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裏本來給的年假就長一些,現在又因為裏麵死了人,更是弄的有些平時愛學習的學生,也無心坐在房內讀書。

    一聽書外麵又有人來,個個扒著窗戶往外看,想看此事如何處理。

    莊思顏對隨身的人說:“先把石方彬找來,他的事重要,皇上要見他。”

    一個太監去給石方彬傳話。

    這邊莊思顏又問青石:“這裏死了人,就算是你們不跟我說,但總得把唐大人叫過來看看吧,怎麽是書院自己把人扣了,到現在都沒處理呢?”

    青石趕緊說:“唐大人當天就來了,但因為這事跟紀小天和孫喜有關,所以他當進沒說什麽,隻說等您來了,於做定篤。”

    莊思顏在心裏冷笑了,唐庚原先不是這樣的人,雖是看人臉色行事,卻沒看到這個程度。

    而且她一直覺得這個人,辦事還是挺公正的,為何會在小天的事情上,給自己來這麽一出呢。

    想的多了,甚至覺得連宋家的事都有蹊蹺,好像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的。

    那他們要做什麽?又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或者是想拿這件事對淩天成做什麽?

    一邊想著,人已經走到關宋家母子的地方。

    他們家的人被殺了,自然是要喊冤的。

    現在說自己是來看孤兒的已經不像那麽迴事了,他們編了另一套說詞。

    說是宋啟明從小確實丟了,他們在外找了許多年,不久前才聽人說在青溟書院這裏看到了,所以想過來見見,看他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沒想到了他們一來,就遭到這裏壞學生的威脅,不但向他們要銀子,還動手打人。

    別的不說,宋家人不但是好演員,還是好編劇,宋夫人聲淚俱下的一番話,把莊思顏都聽愣了。

    她轉頭問青石:“對哦,人家這麽好的人,怎麽會你們抓起來呢?”

    青石還想辯解,被莊思顏一個眼神給捺了迴去:“你去把那兩個小子先揍一頓,等我這邊弄清楚了,再過去找他們算帳。”

    這話說的狠,但裏麵的親疏寵溺,隻要不是傻子,一聽便知。

    宋夫人心裏打個了突,忍不住又往莊思顏那邊看。

    哪知莊思顏正好也在看著她,那眼神興味十足,不太像被她剛才的話感動,反而有點像看好戲的。

    宋夫人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沒敢再隨便開口。

    宋啟明雖然來這一段時間了,但並未見過莊思顏,此時看她的架勢,知道跟這裏肯定有關係,而且也是一個有勢利的人,就想趁此機會,把紀小天孫喜弄死,好還自己父親一個公道。

    他往前一步,跪到在莊思顏麵前說:“請大人為我父母早冤。”

    莊思顏挑了一下眉,沒讓他起來,反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你怎麽知道我是大人?我記得我剛進來的時候,隻說自己是這個學院的負責人。”

    宋夫人趕緊也跪下去,並且悄悄拉了自己兒子一把,以提醒他不要說錯話了。

    都是在外麵混的人,就算不長眼,大的形勢還是看得出來的。

    莊思顏這氣勢,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樣,而且她還說是自己這裏的負責人。

    可他們聽說這個學院的背後,明明是皇後娘娘撐腰,可眼前站著的卻是一個男人。

    整日住在這裏,真正接觸學子們的又是白老先生,這個人宋啟明是見過的。

    那此人是誰?

    他們摸不準,可一方麵想為自己家報仇,一方麵又想把紀小天他們弄死。

    思前想後,也算是劍走偏鋒,順著莊思顏的話說:“大人身邊跟的人先前來審過我們,說是會有官府的人來,我們一直在這兒等著,也就等到了您。”

    說完身子往下一撲,邊哭邊喊:“青天大老爺,您可一定要還我們公道啊!”

    莊思顏“嗬嗬”笑了兩聲:“很聰明嘛,這個都被你們看出來了。”

    她的話給宋家吃了定心丸。

    宋夫人自認本事了得,當時的情況也隻有他們五人看到,又都是煩事的,隻要他們咬死了起因,那兩個小崽子就別想脫罪。

    莊思顏也想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故意說:“我既然來了,當然是還你們公道的,你前麵的話我也聽清了,按這話裏說,你們確實是好人,來這裏也沒錯,能在學院裏認迴自家的兒子是好事,本來一樁好好的事,不應該發展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對吧?”

    宋夫人趕緊點頭:“大老爺說的對。”

    莊思顏接著說:“但本官還有幾個事兒沒弄清楚,可否兩位如實迴答?”

    宋夫人悄悄看了一眼宋啟明,算是給他使眼神:“你什麽也不用說,一切交給我來辦。”

    莊思顏眼瞅著他們對完眼神,才又說話:“宋夫人……,哦是姓宋吧?你們家孩子是幾歲丟的,又是怎麽丟的?”

    宋夫人打了個怔。

    他們現在是說打死人的事,不是說自己兒子丟的事,怎麽會繞到這上麵?

    不過隻片刻,她就先反應過來了,且編出了另一個故事:“四歲的時候,在京城外麵丟的。”

    莊思顏又問:“那你的孩子現在多大?”

    宋夫人忍不住往旁邊的兒子身上看一眼:“迴大人的話,十二歲了。”

    莊思顏長長的“哦”了一聲:“四歲到十二歲,中間有八年的時間,小孩子長大變化也很大的,你們是怎麽一來就認出是他是你們的兒子的?”

    宋夫人早想好了答案:“他身上有痣,樣貌也跟我家相公長的很像。”

    莊思顏又“哦”了一聲,轉頭問宋啟明:“你來的時候說不知自己父母是誰,在外流浪多年,那本官問你,都是在哪兒流浪的?”

    宋啟明順口說:“走到哪兒是哪兒,也沒有刻意記過。”

    莊思顏:“八年是不斷的時間,你父母把你弄丟了,肯定要去找的,你如果一直在京城附近流浪,他們又對你記憶這麽深,肯定早就把你早了迴來,不可能等到現在,那你到底是去了哪裏?”

    宋啟明一聽這話,趕緊說:“我跑的可遠了,先後到過南邊,也去過北邊。”

    莊思顏點頭:“不錯,去了南邊,還去了北邊,那你是什麽時候迴來的?”

    宋啟明想了想才說:“去年秋……冬天吧!”

    “那你可聽說京城裏毒蟲一事?當時整個京城的人因為疫病毒蟲,都在往外跑,你為何那個時候迴來呢?難道你不怕死?”

    宋啟明有點被她繞迷糊了,著急地說:“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想著這裏的人都走了,肯定能留下吃的,我就是過來找吃的,後來聽人說起青溟書院,便往這兒來了。”

    邏輯上沒一點問題,莊思顏都佩服這家人了,個個都有演戲的天份,要是放在現代,沒準能拿個什麽金獎之類。

    可惜莊思顏這裏沒有一點獎品,她突然走到宋啟明身邊道:“你來青溟書院的時候已經是冬月,當時書院這邊有記錄。

    那個時候,毒蟲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疫病也在慢慢冶好,情急跑到外麵的人,都在慢慢往迴趕,好多想在年節前迴來。”

    宋啟明一聽這話,趕緊應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就是跟著他們一起迴來了,然後才進的這個書院。”

    “跟著他們一起迴來?”莊思顏看著他問:“你填的資料裏說,不知道自己幾歲走失,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裏,怎麽會用迴來這個詞,而且你的話音可是標準的京城口音哦。”

    宋啟明:“……”

    他有點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旁邊的宋夫人也看的著急,往前跪了一步說:“大人,我兒走失的時候,年齡還小,什麽也不知道,有時候說什麽不準也是有可能的。”

    莊思顏轉向她問:“你怎麽知道他說的不準?萬一他說的都是實話呢?京城外麵的老百姓說也跟我們差不多,說不定你兒子早就迴來了,隻是在外麵流浪,沒有進城罷了。”

    母子二人同時抬頭,疑惑地看著莊思顏。

    這話表麵聽上去,好像是在幫他們說話,可再細細一品,又覺得是一個套。

    可他們現在已經被問到無話可說了,順不順莊思顏的話,後麵都有大坑等著他們的跳。

    其實莊思顏在問他們話的同時,也在觀察兩人的臉色。

    正常情況下,父母真的找到失兒,肯定對他過去的一切都很關注,一旦聽他說起,習疼緊張的表情是不可避免的。

    可莊思顏在問宋啟明過去的事時,宋夫人的眼珠一直在轉,沒有為自己的兒子擔心,反而想是在想什麽對策。

    當然她來之前就知內幕,這樣問他們,不過是詐一詐,讓他們自己說出來而已。

    宋啟明年齡畢竟小,加上心裏著急,見自己的母親不說話,自己忍不住又接下去:“對對對,我當時就在城外,因為聽說有毒蟲,所以沒敢進京,直到有人開始迴城,我才跟著他們一起進來。”

    莊思顏點頭:“在城外什麽地方?”

    宋啟明:“……到處亂走,沒有固定。”

    “是嗎?亂走都走了哪些地方?”

    他答不上來,不自覺地往宋夫人那邊看。

    宋夫人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位青天在老爺好像不那好糊弄,沒準他還不站在自己這邊。

    情急之下,就有意要顯露自己當家的活著時的作為,想以官官相護,打點一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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