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洛斯城遭到了毀滅性的攻擊,不過針對的隻是那些敢於反抗的士兵。城裏麵的商販和居民早在天空顯露出妖異的紅光的時候就各自躲到了屋子或者是地窖裏麵。聽到喊殺聲和哀嚎聲停息下來之後,人們紛紛從屋簷下或者地窖中鑽出來,臉上帶著灰燼和(別人的)血水,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神龍此刻在城堡中心的祭壇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城中還未熄滅的剩餘火焰以及被剛剛戰鬥波及到的殘破建築物。在廢墟和破敗之中,祭壇賦予他的背影某種象征著毀滅和混沌的神性。


    不知道是哪個無知而又軟弱的人先抵受不住這種充滿主宰和支配意味的畫麵,率先朝著他的背影跪了下去。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在人群中迅速傳播,很快全城的民眾都麵向征服者神龍跪下,奉他為新的王。


    “剩下的交給你們了。”神龍臉上出現了一絲疲倦之色,作為一個事實上的新生兒他還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力量。而且陳新不僅僅從未學習過魔法,甚至連最基本的魔力親和都沒有,按照這個世界的觀點來看,他一輩子都無法使用魔法,更不要說成為法師。然而神龍憑借強大的精神和精深的知識,利用陳新身上那點微弱的可憐的魔力波動釋放出毀天滅地的強大法術,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擁有魔力親和的法師可以溝通空間之中的魔法元素來釋放魔法,陳新不具備這個條件,所以神龍在施法時隻能消耗自身儲備的魔法元素。這種行為就如同是用4g網來看電影,消耗巨大,即便強大如神龍,現在也開始覺得有些體力不支。


    陳新、先知和女巫剛剛被所見到的恐怖威力嚇得呆如木雞,現在都沒有緩過來,竟然是沒有一個人敢迴話。


    神龍冷哼一聲,不再看懵逼三人組。他閉起眼睛,身上散發出奇異的光芒,緩緩地漂浮在“界”的空中。不一會就發出微微的鼾聲,看來已經進入了夢鄉。


    神龍繼承了陳新那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睡夢之中他表情安寧,完全看不出剛剛做出了那麽喪心病狂的舉動。


    懵逼三人組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太兇殘了。”女巫拍著心口驚魂未定。


    “太血腥了。”先知也坐著同樣的舉動。


    “不過我喜歡。目睹了剛剛神龍手撕天使,談笑滅國的實力,陳新眼冒金光。這種實力的附屬人格不管放到什麽書世界之中隻怕都是可以橫行霸道,陳新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現在怎麽辦?”女巫看著睡著的神龍,小聲的問道,生怕吵醒了他。


    “總不能等著他睡醒吧。剩下一個侍衛由咱們來搞定。”先知說道。


    在這個時代,城邦混戰是常態,百姓們對於王權更替更是司空見慣。而且親眼見證過陳新的恐怖實力之後,卡斯特洛斯城裏麵的百姓更有資格驕傲。由於陳新是伴著流星火雨和天使的殘肢從天而降,所以城中已經有不少行吟詩人開始傳頌他們王者的傳奇。陳新的來曆眾說紛紜,有無數個版本。然而所有的傳說最後都有一個共同的結尾:象征著破壞的王者會毀滅當前殘破不堪的秩序,在廢墟之上建立新的國度,屆時卡斯特洛斯城會成為世界的中心,城內所有居民都會榮獲貴族的頭銜。


    當然,這些傳說和軼聞並不是憑空出現的。先知在粗略的了解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地理情況之後,編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詩句寫到泛黃的羊皮紙上,之後把這些羊皮紙偷偷的放到充滿神秘感但是又並不難發現的地方。第二天,在街上無所事事的無賴和好奇心旺盛的頑童無一例外的讀到了諸如“卡斯特洛斯興,陳新王”或者“石人一隻眼,挑動貝羅斯特河(本世界最大的一條河流)天下反”這樣半通不通的句子。他們賭咒發誓這些古老的羊皮紙是憑空出現在祭壇或者是鍾樓上麵。神龍,或者說陳新強大的實力和神秘的來曆,再加上行吟詩人想象力的發酵,讓“破壞王”的威信與日俱增。


    緊接著先知清點了庫房,在看到那個倒黴的前任領主留下了大量的金幣、資源和武器裝備之後,先知發出了最為卑劣和邪惡的笑聲。


    懷揣著大把大把的金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先知造訪了小酒館,大部分英雄對於這個傳說之中的破壞神敬而遠之,隻有一個名叫斯爾維亞的女英雄接過了先知的錢袋。據傳聞她曾經是一名海盜,不過現在已經棄惡從善,加入海防軍,與海盜作戰。由於每一次跟隨她一起出征的王國軍隊都會死傷殆盡,隻有斯爾維亞可以帶著據說是海盜耳朵的戰利品歸來,所以沒有人拿得出證據可以懷疑這位女騎士的榮耀。


    “隻要用的還是王國的金幣,就算是惡魔又怎麽樣。”斯爾維亞露出殘忍的笑容,先知有八成把握這位光榮的騎士現如今應該和沿海一帶的海盜保持著密切的往來,可憐的海防軍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戰勝所謂的“殘餘小股海盜”了。


    同樣在金幣的魔力之下,由地痞、流氓和惡棍組成的軍隊日益壯大,他們穿上繡著獅鷲紋章的製服,拿起製式的巨斧和弓弩,搖身一變從被衛兵盤查的對象變成了衛兵本身。


    不過令先知遺憾的是,那些精通戰鬥技巧和兵法的正派人都對他們的流氓軍敬而遠之,所以庫房裏成堆的十字軍鎧甲和騎士鎧甲根本派不上用場。這些裝備是給這個時代真正的戰士準備的,沒有經受過訓練的地痞惡棍根本無法使用。


    女巫在目睹了先知整頓軍隊,開疆擴土的全過程。隻覺前世在斯蒂兒博格城所參與的戰爭簡直是和冰原上斯亞格力山上麵的雪水一樣單純。先知用兵的風格就是用旁門左道惡心敵人,等到他發動正麵衝擊的時候,對手常常是已經被折磨的精神崩潰哭著喊著要舉旗投降。而且就算是實力遠勝對方,先知對於這些小手段依舊樂此不疲,不,簡直可以說是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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