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量的許久,也沒有一個妥善的辦法,但關於他們從宮裏搬出去,卻得到了一致的通過。

    這點莊思顏是深有體會的,她自己本身也覺得在宮裏住著甚是不開心,單就心理上來說,沒有在外麵那種自由放鬆的感覺,雖然她在宮裏從來也沒人限製她的自由。

    但是還有一點,是他們不得不考慮的。

    那就是現在北疆的邱綱在蠢蠢欲動,之前他安排在京城的人,莊思顏他們知道的已經被全部抓住。

    但會不會還有一些是他們不知道的呢?

    邱綱這隻老狐狸,這麽多年,都在做著跟莊昌遠一樣的事,那就是把大盛朝滅了,他們自己稱皇。

    這已經是他們的執念了,也正因為此,他應該不會隻派這麽幾個人來,京城之中一定還有接應他的人。

    那人會在哪裏,又會在什麽時候出現,是完全預料不到了。

    萬一葉元裴他們出去,反而給對方可乘之機,那不是把他們害了嗎?

    淩天成說:“這一點我想過了,最好是讓他們迴到原先將軍府去。”

    “為什麽?將軍府現在也是廢的,裏麵連個人都沒有,更別說防衛了,而且他們一旦住到那裏去,邱綱肯定會知道他迴來了,沒準連北疆也會跟著變的。”

    淩天成卻說:“邱綱看上去老成,實則內心多疑,他隻所以籠絡那麽多人,是因為他不相信人。

    他一直用的都是製衡之術,用一批人製住另一批人。

    像白恆那樣的,本來已經被他收買,就算暫時不能效忠於他,至於不會與他為敵。

    可邱綱並不相信他們,他還要派另一批人在京城裏侯著,看白恆都做了些什麽。

    我想現在他應該對白恆的事很清楚了,京城中發生的一切也早就傳到他的耳朵裏。”

    莊思顏聽他長篇大論說了半天,竟然沒明白他的意思,也沒搞懂他的重點在哪裏。

    淩天成也沒再解釋,隻對她講:“你放心好,他們搬迴將軍府,我一定會派更多的人守在那裏,一定會做的比在宮裏還安全。”

    莊思顏點頭:“那就好,我已經覺得很對不起葉元裴, 這事千萬不能再出岔子。”

    他們兩人商量好後,自去找葉元裴說此事。

    果然跟他們料的一樣,那兩人也想出去,他們原本也在昨夜說好,本來今日要找淩天成說呢,沒想到了他卻先開口,此事也就一錘定音了。

    葉元裴迴來是秘密,搬出去自然也是秘密。

    但又跟迴來時不太一樣,宮裏宮外的人,見過他的沒有幾個,卻並不多是人人聽說,葉大將這迴了京城,且要搬迴原先的大將軍府。

    當然,這消息是淩天成有意放出去的。

    莊思顏聽到後,是有些生氣的,她連李花留在淩霜閣的東西都未來得及收拾,急步往辰熙殿去找淩天成:“不是說了此事都是為他們著想,你怎麽還把消息放出去。”

    淩天成看上去一點也不急,先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讓她坐下來,還讓李福給她沏了一杯茶。

    莊思顏心裏著急,哪有心思跟他這兒慢慢喝茶,把杯子推到一邊說:“淩軒,你這樣做太不厚道,邱綱現在肯定知道葉元裴已經迴京城,他可以做兩手準備,一手在那邊攻打防線,一手就在京城暗殺葉元裴。”

    淩天成看著她道:“京城裏殺一個將軍是那麽容易的嗎?而且還是在我們有準備的情況下?”

    莊思顏不敢有絲毫僥幸:“以前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可青然死了,青石也死了,很多人都在京城之中,甚至在皇宮之中,都被他們的魔爪抓去了。”

    她是真的心急,本來是想著記葉元裴出去,都是為他們好,看眼下的情況他們卻成了眾矢之的。

    莊思顏本來就內疚,此事一出,她簡直都要抓狂了,恨不得立刻就把他們再找迴來。

    可淩天成卻說,邱綱早就知道葉元裴離開北疆。

    莊思顏不相信:“他既然知道此事,為何不向南進攻?”

    “因為他並沒有實力。”淩天成說,他的語氣不緊不慢,跟說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可莊思顏著實端不出他那樣的輕鬆:“他自北往南,籌劃了這麽多年,一步步蠶食著大盛朝的疆土,你現在說他沒有實力,你猜我信不信你?”

    淩天成本來就幽深的眸子,就朝她看過去。

    看了許久,最後似乎是放棄解釋了,他突然輕歎口氣:“你出宮一趟吧,去大將軍府看看。”

    莊思顏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來找他,就是想要出去,她不但要出去,還要把葉元裴他們再叫迴來。

    此事已經跑偏,出乎她的意思,她無法接受,所以急不可耐。”

    馬車跑在京城的路上,入秋的風已經微微發涼,從車子的縫隙裏吹進來,穿著不是很厚的莊思顏,頓覺胳膊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她掀開一點車簾往外麵看,京城的街道一如往昔,敞開的店鋪門臉,行走的人群各自過著他們自己的生活。

    皇宮裏傳出來的那些話,跟他們沒有關係,所以他們隻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說一說也就過去了。

    莊思顏想,以前做老百姓的時候,天天關於國家大事,每天在網上看到個新聞,說哪個人官員又怎樣了,就要跟著罵上半天,覺得他們腦滿腸肥,隻知道貪汙受賄,卻不給老百姓辦一點好事。

    如今可好了,自己真切在那個位置了,才知道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

    別說是淩天成那樣的,就是葉元裴這樣的,都有好多人不會理解他的苦。

    戰爭來了,人們會想到我們還有一個葉大將軍,他英雄善戰,可以去前線為我們擋住敵人。

    戰爭結束了,人們過來安穩幸福的生活,那葉大將軍是誰,就漸漸被人忘記,如果有一天,得知他府裏有什麽人囂張一點,或者辦一點錯事,還會把這個拿出來做為討伐他的工具。

    這就是事實,其實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利益罷了。

    這種感慨很消極,莊思顏也覺得要不得,但葉元裴和李花的事,實在叫她樂觀不起來。

    前陣子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情,經過這件事,又弄的亂七八糟。

    馬車很快到了葉大將軍府。

    在府門停下來的時候 ,過去的老管家正在忙著指揮人往裏麵搬東西。

    看到是宮裏的車轎來了,忙著趕過來請安,墊的車凳,讓莊思顏下來。

    莊思顏問他:“大將軍和夫人呢?”

    李管家就站在門口,當著進進入入的下人說:“將軍和夫人都在裏麵。”

    莊思顏往裏麵走,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下人,來迴搬了很多東西。

    這些東西有從宮裏拿出來的,就是李花原先住在淩霜閣的那些,還有一些是淩天成賞的。

    一個大將軍夫人,還是當今皇上的義妹,無論如何也不能太過小氣了,所以光是賞的東西也有不少。

    還有一些,是以前葉元裴他們置辦的那處小宅院裏的。

    如今搬迴到大將軍府,那個宅院自然住不著了,就把能用的東西都搬迴來,然後宅院要麽空置,要麽就賣出去。

    所以一時間,葉大將軍府還挺忙的,來來去去的丫鬟婆子家丁,把一應物什,按照老管家的吩咐都擺在相應的位置。

    莊思顏一直走到了正院裏,都隻看到仆人們在忙,連葉元裴的影子都沒看到半個。

    正院的門口有人守著,是葉元裴的心腹。

    所有下人到了這裏都得止步,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莊思顏自然不同,她剛一到這裏,那些心腹們就把門打開了,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知道她會來一樣。

    正院裏沒怎麽收拾,裏麵甚至連過去的雜草都沒除,野草野樹叢生,把通往裏麵的小路都蓋住了。

    而且這裏麵沒有仆人,一個也沒有,清靜的好像沒人似的。

    莊思顏越往裏走,頭上的霧水越濃。

    這葉元裴搞什麽鬼,外院裏收拾的幹淨異常,來往的下人多的比宮裏還多,可他們自己住的地方,卻是這個樣子的。

    這裏好像壓根就不是用來住人的。

    穿過院中的假山石屏風,再往後去,還有一處門,那裏意外地也站著兩個人。

    從他們的站姿和形態上看,應該也是軍營裏出來的,也是葉元裴的人。

    他們兩人看到莊思顏,也是自動把頭低下去,做了個請的姿勢,把她往裏麵讓。

    正院門開著,門前擺了兩盆花,不知從哪兒搬來的,擱在一大片荒蕪的院子裏,顯的格外別扭。

    但也是這兩盆花,告訴莊思顏,葉元裴夫婦兩人很可能就在這裏。

    她抬步上了台階,往敞開的屋門走去。

    果然在裏麵看到了葉元裴和李花。

    好家夥,這兩人閑出毛來,正在窗前擺著一個線筐,一個纏線,一個繡著一個肚兜。

    聽到門口響動,葉元裴轉過頭來,朝她一笑:“沒嚇著你吧,我看你在屏風後站了半天,沒敢往裏邁腳。”

    李花卻已經把自己手裏的東西放下,按著背就要起身:“皇後娘娘來了,你還不起來泡茶。”

    我趕緊過去想扶她,卻早被葉元裴搶先一步。

    他小心地把李花扶進椅子裏,這才慢悠悠地站起來:“不是外人,何必客氣?桌子上有茶,爐子上有開水,自己泡,哦對了,記著給我媳婦兒也泡一壺,要那種養胎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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