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舒雅……孟玉嘉搖搖頭。


    帳門突然被掀開,孟玉嘉微惱,若是她沒起來,她們這般走進來,豈不是失禮之極。


    三個勁裝女子看到已經梳洗打扮好的孟玉嘉,麵色稍霽。


    “你是誰?”三人中最高大的女子叫道。


    孟玉嘉淡淡道:“孟玉嘉,三位有何貴幹?”


    “我是管環,我要挑戰你。”高大的女子說道。


    孟玉嘉挑眉,挑戰?


    “為何?”


    管環的聲音猛然增大:“為何?你難道不知,這營帳是溫將軍的地方?”


    孟玉嘉還真的不知道,軍中不是不許男子出入嗎?想起溫舒雅那狡黠目光,孟玉嘉不禁頭疼,看來她不消停的日子開始了。


    “是他的又如何?”


    管環指著孟玉嘉:“我挑戰你,你打不贏我,就從這帳子裏搬出去。”


    長得小巧的女子道:“溫將軍是我們木水城的英雄,每個軍營都給他備了一暖帳,我們雖是娘子軍,溫將軍從未來過,但是還是建了。”


    隨後,又有些羞澀的道:“隊長說,每月第一的,才能在這暖帳住上一日。”


    孟玉嘉頭筋隱現,溫舒雅!來的路上,孟玉嘉也聽說過溫瑾然在木水城的事跡。


    五年前他帶領他手下二十人帶著一千殘兵,將木水城從八千包圍脫困而出,甚至逼走八千軍隊,拯救木水城上下,也就是這一戰,讓溫瑾然首次受封為將。


    “馬妙,你和她說那麽多做什麽?叫她搬出去才是要緊的。”


    孟玉嘉此時說道:“你要挑戰什麽?”此時孟玉嘉還真的不能拒絕,否則她不要在這裏混了。


    軍中崇拜,尤其是娘子軍的崇拜,這殺傷力已然大增。


    管環斜眼道:“軍營還能比什麽,打贏我。”


    孟玉嘉果然如此。


    姑且不說孟玉嘉是否能打贏這些練了不少年的女兵,就是今日打贏了,為了崇拜的英雄,隻怕她得麵臨三百女兵的挑戰,一人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六百手。


    溫舒雅。。。孟玉嘉頗有些咬牙切齒。


    孟玉嘉正欲說話,這時外麵又有人走進來,正是溫舒雅。


    溫舒雅見到管環三人,好似有些吃驚。


    “管環、馬妙、馬雀,你們怎麽在這裏?”


    管環道:“隊長,昨兒我才從屋子裏搬出去,本月大比還有二十來天,你怎麽能又讓人住進來?”


    溫舒雅沒有被質問的惱怒,反而笑道:“我道是什麽事?原來是這事,孟姑娘是我請來的貴客,最多一月,她就會走,所以讓她住在這裏……”


    “這不公平,我不服,明明軍營有客帳的。”


    溫舒雅道:“孟姑娘是溫將軍托付給我的……”


    “那又如何?她又不是溫將軍。”


    孟玉嘉有些哭笑不得,旁人聽到她是溫將軍托付過來了,自當閉嘴了,可是這地方的女子能說出她又不是溫將軍這話,顯然是直率到了極點。


    孟玉嘉掃過這帳篷,這地方真是麻煩,順便,孟玉嘉在心裏吐槽一句,溫瑾然是個禍害。


    溫舒雅突然厲聲道:“放肆!”


    管環絲毫未退,直盯著溫舒雅道:“軍有軍規,隊長昔日規定,便不能不顧。”


    溫舒雅麵色有些難看,孟玉嘉冷眼瞅著,也不知溫舒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孟玉嘉隻得站出來:“溫小姐,不必為我說話,挑戰是吧,我接下了。”


    管環仰著頭,道:“你選地兒。”


    溫舒雅這時說道:“你是軍中第一高手,欺負一個未有絲毫訓練的人,你知不知羞?”


    管環這下子低下她的頭。


    孟玉嘉微微點頭,這些人語氣衝了點,卻也沒壞心。


    “那……那該怎麽辦?反正……反正溫將軍的地方不能……”馬妙沒有說下去,似乎後麵的話羞澀難出。


    馬雀是兩人的應聲蟲,立即附和。


    溫舒雅難言的看著孟玉嘉,孟玉嘉微微抬起雙手,似是在活動手力。


    她輸了不丟人,搬出去也沒什麽,老實說,一個給男人準備的帳篷,哪怕這男人從沒來過,孟玉嘉也覺得別扭。


    她不崇拜溫瑾然,頂多對他這個上司有著一些尊敬而已。


    溫舒雅見狀,她咳嗽一聲,道:“管環,為了公平起見,就讓孟姑娘在軍中訓練一月,一月之後再做挑戰,不管騎射步戰還是劍術拳腳,隻要能贏你,就算你輸。你可有異議?”


    管環想想,道:“我沒有異議,隻是,這一月的訓練,難道孟玉嘉都住在這裏不成?隊長,你不是說她一月之後就要走?那輸贏豈不是沒什麽關係?”


    溫舒雅心中舒爽,道:“孟姑娘自然住在此地,一月之後孟姑娘若是輸了,便搬去三帳,什麽時候能完全贏了你,才可出出營。”


    管環確定的問:“三帳?”


    溫舒雅點點頭。


    孟玉嘉皺眉,三帳是什麽意思?還有,溫舒雅替她做的決定根本是算計著她留下。


    “不必如此,我不住這裏便是,我今日搬去客帳,一月後我與管姑娘比試。”


    溫舒雅跺腳:“韞昭,你怎麽能示弱?”


    孟玉嘉道:“舒雅,未贏我便不出這軍營。”


    溫舒雅眼睛一亮。


    孟玉嘉看著管環,勇武她比不過,可是沒說不能用巧智。


    管環伸出手,道:“孟玉嘉是吧,你很不錯,不管你能不能贏,我交了你這個朋友。”


    孟玉嘉手拍過去。


    管環笑看孟玉嘉和溫舒雅一眼,帶著馬妙馬雀離開。


    “舒雅,現下我等你的解釋。”


    溫舒雅麵色一僵,不會吧,這麽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好嘛,我說就是,他說你既然從軍就得適應軍中生活,他那裏到處都是男人軍營,你未免有些不方便,所以讓我帶你過來好好練練,也好有自保能力。”


    果然如此,她這些日子從軍,都是溫瑾然細心照看著,否則也不會沒有出任何事。


    溫瑾然是一個將軍,他不可能每次出征都派人顧及她,這樣她雖有才智,但也有拖累之嫌。


    隻有真正適應了軍營,能夠完全獨立,擁有不錯的自保能力,她才不會成為拖累,做一個完美屬下,完美軍師。


    “那不贏不得出軍營是什麽意思?”


    溫舒雅歡喜走過來拉孟玉嘉的手:“韞昭,咱們軍中還差一個軍師,我是希望你留下來的,何必和一群臭男人混,我有你,帶著娘子軍立上大功豈不妙哉?”


    孟玉嘉搖搖頭,原來是打這注意。


    “戰場並非那般簡單。”溫舒雅身在軍中世家,對軍營訓練和一些概況雖然了解,但是她是溫家千金小姐,自然不會叫其上戰場,沒見過血的將軍,沒打過仗的將軍是不可靠的,更何況手下是娘子軍。


    對於戰場上血的恐懼,女子遠遠強於男子。


    男子能忍住惡心麻木的喊殺,女子是不停的嘔吐,甚至很可能嚇呆或痛哭。


    這是天生力量和心態上的差距,很難獲得成功。


    猶記得她未身在戰場,隻是遠遠看著戰場血肉,她就臉色蒼白,惡心無力。那一旦上了戰場,她自襯心裏強大,也無法保證她能完全不失態。


    溫瑾然對她保護得好,她沒有身處真正的殺戮戰場,每次戰爭開始,她也隻是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看著,最近的一次,是五步遠,護著她的親衛殺了一個敵人。


    作者有話要說:估算錯誤,明天才見麵去了,這一章是做鋪墊


    ☆、帝心難測(三)


    “我知戰場殘酷,可是並不代表我怕了,不試試,又怎會知道自己不成功?”


    說完,她又盯著孟玉嘉道:“胡狄能百步騎射,我們營裏的女兵也能,胡狄能揮動的兵刃,我們營裏的女兵同樣能,我們比邊城普通士兵還要出色,為什麽就隻能訓練,不能出去!我知道你聰明,你幫我想想法子,好不好?”


    孟玉嘉心下震動,世人隻道男人愛建功立業,卻不知女子也有,隻不過她們將心思埋得很深。


    孟玉嘉近段時間作為便說明了這一點。


    “其實,何必去戰場?”


    “韞昭,你……”溫舒雅有些慍怒。


    孟玉嘉急忙道:“戰爭暫平,真想上戰場也不可能。”


    溫舒雅神色緩和下來。


    孟玉嘉望著愁眉的溫舒雅,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她們是否願意?”


    溫舒雅立刻道:“當然願意,早在入軍前就已經說好。”


    孟玉嘉移開目光:“沒有經曆過血的士兵在戰場上吃虧很多。”


    溫舒雅道:“從未隨軍打仗,想經曆也無法。”


    孟玉嘉心歎一聲,道:“邊城商路遭劫,相對而言,聯合縣鎮武勇也不失一個曆練穩妥的法子。”


    溫舒雅眼睛一亮,手抓住孟玉嘉的肩膀,笑道:“我果然沒看錯,就知你有法子。”


    孟玉嘉道:“雖是如此,你能不能帶君成行也是未知之數。”


    溫舒雅想想,說:“總能成功的,多謝了。”


    孟玉嘉轉過身,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


    溫舒雅走過來,道:“何必清理東西,這裏最舒坦不過了,我告知她們可以出戰了,她們定然會同意你住在這裏。”


    “軍有軍規,不能因功忘法。”


    溫舒雅踟躕了一下,孟玉嘉也收拾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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