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還想再問,淩天成卻道:“先用膳,晚點我再告訴你怎麽迴事。”

    反複提了多次,莊思顏還真覺得有些餓,便把注意轉到了飯菜上麵。

    忙碌一天,又說了許多話,待她吃過以後,腦子反而開始打糊了。

    左右人也罰過了,不過是問問原因,早晚問都是一樣,不如先睡一覺。

    好嘛,這一覺起來,外麵又有事情,忙張張的去處理了,也就真的把貞妃的事情丟下來了。

    莊思顏當時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嚴重,也不會想到淩天成的心事會那麽重,更不會想到此事對貞妃的影響會那麽大。

    就是連淩天成,處罰過她之後,也就把此事丟開,每日開始忙他與莊思顏商議的那些事務。

    可貞妃,在宮裏沉寂了那麽多年,原本以為管理了帳冊,管裏宮裏財物,雖不算是翻身,但自己起碼能做個有用之人。

    可這一件事,對她的打擊真是太大了。

    而且這種打擊是沒法言明的。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皇後當時到底出了什麽問題,而淩天成又為何生氣?

    她想到可能是那本書的事。

    然而,畢竟上麵的字她看不懂,也不知道莊思顏的底細,更不知道那書來自何處,所以對於上麵帶來危害,更是無從得知。

    所以在她的想法裏,就算是那書有些問題,應該也不是問題的關鍵。

    那問題的關鍵是什麽呢?

    就是她出的那個主意。

    貞妃簡直把腸子都悔青了,而且在心裏一遍遍地怪自己,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被鬼附體了,竟然會想出那樣的方法,還要說給皇後聽。

    那個方法為何不能實施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貞妃出這個主意就是在逆不道,就是對皇家的不敬,就是對淩天成的叛逆。

    他是皇帝呐,貞妃卻想讓普通的百姓一起入宮,享受與他一般的待遇 ,隻是為了一點銀子。

    她真的是腦子壞掉了,竟然會想出這種主意來。

    她不停的怪自己,從內到外,已經把自己完全否定。

    這比之前還要嚴重。

    以前她也會覺得自己不好,但一方麵是情勢所逼,另一方麵也是這皇宮確實就跟別的地方不同。

    她能保著母家還能活下去,覺得自己已經還不錯了。

    至於混不好,又得不到淩天成的愛,那不是她一個人能改變的,再努力也沒用,倒不如放棄。

    可現在,她原本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做些什麽。

    結果用力過猛,一下子就想出了這麽一個要人命的東西出來。

    她是真的認為自己腦子有問題。

    看來在宮裏不受寵,根本就不是別人的原因,而是她自己。

    這麽好的機會,皇後連掌握後宮的權利都給她了,結果她卻辦砸了,那以後還能指望什麽?

    一個人從心底裏的絕望 ,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那是一種比死還更可怕的東西。

    貞妃在自己的臆想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很快身體就支撐不住了。

    宮女們原先看著擔心,想去給她請太醫。

    被貞妃一下子攔住了,認為都是自己造的孽,還找什麽太醫,興師動眾的,再引起別人的注意,沒準再鬧出什麽事來。

    自己這麽沒腦子,還是少見人的好。

    這到一拖,到宮女們發現不對,已經是兩天以後,而貞妃也徹底起不來床了。

    宮女們實在沒法,隻好背著她把這事迴給了莊思顏。

    心眼粗的能裝下一頭牛的莊思顏,驚訝地看著宮女問:“病了,怎麽病的,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我記得我幾天前還去看她的,她那時還好好的,怎的一下子就病的這麽重?”

    宮女不敢亂說話,隻低頭沉默著。

    莊思顏亦想不到問題出在那裏,一方麵派人去請太醫,另一方麵自己也換了衣服,往貞妃那裏去。

    她去時,貞妃躺在床榻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帳頂,麵色灰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莊思顏趕緊過去:“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下子病的這麽重,太醫怎麽說?”

    貞妃聽到她來,如同驚弓之鳥,連口也不敢開,生怕自己再冒出一個蠢主意,再惹了皇後娘娘不高興。

    倒是一邊的宮女,輕聲說:“還沒看過太醫,娘娘不許……”

    “不讓太醫看,這是怎麽迴事?”

    他們說話間,太醫已經來了。

    自然,貞妃沒有反抗的餘地,太醫順利給她診了脈,得出結論,幽思過度,愁緒難散。

    莊思顏就更驚訝了。

    要說別人會幽思,她還是信的,比如萬麗婉,那個小姑娘別看看些小,想的事可多了,沒事也能被她想出事來,然後令自己萬般難受。

    可貞妃不一樣。

    她以前是直性子,有什麽說什麽,甚至在最初遇到莊思顏的時候,還敢上手去打她,可見她的性格跟別人是多少不同。

    雖然後來在宮裏磨的消停了一些,但總歸也不是那種把所有事都憋在心裏,把自己憋病的人。

    且幾天前,她來跟貞妃說話,她為了皇宮的事,連那樣的主意都想得出來,還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這足以說明,她其實並非一個幽思的人。

    這才過去幾日,突然就幽思過度,把人弄成了這樣?

    莊思顏實在太奇怪了。

    奇怪到她看著貞妃的眼神都變了。

    然而貞妃被她這麽一盯,心裏更是不安,一口氣卡在胸口處,上不去下不來的,急喘幾聲,當場就要暈過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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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莊思顏也嚇的不輕,忙著叫太醫先去拿了藥,這才把目光挪開,不去看她的眼睛。

    但人還是坐在她的床榻旁,盡量溫和地說:“到底發生了何,我幾日也是忙,還沒來找你,你卻先是病了。”

    貞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卻塞的更緊了。

    莊思顏看著著急,又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麽,隻得起身出去。

    她一到正殿之上,就把貞妃的貼身宮女全部叫了過來,直言道:“你們家娘娘生了這麽重的病,為何不早點迴?”

    宮女們齊刷刷跪了一地,頭都磕到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莊思顏就把一個人叫起來:“先不用怕,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不得有假話,否則到那個時候,你們才是真正要怕的時候。”

    宮女連忙點頭,果真半分也不敢瞞著。

    畢竟也是跟在貞妃身邊多年,對她還是有所了解,且當時她去辰熙殿裏罰跪,宮女也是在的,並且陪著她一起跪在外麵。

    所以對此事印象深刻,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莊思顏鬧了半天,才不太相信地問了一句:“你這意思是,你們家娘娘是被嚇著了?”

    小宮女趕緊說:“迴皇後娘娘的話,貞妃娘娘自從管了內宮事宜,每日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了岔子,本來就是提著心的。那日與皇後娘娘說話,也是興致所至,她看了幾日 的書,突然就特別高興……,哪會想,後來竟然是這個樣子。”

    到了現在,莊思顏也不得不承認,這事全怪她。

    她拿走一本書,發個愣不要緊,結果蝴蝶效應,導致淩天成找了貞妃,而貞妃就直接給嚇病了。

    這種事,還真是……說出去都沒人信,可偏偏就發生在她們身邊了。

    她走到內殿裏,盡可能用輕緩的語氣勸貞妃,並且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那天淩天成了沒想著要讓她跪一天,隻不過兩人說話說的太久,都把此事給忘了而已。

    她費了不少口舌,可看貞妃的樣子,也是半信半疑。

    看來別人說的沒錯,傷人一時爽,想要把那傷補迴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莊思顏當天叫太醫給她看過,拿了藥吃著,到了晚間又去了一次。

    看著貞妃還是沒什麽起色,心裏是真的著急。

    而她現在也不敢把別的事再出來,比如要讓她出宮的事。

    她擔心一旦把這事也說,那貞妃會不會覺得是自己錯的太離譜,她們要把她趕出去。

    可好好的一個人,被嚇的這麽躺在床上,著實也讓忍不下心來。

    所以到了第二天,莊思顏幹脆拉了淩天成一起,兩人一同去看貞妃。

    宮女們傳話,皇上皇後一起來來了。

    貞妃本來頹敗的臉色,一下子白的連一點血色都沒了。

    她忙忙地想起來,可抓了半天,也沒把衣服抓到手裏。

    宮女們忙著幫她把外衣披上,莊思顏和淩天成就已經入了內殿。

    莊思顏仍然和熙地笑著,先過去問問她好不好,昨晚可睡的踏實……

    其實是費話,看貞妃的樣子,估計又是一夜沒睡,而且想了一大堆能把自己害死的事情。

    她整個臉都很白,偏偏眼窩下頭兩小皮黑,明顯是熬夜導致的,而且嘴唇幹裂,一點水份也沒有。

    見到他們的麵,本來是想行禮的,結果那點心力好像根本就拖不動她的身體,挪了半天也隻是從床裏往邊上挪了一點,且嘴唇蠕動,連個問安都沒說出來。

    莊思顏不得不到昨日的話再解釋一遍,同時說:“我把皇上也叫過來了,善於辰熙殿跪的事,確實是他忘記了,當時他沒想著要罰你的,隻是太著急我了而已。”

    她說完,還把目光移到淩天成那裏,示意他也過來解釋兩句。

    淩天成的神色卻有些古怪。

    嚴格說來,他那個時候是真的覺得貞妃跟莊思顏說了什麽,所以異常生氣,甚至連殺她的心都有了,罰跪什麽的,還真不算什麽。

    不過後來,得知莊思顏無事,也真是把她的事放在了一邊,忘了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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