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秋反應最快,急忙追了上去。


    春燕幾個還在發愣,褚直穿著裏衣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褚直,春燕幾個差點昏厥過去。


    褚直從胸口到褲腿也都是血。


    “三爺……”


    “別管我,去叫胡太醫!”


    不對勁兒,就算二娘身子好,吃這麽多鹿肉有點上火,但也不至於血跟噴泉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一會兒,哈哈哈,抱歉。


    感謝:


    讀者“風中遊人”,灌溉營養液 +10 2016-08-16 19:30:28


    讀者“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專用小胖次”,灌溉營養液 +20 2016-08-16 17:32:01


    第57章 一箭雙雕


    褚直追到錦鯉池那兒,二娘已經泡進去了,在她周圍漂浮著一片片絮狀物,褚直辨出是那是她吐出來的鹿肉。@樂@文@小說 xs520.


    她做對了,方才他跟在後麵,猛然瞥見盤子裏的殘汁,嚐過之後立即發覺不對,很淺很淺的酸、麻,卻絕不該出現在他的菜中。


    春燕拿著褚直的鶴氅追了過來,剛遞過來就被褚直推開,但片刻後,褚直伸手接了過去。二娘已經著了道,他要是再倒下,那人該有多得意?


    胡太醫背著藥箱來的時候,二娘已經爬出來了,鼻血停了,但手腳都有些不受控製的抖動,不知道是冷還是別的原因。


    迴去就倒在床上了。


    這輩子第一次“病”來如山倒,躺在床上別說“奔騰的烈馬”了,整個一奄奄一息的魚幹。


    鼻血不止、脈搏加快、唿吸急促、渾身燥熱……這些症狀很像補品吃多又情關催動,加之胡太醫一問,褚直跟二娘當時都在床上,他自覺先將二娘的病判斷為 “馬上風”。


    馬上風的厲害很多人都知道,一旦發作,基本上迴天無力。


    褚直先沒有打斷胡太醫。這就是對方的厲害之處了,把毒下在鹿肉裏,鹿肉本來就有壯陽催情的作用,等到行房之時毒發,自己必將受到極大的驚嚇,到那時候,府裏先顧的肯定是自己,對二娘必定是草草驗視(因為死因和死的時機甚至可能不會請人來查),至於二娘的娘家,真正在乎她的隻有那青牛村的一家人,又怎麽敢跟國公府作對?


    可惜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二娘飯量太大,身子太好,加上自己撩撥,沒等到毒完全發作她就先噴鼻血了。追到錦鯉池的時候,池水渾濁不堪,二娘已經吐了,可惜不能再檢查那些嘔吐物;去廚房一看,一切都收拾的幹幹淨淨,無跡可尋;但是這屋裏還有證據……


    “胡太醫,你來嚐嚐。”褚直招唿胡太醫。


    胡太醫正在收拾藥箱,聞言連忙走了過去,見褚直指的是桌子上的空盤子不由一怔。


    褚直做了四個菜,顧二娘這個吃貨本來說要把鹿脯放著晚上吃,結果愣是全吃了,隻有盛珍鮮鹿肉的盤子裏還剩點湯汁。


    胡太醫見褚直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忽然間好像感覺到了什麽,走過去用手指蘸了一下嚐了嚐。


    “有點酸……”


    這是胡太醫嚐到的不同尋常的細微味道,如果鹿肉開始**的話,這個味道極其正常。


    胡太醫假設鹿肉完全新鮮,這跟實際情況完全相符。


    但進餐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剩下的湯汁也有可能開始發酵。


    不過褚直的舌頭比經年品嚐各種草藥的胡太醫還要靈敏,在此之前,他就嚐到了另外一種味道——麻。


    他記起在烤製鹿脯之前八角沒了,叫秦冬兒去大廚房取一些,後來秦冬兒拿了些迴來,當時他還特意看了一眼——那並不完全是毒物,而是摻了毒物,一種長相跟八角非常接近,卻被八角多了兩個角的毒莽草。


    至於為什麽看不出來,可能那些毒莽草已經被掰碎了,等到後來讓秦冬兒磨成粉就更無法分辨。


    褚直已經去過廚房,一切痕跡都被打掃幹淨。


    這件事情必定不是一個人做的,包括屋裏也被人密切監視著……如果他沒有前世的記憶,肯定不會懷疑秦冬兒,一切都將歸結為意外,那鹿肉還是他做給二娘吃的……


    “三爺,三爺……”


    褚直的思緒被胡太醫拉迴,胡太醫表情嚴肅:“有些毒草的中毒症狀也跟少奶奶的情況很相似,方才我正有一處不解。按說這麽長時間了,少奶奶的手不應該還握不起來……”他雖有疑問,但症狀跟馬上風太相近了,頂多以為二娘太過虛弱。但經褚直這麽一提醒,胡太醫背後涼颼颼的。


    醫者仁心,胡太醫且不論這府中的爭鬥,就是一個路人,他也不能坐視不管。但胡太醫也不能確認,萬一確認了,會是誰對少奶奶下手?一旦查起來,這府裏會變成什麽情形?


    “我知道了,那就換成解毒的方子。”褚直緩緩道。


    其實胡太醫說的這一切還隻是推測,他還需要進一步檢查,但現在褚直直接下了命令……胡太醫抬頭去看褚直,看到的那一刹那,心髒像被凍結了幾乎窒息——那是什麽樣的眼神,像極了,像極了二十年前抱著國公夫人的褚陶!


    不同的是,褚陶是絕望,而褚直是恨!


    記憶的灼燙令他猛地一驚,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褚直發現了他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慢慢走向床榻,坐在了床邊。


    胡太醫在他背後行了個禮,彎著腰退出去了。


    當晚二娘吐了兩次,服下湯藥後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她還跳入了錦鯉池裏,時至冬月,池水冰寒入骨,除了中毒,又添風寒。


    直到四五日後,才漸漸能坐起來,瞧著往好的地方轉了。


    褚直從外麵進來,二娘正坐在床上看書——她覺得已經好了,如果能讓她動動,她能好的更快,春燕和斂秋卻硬著攔著不讓下床。抬頭看見褚直,忍不住笑了,這家夥最愛整潔,都到了有潔癖的地步,可現在胡子拉碴著,跟幾天沒修理似的。還別說,這樣看起來不像小白臉了。


    褚直摸了摸下巴,他是忘了。


    “藥吃了嗎?”褚直在床邊坐下,見她氣色好了許多,不過整張臉還是黃的。


    “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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