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甚是周全,卻不明白自己隱約間透出魔神的尊嚴鳳毛麟角,寥若晨星,普天之下除了魔神一族絕無分號。這種萬物皆要退避的淩厲氣勢且是魔奴輕易能夠看錯的?

    執法者見成尤沒有危險,身體落到坑旁不停的幹嘔。成尤的話清晰地傳入耳中,心裏頓時舒暢起來,比那靈丹妙藥還能管用。

    領頭魔奴心知成尤混沌迷茫,自己在聖海呆了八、九十年,人事關係早已熟透於心。宗主本來育有一子,卻在十九年前被人所害,究其原因卻始終是個秘密,就算是聖海高層那二十四魔靈都少有幾人知曉。

    在此之前宗主已經身染惡疾,腰部以下癱瘓麻木,絕不可能再有子祠。因此緣故,聖海已經十九年未曾有過魔神後裔。宗主雖有三位義子,終究不是正統,血管裏流淌的並非魔神血液,被人排斥、詆毀在所難免。

    然而,三人都想接過宗主手中的權利,由於沒有正統傳承,宗主王座變成了德者居之的罪惡源泉。三人都是聰明睿智之輩,任誰都有機會繼承大統,在王權的誘惑之下,互不相讓,各自拉幫結派加強自己實力,弄的聖海四分五裂,早已失去了上代宗主時期的輝煌景氣。

    此時的死海蜃樓仿似風口浪尖上漂泊的一條孤舟,稍微加大一些風雨雷劈即將四分五裂,所有人都被糾纏在三大勢力範圍內,爾虞我詐的相互算計。雖有目光高遠者在背地裏暗歎,奈何人言單薄,身輕勢微,能置身於事外已經不錯了,那裏能夠改變大勢所趨的燥動氣氛。

    成尤的出現就是一個奇跡,正統魔神神族後裔就是一塊鐵打的招牌,這快招牌隻要放到他應有的位置上,眼前的危機自然會迎刃而解。誰敢藐視魔神的尊嚴?誰敢挑釁魔神的身份?聖海二十萬魔奴一人一口痰都能將他淹沒。真龍天子現世,給爭勸利勢的三人長千百顆腦袋也不敢褻瀆,王位時代傳承,乃聖海千年法規,二十萬人的信仰可不是拿來說著玩的!

    有了成尤,死海蜃樓自然有了凝聚力,一盤散沙被牢牢地集中在一起,龐大的隊伍是個什麽概念?他們可不是憑著蠻力過活的凡人!他們每人都有超凡入神地魔能。人心所指,所向披靡!戰神宮,四大聖城又能算個什麽東西?百世的仇恨,千年的恩怨,讓他們一筆一筆慢慢償還,一定要讓他們用鮮血與懺悔來償還自己犯下的罪惡。

    領頭魔奴這一生說不上經曆多少曲折,但是死海蜃樓千百年來被正道人士的擠壓有目共睹。一百二十年前的那場風波自己雖然沒有經曆,卻也知道是正道人士使用卑劣無恥地手段贏得了那場爭鬥,害死了上一代宗主,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萬人景仰地大魔神。

    他的生命就是因為仇恨而活,期盼著有一天聖海能夠重現輝煌,威嚴遍布雙眼能及的土地,有機會施展自己的抱負,砍盡敵人的頭顱,為上一代冤死的靈魂討迴公道,為老一輩魔奴正名立碑。

    眼看這一天因為成尤的出現而越來越近,自己卻犯下了無可饒恕地重罪。好男兒應該浴血殺場,馬革裹屍,自己卻是再以無法看到那一天了。

    他傷感難耐,再聽得成尤那些不近人情地話,飄落幾滴蕭索的淚珠來。

    好男兒有淚不輕彈,是男人就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凡人真到傷心似,又有幾人能夠勉強自己做到冷酷無情?

    成尤可沒料到法力通天地魔奴居然會在自己麵前流淚。看著他絕望的模樣,心裏升起了不忍地念頭,誰讓他做人太過厚道!一時間那還記得敵友之分,感情泛濫之餘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領頭魔奴身上,柔聲道:“此間非是久呆之地,你還是快些迴你的聖海去吧!”他可聽侯華仁說得明白,獸王城的八將、四相就在趕來的途中。

    領頭魔奴收起淚水,抬頭望著成尤,他雖然有了死意,現在卻不是時候,宗主的身體能不能康複就看他們幾人能不能抓住潭芯。都到這份兒上了那能就此罷手?雖說成尤的話猶如聖旨,以他的身份確實不該違抗,但是成尤終究還未得到宗主的認同!再說,宗主的利益大過一切,即使以他少宗主的身份也無法超越。

    領頭魔奴堅定地道:“小奴絕對不會認錯人。聖海十九年前就再以沒有了少宗,以前的少宗早已為人所害,魔神神族身上的威嚴氣勢世間無兩,別人假冒不來。從您老人家身具魔神的尊嚴來看,是神族後裔千真萬確,不管少宗相信與否,您老人家乃是聖海未來的主人已經無法改變。剛才冒犯您老人家的罪行迴到聖海後小奴自會前往焚魂澗領死!但是老主人身有惡疾,需要獸王城聖女為引才能根治,您老人家的話小奴隻好違命是從,待得老主人身體大好,小奴自會給少宗一個交代。”

    他話說的懇切,將成尤迷惘之處一並道出,希望成尤多少了解一點自己的身世,與死海蜃樓之間的關係,別再渾渾噩噩地跟著那幫所謂正派的陰險小人與自己的親人和朋友相殘。

    領頭魔奴的話就象一道驚雷在成尤心裏炸了開來。

    自己四歲時成為孤兒,到現在剛好十九年。上一代少宗十九年前為人所害,難道會是巧合?

    然後是侯華仁的話,他與領頭魔奴都提到了五個令人膽寒地字,自己身體具備“魔神的尊嚴!”這也是巧合?

    六位魔奴斷肢廢體的情景再次出現在腦海,那漫天的血花曆曆在目。這樣的付出會是認錯人而為之?

    十七對自己的謙卑,眼前這個魔奴對自己的忍讓,自己憑什麽資格享受這般優待……

    刹那間,成尤的心靈就象被洪水衝垮了防堤,所有的往事止不住在腦海中閃現,一個個疑問就象百十柄大錘向自己心口襲來,即不能躲閃也無法抵擋,難受得他熱血沸騰,疼痛難當。腦髓似無數支鋼針來迴穿刺,眼前那無盡地黑暗不停地吞噬自己的身體。他想要叫喊,堵塞地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他想要掙紮,逃離這片邪惡地魔獄,身體卻似並非自己所有,那裏能夠動彈絲毫?

    領頭魔奴那料到自己的話會令他這般痛苦,見成尤刺紅著雙目,麵部黑氣纏繞,雙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不停顫抖,臉上的肌肉象有生命般不停蠕動,張大著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頓時大驚失色,不由得站了起來,獨手捏著成尤的左肩不停搖晃,口中大聲急唿道:“少宗,醒醒!少宗,快些醒來……”反反複複就這兩句話吼個不停。

    成尤心靈受到侵蝕,身體忍受著心魔的摧殘,器官失去了感應,那裏能夠聽到領頭魔奴的唿喚。

    領頭魔奴嚷嚷了半天不見動靜,再已把持不住,翻轉成尤的身體,將自身的魔氣從成尤的後心緩緩逼了進去。

    魔氣就象忠誠地衛士,不停地整理著成尤體內雜亂無章地經脈,為它們進行精心地嗬護,仔細地清理,緩緩地疏通,將成尤沸騰的熱血漸漸平息了下來。

    經過魔氣的滋養,成尤終於醒轉過來。隻是心思悲哀,心火無可發泄,“哇!”得噴出一口鮮血。

    人雖然已經清醒,成尤心裏的壓抑依然沉重無比,欲哭無淚的他發出悲天淒地的聲音。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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