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倒不是沒有等過他,便像今日這樣,正經八百的,還不怕告訴他的等,還真是鮮少見到。

    所以一定是為了貞妃。

    淩天成怕她擔心,倒也沒多繞彎子:“無事了,吃幾副藥,多休息幾日便好。”

    “啊?真的嗎?你這麽厲害?”莊思顏瞠著大眼睛,浮誇的驚訝顯而易見。

    淩天成還十分配合:“自然,朕是皇上嘛,沒有處理不了的事,皇後還有何疑問嗎?”

    “有的有的,求皇上講經過,講方法。”

    “嗯,這個事情……有點難,經過和方法那都是經驗堆積出來的,也是朕畢生之財富,怎可輕易授人?”

    莊思顏整個小臉都垮下來了:“那皇上要怎樣?”

    淩天成興趣頗濃:“是不是朕要怎樣都可以?”

    那張垮下去的小臉怔忡一下,做出十分為難的表情:“皇上,臣妾……,臣妾賣身不賣藝呀!”

    “噗”

    能說出為這種話的,也隻有他的顏兒了。

    但心裏笑翻了天,臉上還要裝得一本正經,跟她繼續演下去:“可朕就是想讓你賣藝,你會什麽呀?”

    莊思顏的眼珠子轉啊轉,轉了半天,突然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筆:“我給皇上寫幾個字吧。”

    淩天成頓了一下,狀似思考,半晌才道:“也好,寫來朕看看,若是不好,便要重新想一技能出來。”

    “是。”

    筆墨鋪開,桌邊的人站直了,看著那潔白的宣紙,提筆,抬腕……

    一個個小巧秀氣的字體很快便躍然紙上。

    自然不是大盛朝的字,而是現代的簡體字,與那本從現代過去的家裝書上是一致的。

    淩天成仔細看了,連懵帶猜也隻認得幾個,但放在一起的意思,他卻又不十分清楚,隻得去看莊思顏。

    此時,莊思顏已經把筆放下,很滿意地看著桌子上的字問他:“怎樣,臣妾寫的可好。”

    “嗯,不錯,字跡娟秀,筆鋒有力,又不過於剛猛,柔婉又不顯的拖遝,是好字。”

    莊思顏便看著他筆,笑的眼睛都彎了,眉毛也彎彎的,臉頰上顯著兩個小小的梨渦。

    “皇上隻說字好,可您識得這是何字嗎?”

    淩天成:“……”

    哪壺不開提哪壺可還好?

    但咱做皇上的麵子不能丟,字不認得不沒關係,但得學會唬人呀。

    “字既然是皇後寫的,朕自然要先問你了,這字到底是何字,又是何意,你今日要是說的好,朕便賞你,說不好,哼哼……”

    後麵的話他沒說,用一個不懷好意的眼色代替了。

    莊思顏便故意打了個哆嗦,嘴上卻沒有絲毫害怕:“原來皇上不識字,還這麽兇呀……”看到淩天成眼神又兇了兩分,麻利的又說,“此字為一首歌,名字叫漂洋過海來看你。”

    淩天成皺眉想了想,他所聽過的曲子裏,好像沒有這麽一首。

    不過既然字她都寫成了簡體,沒準就是她那個時候的曲子,剛好逮到了機會,不妨叫她唱來聽聽。

    莊思顏隻所以寫這首歌名,自然也是想唱給他聽的,便也不扭捏,開口就來:

    “為了你,我用了一生的積蓄,

    穿越時空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遇,

    我連見麵時的唿吸都反複練習

    ……

    陌生的時代啊,

    熟悉的皇宮裏,

    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擁歎息,

    不管將會麵對怎麽樣的結局……”

    中間的歌詞,莊思顏改了一些,不過大部分的還是沒動,但已足以唱出她此時的心聲。

    從那麽遙遠的地方來,不過是為了遇見一個人,愛上一個人,與此人相愛相守。

    為此,她付出了前半生的時光,後半生的光陰也將全部交付於他。

    不管將來麵對怎麽樣的結局,她都不會後悔。

    她唱的認真,唱的真心。

    淩天成聽的入迷,聽的癡了。

    他不是一個奢靡的皇帝,除了宮宴,還有必要的時候,會聽一些宮裏樂師彈奏的曲子,剩下的都是兒時聽到的一些,還有那時哄著妃嬪們彈的。

    可真的很有限。

    他太多的時間,都在跟奏折相對,看的最多的是上麵的文字,聽的最多的是大臣們的話。

    既是這樣,自小在皇室長大,後來雖去了莊家,他們卻也是大戶人家,曲子什麽從來也不少。

    可這麽久了,他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動人的曲子。

    那裏麵的每個音符都是深情的,從莊思顏口中吐出來的每個字詞都是動人,一下下敲擊著他此時的心靈。

    以至於,她完許久,淩天成都沒從震驚裏迴過神來,如癡如醉一樣看著她,好似此時還有音樂從她的嘴裏哼唱出來一般。

    “顏兒,這句子可是你自己做的?”淩天成迴過神來的第一句話。

    莊思顏搖頭。

    她可不敢居後人之功。

    “當然不是,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唱曲,我隻是很喜歡,所以就學了過來。”

    淩天成點頭:“是很好,非常的好了,我從來沒聽你唱過,一直以為……”

    “因為我不彈琴,自然也不會唱曲對不對?”莊思顏接了他的話。

    淩天成看她沒有要生氣的樣子,才接著說:“現在我不這樣認為了,你真是我的寶,你真是……時時會給我意外,時時都要讓我感動。”

    不過是一首歌。

    不過是在那個時代,人人都會傳唱的歌,有段時間火的時候 ,大街小巷的音響裏,每天播放的都是。

    好好的一首歌,也會把人聽膩了。

    可此時此刻,在這裏唱起,淩天成沒有聽過,而莊思顏也從未用這種方式表露過自己心聲。

    他們都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莊思顏想,原來那個時代的許多東西,那些看似不經意的,自己知道的東西,還是可以拿過來用的。

    而淩天成卻真真切切是被她的深情所感動。

    直到這天夜裏睡下,淩天成還沒從那種震驚中走出來。

    他先是握著莊思顏的手,後來就是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聲音柔的好像一把溫暖的火苗,就那麽不遠不近地溫著莊思顏的心。

    他不停在她耳邊喚著:“顏兒,顏兒……”

    莊思顏原先那份得意的心,最終也被他給融化了。

    如此的深情,誰能扛得住啊,淪淊了淪淊了!

    次日一早,貞妃那裏的宮女過來迴事。

    到了軒殿門口,卻聽莊思顏那邊的宮女說,皇後還未起床。

    貞妃的宮女隻得在外頭等著。

    春日的雪到底是跟冬天不太一樣,雖是昨晚就開始下了,但是下了一夜,也不過薄薄的一層。

    隻是有了這層雪,冷的厲害,那宮女在軒殿門口站了一會兒,把臉都凍的發青了。

    平兒剛好出去辦事,看到她這樣,就多問兩句:“可是迴貞妃娘娘的病情?”

    那宮女看是平兒,自然恭恭敬敬地迴話,說貞妃昨晚吃了藥,睡了一覺,今日已經見好,因著怕皇後娘娘擔心,所以她一早過來迴話。

    平兒得知是好轉了,便交待她好好照顧貞妃,自己會把話帶到,等皇後娘娘得空了,再去看貞妃。

    宮女得了迴複,自然巴不得早些迴去,便連走帶跑的走了。

    等平兒從外頭迴來,莊思顏總算懶洋洋地起來了。

    梳洗更新,趁著吃早膳的時候,平兒把貞妃的事迴了。

    莊思顏點頭道:“好了就行,我一會兒再去看看她,哦對了,我記得我那裏有一副珠釵,樣式還不錯,你拿盒子裝了,一會兒一並給貞妃送去。”

    平兒聽了,自去準備東西。

    這邊莊思顏邊吃早膳,一邊又想起昨晚與淩天成之間發生的事。

    他倒是說了怎麽勸得貞妃。

    其實也不能算勸,就是把前後的利弊給貞妃說了。

    她若死了,她的母家就會更無依靠,淩天成也不會因為過去那些事,就對他們家再行什麽賞賜,留著他們自生自滅而已。

    但其實他這麽說,就已經算是警告貞妃,沒有皇上的庇護,她母家在那個地方,生存是非常難的。

    換句話說,就是她的命跟自己的母家還是相連的,雖然這些年看上去好像一點用也沒有,可淩天成這個時候點了出來,那她不得不重視。

    另外,他還給她了一塊大甜餅。

    如果聽話,好好在宮裏把病養好,讓皇後娘娘放心了,後麵淩天成會答應她一要求。

    他倒是不擔心貞妃會提什麽非分要求,比如寵幸她之類。

    這種事,就算是她再笨,這個時候也敢張口的。

    但能在一定的範圍內,皇上善待她的家人,並且給她一個好的歸宿,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貞妃在宮裏這麽久,見了那麽多事。

    就算最開始不懂事,現在也都慢慢懂了。

    適可而止,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生這麽一場病,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卻沒想到卻得來這麽些好處,都是意外之喜,還有何不滿足的?

    隻不過淩天成把這話說給莊思顏聽時,她甚是不服:“怎麽能這樣呢?我當時也答應了要賞她的,可她一點麵子也不給的。”

    淩天成便看著她笑:“不是她不給麵子,是她根本不敢奢望,能從你那裏得到什麽?”

    “你這話我不愛聽,我平時也很大方的好嗎?我每次去看她都拿禮物送她,怎麽聽你這麽一說,我好像很小氣一樣。”

    淩天成便從解釋轉成安撫她了:“自然不是你小氣,隻是你說的話太過深奧,貞妃根本理解不了,也聽不出裏麵你對她的話,你隻一味的怕嚇著她,可不是,有些人有些病,溫柔是不行的,還是要下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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