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尤跟著領頭魔奴跳出坑來,心裏本想暫時避開執法者,待得與師傅、師弟見過以後再推心置腹地與她詳談一番。事非所願,由於坑內視線受阻,他隻能瞎蒙亂撞,卻是差點與她撞了個滿懷,老天又與他開了個不小的玩笑。

    兩人神情尷尬。本是一對形男秀女,才子佳人。卻不想被成尤駭世地身份弄的天隔一方,大好的一段姻緣即將支離破碎,天公不作美,奈何人間情!

    女人的心思就是奇怪,火上眉睫的時候咬牙切齒,沒有什麽道理可言,她說的一切你隻能聽著,還不能反駁。人一消停馬上就變了個人,溫柔細致,百依百順。要是她愛你,那怕刀山火海她也能陪,隻要不碰別人女人,萬事皆休。

    執法者與成尤雖然未曾達到這種地步,還被現實地曲折拉遠了距離,但是那種相互吸引地感覺依舊存在。氣急之下執法者恨不得取了成尤狗命,待得怒氣過去,心地已就慢慢柔軟下來。再站在成尤的角度細想,那裏還生得出氣來!

    嚴格來說成尤是個受害者!他做過什麽泯滅良知的事情嗎?

    沒有!

    他象是個殘暴屠血地魔王嗎?

    不象!

    那為何因為一個身份就要將他整個人否定?執法者第一次對神聖的法典起了懷疑!但僅僅是懷疑,她依舊無法衝破自小耳聽目睹的法典章律那層限製。上麵那些呆板無情地條例束縛。她明明知道有缺陷,明明知道不公平,理智依然無法戰勝信仰。

    明白了這些,執法者去了殺人的心理。她甚至覺得成尤很可憐!成尤有錯嗎?他能夠選擇自己的身份嗎?難道一個一心向善的人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非要將他逼入絕地?推進邪惡地深淵去?

    假如成尤過街,人人喊打,再虔誠地向善心理又有什麽用?生命都將被別人奪去,善良還有什麽意義?這不是逼得他無奈之下需要尋個依靠嗎?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麽地方比死海蜃樓更合適?如此,現代版的逼良為娼就此塵埃落定,這下你可滿足了吧?

    想著這些即將發生的事情,執法者惶恐不安,再一次對自己的執法過程產生了懷疑。假如世事如此,自己對事情的裁決就變得更為複雜化。一個本可洗心革麵地人,活活被自己逼得瘋狂,無可奈何走上一條邪惡地道路,這該是叫執法還是應該算犯罪?她迷茫了……

    成尤本是膽戰心驚,怕玉人氣急之下與己為難,心裏吊著七、八隻水桶搖搖晃晃。但見玉人本似嚴霜般地麵容寒意逐漸散去,心裏塌實了不少。暗自歎息;“若能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可惜……”

    成尤去了懼意,臉上淌著微笑,柔聲對執法者道:“姑娘,我心裏有許多話想與你細細說來。你稍等片刻,待我見過師傅,再來與你暢所欲言。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

    誰以不知道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麽含義。執法者卻柔順地點了點頭,象是明白它的含義。

    成尤見事態變得風平浪靜,心裏歡愉無比,微笑著點了點頭,向沙漫天奔去。

    執法者看著他那單薄地背影,想著他臉上淡淡地微笑,心裏一陣刺痛,無盡地傷感再此向她襲來。她是那麽無助,感覺自己象是丟失了力量。因為成尤的事他根本就插不上手,想著他以後崎嶇地旅途,荊棘縱橫地人生,熱淚再此迷朦了眼睛。

    沙家父子掙紮著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不停地用兩手抹著臉上已經凝固地血液,領頭魔奴在兩人麵前點頭哈腰地不知在嘮叨什麽。陣法已經被解除,冷光朔依舊那麽迷人,還多了兩道烏黑地眼圈,隻是緊閉起雙目,任誰也不瞅上一眼。

    成尤快步上前,遠遠地就跪在了地上,深情地道:“師傅,徒兒該死,沒能及時趕到,害得你老人家與師弟受此天禍,當真罪無可贖!徒兒愚笨,請師傅責罰。”

    說完話,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碰得地麵水花四濺,泥水翻飛。雖不如鬼靈聲勢驚人,額頭也沾了一大片淤泥,可見誠意深重,沒有一絲作假。

    沙漫天用一種奇怪地表情望著成尤,卻不說話,臉上陰晴不定,誰以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

    沙恕人與成尤向來要好,熟悉的透了。見他在這泥水當中將自己整治的如此邋遢,似乎要與自己一比高下,頓時笑了起來。本想過去將他扶起,但見父親陰沉著臉,加上剛才聽到魔奴說的話,遲疑了下來,終究還是留在了原地。

    領頭魔奴在成尤過來時從沙漫天身旁閃了出去,他可受不得成尤如此大禮,如不迴避,老天都會給他臉色看!他在沙漫天麵前羅嗦了半天,無非就是說些好話,害怕沙漫天通過成尤對自己使壞,可就把天禍變成了人禍,打斷了牙齒還得往肚裏吞。

    此時見沙漫天拉開了架子,蠻不把少宗當迴事,招唿他半天站在遠處耍酷,一副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樣。耍那門子的威風?看那小樣,不是礙著少宗的麵子,早已將他砍了喂狗。

    自己低三下四那是無防,做為魔神一族的奴隸,能為主子效勞,再怎麽卑微也是主子對自己的一種恩賜,魔奴群體中的體麵事情,萬眾仰慕地幸運對象。

    現在。二十萬魔奴崇敬的魔神後裔,居然跪在一個就連狗都不如的人麵前,忍受著對方的傲慢與不屑。他那裏忍受得住,心裏憤憤不平。什麽狗屁師傅?不就是個滿嘴仁義,道行低微地弱智兒童。稱他一聲師傅就飄飄欲然飛上天了?實際用途還不如圈養母豬!媽滴個八子得!

    領頭魔奴越看沙漫天心裏越生氣,見他還是那副狐假虎威地模樣,再已忍耐不住,怒罵道:“沙漫天,你奶奶個熊!給你長臉了不是?少宗對你客氣,你耍那門子威風?仍到聖海去,做個男寵都未必有人要你。也不看看自己德行,對得起少宗他老人家嗎?耍威風?魔都二十萬聖徒一人一泡尿就能將你淹死……”

    後麵地話被一聲慘叫替代。成尤兩眼赤紅,頭上青經鼓動,煞神般地站在領頭魔奴跟前。他憤怒到了極點,四歲後變成孤兒,經曆過無數的挫折,唯一關心過自己的隻有師傅。沙漫天就是他心目中的父親,自己尊敬,愛護還來不及。這丫的竟然太歲頭上動土,詆毀漫罵自己的恩人,實是人神共憤,死不足惜,那裏還能容他放肆,飛身一拳擊到了他臉上。

    領頭魔奴悲慘地倒在地上,左臉被成尤打的稀爛,象是摔到地上的柿子。八顆牙齒合著血水一並被自己吞到了肚子裏去。他是眼睜睜地看著成尤的拳頭擊到自己臉上,卻不敢躲避,魔奴對於主子的懲處一向逆來順受,已經養成了習慣。既然少宗要懲罰自己,隻能坦然接受。

    沙漫天咬了咬呀,轉身對沙恕人道:“我們走吧!”

    沙恕人滿臉驚異,卻不敢說話,跟在他身後準備離去。

    成尤怒火叢升,恨意難平,本不願饒過領頭魔奴。但聽的師傅要走,以就顧不上他了,轉身向沙漫天追去,哀聲道:“師傅,是徒兒不對,結交這等妖人,已至說出這些大不敬的話來,徒兒懇請師傅嚴懲。隻要師傅能去心中惡氣,要殺要剮都是徒兒咎由自取,隻請師傅原諒徒兒這一迴。”

    他語聲淒涼,真誠動人,悲慘地模樣就連執法者看在眼裏都心疼不止。想過去安慰他,卻不是時候,別人師徒相斥,那有外人插足扮演孔雀的道理?她心裏雖然為成尤著急,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是。

    沙漫天緩緩轉過身體,望著地上跪爬而來的成尤,心裏已是一陣刺痛。卻知此時萬萬不能心軟,強自忍住心中不舍,平靜地道:“從此以後,我再非你師傅,你也不再是我徒弟。”語音稍頓,雙手捏成拳頭,微恭著身體,轉身麵對著執法者道:“在場的眾位英雄,我沙漫天今日在此申明,以後沙家堡與成尤再無任何關連,成尤的一切恩怨情仇再與我沙家堡無關,人情事故從此一刀兩斷,現今當著眾位英雄在此全部了結。倘若下次相遇,自然盡去師徒情份,沙某定當斬妖除魔,換已天下人太平。今日在此立誓,沙某定當宣揚整個武林,還望眾位英雄在此做個見證。”

    話盡於此,終究心中不忍,深深地看了成尤一眼,輕身道:“保重!”轉身領著沙恕人急急離去。

    *******************************************************************************************

    更多章節,請點擊。9173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尋世傳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森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森塞~並收藏尋世傳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