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點到了要穴,連淩天成自己也覺得,如真有這麽一天,那些人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可要讓他什麽也不做,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顏兒去拚殺,就算是知道她有一些功夫,也是淩天成不忍心的。

    好在這會兒午膳來了,莊思顏又真的餓到受不了,就沒有繼續廢話,幾個蹦跳,就到了桌前,準備開動。

    淩天成緩緩走過來時,莊思顏都已經塞滿了嘴,瞟他一眼,然後直接推了一盤菜到他麵前,自己就繼續了。

    哎……,算了,大家閨秀什麽的,他去別的妃子那兒看得了,他的顏兒就是這麽天真率直,毫不做作。

    吃飯吧。

    午後是一段相對輕鬆的時光,莊思顏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淩天成也不能一直留在軒殿,他手裏還有一堆的奏折要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就叮囑莊思顏留在宮裏別動,自己則往辰熙殿而去。

    還沒到殿門口,就看到一個太監急匆匆地往他這邊跑過來,被李福及時截住,吼道:“瞎了眼的,在宮裏亂竄什麽,沒看到皇上在這兒嗎?”

    那太監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直接撲在地上哭起來:“皇上,嫻嬪娘娘,嫻嬪娘娘她不好了。”

    說起這個,李福就不能再攔著了,忙轉身給淩天成報告。

    結果淩天成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你去看看。”話說完,人已經轉身進了軒殿。

    李福這裏也不敢怠慢,麻溜地跟那太監一起往啟祥宮,也就是之前莊思顏住過的冷宮而去。

    嫻嬪就是那時候在禦花園裏,害莊思顏不成,反而把自己由妃降為嬪,發到冷宮裏的人。

    她當然不甘,卻又無計可施。

    之前本來就見皇上的麵少,現在被放在這裏,想見皇上就更別想了。

    但是她在宮裏久了,在淩天成身邊的時間更久,能順利爬到妃位,也不是吃糠咽菜來的,而是用了姿色,家世,還有她的手段,一起堆出來的。

    莊思顏之前在冷宮裏的情形,嫻嬪當然也聽說了,而且她覺得這個方法很有效,皇上總不會看著自己的妃病死不管吧?

    所以醞釀數日,終於買通了太醫院的一位太醫,也跟自己的宮人串通好,選了這樣一個計策。

    當嫻嬪聽說李公公來了,趕緊躺迴到床上去,臉上的神色更是由祈盼轉成蒼白,兩眼也虛睜著,一副無神的樣子。

    李福一進啟祥宮的門,就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大概也猜出裏麵的人怎麽迴事了。

    可是這地方給了他太多不好的迴憶,雖然現在異了主,可是心裏的驚悸,還是會觸景再生的。

    所以他幾乎是不願意往內殿走,隻站在外麵問一個太監:“娘娘這是怎麽了?”

    那宮人也很懵,本來以為會是皇上來,現在卻隻來了一個大總管,他都不知道話要怎麽說?

    更不知道是讓他進去看自家主子合適呢?還是不看合適呢?

    想了半天,才迴道:“娘娘病了,病的很重,可能……可能……。”

    李福立刻把眼珠一豎:“大膽奴才,可能什麽?娘娘在宮裏病了,難道不會去請太醫嗎?病的再重,宮裏還能沒藥治,容得你一個奴才在這兒瞎猜?”

    那小太監乍一聽這話,嚇的兩腿發軟,一骨碌滾在地上,隻剩磕頭了。

    李福也沒再往裏走,出門往太醫院去。

    然後就順理碰到了給嫻嬪診病的太醫:“蘇太醫,嫻嬪娘娘的病情如何了?”

    蘇太醫忙把醫藥單子往李福麵前送,卻被他一手攔住了:“你且告訴我什麽情況即可,老奴還等著去皇上跟前迴話呢!”

    蘇太醫忙著把商量的好的話說出來:“嫻妃娘娘這是舊疾複發,且因為天寒,更為嚴重,怕是不太好治。”

    李福:“不好治?那是能治,還是不能治啊?”

    蘇太醫就捏了一把汗:“能治,卻也很難治。”

    李福也不是吃素的,聽到了蘇太醫這麽說,眼睛就吊了起來:“蘇太醫,您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應該知道皇上的性子。

    宮裏不缺藥,您要是誤了嫻妃的病情,就別怪皇上到時候留不得你。”

    他說完話,都沒有在看蘇太醫一眼,直接就迴了辰熙殿,而且看到淩天成正在忙著看折子,連這事都沒迴。

    一直等到天色將晚,淩天成累了抬起頭來,看到李福在近前侍候著,才問他:“怎樣?”

    李福忙上前說:“看蘇太醫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很嚴重,不過嫻嬪娘娘想來是久未見皇上的原因。”

    淩天成就睇了他一眼:“是嗎?你現在差當的不錯,連朕的妃子們怎麽想都知道了。”

    李福立刻就在自己的臉上輕抽了一巴掌:“皇上饒命,都是奴才多嘴。”

    淩天成也不理他,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出了辰熙殿,倒真的往冷宮而去。

    他不好女色,這些妃子們隻所以存在,跟她們身後的關係與勢利密不可分。

    淩天成曾經是一個無權無勢,又沒人支持的皇子,他能走到這一步,也跟這些勢利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他不想自己剛登基沒多久,大局還未安定,把先把這事搞的一團糟。

    什麽時候做什麽事,本來就是帝王應該衡量的,所以他很清楚,也知道輕重。

    去冷宮的路很長,從辰熙殿過去,一路踏雪走了半個時辰才到。

    嫻嬪原本已經對皇上來看她無望,這會兒都準備用晚膳了,卻突然聽說皇上往這邊來了,一時驚慌,差點把桌子上的飯菜都掀了。

    急步奔迴床榻上,一邊命人把飯菜撤下去,一邊又粘了些水,在自己的臉上塗抹一番。

    這才在淩天成進來之前,把自己重新恢複成一副病如膏肓的樣子。

    “皇上……咳咳咳,臣妾給皇上請安……。”

    嫻嬪掙紮著從床榻上起來,卻在要下床時,故意一頭往地上栽去。

    淩天成過去扶了一把,但出手卻晚了幾分,所以嫻嬪的頭就垂到地上,頓時額角處就磕出一塊紅來,疼的她也是一陣鑽心。

    “不必如此,你病著,好好歇息就是。”淩天成把她放迴床上,自己就在床沿上坐定。

    目光在嫻嬪的臉上遊離一圈,便看向別處,話也說的冷清:“此處是略微冷清了一些,倒是個能讓人靜心的好地方。

    朕記得之前有一個莊才人,好像那個時候還是與愛妃發生了爭執,所以才被關到這裏的。

    也隻是幾個月的時間,她倒是能潛下心來靜休,一轉身就換了模樣。”

    淩天成說的隨意,可是聽到嫻嬪的耳朵裏,無疑像是燈塔上的亮光。

    莊思顏一個小小的才人,從這裏出去以後,就能換個身份,得到皇上的隆寵?

    那自己一個妃位,就算現在低了,也是一個嬪,隻要自己潛心住上一段時間,皇上是不是也會另眼相看?

    她甚至覺得自己此行太過魯莽,皇上的用心良苦原來在這裏,都怪自己看不懂,還以為他要棄了自己呢。

    這麽一想,嫻嬪就乖巧多了,後麵也不再咳了,說話也利索了,總之無論淩天成說什麽,她都點頭答應下來。

    淩天成對於她的態度也很滿意,臨走時還交待李福:“讓內務府裏多照顧點,給這邊送些好的炭火來,天寒地凍的,別讓嫻嬪娘娘凍著了。”

    李福忙著點頭應下,一行人這才從啟祥宮裏出來,尋路往軒殿而去。

    軒殿裏莊思顏早已經用過晚膳,正在蘭欣他們的陪伴下,站在廊沿下看他們下午堆的雪人。

    這會兒看到淩天成到了,三蹦兩跳地過去,伸手就挽住他的手臂:“皇上,您迴來了,累不累?我給你捏捏肩怎麽樣?”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淩天成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還是依然跟著她進去,在軟榻上躺下來。

    李福重新命宮人傳了膳進來。

    莊思顏就乖乖地在旁邊伺候著,碰到特別好吃的,自己還能再吃一口,然後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淩天成聊著天。

    不知怎麽的,兩人就說到了冷宮的事,淩天成也不瞞她:“今日朕去看了嫻嬪。”

    莊思顏捏著他肩膀的手都沒停一下,隨意地說:“皇上去看她那是應該的,不過冷宮那地方也太冷的點,嫻嬪怕是住不慣吧?”

    淩天成:“確實不太習慣,所以朕想讓她搬出來。”

    莊思顏:“搬出來好啊,看那嫻嬪柔柔弱弱的,要是住在裏麵真的熬出什麽毛病,那可就不好了。”

    淩天成的眼睛就眯了一下:“你不生氣她設計你的事?”

    莊思顏:“這有什麽好氣的,她不是也沒成功嗎?反而讓自己受一頓罰,差不多就行了。”

    淩天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問:“你不吃醋?”

    這下莊思顏的手才停下來,怔忪地看了一眼淩天成。

    感情這家夥說了半天,重點是這一句啊!

    可是皇上三宮六院不是正常的嗎?她要是吃醋,還不得把自己活活被醋淹死。

    吃不過來啊,那不如不吃,反正現在自己就盡量佛係活法。

    愛情什麽的也不想了,能有帥哥陪著,又有錢掙就是最大的追求,僅此而已。

    這麽想著,手裏的動作也就連貫上去:“這有什麽醋好吃的,我跟她都是服侍皇上的人,當然要和睦相處,讓您過的舒服才是真的嘛!”

    “很好,很識趣,朕很喜歡,那今晚,你就來服侍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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