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草地上翻滾,孟玉嘉從腰間拔出匕首,準備隨時賜下去。"


    兩人都看到了,都努力想把對付披露在孟玉嘉的匕首下。。


    孟玉嘉下不住手,將馬鞭向下麵抽去。


    兩人一起吃痛,孟玉嘉再次舉起鞭子,又落在兩人身上,連續六鞭,房巍穿著盔甲比那胡人王子要顯得幸運多。可是胡人王子也當做沒事人一樣,毛衣裂了口子,可終究沒有打進皮肉。


    孟玉嘉又一次舉起鞭子,兩人都不在意,誰知孟玉嘉鞭子靈活一卷,這一次不再是抽打,而是圈住了一個人的脖子。


    房巍趁此機會拔出匕首往這人身體一送,鮮血迸發出來,染紅了房巍的盔甲。


    胡人王子死死的盯著房巍和孟玉嘉,房巍本能的又揍了他拳,此人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房巍將胡人王子提起,說了幾句胡語,隻剩下不到十人的胡人停了下來。


    孟玉嘉舒了一口氣,道:“快點迴去。”


    房巍連忙點頭,對手下人示意,十幾刀光閃動,那停下手的胡人護衛全部倒下。


    然後房巍收攏人手朝著山林奔去。


    孟玉嘉沉默不語,她得適應這樣的做法。


    正盛二年冬十月,胡狄分兩路進攻山夷關,一路十萬大軍,由悍將紮木為帥,直抵山夷關前強攻,一路打開燕山路直搗山夷關內出其不意,並與一路大軍內外夾攻山夷關,其主帥為胡狄大汗三子屈莽。


    正盛二年東十月,二路大軍攻破鄂城,同日,二路主帥遭擒,立功者文書孟昭。


    同月,山夷關十城共計一萬五千人馬與驍騎營四千會合,再連鄂城潰兵八千猛攻鄂城。


    一日,鄂城再次易主。紮木大帥聲稱不放迴屈莽王子,十萬大軍死戰不退。


    新君即位日短,又有北邊三省寒災禍臨,國庫空虛,戰事不宜拉長。最後隻得以放迴屈莽王子、胡狄撤退並送上五千駿馬換取戰爭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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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憐兒一直都有這個心思,前麵隱晦寫過了,她說要跟在女主身邊,不跟在孟連和迴去就已經將這個心思表露出來。在她心裏,哥哥死了,她的親人隻剩下了嫂子,她覺得嫂子若是離開她了,她就活著沒什麽意思了……這娃的確是需要看心理醫生,誰叫她被吳關氏折磨得那麽慘,心裏不扭曲才怪


    ☆、戰火滅,心火起


    山夷關,冷月如勾。


    孟玉嘉站在高高的石階上望著,下麵是一塊塊平地,平地有一口井,七八個士兵在那清洗著腰牌。平地一旁有一排排架子,掛著數不勝數的血排,一人在念牌上的名字,一人在拿著本子登記,一人拿著冊子慢慢劃著。


    這些腰牌沒了主人,從戰場上帶來的腰牌沾著黃沙鮮血,在黑夜中顯得格外蒼涼。


    當這些腰牌數過登記後,那七八個士兵將其收起然後放在一旁清洗,這些清洗完血跡的牌子得一一送迴鄉裏。


    戰上亡兵,幸運的留下完整的屍首,不幸運的被馬蹄人流踏成碎肉。


    戰後,這些不幸運的和幸運的都一樣,一起被埋在關外的黃土中。


    那些久久盼歸的親人們隻能收到這樣一小塊腰牌。。


    “主薄大人。”


    孟玉嘉迴過頭,隻見兩個士兵又抬著一筐帶血的腰牌進來。。


    孟玉嘉自擒迴屈莽,她一躍成了從五品主薄,直接聽命驍騎將軍溫瑾然。


    “去吧!”沒有理會他們崇拜的目光。


    “是。”


    看著這兩人將筐中血牌掛上,原本就多的血牌更多,據說,現在才剛開始打掃戰場。


    孟玉嘉心中感慨萬分,她蹲下身子,隨身坐在了石階上望著底下人的動作。


    這時候她前麵出現一高大的身影。


    這個身影站立了好一會兒也蹲下來。


    “這兒冷,迴去吧,過會兒還需要你和眾多文書清理他們的資料。”


    孟玉嘉道:“他們退了嗎?”


    溫瑾然道:“退了三十裏。”


    孟玉嘉轉過頭:“其實不應該放了屈莽,他就是個戰爭狂,而且野心極大。”


    溫瑾然低聲道:“屈莽之母其實是三十年前,我朝派往胡狄和親的安樂公主。現在,安樂公主親自上表,求皇上放行。”。


    孟玉嘉臉色蒼白,溫瑾然繼續道:“胡狄大汗膝下有五子,安樂公主隻得一子,其餘四子的外家均是胡狄重要首領,無論誰即位,這邊境無法保持太平。屈莽終究有齊人血脈,安樂公主上表中表示她在一日,屈莽用不犯齊。”


    孟玉嘉迴過頭,悠悠道:“他不是齊人,而是胡人,那血狼一般的眼睛,絕不會甘願受製一婦人。


    溫瑾然笑道:“所有大臣信了,包括皇上。更重要的,國庫確實空虛。若是胡狄十萬拚死,邊關定然重創,而且由著胡狄大汗其餘四子坐收漁翁之利。紮木是安樂公主經營三十多年才得到的勢力。”


    孟玉嘉閉上了嘴,這次屈莽和紮木帶兵出征大齊,已經表明不可能是親齊一方。安樂公主並非嫡係血脈,是從沒落的宗族選出來的女兒冊為公主,這樣的公主要說對大齊有多感恩,孟玉嘉是不會相信了。


    這一次,安樂公主允許她這一脈勢力入侵大齊,就已經表明了這一點。


    百多年來,胡狄入侵從未想過橫跨燕山,可是屈莽想到了,而且成功了,這已經表明他是一個比其他王子還要可怕的對手。


    “將軍,你認識燕王嗎?”


    溫瑾然眼睛閃動:“認識,怎麽?”/


    孟玉嘉低聲道:“這件事燕王也同意?”


    溫瑾然道:“皇上之令,不得不從。”


    孟玉嘉望著溫瑾然,嗤笑道:“原來,有胡狄才有燕王。”


    溫瑾然臉色一黑,他當然聽出了孟玉嘉的意思。


    沒有胡狄時不時的入侵,燕王還想擁兵占據這一大片封地定然是不能為聖上所容。孟玉嘉的意思是,燕王故意放走屈莽,存心養戰擁兵。


    “你誤會了……”話說出口,溫瑾然閉住了嘴,他何必急著解釋?她再怎麽想,也不能改變事實,他為何要管?


    “不管你心裏是如何想法,都不能再說了,這次我當做沒聽到。”


    孟玉嘉繼續望向那些腰牌,她也扯出她的腰牌,上麵孟昭二字在月色下甚是清晰。


    溫瑾然也望了過去,然後,他扯過孟玉嘉的手臂,拖著她離開。


    孟玉嘉小跑著掙脫,卻不是她所能掙脫掉的。


    出得門來,溫瑾然突然攜她上馬。


    “將軍,你做什麽?”


    溫瑾然絲毫不答,馬鞭揚起,馬兒迅速跑動起來。


    寒風吹打在她臉上,已經感覺不到知覺。孟玉嘉隻得坐穩,卻因為坐穩的方位和溫瑾然更加拉近。


    溫瑾然穿著鎧甲,雖然算不上親密,卻也能清晰感覺前麵人的唿吸,輕柔清香,溫瑾然拉緊馬韁,他突然後悔衝動的將她拉上馬,他現在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是多麽得不妥當。


    可是,這時候也由不得他了,他將人放下去不正是證明此地無銀三百兩?


    於是,溫瑾然繼續馳馬跑動。


    終於,馬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座棚子,是抬迴來重傷未死的將士。


    老嫗婦人時不時的傳來哭聲,又見好幾處漢子們在無聲哭泣,他們的前麵還擺著一個盆子,顯然是在燒紙錢。


    溫瑾然下了馬,孟玉嘉也跟了下來。


    “誰去了?”溫瑾然問這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士兵。


    孟玉嘉也走到跟前蹲下身子。


    “我爹,我叔叔,還有隊長。”少年很哀傷地說道,“都死了……唉,都死了……”


    孟玉嘉道:“家裏還有人嗎?”


    “還有娘、還有妹妹。”


    “家裏沒當家的人,你可以迴去的。”孟玉嘉雖然和這人說,卻是看向溫瑾然。,


    溫瑾然沒有阻止,誰知這少年高聲說:“我不迴去……不迴去。”


    孟玉嘉的聲音也大了起來:“為什麽?”


    “因為我在這兒可以保護娘,保護妹妹,爹死了,叔叔死了,隊長死了,卻是守護自己的家鄉,守護自己的家人,他們一點也不後悔。”。


    孟玉嘉望著他,心中百轉迴腸。


    戰場上的鮮血,士兵們的奮不顧身,都是有原因的。。


    戰場不是純粹的戰爭,在大都數士兵心裏是保衛自己的家園。


    溫瑾然見狀,又拉起孟玉嘉上了馬。


    這一次,他帶著她來到了山夷關城牆外邊,城門有些碎裂,眾位斑駁的血跡也遮蓋不住他的搖搖晃晃。


    孟玉嘉頓時明白了,溫瑾然道:“山夷關自建立以來,每年都會經曆好幾迴的攻打,打了百年,這城牆城門經過多年早已經腐朽,已經不是修補能夠恢複的了。朝廷早有計較,這山夷關遲早會舍棄。此次十萬大軍不要命的猛攻,這樣打下去,最多三日,這山夷關就破了,接下來便是短兵交接,死傷更是無數。”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嗎?


    “那未來呢?放棄山夷關?”


    溫瑾然道:“如今望燕縣有了道路,朝廷準備以望燕縣為中心,建立望燕關。望燕關外至山夷關的百姓全部遷移望燕關和長日關。放屈莽迴去,也是想讓他迴去爭位,給這邊境留下喘息的時間。”


    孟玉嘉低下頭。這些應該都是朝廷秘聞,他竟然解釋給她聽了。


    既然不能改變戰爭,那麽以後就爭取不讓屈莽和胡狄踏入邊城境內一步。想到這裏,她完全釋然了。


    “將軍,你將朝廷密令泄露與我聽,燕王會不會責罰你?”孟玉嘉笑問。


    原本還苦著臉,傷懷之極,這冷不丁的露出個笑臉,讓還沉浸在低沉情緒的溫瑾然感覺從頭到腳來了個透心涼。


    他猛的一抬頭,卻在接觸眼前人的眼光時立馬又緊張起來。


    他的目光四處移動,並不敢都看,若不是天黑,孟玉嘉定然能瞧見他耳垂有著不自在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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