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時,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全部。仙子也不例外。

    瑪海冰雪深情地望著成尤的柿子臉,心裏充滿了歡樂。在他眼裏,成尤的醜臉就象一朵盛開的鮮花,一塊精美的物飾,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寶貝。她愛的是一個人,並非一張臉。當這個人的優點裝滿她的心髒時,再醜的臉也會變得好看,比什麽東西都好看。

    她的人很美,她的嘴很甜,她的身份很高貴,她整個人顯得無比聖潔。成尤感覺自己象在犯罪,他在玷汙一塊沒有暇紕的玉石。雖然隻是輕輕一吻,已經足夠他迴味,迴味一輩子。

    當瑪海冰雪被成尤吻的快要窒息時,她終於從他懷裏逃了出來。但她沒有逃離,她在靜靜地看著成尤。一個吻,隻是一次開始,一次最基本的開始。若是這種最基本的開始她都無法承受,何來的簡單愛對方,何來的逍遙過日子?

    瑪海冰雪將頭靠在成尤的肩膀上,柔聲道:“此間事已了,成兄想去何處?”

    成尤順勢將她摟住,輕吻她的發絲,道:“冰雪去那裏,成尤就去那裏。隻要冰雪不嫌棄成尤,成尤便不會離開冰雪。”

    瑪海冰雪道:“難道你就不想迴家看看?看看你爺爺,看看鼎鼎大名的魔都,看看那些想將你捧在手心裏的魔奴?”

    成尤道:“我不想。隻要你將我捧在手心裏,我什麽都不想。”

    瑪海冰雪醉了,這是另一種醉。心醉!心醉會讓人感到幸福。當一個男人放棄一切陪在你身旁時,你也會心醉,你會感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瑪海冰雪道:“其實你知道,無論你去任何地方,冰雪都會陪在你身旁。”

    成尤的笑容變得燦爛,道:“我知道,你對我一向都很好。我不願迴去,是因為我心中有牽掛。若是迴到聖海,做了所謂的少宗,就會攤得一些自己不想做,但又必須去做的事,整個人會被這種事纏得無暇它顧。我想知道我的母親是誰,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我要找到她,即使找不迴她的人,也要找出她的來曆。找出與她有關係的親人或者朋友,我要知道她以前的事,我怎麽會成為孤兒。”

    聽他說的悲淒,瑪海冰雪深受感染,自言道:“我們都是苦命人。”不過她恢複的很快,失落隻是稍縱即逝,轉眼即露出了仙子般的笑容,切聲道:“冰雪說過,不管成兄去那裏,冰雪都會陪在你身旁。”

    成尤聽她說“我們都是苦命人。”心裏奇怪。瑪海冰雪的身世他從未打探過,如今聽瑪海冰雪提起,不禁道:“可憐的冰雪,怎麽也會是苦命的孩子?難道你與大哥一樣,從小就是孤兒?”

    瑪海冰雪依舊笑得非常甜,道:“難道孤兒就是世上最可憐的孩子?冰雪不是孤兒,冰雪是別人的私生子。誰也不想要的私生子。”她就象是在說別人的事,臉上的笑容沒有一點變化。

    成尤說不出話來。孤兒與私生子,究竟誰的命運更加悲劣,恐怕老天都無法作出公正的判斷。難道隻有苦命人才能最終走到一起。

    瑪海冰雪見成尤不說話,反而安慰道:“若是成兄不當自己是孤兒,成兄就不是孤兒。若是成兄將自己當成孤兒,成兄就會一輩子痛苦。成兄何不與冰雪一樣,活得逍遙自在,將自己放在一個正常人的位置上。何必徒勞憂傷。”

    瑪海冰雪的話總能給成尤帶來震撼。這一次,他又一次折服。女孩子有如此胸襟,男人沒去跳海是件很奇怪的事。難道她是老天眷顧成尤賜予的明燈?幫成尤在錯亂的時候找到方向,找到一條通往幸福的路?

    成尤道:“冰雪若能屈身教化子民,人間定會少去不少苦難。有冰雪長伴成尤左右,成尤即死足矣。”他的話說的很誠懇,誠懇的讓瑪海冰雪非常不習慣,瑪海冰雪的臉紅了起來。

    成尤道:“難道冰雪不去詛咒之城?”巍天與瑪海冰雪說的話他聽的一字不落,這件事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巍天在叮囑瑪海冰雪的時候加了“盡快”二字。

    瑪海冰雪道:“成兄願陪冰雪前往?”

    成尤笑道:“那也未嚐不可,隻要冰雪要去,成尤定當相隨。”

    瑪海冰雪嬌笑道:“看來我們在一起想簡單並不容易。剛開始,你已經學會了遷就人,為了我改變你自己的想法。長此以往,冰雪終有一日會對成兄投降。”

    成尤悅色道:“冰雪何嚐不是如此?”

    兩人相視了一眼,同時大笑起來。原來,兩人真得在不知不覺中為對方改變。

    停住笑聲,成尤道:“其實我想找尋母親,純粹是大海撈針。既沒有方向,也沒有線索。世界之大,走到那裏都是一樣,說不定到詛咒之城,還能找到一些足絲馬跡。”

    瑪海冰雪滿臉的感激。成尤被咒帝囚禁了整整十年,如今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去詛咒之城,其間的險惡可想而知,成尤的身手雖然不錯,但以一己之力冒險進入詛咒之城,無疑是在拿命冒險。他本可推脫、本可拒絕,但他沒有。為了瑪海冰雪,他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這種深情壓得瑪海冰雪喘不過氣來。她在嚐試一種人生,誰也說不清楚未來的變化。成尤對她越好,她就越怕以後會讓成尤失望。她隻想簡單的愛,逍遙的過,並不想將自己弄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可如今,她感覺自己越陷越深,已經有了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感覺。

    她知道這樣對成尤不公平,她能感覺到成尤已經全心全意投入到眼前這段感情。剛開始,她的想法很簡單,隻想作一種嚐試,在相互間留下美好的記憶,然後將這段記憶變為平淡,變成吃飯睡覺般普通的事情。因為這是她修行達成圓滿前的最後一道坎,這道坎就是一個“情”字,她已經堪破生死,但對從小就欠缺的“情”字感悟不夠。所以她勇敢的將自己與成尤捆綁在一起,讓成尤陪她嚐試,陪她跨過生命中最重要的這道坎,為她做一副引藥。事情一直在她的掌控中進行,進行的非常順利,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後她要掌控的不是事情的進展,而是她自己。

    沒有人可以拿感情冒險,隻要投身其中,你就會在痛苦中掙紮。

    瑪海冰雪已經在想:飛升真得重要嗎?難道比兩個相親相愛的人塌塌實實過日子還好?祖師爺巍天那樣的大英雄且逃不出個情字?自己有什麽本事,有什麽必要非要與情較量?成尤不好嗎?誠實、聰明、可靠、善良、大度……一大籮筐數不完的優點。對人細致、體貼,能明白別人心思,甚至隻憑一個眼神就能傳遞相互的情感。難道這麽多好,加在一起還不如一個飛升?

    瑪海冰雪迷茫了。可這隻是一段感情的開始,這段感情能走多長?有沒有永遠?永遠,究竟是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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