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法通,百法通。萬事開頭難。但是,隻要摸清楚了門道,後麵的事情自然就變得容易了。

    十二天後,成尤的精神力突破了分守六十四種物件的境界。從三到六十四,反倒容易了許多。從進度來看,一年的時間非常寬裕,還有五個月,他不著急。

    這些日子,他有三道精神力放在自己身上。分別鎖定了大魔神、守護神、與自己的魂魄。他們的一舉一動逃不出自己的監視,除了守護神,其他兩個家夥過著多彩的生活,一點都不寂寞。

    成尤的身體從肚臍處被劃分開來。上麵是大魔神的地界,下麵住著守護神與癟三魂魄。“不可越界,後果自負!”是大魔神擬定的法則,現在,他卻被自己的法則難住了。

    守護神自成尤入定後就淡化消失,成尤的精神力穩穩地鎖定住她身體,她就隱匿在自己的氣海裏,默無聲息地擴展那片混沌的天地。她象是沉睡著,身體卻不斷分釋出細微的能量,對成尤的氣海進行灌溉與滋養。這是一種溫柔的愛撫,恍如母親的手輕輕地滑過,柔順的幾乎沒有知覺。

    魂魄象一隻無頭蒼蠅,東闖西撞,它跟丟了自己的母親,焦急地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它就象失去了依附的孩子,怪異地發出一種別人聽不懂的唿叫,絕望地嚷嚷,希望保護神能迴來,保護自己,給自己安慰。

    它瘋狂地翻尋著成尤的身體,化身萬千,在成尤體內流過,止於兩大神遺劃分的地界邊緣,依舊一無所獲。它蠢蠢欲動,幾次想要跨越界線,卻始終不敢造次。它還記得那隻巨手,輕易就能捏碎自己的身體,隨時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強暴的魔鬼!它惹不起。

    欲望是一種邪惡的東西,它能誘惑別人付出生命。

    魂魄也有欲望,它要追隨自己的母親。經過一番掙紮,魂魄鑽進了屬於大魔神的空間。它小心戒備著向前翻尋,盡量不發出聲音,盡量保持不讓身體顫抖,盡量掩飾不讓動態的流光暴露釋放。

    可惜,它隻是弱小的個體,在天魔神遺氣息彌漫的的空間裏無法隱藏蹤跡。就在他踏入大魔神地界的那刻,它的身體已被大魔神的氣息探得清楚,它是裸露的!沒有秘密可言。

    對這癟三,大魔神深痛惡絕。狗仗人勢的東西,仗著自己是小雜種的魂魄,當真以為自己把它無可奈何?成尤身體裏的一隻螞蟻,大魔神根本提不上興致與它糾纏,抓住後讓它嚐嚐魔神火,烤成肉幹,有酒的時候拿來用。大魔神對它不屑一顧!天魔神遺麵前,它隻能算個廢物。

    大魔神拔著自己的小九九,等著魂魄前來自投落網。早晚的事,他悠閑著,隨便鄙視了一下蟑頭鼠腦的魂魄,將氣息擬出一根衝天的中指,準備隨時點向眼前這隻螞蟻。

    就在大魔神將動未動時,魂魄象是遇到鬼一般退了迴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將大魔神弄得措手不及。中指已經豎起,難道用它指向自己?他來不急多想,粗壯的中指帶著連綿的鄙視向魂魄追去。

    魂魄閃電般逃迴了守護神的空間,迴頭看見一根比自己身體還要粗壯的中指,心裏一陣惡心,更多得是恐懼。要不是關鍵時候被守護神用神識提醒,它的身體不知將被這下流的中指欺負多少年。

    見大魔神停留在自己的空間,不敢追過界線,魂魄放寬了心。不過,它終究底氣不足,害怕大魔神失言、毀約,又向後麵退出一段距離。它是成尤的魂魄,成尤的經曆感同身受,那能不了解大魔神的秉性。如此超聖脫俗的人,世間少有,還是小心為妙。

    見大魔神的中指象是被一層透明的防護罩擋在了外麵,魂魄畏懼之心盡去。它擬出人形,將雙手叉於腰間,腦袋轉得象波浪似的,不象做運動,也不象是挑挾,誰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意思。

    大魔神緊盯著魂魄,他心裏憋氣,卻是無可奈何。規矩是自己定得,守護神並沒有犯錯,後悔當初把這癟三遺漏了,讓它能夠肆無忌憚的上竄下跳,沒有條件約束,招搖的比神人的氣息還牛。

    魂魄脖子轉的累了,扭起臀部來,扭著、扭著,跨部向前一挺,飛出短小的中指直指大魔神。以暴製暴,大家都是光體,誰也不是吃素得。

    成尤守著大魔神五顏六色的麵部變化開始最後的衝刺。敢在老虎肚皮下舉槍,魂魄那癟三還真有自己的風格,成尤感覺它忽然間就變的不怎麽可恨了,甚至有些可愛。

    精神力被成尤快速分割,從四到六十四,一息間已然完成。隻要再分出六十四塊精神力來,老頭子那張臉就得不到休息,接著繼續變幻吧!

    六十五塊精神力被分裂出來,成尤感到很從容,他一邊欣賞大魔神滿嘴的詛咒,一邊繼續分割自己的精神力。

    一百零三塊精神力被分割出來,成尤已經有些吃力,老祖宗嘴巴依然沒有閑著,詛咒的言詞竟然沒有一句重複。魂魄非常有修養,不在嘴巴上與大魔神計較,它扭著屁股跳著舞,上揚的雙手堅定地豎起兩根短小的中指,一點也沒有辛苦的意思。淺顯流光的身體絢麗多姿,怡然自得。

    大魔神的咒罵聲越來越響亮,成尤的精神力越來越薄弱。薄得一不小心就要化開,弱得稍不注意就變成空氣,他拚命的堅持,不斷的凝固,一點一滴的分割。終於,最後一塊精神力脫離了主體,就象新生的嬰兒來到人間,曆盡了艱辛,受盡了苦難,搖搖擺擺地飄搖不定。成尤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這團新生的氣息重塑,牢牢地凝固起來。

    大魔神停止了詛咒,眼裏充滿了絕望。隻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對魂魄的詛咒含有更深層的意義,一個低三下四的癟三,怎會惹出這麽大動靜?這一切手段,無非是影響成尤修行,贏迴那一場已經想好賭注的賭約,贏迴自己在成尤身上失去的尊嚴。

    如今,成尤做出突破已經勢無可擋。隻要守住神識三天不散,自己武學天才的光環將變得暗淡,大魔神的尊嚴會再一次被踐踏的麵目全非,丟進陰溝裏,仍到茅坑邊,灌溉成虛偽肮髒的廢物,留下邋遢惡心的光彩。

    伴著詛咒成長,小雜種究竟還是不是人?大魔神絕望的目光變成了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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