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得不想讓他靠近都!


    杜阮阮體態圓潤,本就較常人更怕熱一些。但她還在恢複期,太醫不讓用多了冰,因此這些時日最不缺冰的天子寢宮意外地暖和,連皇上都陪她一塊兒在受熱。


    最沒眼色的人瞧了這情形也知道這位新晉美人是最最得罪不起的人物。連皇上聽了她這般直白的指控都毫無怒意,先帝爺估摸都沒見過親兒子這麽溫和無害哄人的一幕:“乖,你現在受不住,等身子好了就能用了。”


    騙子!他之前也是這麽說的!


    小胖滿麵不高興,對於這樣的借口很是不滿。她雖胖點,但營養均衡膚質很好。麵上兩團桃粉沒有之前那般紅,反倒顯出肌膚的雪潤通透。兩條雪白滾圓的胳膊裹在夏日的薄紗裏,仿佛白胖可愛的蓮藕。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瞪著人時水汪汪地一團,不像生氣倒像撒嬌。“不舉”的陛下近日時常忍受這般“甜蜜的折磨”,此刻有些心火大燥,抿了抿略發幹的唇便往她近前走去。


    邊走邊一本正經地耍流氓:“朕不熱,朕身上涼快。”


    ……快走陛下又要耍流氓辣!


    李榮海等人見勢不對立馬貼著牆邊溜了,留下已經上過一次當的小胖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呸——”


    “……”然抵不過陛下手疾眼快地又得逞了。


    湊不要臉!


    ……不舉何撩!!


    生無可戀的小胖被迫跟陛下膩歪了一陣,又跟他說了說自己今日都吃了啥幹了啥。她趁機提出去自己想見見青蓉,皇上卻摸摸她的腦袋,意味深長道:“且再等一日。”


    再等一天?什麽意思?


    她正疑惑著,卻聽外頭莫名喧嘩起來。杜阮阮剛從皇上身邊爬起來站好,就有人一麵被人攔一麵跌跌撞撞往殿內撞了進來。她動作飛快往皇上麵前一跪,麵色淒慘其聲如泣:“陛下!靜妃娘娘居心險惡設計陷害臣妾,還請陛下替臣妾做主!”


    後麵緊跟過來的是攔人沒攔住、麵色慚愧跪下請罰的李榮海等人,還有杜阮阮升職以後頭一迴用這個身份見的徐昭儀。


    一行人嘩啦啦在麵前跪了一地,請罪的請罪求公道的求公道,反應慢半拍的小胖看所有人在她眼前全跪下了,咽了口口水立馬要跟著行禮,皇上卻暗中將她手一牽,麵色平靜地看著跪在最前的安貴儀:“空口無憑。你說靜妃陷害你,可有證據?”


    安貴儀深深一叩首:“有。臣妾不敢蒙騙陛下,還請陛下明鑒。”


    皇上輕“嗯”一聲,半點沒有意外:“既是如此,那便按流程辦吧。”


    “……”就跪在她旁邊,此刻已追悔莫及的徐昭儀盡量鎮定地行禮,“臣妾遵旨。”


    杜阮阮巴巴看著徐昭儀和李公公各自吩咐人出去了,半點沒明白這是唱的哪一出。靜妃關了這麽久禁閉啥也沒幹怎麽就陷害人了?她杵在陛下身邊跟個木頭似的發愣——卻突然感覺有道視線刀子般地在自己身上過了一遍,恨不得剜掉她一塊肉般。


    她雞皮疙瘩都被這一眼激出來了,打了個寒戰忙抬頭去尋,可大家都各看各的根本沒人注意她。


    陛下問她怎麽了,杜阮阮隻是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剛剛那眼是不是自己錯覺,但若不是錯覺……難不成她升職美人後的第一戰今日就要打響了?


    ……頭一迴參與這項活動的小胖眨了眨眼,激動地挺直了腰。


    ☆、36.真相


    皇上擺開架勢親自查問,底下的人也不含糊。李榮海領了口諭親自去冰泉宮將靜妃娘娘請過來對質,徐昭儀除了一開始安排人手時插了兩句嘴,後麵的時間都縮在下頭當鵪鶉,看樣子半點不想牽扯到這件事裏來。


    杜阮阮坐在皇上身邊發愣,在她看來皇上壓根還沒問什麽呢,怎麽這些人已經快馬加鞭請人的請人,清場子的清場子。大理寺的陳大人都被皇上叫進宮了,這速度,怎麽看都像是早有預謀呀。


    小胖看得一頭霧水,隻知道這是安貴儀要狀告靜妃,卻不知道兩人這事說的是哪一出。安貴儀的孩子不是李嬪鬧沒的麽?李嬪都進冷宮了,怎麽又鬧出一個靜妃娘娘呢?


    陛下見狀摸摸她的爪子,招招手讓芝麻和湯圓把她領迴去休息:“先去睡會兒,朕待會就過來陪你。”


    “……”


    這種哄小孩兒的語氣,摸摸手跟拍拍寵物狗似的。小胖原想叫他看看什麽叫老虎屁股摸不得,可人太多隻有作罷。她身邊的芝麻湯圓見娘娘這麽輕易就被皇上哄迴來,且還是不緊不慢地脫鞋脫衣滾上床趴下,不由默默地對視一眼:眼瞅著外頭就要出大事了娘娘還能睡得著,心可真大呀……


    覺著今日要出大事的不止她們二人,靜妃今日眼皮突突發跳,抄了半日佛經都安靜不下來。午間燥熱翻來覆去半響睡不著,她惱得在床上恨恨捶了好幾下,冷聲斥道:“這起子沒長眼睛的奴才是瞧本宮現在失寵落魄了麽,連冰都隻有這麽小小一塊!人呢!?本宮這屋裏熱成這樣了,你們是不是想悶死本宮呀!”


    半雲恰好有事,房內另一個大宮女半雨端著茶怯怯往前幾步,小聲勸道:“娘娘別氣了,這麽熱的天,小心生氣上火會更加……哎喲!”


    靜妃一氣喝光茶水,一杯子掀過去猶覺不解氣,連茶壺都想往她身上摔:“你這個死奴才!這麽燙的茶也敢送上來?是不是覺著娘娘我礙你眼了,幹脆讓本宮燙死得了!”


    半雨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辯解隻哭著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隻是一時口快,不是成心的!娘娘饒命!”


    靜妃冷笑一聲,她心頭煩躁看什麽都不順眼,手邊沒了東西連自己枕的玉席都要往下扔。幸而半雲恰好在此時迴來阻止了她的動作,也順勢救了半雨一命:“娘娘息怒!禦前的李公公正在外頭候著,說是陛下請娘娘過去,娘娘還是快些換衣服去看看吧。”


    “……”


    方才還跋扈暴躁的靜妃霎時僵住了動作,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她望著半雲喃喃兩聲不知說了些什麽,半雲卻立刻走到近前將她扶住,目光清明地與靜妃對視:“娘娘切莫思慮太多傷了身子,萬一陛下是覺得娘娘已經反省夠了,想要提前讓娘娘出去呢?娘娘還是早些換了衣服隨李公公去一趟,是非曲直總要當堂說個清楚才算完不是?”


    靜妃頓了頓,方才軟弱無措的眼神也慢慢冷靜下來:“你說得對,正是如此……不能叫陛下等急了,本宮這就去。”


    半雲籲了口氣,扶她去整理儀容,。地上的半雨見二人都遺忘了自己,忙擦了擦麵上的淚與灰。碰到額上磕頭淤傷時痛得抽了口氣,眼圈微微發紅,瞅著空子悄悄出去了。


    ……


    許是為了引得陛下憐惜,靜妃今日難得穿得素淨平常,頭上也隻簪著一副極為“樸素”的珍珠頭麵。看起來似乎已經痛改前非而且受了老大折磨,連行禮時都有些支撐不住地軟了軟腿,最後還是讓身邊的大宮女給攙起來的。


    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徐昭儀見狀心中嗤笑:這女人打的什麽主意別人一看就知道。還不是想皇上看她可憐把宮權還給她麽?休想!她好容易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憑自己努力走到今日,憑什麽要輕易還給她?!


    徐昭儀狀似憐惜地輕歎一聲:“靜妃姐姐這些時日看來真是受了大委屈呢。也是臣妾的不對,臣妾雖然每日都要過問送去冰泉宮的膳食好不好冰塊夠不夠用,卻不知姐姐因著此事仍消瘦至此。陛下看在姐姐瘦了這麽多的份上便饒過她這次吧,聽說姐姐前幾日還受了風寒,若是真落下什麽病根子……那就不好了。”


    “……”輪得到她假惺惺裝好人麽?分明是在提醒皇上別忘了她是因為什麽受罰!靜妃抿了抿唇,壓下心頭怒火,麵上若無其事地笑,“徐妹妹多慮了。臣妾隻是忙著抄佛經修身養性,好些日子沒有走動,體力有些跟不上罷了。臣妾自知做錯了事,這些日子一直在虔心抄經念佛為陛下祈福,也希望後宮的諸位妹妹能早日有好消息。”


    她笑容誠懇難得羞怯,徐昭儀還要再戰,皇上卻不愛聽她們打機鋒。手指一動,旁邊當了許久背景板的陳昭文大人便上前一步拱手道:“給靜妃娘娘請安。今日冒昧請娘娘過來,是因為安貴儀指控娘娘設計陷害,令貴儀身邊宮女給她下藥,不知娘娘可有其事?”


    靜妃麵色不變,皺著眉看向旁邊那個一直沉默的女子:“怎麽會有這種事?臣妾這段時日一直在宮中抄經念佛,怎麽可能去給貴儀妹妹下藥?抑或是有人在陛下麵前進了讒言,請皇上明鑒。”


    安貴儀神色哀戚並不急著反駁,垂首道:“臣妾不敢妄言。的確是靜妃娘娘設計給臣妾下藥,讓臣妾的孩子……臣妾也已找到人證物證,望陛下允臣妾與靜妃娘娘當麵對質。”


    聽到她說“孩子”那句時,靜妃的表情微妙地放鬆了下,可又聽她有人證物證時瞬間緊繃起來,抹了抹眼睛很是冤枉:“臣妾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安貴儀,你與我相識數年,在你心中我難道就是這樣的人麽?臣妾著實難過得很……若是陛下也堅持不相信臣妾清白,我願意與貴儀對質。”


    她麵容委屈地等了一等,卻沒等到皇上說話。再偷偷抬起頭瞥了眼,卻發現陛下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偏向空無一人的後麵。等她循著視角望過去時,他已收迴目光淡淡道:“一切按陳愛卿說的辦。”


    陳昭文躬身道:“臣遵旨。”


    轉身令人將人證物證帶了上來。


    靜妃有些緊張地握緊了拳,也忘了追究陛下剛剛在看哪裏。


    見來人隻有一個時她麵上的表情不知是緊張還是放鬆,陳大人看在眼裏沒有聲張,隻向證人道:“把你所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是。”


    被帶上來的女子恭聲道,“奴婢是李嬪身邊服侍的大宮女翠祺。李嬪娘娘十分器重奴婢,經常吩咐奴婢幫她做些見不得光的事。那迴安貴儀傳出喜訊,娘娘十分生氣,便要奴婢暗中對貴儀下手讓她滑胎。隻是奴婢膽小不敢動手,娘娘便親自往酥酪中摻了東西,又讓奴婢端著酥酪跟她一起去讓貴儀吃,說這樣光明正大反而不會有人懷疑她,等事情出來以後正好推到靜妃娘娘身上去。”


    “……”


    這事靜妃也清楚,她還知道李嬪特意找了個跟冰泉宮有關的太監幫她買藥,偏那太監就是靜妃特意安排好“背叛”自己投靠李嬪的暗線。李嬪有更多證據可以順理成章誣陷到她身上,而她也可以借著這個關鍵證人擺脫嫌疑。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事實證明她的計劃並沒失敗。李嬪被她自以為聰明的腦子狠狠絆了一跤,如今可能正在冷宮裏詛咒她。而她背了個比起對方來不輕不重的責罰,除了意料之外失去宮權似乎沒有多大損失。可翠祺此時此刻提起這個又是為何?


    靜妃心頭煩躁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勉力壓抑下來繼續聽著,卻在翠祺說出下一段話時怔在了原地:“李嬪娘娘沒有成功,也因此被打入冷宮。奴婢原本也該隨她一起去,但這個時候卻有人告訴我這件事根本是有人設計。就算貴儀娘娘那天沒有吃點心也一樣,因為她的孩子早就沒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靜妃娘娘。”


    “……”


    自詡冷靜如靜妃也一時失了表情。


    她本以為翠祺要說的是……沒想到她嘴裏說的這件事跟她想的完全不同。靜妃心內錯愕無比一時間竟忘了說話,若不是內殿傳來一聲怪響她興許還要多愣半刻,此時忙擺出詫異表情道:“竟有這事?本宮著實不知道,不是說貴儀的胎一直都好好的,怎麽可能突然就沒了呢?難道太醫也沒有診斷出來?”


    其他人都沒說話,唯有翠祺冷靜道:“太醫自然診斷不出,因為靜妃娘娘從西域搜尋了一種十分奇異的草藥。這種草藥可以讓人在小產後仍有假孕症狀。靜妃娘娘買通了貴儀身邊的循春找機會讓貴儀服下,但不知道自己其實也在不知情的時候也服下了這種草藥——沒有懷孕的人服下此藥的後果卻是終身不孕。”


    ……不對!這跟她之前做的那些對不上號!靜妃腦子裏有些混亂,卻被她不卑不亢的態度逼昏了頭腦。她體內有陣不知哪來的燥火一陣一陣地往上拱,慌忙迴道:“你撒謊!本宮怎麽可能吃了這種草藥!?”


    翠祺道:“娘娘吃了。隻是娘娘不知道罷了,因為讓娘娘吃下草藥的就是娘娘身邊的人。”


    她的腦子越發暈了起來,大驚失色還沒說話,旁邊侍立的小宮女中突然跪下一人,聲音清脆道:“娘娘的確吃了。娘娘這些日子愛吃當歸湯,每日都是奴婢親手做的。若是娘娘不信,大可請太醫察看一番便知。”


    ……這不可能!她讓人帶來的那種草藥隻會假孕沒有小產不孕!她盯著跪在地上的半雨失聲驚叫:“我對你這麽好,你居然這麽對我?你明知道那個草藥的效果不是這個!陛下這些日子都沒有臨幸我,若是太醫診出我有孕——”


    “……”


    她的聲音像被人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撿著東西想往對方身上砸的動作也停住了。


    方才還混亂不堪脹痛欲裂的腦子一瞬間平靜下來,靜妃的眼睛裏重新出現在場人的麵容:淡漠到冷酷的陛下、看似詫異實則看熱鬧的徐昭儀、垂頭不語看不清表情的安貴儀、還有徐昭文李榮海翠祺半雨等等……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陛下這是鐵了心,從一開始就設好圈套給她跳呀。


    不管她方才的迴答是什麽,她今日都不可能從這裏全身而退。因為翠祺和半雨說的這些事她都幹了。


    她的確給安貴儀下了假孕的藥,她知道李嬪一定看不下去會動手,她甚至能猜出對方那個蠢腦子裏會怎麽想辦法會怎麽做。她沒有自以為能聰明到讓皇上看不出真假,但陛下那時把她帶去旁聽了審訊李嬪的全部過程,沒有動手反而放過了她,她天真地以為自己在他心裏或許有些重量……


    靜妃終於放棄了所有的掙紮和抵抗,委頓在地苦笑起來。


    如果不是她察覺到他的心意究竟落在哪裏,也許她還可以再多快活些日子的吧?


    實在……是她太天真了呀。


    ☆、37.美人


    皇上進來時杜阮阮正一臉懵逼全神貫注地坐在床上咬指頭:媽呀外麵發生的故事一波三折情節曲折離奇她都聽懵了……原來安貴儀小產不是因為李嬪下藥,而是靜妃先給她下藥讓她以為自己懷孕?結果李嬪怕她搶先一步生下皇子想讓她小產並嫁禍給靜妃,不想不僅弄得自己被打進冷宮,而且這一切其實都是靜妃幹的?


    ……我的天呐這些人成天待在宮裏沒事做麽難道?擱她她能把禦膳房的蒸煮煎炸主食糕點每個點一遍每天不重樣的呀!


    放著那麽多好吃的不要,非得去冷宮湊桌牌搭子思考人生,她也是不明白這些人了……


    也難怪皇上之前跟她說孩子不是他的,結果安貴儀也好好地升了職……不對!碰沒碰她陛下既然心裏有數,按這麽說,那之前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把事情揭出來,而是替靜妃瞞下來且罰了自作自受的李嬪呢?


    ……難不成是為了掩飾自己不能那個啥的事實?


    小胖雙目一亮正覺自己抓住關鍵問題,從床上爬起來就想穿鞋過去繼續聽八卦。卻不料旁邊忽然伸出來隻胳膊把她一拽,小胖腳下沒穩住,“哎喲”一聲便轟然倒下——正好把罪魁禍首當胸砸了個正著。


    對方摟著她悶哼一聲,麵色都似白了一白,嚇得小胖連忙爬起來給他檢查:“陛下沒事吧?是不是傷著了?難不難受,要不要我喚太醫?男人的腰可關鍵了有病別憋著呀,尤其萬一砸著腎怎麽辦呢本來就不舉……”


    陛下:“……”


    他臉都白了,她為何還在糾結這個?


    陛下心裏很受傷,托著懷裏的小胖不讓她走。臉上猶豫了一瞬,好看的眼睛竟流露出一抹失落受傷的神色:“你是不是很在意我不能……的那件事?”


    男人的眼睛像兩顆熠熠生輝的黑曜石,還是最值錢的那種,盯著你時仿佛想要全世界他都能拱手送到你麵前。媽呀這種聲音這種表情太犯規了,杜阮阮被他撩出了許久不見的少女心忍不住紅了老臉,吞了吞唾沫方眨著眼睛很是無辜地問:“還好呀。難道你不在意麽?”


    “……”


    她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麵上淡然其實心裏也在意得不得了的陛下閉了閉眼重又睜開,決心堅定心念不為她眼神動搖,一定把自己老早想問的問題問完:“那倘若我一輩子都不能人道……你會怎麽做?”


    杜阮阮想從他身上下來說話,才扭了扭身子對方就不讓她動了。李榮海圓等人在皇上眼神詭異心無旁騖朝她走去時便偷偷撤了,屋裏隻留下兩個主子在這兒行不和諧之事。杜阮阮覺得自己就跟一塊分量太重的饃似的,快同床鋪一起合謀將皇上這片可憐的肉給夾癟了。她抿抿唇道:“你不是說太醫已經在給你看診略有起色了?要是你真一直治不好……實在不行咱們還有別的法子嘛。你讓我下來說話,在你身上怪熱的。”


    ……什麽法子?什麽別的法子?


    陛下不知是自己這會兒是叫小胖壓得缺氧有些腦子短路了。他臉紅撲撲的,一半熱的一半氣的,總之那雙黑汪汪的眼眸狠狠瞪著她,裏頭仿佛燃著兩團火,叫她輕輕推了一把後越發燒得旺盛:“你還有什麽法子?你還想要什麽法子?!即使我一直不……你也得一輩子陪著我!哪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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