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說我給你指了幾個人,如果有需要可以隨便使喚他們,不過你這別院沒多少人有能力進得來,我讓他待在院子外麵了,別驚動了你那個護衛,鬧出什麽誤會,先來跟你報備。都是在朱玄內一等一的高手。”


    那個逐月的天力等級可不是等閑人能夠比得上的,就連他也還沒探出他的深淺,他手下的那群人比他還差的遠呢。


    “……你到底是傻還是對我有什麽目的?”她發現與文朔寒相處越多她就越弄不懂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難道他就不怕給了她這麽多條件,她卷了就跑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小亭兒,憑你的感覺,我值得信任嗎?”


    “我們也才說過不到幾十句話,不足以讓我看清你這個人的原本。”長亭委婉地拒絕了迴答,但她心裏一瞬間的空白早讓她得出了答案。思及上次的情況,她也斷定他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他清楚,所以為她這個“陌生人”做了這麽多事。


    這個人值得她信任,這個結果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解釋。


    長亭的不自然僅僅流露了一瞬間,她自認為掩藏得極好,但怎麽逃得過文朔寒的眼睛,他可是視線一刻都沒從她臉上離開。


    “關於你落水的事情,你有查過嗎?”


    文朔寒識趣地轉移了話題,問了她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長亭不意外他可能查過這件事情,眼微閉,答道:“我知道,但我這次不打算追究。”


    “不過如果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你就不保證會做什麽了?”


    她沒迴答,算是默認,她心寬不代表她是軟柿子,會任人揉捏。


    文朔寒輕笑一聲,小亭兒真是越看越可愛。


    “最近都城不太平,這三個月暫時不要迴去了。”他在走之前拋下一句,然後消失在了月夜之中。


    三個月之後是穆亦舞和三皇子的婚禮,這之前穆府肯定萬般忙碌,她也沒閑心去湊那個熱鬧,沒工夫去敷衍一個把自己當成假想敵的女人。


    把思想放空,長亭沉浸在用天力營造出的獨立空間中,浮浮沉沉,虛虛實實,如被柔風托著搖晃,如被海水包裹著漂浮。


    漸漸地,指間一個熱源散發出火紅色的光芒,熱流順著經脈流過全身,一遍一遍灼燒著她的體膚,像要把一切焚燼。從頭皮到指尖,再到腳底,酥麻的疼痛感愈演愈烈,仿佛血液都要沸騰起來,爆開血管般叫囂著。


    穆長亭咬著嘴唇,默默忍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指甲嵌進手掌心,掐出四個半月形的小傷口,鮮血順著手指滴了下去,在地上砸出數個印記。


    終於在疼痛到達頂峰的那一瞬間,有什麽從丹田之中爆發開來,一絲一絲撫平了躁動的火焰,讓他們安分下去重新貼附在經脈上,做出守護者的姿態。


    穆長亭終於長舒一口氣,睜開的眼睛是血一般的豔麗,在她幾個唿吸間退了下去還原成深琥珀色。


    每突破一個等級都像是浴火重生,不知道曆代的穆家主是不是也像她一樣要經曆這臨遲一樣的痛苦。


    她張開手掌,看著那些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是這次突破後火魂給她帶來的新好處,隻要她心念一動,一般細小的傷口會很快地恢複原狀。但長亭卻覺得這讓她稍微有點脫離了“人”的行列,她隻能安慰自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咦?”她在整理火魂中這次浮現的東西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古樸的盒子,盒子上一把老舊的晶石鎖,似乎還缺把鑰匙,但鎖身上並無鎖孔,隻背麵一個淺淺的凹陷處。


    她瞄到指上的火魂戒,突然靈機一動,將戒指麵貼了上去。預想中的開鎖聲並沒有響起,她隻覺得手指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過,一道血痕就這樣橫在白皙的手指上。


    長亭剛想把盒子扔出去就看到那一縷血液慢慢在戒指麵上化開,滲進了那把晶石鎖裏,“哢噠”一聲,鎖碎成了三塊,被長亭一手接住。


    那道傷口很快就愈合,她打開盒子,裏麵卻隻一個單調的瓷瓶,瓶身用朱紅色的顏料描繪了一朵祥雲和一片精致的羽毛。


    瓷瓶隻用簡單的木塞封住了口,木塞被拔開的下一刻,一股香甜的氣息帶著醉人的酒精味充斥長亭的周身,她沾起一點點到舌尖嚐了嚐。


    “隻是甜酒……?”


    竟然隻是甜酒?長亭覺得自己出的那一點血太不值了……搖搖頭將瓷瓶放迴去,把盒子安置好,而那把鎖竟然在靠近鎖扣的時候重新變成了一把完整的晶石鎖。再拿下來的時候也是自動碎成三塊,讓長亭有點小驚訝。


    這次又不知道閉關了多少天,長亭稍稍整理了一下裝容,迴頭看見一地的白色小瓷瓶時挑起了眉頭。看來是時候去一趟紫金交易行了……


    這次引他們進去的還是上次那個侍者,一路走到了貴賓室,仆役為他們上了兩盞極好的金杏銀針,這是朱玄王室都極少喝到的茶葉。逐月將此事告訴長亭之後,她猜測紫金交易行背後的勢力定不會太薄弱。


    長亭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身影,幸好有麵具的遮蓋,她臉上的愣神沒被別人看到。如果是那個人的話,說不定真能做到……


    還沒等茶杯冒出的熱氣散去,陳鍾就趕到了貴賓室來,腳步匆匆連亂了的衣服下擺也沒顧得上。他站定之後意識到自己衣著的不妥,抱歉地笑笑捋平了出現褶皺的地方。


    “久違了,常公子。”


    “陳掌櫃客氣。”


    穆長亭又在桌上排出二十個瓷瓶,陳掌櫃覺得他都快習以為常了,在這位常公子的麵前,驚訝簡直是最廉價的東西。這次和上次一樣,共兩百枚丹藥,不同的是這次八品丹藥占主體,七品次之,九品的隻寥寥數枚。


    “關於常公子之前交於我們的那枚五品塑骨丹,我行決定開一場拍賣會來拍賣它,不知常公子可否賞臉出席這次的拍賣會?”


    談好了這批丹藥的價格,陳鍾提及了上次那份大禮。既然常卿信任他們,把塑骨丹送給了他們,他們必然要以最熱情的態度來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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