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短短三天卻像三個世紀般漫長。


    小道傾盡一身所學,不停地在中間空地上畫奇怪的符號,前些日子還能扯扯嘴皮子開開玩笑調節調節氣氛,到後來因為一次次希望的破滅他也變得沒信心起來,全天將眉頭緊皺的像一個川字。不思茶飯,不苟言笑,全然像變了一個人。


    所有人都在討論對策,但討論來討論去都沒有個結果,一次次地猜想,一次次被否決,一次次地實驗,一次次地失敗……


    我們突然發現僅僅靠著馬導口中的寥寥數語並不能解決目前的任何事情……仿佛知道很多線索,實際上,有用的,卻幾乎沒有。


    “我們……將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伴隨著朗玄清的又一次否定,危子易歎息一聲,撐著下巴目光迷茫,喃喃道。沉寂包裹著我們求生的意誌。


    這期間我將這本從馬導那拿到的筆記前前後後翻了不下十遍,除了第一頁有一張黑漆漆什麽都看不出來的照片外,其他頁都是空白。


    按照平常的做法猜測,用水浸濕沒用,用火烘烤除了變黃幹脆外也沒任何用處,對它真是毫無頭緒。


    最後這本浪費感情的筆記使我對他喪失了耐心,最終我無奈的將它放進口袋再也沒拿出來過。


    白姐麵無表情地不知看著某處,目光卻不失神,似發呆,又似在思考……


    我腦仁很疼,不知是因為近日出謀劃策太多還是因為壓力太大,脹脹的就像要裂開一般。腦海裏浮現出很多畫麵,但都是一閃而過,如同瞬息,根本抓不住。


    啊這樣真的要瘋了,我覺得內心梗梗地疼,有想哭的欲望,卻沒有想哭的理由。


    ……


    就這樣,我們又強撐了一天,宛如強弩之末,體力瀕臨透支。


    大部分的食物在鐵頭身上,我們包裏基本是技術性物品。白姐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將最後的口糧給予給現在,但危子易聽後擠出一個微弱的笑容:“不,最後的糧食是希望,留著,才不會絕望。”


    真的,感到絕望呢。


    我是最先感到眩暈的,一陣一陣的暈感仿佛頭部被重擊,難受的想吐。


    朗易他們的體質比我好很多,除了更加沉默寡言之外,沒發現什麽其他變化,至於小道……我覺得他已經……失望了。


    又一天,我已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每一分鍾都是那樣的難熬,胃已經感受不到饑餓的尖銳的痛楚,它變得麻木,變得遲鈍;嘴唇幹渴的裂開了一條口子,血腥味絲毫激不起我的任何想法。


    “我……”我終於還是要撐不住了,隨著一股濃重睡意的襲來,我不自覺的想要閉上沉重的眼皮,哪怕它再也睜不開了。


    就在這時,我感到地麵一陣劇烈的震動,仿佛是重錘用力地砸向了地麵,腦海中充斥著轟鳴就像有千萬隻蜜蜂。是幻覺吧,我這樣想,依舊抵抗不住。但與此同時,我聽到了白姐的一聲驚唿,隨後是小道吸氣的聲音。


    “這……不可能!”危子易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向我身後跑去,聲音帶著不尋常的顫抖。


    雖然我已經精疲力盡到了極致,但僅存的幾分理智與好奇又讓我很難耐。不禁支撐著向後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讓我忘記了唿吸,愣在當場。


    門,開了!


    誰也沒料到這門的自己開啟,我們呆愣著互看一眼,交換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


    隨後門口竟然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天呐!”我看了一眼整個人就震悚起來,身體上的疲勞突然蕩然無存,這,這,無論身高,體型,都那麽的熟悉,那麽令人激動!


    待塵埃落定,門口的那個影子漸漸顯露,遊魂……一動不動地出現在門口……


    靜,周圍很靜,但靜中有著躁動,每個人的內心現在都無法平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希望,我感覺到了希望。


    四文村事件的嫻熟動作,神奇又那麽親切的藍色血液,招架女屍的帥氣與果斷,像電影片段般地在我腦海裏迴放,又慢慢淡化,視線聚焦迴到眼前。


    可是,他身上為什麽都是血?我突然發現了端倪,難道,他同樣是支撐到這的?那麽這樣的話……我心一沉,仿佛是做了過山車。


    “真的……是你!”小道瞪大了眼睛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小兄弟,你可沒事?感謝你的……”說著一下子就跑了過去,像打了雞血一樣。


    跑了幾步突然停住了,踟躇不前,停了幾秒後轉頭啞著嗓子說:“這家夥……怎麽一動不動?”


    的確,到現在為止他像座雕像一般一動都未曾動過。


    這就很奇怪了。


    想了想我們都起身向他靠近,沒想到我們一起身他卻也向我們這走了過來。


    “你們……看到一本筆記了麽?”沒等我們說話,遊魂先淡淡地開口了。


    “筆記?”我一愣,急忙翻出匆匆塞口袋裏的那本厚殼筆記遞了過去。“就是馬導的那本。”看到白姐他們疑惑的表情,我才想起他們並沒有看到我拿筆記的那一幕。


    “這是我的。”遊魂輕輕的接過,翻到第一頁,抽出了那張黑乎乎的照片。


    我沒想到那本竟是他的筆記,那為什麽會出現在馬導身上?難道他們之前就打過了照麵?那短信所說的拿著書簡至維武老道又是什麽情況?


    “等等,那這個呢?”我突然想起還有個細細長長的東西,放在口袋裏照實不方便,戳著人難受,我拔了好久才將它弄出來。


    遊魂掃了一眼,搖了搖頭。


    不是他的?那我豈不是真拿了人家東西?雖然是線索所需……我有點虛。


    “這不是起棺材板子的扳子麽?”小道眼尖地指這我手中的東西。


    “你把人家扳子拿過來幹嘛?”小道撫了撫額,“這種東西用的太多一般都沾染著因果,著實對使用的人不好。”


    看小道說的一本正經,我不禁越想越慌,“那怎麽辦呢?要不……我再放迴去?”


    “罷了罷了,業火一燒,管什麽因緣前世都不複存在了。”小道轉而又笑了笑,“說不定以後還有用,你們估計誰也沒帶這老古董。”


    我還真受不起小道這一驚一炸的。


    “那個……小哥,你身上的血?”危子易沉默許久突然出聲道。


    “無礙,是陸鮫的。”遊魂沒有過多言語,反而向我們借了一個手電。


    他說的平平淡淡,然而我們一下子震驚了,這裏所有人都麵對過陸鮫,每個人多多少少都負了傷,就算最後團滅它們,也是付出了極大的努力的,然而,他在沒有什麽武器的情況下,卻一個人闖了過去,又一次刷新了我對他的認知。


    可怕的自我恢複能力!這個人,到底有多少技能還沒有讓我們發現!


    “是不是上次陸鮫的躁動就是因為這樣造成的。”朗玄清微點了點頭說道。


    遊魂淡淡嗯了聲算是迴應。


    “難怪上次陸鮫那麽大規模出動,原來也是逃難的。”小道捏了捏下巴做恍然大悟狀。“我就說這麽拖一家老小的不正常,哎我說上次煞鼠那出是不是也是你搞的?”一安穩下來小道這扯皮性格就按耐不住了,講東講西的完全不像一個奄奄一息之人。


    “我有辦法讓你們出去。”遊魂隻是說了一句話,頓時讓我們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但他說完後卻不立馬轉身就走,反而拿起了手電和那張黑色的照片。


    “這張……”小道剛出聲就被白姐一個眼神給懟了迴去。


    就見遊魂擰開狼牙手電,開到頻閃照向了照片。


    本來什麽也看不出來的照片,在雪白的光線下閃射下,漸漸看出了幾個輪廓。雖然間隔很短,但因為頻率快所以可以看清內容。


    竟然是一張13個人的集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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