘終於到家了’的莫名感動。可現在……江澄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那道青色身影,縹緲出塵的青色紗衣罩著雲錦白袍,發尾束著發帶。


    他隻抬袖輕輕一掃,那幾個就全都往後退去,除了紅髏,其餘三人幾乎都被大力的撞上了堅硬的牆壁,鬱姬身上的傷格外嚴重。


    江澄一眼就看到二師兄吐出一口血來,掙紮的坐起來看著謝二師伯,眼中還帶著一些不可置信的迷茫。就算清楚,就算親眼所見,可是有些事還是不願意相信。


    謝二師伯一步步朝著鬱姬走過去,停在她身前,拾起了她的一抹頭發,“我最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了,我從前是如何教導你的?嗯,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呢?”他語氣輕柔,手裏卻一把提著鬱姬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鬱姬唇邊都是血,她身子顫抖,但還是抬頭與謝椿懷對視,嘴裏狠狠道:“我隻後悔沒有早一點殺了江澄和紅髏!”


    謝椿懷有些無奈的搖頭,輕言慢語,“你這孩子怎麽這般傻,我既然早就將江澄當做了重要的‘鑰匙’,怎麽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呢,你是殺不了她的,剛才你若是真的動手了,你隻會死的很幹脆。”


    鬱姬瞪大了眼睛,眼角都撕裂了,她嘶啞的喊出一聲,艱難的低頭看去,正看到謝椿懷那漂亮的手粗暴的捅進了她的腹部,將她體內那不斷帶給自己痛苦的東西,連根拔了出來。


    魔種母種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它長在體質奇特的人身體中,分裂出的魔種可以控製人。魔種母種要用仇恨痛苦種種負麵情緒培養,時時刻刻都會給寄生的宿主帶來無邊的痛苦和折磨。如此可怕的東西,長得卻很美,就像是一朵開的正好的花,粉色的花瓣重重疊疊,花蕊淡黃,妖嬈的散發著誘惑的氣息。細細嗅去,還有一股清甜的香味。


    “既然你這麽不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那我就拿迴來吧。”謝椿懷笑的溫和。鬆開手,任由鬱姬啪的摔在了地上,從腳開始慢慢化成了一灘汙水。她茫然的眼神還定格在謝椿懷握著魔種母體的手上,注視著那朵漂亮的花。


    她終於擺脫了這個痛苦的根源,也迎來了死亡。


    “虞瑜。”虞柯倒在另一側,他緩緩朝妹妹移動,終於握住了她的手。他曾經牽著幼小的妹妹從火光滔天的家中跑出來,曾經為了這個柔軟的小姑娘犧牲過很多東西,甚至一度傷害了自己愛的人,他們中間隔著數不清的誤會,可是他們最後還是隻有這樣一個慘淡的結局。


    那隻柔軟的手在他手中化去,汙水灼傷了他的手,頃刻便露出了白骨。


    燕扶蘇看著這對兄妹,移開了目光,疲倦而悲傷的閉上了眼睛。他所愛的人也是他恨的,他恨的人,曾經那麽喜愛過。不論是恨還是愛,聽起來都像是個笑話。


    輕描淡寫殺了個人的謝椿懷並沒有看他們,隻是抓著已經成熟了的魔種母種,對安靜站在一側的紅髏道:“紅藥,過來。”


    “是,師……主子。”


    “魔種母種雖然成熟了,但是現在還需要一個宿體,你可以嗎?”


    “可以。”紅藥接過那朵盛放的‘花’,麵不改色的在自己腹中一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將那朵仿佛有生命能自己尋找血肉的花送進了自己的身體。魔種母種入體,紅髏身形微微一晃,往前踏出半步這才站穩,抬手止住了腹部湧出的血。


    謝椿懷眼見魔種母種重新紮根,這才轉過身,將手中鬱姬的血擦了擦,彎腰把江澄扶了起來,嘴裏道:“我若是來晚一點,你就要被殺了,如此不小心,叫人怎麽放心,沒有傷著吧?”


    他前一句還是滿懷關心,仿佛還是原來那個嘮叨的二師伯,縱使滿手的血還未擦淨,也是語氣誠摯又自然,但他下一句則是令人覺得骨頭發冷,他緩緩說:“我果然不該讓你到處跑,早點關起來,就不會出現這種意外了。”


    江澄:“前任魔主澹流?”


    謝椿懷:“啊,這確實是我的身份沒錯。”


    江澄:為什麽連掩飾一下都不屑了,難道這就是作為一個boss的自信嗎?當然這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大概命不久矣。


    “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麽要殺我嗎?”江澄問。


    謝椿懷扶著她坐到一邊,微笑,“因為我想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並不在這個修真界,我從許多古籍中找出了打開那扇門的辦法,如你所見,這麽多死的人,都是為了打開那扇門必須的條件,其中,你是最重要的,純陰之體。”


    江澄擠出一個笑:“能商量一下嗎?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我好歹叫了你那麽久的二師伯。”話雖如此,江澄卻絲毫沒有一點樂觀,他的養女也能一言不合說殺就殺,她就更沒有打感情牌的必要了,所以,這隻是拖延時間的策略。


    謝椿懷但笑不語,往身後看了一眼。一個紅發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手中抱著沉睡的小核桃。


    “小核桃是個乖巧的孩子。”謝椿懷感歎道,伸手疼愛的摸了摸小核桃的腦袋。


    江澄瞳孔一縮,幾乎忍不住伸出手去。她看向謝椿懷,眼裏浮於表麵的迷蒙完全散去,隻剩下屬於劍修的尖銳。


    小核桃睡的很熟,兩條小眉毛皺著,花瓣一樣的嘴唇微微嘟起,臉頰肉肉的,紅潤又可愛,隻是這麽看著,江澄就覺得自己心裏滿滿的酸澀。不管是死亡的威脅還是來自身體的痛苦,都不會讓她這麽害怕。麵對數不清的敵人,麵對永遠磐石一樣的大師,她都從未這麽惶恐過。


    “我乖乖去死,你能放過小核桃嗎?”


    “當然可以,若不是必要,我也不愛殺人。”謝椿懷如此笑說。


    從萬城山門到出塵山派,中間的大大小小數個門派,哀鴻遍野,處處都是屍體。


    葬地血河滔天,匯聚的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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