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就看看周邊的懸崖,景色並不是很好。上麵確實有一些棺材木板,但風化太嚴重了,也就隻能看到些零碎的木板。崖下有一條兩米寬的溪流,叫百濮溝。水流湍急的很,直通後山。而後山,正是我們所去之地,那裏還沒有被開發,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還被封存。遊魂的信號,也是在那裏消失的。


    而導遊的走向,正是朝著後山。


    “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響,“還是不要留下禍患的好。”刺青話音剛落,一瞬黝黑已抵住導遊的後腦勺。馬導先是一愣,倒也不敢妄動,因為他應該看出來我們這行人也不是吃素的。見他緩緩地舉起手,緩緩地轉身,直麵槍口。


    “那個,有話好好說。”馬導苦笑著打了個哈哈,眼睛盯著刺青,手卻緩緩推開他的槍。刺青又不是毛頭小夥子,當然看出他的那點伎倆,毫不猶豫地直接抵上了馬導的腦門,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青兒不可。”一聲厲喝。拐杖老七柱著拐杖走出幾步。“平日不可動殺念,為師教過你了。這人留著也有好處,同一目的非敵即友,在這種職業,多一個朋友多一層保障啊。”“為師說的是。”刺青收迴槍,恭順的退迴七爺身邊。


    七爺又向前走了幾步,走到馬導麵前,笑著說:“這位小友,不知去後山欲何為?”馬導見危機已去,我們卻又都虎視眈眈,眼前這人倒是救了他一命,感激地看一眼:“其實也沒什麽,聽說僰人懸棺景區後山底下有一個肥鬥,那首領逃了之後,別的東西沒有,倒是拿了一顆夜明珠,價值連城啊,全名叫金縷洛圖夜明珠。我想這麽貴重的東西死都會帶著,於是,手癢癢了,嘿嘿。”馬導一臉的貪婪之像,好像夜明珠就在他眼前,唾手可得。


    七爺悄悄和刺青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開口道你若看到拿便是,但是後果自負。馬導聽了連連道謝。朗玄清上前想說什麽,“這……”才出口一字就被打斷。“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啊,在外不要傷了和氣嘛。”七爺看像是胸有成竹。


    朗玄清悶了一聲,忽而像是明白了什麽的樣子,點點頭退到旁邊。想是有什麽內情吧。我所知道的,就是這僰人墓穴之地已被道上很多人知曉,也許會被人捷足先登,也許會發生魚死網破之事,這趟工作需更加小心。這時天色已將近全黑,我們全都加緊了步伐,在七點半左右到了後山。


    山裏溫差大,天又黑的早,我們都拿出手電來,一時間雪亮的光芒四射。後山十分荒涼,雜草叢生。這裏已看不見遊客止步的牌子,也沒有其他指示牌。手電一揮,突見一隻耗子竄出來,倒嚇了一跳。


    “快看那邊!”白姐將手電舉起,指了指遠處。我順著光線望去,朦朧中的溪邊懸崖上突兀的放著許多矩形的箱子,我認得,是懸棺,這些已經看得出棺材的輪廓,不再是些木板,變得有模有樣了,而這,才是景區關鍵之所在!


    這時忽聞有人聲,還有犬吠,從遠處傳來。朗玄清一聲“隱蔽!”我順勢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悄悄探出頭,用望遠鏡察看。


    灰蒙蒙地看見夜裏有三個人影晃動,望遠鏡中看清了是三個巡邏隊員,牽著一隻狼狗。我們躲在上風口,那狗是聞不出什麽的。他們扯著粗俗笑話來晃一圈“唔,天愈來愈冷了,早點迴去吧。”其中一個道,另外兩個應和著,也是覺得沒人敢大晚上的陪著這麽多棺材睡覺,掃幾下打著嗬欠就迴去了。


    “去最頂上看看。”朗玄清望著黑夜裏越來越小的手電筒光圈,輕聲道。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向上爬去,身旁就是懸崖,峭壁的後方比較好爬,但白姐說後山沒有看探過,怕是有不少毒蛇蜥蜴不安全。


    側麵並沒有比下麵的坡度緩多少,背包裏攀山索,見眾人都一一將繩索一頭拋到頂上,我也試了試一下就成功了,隻是不知道鉤上了什麽東西,向下扯了扯,繩子紋絲不動。我放心地拽住繩子,跟著眾人一起踏著石頭向上爬去。


    嘴裏叼著手電筒並不舒適,牙口酸得要命,正想換隻手把手電筒取出來歇歇,不料腳下一滑,噶噔一下踩了個空,緊急之下猛一扯繩子,還好,除了腳下的碎石嚓啦啦地掉下幾塊,沒什麽損失。沒喘口氣剛放下來的心突又懸起來了。我能感覺到繩子上傳來一陣一陣有規律性地晃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從底下爬上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這荒山野地的能有什麽?我大叫一聲,猛地將手電向下一照,晃到是一張蒼白人臉。“喂,我說小妮子你爬得好好的,照我幹啥子呀,眼都睜不開了。還有,你可別再踩空了,掉下來的石子全砸我臉上。”我一瞧,原來是馬導。


    唿,我的心一下子放鬆下來,馬導沒有攀山索,必須和一個人在同一根繩上,結果倒好,把我嚇了一跳。“林軒你快點。”白姐在上麵喊到。“好”,我瞅了瞅馬導,他給了我一個快爬的眼神。我又將手電塞到嘴裏,雙手並用地向上爬去。


    後來倒也順溜,我很快趕上了白姐他們。鼓足一口氣腳猛一蹬就到了頂上。“哎喲!”我的頭撞到了什麽東西,硬邦邦的,是石頭的感覺。糟心,我嘟嚷著抬頭望去。汗毛頓時豎起,我的老虎爪抓在了棺沿上,眼前就是一具石棺。我的內心是崩潰的,蒙的差點沒掉下去。


    嘶,其他人也陸續圍了上來,“好歹拽我一把啊”,我苦著臉。還是鐵頭過來,一副你咋掛在這的表情將我一把拽起,這力量還真不小,自己沒施力就上來了。


    “喂喂,別走啊,還有我呢…..”馬導悲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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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口做工良好的石棺,隻是風吹雨打,石板上有點發青,側麵刻著奇怪的紋路,還刻著一個扭曲的條形生物,有長須。這就是僰人首領的棺材?太寒酸了吧,我想。“上麵刻著的是龍嗎?“白姐戴上手套,摸著上麵的紋路儼然一副專家模樣。“這是哪門子龍啊,分明就是條蟲!”鐵頭看了半天,叫道。隻有我看到,站在陰影裏的馬導,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


    這人,到底在隱瞞什麽?七爺,留著他又要幹什麽?


    白姐看向朗玄清問要不要開棺,就見他將耳朵湊近石棺,做了個噤聲手勢,蹙眉靜聽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白姐危子易會意,用一種很小的起子小心翼翼地插進棺蓋的縫裏,用力一掰,隻聽咯咯咯幾聲悶響,棺蓋被掀起一條縫,向旁邊移了一點點。並沒有小說裏的那麽繁瑣,或許是沒有危險吧。


    手電光向裏一照,灰朦朦地什麽也看不清楚。“鐵頭,”白姐叫到。“來嘞。”鐵頭擼起袖子,呸呸兩下,弓下身卯足了勁推棺蓋,臉都脹得通紅。“哢哢哢”,棺蓋漸漸有了起色,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可見石頭與石頭間的摩擦力之大非一般。


    七爺叫刺青去幫一把,這時我才發現七爺被刺青扶坐在崖邊,盤著腿嘴開開合合,輕誦著什麽東西。我悄悄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七爺眼也沒睜,就道:“林軒小友,你來了。”我驚歎,問道您老人家坐這裏幹什麽呀,夜晚天涼,注意身體。七爺沒答,突得念道:“一數坎來二數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數中宮六乾是,七兌八艮九離門。”我一愣,“八卦?”“不錯,這是後天的八卦口訣。我老了,判斷的也沒那麽準了,不過你看,這崖邊不生雜草,溪邊不露河灘,典型的龍脈啊,隻是常年被懸棺這種極陰之物洗滌,風水也不再顯露,現在微乎其微了,這底下,恐怕是僰人首領的地宮了。”


    僰人不是將棺木放在懸崖木樁上,好寓意更接近天嗎?地位越高,位置越高。位置越高者,越是尊貴。我微微探出頭,手電筒照出一個棺槨輪廓,難道,這不是僰王的?


    “丫頭,僰王沒那麽傻,雖說崖高險陡,盜墓賊不是那麽容易上去,但現在有的是高科技,然而金子還是金子,不軌者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唉,像早年的我啊。這僰王不是小人物,他是能料到的,要看到他的真麵目,不是那麽容易啊!咳咳咳。”七爺像是耐不住風寒,咳起來。我連忙扶他走到避風處。


    伴隨著“砰”的一聲,一陣驚唿,我剛讓七爺坐穩,就急急忙忙探頭看去,揚塵落定,沒想到的是。棺槨裏空空如也。果然不出七爺所料,僰王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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