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酒,真真假假,倒是說了不少話。

    起身的時候,唐庚約了格安,去城外訓馬場的山林裏找獵。

    格安看他的眼神眯了起來。

    “唐大人不是文官嗎?怎麽還有此雅興,就不怕我失手殺了你?”

    唐庚的眼睛本來就是眯著的,看不到裏麵的真情假意,隻是長著一張笑麵虎的臉:“您的武功,怎麽會有失手的機會?實在也是在家裏憋壞了,難得與人敘的如此暢快,所以才冒昧請您,唐突了,還請見諒。”

    說著見諒,其實也沒有一點謙虛之意。

    如同下了戰書一般,就看格安敢不敢去。

    格安應了。

    轉頭,唐庚就把此事報到了宮裏。

    把格安引到城外,純粹就是為了不讓他在城內引起騷亂。

    唐庚自然是對付不了他,他也沒想著把此事攬到自己身上。

    他隻牽個頭,此事最終是要交到淩天成的手裏的,這也是淩天成自己的意思。

    不過,兩大高手對磊,難免會傷及無辜,所以唐庚把地點定在了訓馬場。

    一來那裏空曠,不會有太多閑人。

    二來那兒有葉元裴的兵,真動起手來,絕對是格安吃虧。

    唐庚原本以為,選這麽一個地方,格安不會同意的。

    畢竟這個人在京城不短時間,對這裏也相當了解,盡管葉元裴在訓馬場練兵之事,到現在都未向世人公開。

    可連唐庚都知道的事,大概朝堂上也沒幾個人會不知道。

    滿朝皆知,還是什麽秘密?

    但格安答應去了。

    守不守諾唐庚不知道,他此時最重要的事,是把事情報給淩天成,後麵要怎樣做,由皇上去決定。

    而他的任務,到此,差不多就完成了。

    當然,這隻是唐庚的一廂情願。

    當他換了朝服,進了宮,見了淩天成,一一把事情說完,淩天成給他的迴答是:“你去安排。”

    “啊?”唐庚訝在那兒,好半晌沒接到後麵的話。

    淩天成抬頭,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此事是你跟他約的,在朕沒出現之前,你得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我與他見麵。”

    他頓了一下,好似頗有興趣地看著唐庚問:“難不成你想讓朕自己去訓馬場,跟他來個偶遇?”

    不是不可以呀,那樣最好了。

    這是唐庚的心聲,但他並不敢說出來。

    他早應該知道,淩天成交給他的事,從來也不會這麽好辦,不然那些銀子他拿著也不安心呀。

    隻是,那訓馬場實在不是一個好去處,他又不像葉元裴他們,有武力傍身。

    就這個小身板,沒準格安一根小手指就能把他戳下山去。

    唐庚那個愁呀,頭發都要一夜白了。

    最終,也想到了一個妙招。

    這妙招就是找一個人。

    這個人是當今皇後娘娘,莊思顏。

    當然,現在有人想見她並不容易。

    莊思顏不出宮,而唐庚又是外男,根本沒有理由入內。

    就算他能找到合適的理由,那淩天成怕是一眼也能看出他的目的。

    所以他不能去,便隻能支使自己的新娶的夫人去了。

    所幸韓嬌雖與莊思顏見麵不多,但兩人看上去關係不錯,於是唐庚這樣那樣交待一番,便把她送去宮門口。

    宮裏很快便傳來消息,準許她入內。

    韓嬌像往常一樣,隨著帶她的宮人往莊思顏指定的淩霜閣而去。

    莊思顏看到她還是很高興的。

    現在能來宮裏看她的,也隻有這個丫頭了,實在也是無聊的緊,能見一見外麵的人也是好的。

    不過淩霜閣再大,看的多了,也就那麽兩下子。

    所以莊思顏招待她喝了一盅茶後,就讓平兒扶著往宮裏其它地方走去。

    韓嬌有唐庚的授意,說話倒是沒有之前那麽爽快莽撞,尋了個合適的機會,才開口問道:“這宮裏關著質子,可還安寧。”

    莊思顏笑:“安寧,左右他們也都出不來,都圈在裏麵,養著唄。”

    “可前段時間不是聽說,出來了一個嗎?”

    “意外而已,現在沒事了。”

    說到這裏,莊思顏便側目看她:“你今日來是有事吧?”

    韓嬌以前在麵前直爽習慣了,而且說的話也都無傷大雅,所以繞彎子這種事不存在。

    然而今日她辦的是唐庚的事,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

    被莊思顏這麽一問,便覺得臉上有些燒:“是有些事……”

    “有事你就直說,我估摸著應該是唐庚叫你來的吧?他心眼最多,一件事明明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他彎彎繞繞說上十句,也叫人弄不明白。”

    韓嬌:“……”

    她怎麽覺得她家夫君,還挺直白單純呢?

    不過正事要緊,現在不是為夫君正名的時候。

    待韓嬌把唐庚的難處一說,莊思顏立馬笑了起來:“這有什麽難的,他定是早有注意,故意不拿出來,還讓你跑這一趟。”

    韓嬌莫名其妙。

    她看唐庚的樣子,當真是很愁的。

    莊思顏道:“他既然能找到格安,還把人約到了訓馬場去,一定是想好了辦法,叫你來這一趟,不過是知會我,皇上可能會去而已。你放心好了,這件事皇上有分寸的,定然不會叫唐庚難做。”

    韓嬌聽了這話,也放心下來。

    接下來跟莊思顏在宮中的時光,倒是好光許多。

    不過,她走以後,莊思顏倒是去找到了淩天成。

    “你們把格安約到訓馬場了嗎?”她問。

    淩天折今日較閑,也或者是自己清閑一點,所以並未看折子,而是拿了本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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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來,已經把書放下,目光柔柔地放在她身上。

    莊思顏在他身邊坐下,側目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書,順手就拽了過去:“有這麽好的書,怎麽不給我看看呢?”

    那是一本偵探類型的案卷整理本,有點類似於小說,裏麵案子一部分,也夾雜著一些作者自己的揣測和推理。

    這事本來莊思顏以前想做的,可惜,推來推去,到現在也沒動工,倒是讓別人趕了先。

    不過那書先的真不錯,除開是大盛朝的語言外,幾乎沒什麽缺點,文笑流暢,語言詼諧,時不時的小笑料,還會讓人忍俊不禁。

    莊思顏隻看了幾眼,就完全被書裏的內容所迷住,竟然忘了自己來是做什麽的。

    淩天成也不打擾她,還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再讓李福去禦膳房那裏要了牛乳送過來。

    直到莊思顏把一個小故事看完,他才笑著道:“不是我讓他約的,是唐庚自己約的,所以我覺得這小子也沒安好心。”

    莊思顏:“他想讓你和格安打架?”

    “嗯,應該是這個意思。”

    這下莊思顏有些緊張了:“那怎樣,我瞧著你最近也一直在練劍,可有勝他的把握?

    不對,他來京城這麽久,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你們難道不是應該先弄弄清楚,他是來做什麽的嗎?

    怎麽一見麵就要先打架?”

    淩天成的眼神到是坦率明亮:“隻怕不打這一架,他不會把話說出來。”

    莊思顏還是擔心:“格安心思太鬼,我還是擔心你,要不到時候我與你一起去,那訓馬場我熟悉的。”

    淩天成輕握住了她的手:“不用,他再鬼,我也不是沒有準備,而且那訓馬場本來就是葉元裴的地盤,咱們在那裏還是站著一定優勢的,你不必擔心,等我的好消息即可。”

    此事他果然已有打算,莊思顏也不宜說什麽。

    隻是臨走時把那本書帶了迴去,閑來以解悶用。

    唐庚是個有成算的人,為了給淩天成充分準備的時間,把他跟格安約的日子訂到了初冬。

    也就是十月裏。

    十月裏的京城,已經很冷了,孩子們換去了薄衣,個個裹上小棉襖,配上那一雙小短腿,硬是把自己穿成了個小圓球。

    大人們早晚也都穿了夾衣,隻有中午太陽出來時,才會稍微暖和一些。

    唿吸的白氣,跟著人往前走。

    去訓馬場的路上,唐庚半分也不敢鬆懈,時刻注意著周邊的動靜。

    這裏他一早就查探過了,還請了葉元裴幫忙,但是皇上要來,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同時招待格安的茶酒,他也備的很齊。

    馬車在訓馬場山腳下停下來,唐庚下車,剛抬頭往山道上看,就看到前麵站著一小隊人。

    為首的正是格安。

    他跟在酒樓裏一樣,身上穿著很平常的衣服,淺藍色的,在冬風蕭瑟的山林子裏,那藍色就顯的很是打眼。

    加上他本身上長的俊俏,身形高大,身材也好,就那麽隨意一站,竟然就直接表達一個詞——玉樹臨風。

    唐庚不由得想,這莊思顏真是好運氣呀。

    就算是她沒遇到淩天成,就算是跟淩天成的婚事不成,能遇到格安這樣的,一輩子也不知叫多少女子紅了眼睛。

    偏偏她都遇到了,而且男人都為他癡迷。

    今日看似是來查探格安來京意圖,可他心裏也清楚。

    怕是淩天成不出來與之打一架,且一定要打贏打,怕是他們什麽也查問不出來。

    而京城裏以後還會發生什麽事,都是難以預料的。

    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自家皇帝了。

    不過,看這格安一早就來,還帶著一小隊侍衛,想必也不會多放鬆。

    唐庚輕唿了一口氣,打打精神,把自己的笑容也帶在臉上,大步朝著格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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