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老頭還用她的話來堵她了,真是……

    她把腳往後退了一 步,卻也沒走,隻是看著裏麵說:“你這院子裏,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我從外麵跑進來,著實累了,能給我把椅子坐嗎?”

    老頭:“不能。”

    莊思顏不放棄:“那我進來討口水喝行嗎?真的很渴了,萬一我在院子裏站了一天,暈過去了,或者直接渴死了,那你到時候不是更說不清?”

    裏麵沒了聲音。

    但莊思顏剛抬起腳,還沒走到門邊,就看到兩扇門從裏麵“當”地關上了,速度之快,讓她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剛才自己再快一步,那門必然就扇到了她的臉上,那現在鼻子應該是凹進去的。

    這個怪老頭,人狠放話不多,雖然看上去沒什麽壞心,但他在此處也實在讓人費解。

    莊思顏進不去,亦不想走,幹脆捋了一把野草過來,往門口的空地上一攤,席地而坐。

    而屋內,一點聲息也沒有。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問題還是來了。

    她早晨起的晚,醒來時墨雲就已經到了,她慌著逃跑,連早飯都沒吃。

    又來來迴迴跟他們折騰的跑了一頓,這會兒眼看著到中午了,自己肚子餓的“咕咕”叫,而且也真是口渴了。

    可她的午飯在哪裏呢?

    屋裏的老頭也奇怪,看他鍋碗盆灶齊全,平時自己應該是做飯吃的,可今日明明都到了午時,卻不見裏麵冒出絲毫煙火。

    這是明知她餓的要死,也不想給口飯吃嗎?

    剛開始莊思顏還想就這麽耗著,可肚子餓這種事真是耗不了呀,沒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整個肚子都被掏空了,頭暈腳沉,身子發虛。

    再過一會兒,連唿吸都急促了,甚至感覺自己要死。

    莊思顏揉揉肚子,十分感歎:“當真是富貴讓人虛弱呀,以前自己去查案子時,一兩天不吃東西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就算是之前跟葉元裴走南闖北的打仗,偶爾也會有一天不吃飯的。”

    可那時他們雄心萬仗,肚子好像是別人的,雖也知道餓,好似沒現在這般無力和徹骨。

    如今在京城裏呆著,平時吃好的喝好的,既是心裏受點氣,可嘴上可從來未曾短缺,卻慣出了自己這個毛病。

    當真是要不得,要不得呀!

    她坐在門邊,連站也不想站,隻轉過身子,在門上敲了兩下:“老翁,午時了,您不餓嗎?要不您放我進來,我做點吃的,咱們兩個一起吃怎麽樣?”

    裏麵:“……”

    莊思顏等了一會兒,饑餓讓她喪失尊嚴:“老翁,要不我做好了,你多吃點,我少吃點,要不您給我點水喝也行……”

    裏麵:“……”

    可憐的一國之後,此時像個被拋棄的可憐的娃,好不容易找到家門,卻被父母關在外麵,死活不給進。

    那種從內到外的創作,迅速激發了莊思顏的演戲欲。

    她淌眼抹淚,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你雖然救了我,可我若真餓死在這裏,你要怎麽跟韓家交待呀。

    你是韓家的親戚朋友,我也是他們的朋友,這麽算來,咱們兩個也應是朋友才對。

    麵對朋友,你怎麽可以如此狠心。

    看著你也活了一把年紀了,身上還有功夫,想來以前也是個俠義心腸的人。

    可為什麽臨到老了,老把心腸練硬了,要壞了一世英名……”

    “當”門從裏麵開了,老頭站在她麵前,麵上無一神色。

    莊思顏立刻就止住了哭,袖子往臉上一抹,扶著門框站起來,還不忘委委屈屈地說:“老翁,我真的餓了。”

    不知道是前麵話觸動了老人,還是後麵的話激起了他的同情心,他竟然把門口讓開,讓莊思顏進去了。

    灶間一應物品俱全,雖菜式不多,但米麵之類都有。

    廢話不多說,她先淘米下鍋,然後洗盆和麵。

    老人倒也自覺,竟然還走過來,幫她燒火。

    莊思顏暗搓搓的想,他大概也餓了吧,隻是先前不好意思說,又不想當著她的麵做吃的,隻能等她先叫出來。

    這個想法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給莊思顏了不少動力。

    米粥煮到九成熟,就把鍋拿下來,蓋子蓋嚴實了燜著,然後架上 鏊子(aozi 烙餅的炊具.鐵製圓形平底)。

    和好的麵往案板上一放,開始烙油餅子。

    別的菜莊思顏不行,可在烙餅這一條,她卻很拿手,能把沒鹽放進去,還能烙出千層的感覺。

    老頭也不說話,不緊不慢往灶裏加著柴。

    半個時辰,餅香粥香便一齊冒了出來,聞的莊思顏的肚子裏“咕咕”叫的更歡了。

    她麻利地把粥盛出來,先給老頭放了一碗在灶台上,然後再給自己盛一碗,拿一張餅一分為二,兩人各一半。

    狼吞虎咽。

    把吐子吃到七八分飽,莊思顏才緩地勁來,看了看老頭,開始說話:“怎麽樣,好吃嗎?”

    老頭沒說話,但是看那個吃的樣子,肯定也是不嫌棄的。

    如此,莊思顏便有幾分放心了。

    午飯吃完,她自然不能讓老人去刷碗,隻不過她拿著碗,四處看了,除了屋內水缸裏的一點水,並未找到水源,隻得又問老人。

    老頭已經會迴床邊去,從西邊端端正正地看著東邊灶間裏忙活的她。

    哦不,他看不見,隻不過是坐著,麵朝這邊。

    聽到莊思顏問,默了一下才迴:“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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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還有後院?”這下莊思顏可真來興趣了。

    她拿了要洗的鍋碗,出得門來,在一堆荒草堆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進入後院的路。

    最後隻得沿著房角,趟著枯草往後走。

    沒有想像的好,後院跟前院也無甚差別,一樣長滿荒草,唯一不同的是,這裏還有雜樹。

    在雜樹的後麵,有一個比前麵更小的房子,隔著窗戶,可以看到裏麵放著砍好的柴。

    而柴房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口井,旁邊還放著水桶和繩子。

    這裏什麽都很全,看來韓家對老人還不錯,隻不過,他們為何不派人照顧他呢?

    他的眼睛看不見,有一個人照顧自然是好的,而韓家也不缺這一兩個下人。

    那麽問題又來了,這人到底是誰,為何會受韓家庇護。

    莊思顏一邊洗碗,一邊在腦子裏把問題過了一遍又一遍。

    從她與老人相處的模式上來看人,他雖不歡迎她,但也沒有強勢的拒絕,所以他是不怕別人知道他的存在的。

    也就是,他自己本身沒有在外麵做過壞事,甚至沒有仇人之類,所以有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裏,根本無關緊要。

    他很可能隻是想清淨,隻是想找個地方過自己的日子而已。

    可從這上麵推算,他又完全可以不在韓府裏。

    韓府再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官的府邸,就算這小院建再裏麵,終還是在韓家的院子之內,難免有人會撞見,或者進來。

    那他清靜也將被打擾。

    反正不要人伺候,又會武功,雖是眼睛看不見,卻比長著眼睛的人還要靈敏,如此,為何不找深山老林裏呆著呢?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碗卻已經洗完了。

    莊思顏迴去的時候,雙順著井邊找了找,隱約可以看到一條踩過的路,但是腳印不深,被枯草蓋著,說明老人平時並不常來後院。

    他大概整天的,都隻坐在前麵那間屋子裏,先前院也不怎麽出吧?

    把碗放迴去,莊思顏也沒有再出門,而是站在灶間,與那老頭“對望”。

    他的頭發實在是長,這樣坐在床邊上,白色的頭發便散了到床上,有些亂,但並未亂到像無人打理那樣。

    一部分遮到了臉,仍然不能十分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不過莊思顏已經趁著兩人在灶間做飯,又一起吃飯的功夫,把他的相貌打量仔細了。

    隻從表麵來看人,他年輕的時候,應該也算一個英俊的人,隻不過後來把臉毀了,眼也瞎了,才成這樣。

    他身上穿舊藍色的衣物,在這個季節來說,是有些薄的。

    這會兒的天氣已經晚秋,將近入冬,大盛朝的京城又是靠近北邊的,所以冷風一起,就算穿著夾衣的莊思顏也會覺得有幾分冷。

    然而那老人卻一直坐著,好像風並未吹到他身上一樣,他也半點都不冷。

    看了一會兒,莊思顏正琢磨著要不要再跟他聊聊,他卻先開口了:“你來自宮裏?”

    一句話就把莊思顏剛起的思維給打亂了,人也僵在那裏。

    半天才緩過來,卻也沒迴他的話,而是問:“你又是誰?”

    老人亦不迴她,接著問:“你是公主嗎?”

    莊思顏不說話。

    公主?她跟淩天成沒有,那隻能是淩天成妹妹們,可自從她進了宮,好像就沒聽說過公主這個詞。

    大盛朝曆來沒有公主的嗎?

    她歪頭想的功夫,老人又開口:“不像,你是宮裏的宮女?”

    嗬,這就看出來她不是高貴出身了,從公主直接降成了宮女?

    莊思顏道:“為啥我又不是公主了呢?”

    老頭搖頭:“公主金枝玉葉,怎麽會像你這般,會一些江湖技藝?”

    聽口氣,對皇家人還是很友好的。

    可她帶江湖技藝怎麽了,皇家人也不都是從小就長在宮裏的?

    好吧,公主是,公主這種物種,確實從小長在宮裏的,不可能會她這些東西,那這麽說的話,宮女也不可能是的,因為宮女也是在宮裏的。

    那他又是如何推斷自己是宮裏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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