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延綿,隨風擺動。千裏孤塚,冷冷清清。盡管曾經顯赫一時,但最終結果還是化為一抔黃土。此處就是安王一家的墳塚。一對白燭不斷落淚,蒼白無力。纖手一揚,微黃的紙錢瞬間散滿天際。

    “可憐的遲兒,原來你母親看到的是今天!如果當初我盡力將你留下,你就不會……不會這樣枉死了。”板直著身子,竹筠輕輕一撫安王夫婦旁的小石碑。

    “小姐……”吉兒彎下身子,扶起竹筠。竹筠深深吸了口氣,歎道:“安王一家多少條性命啊!兄弟鬩牆,何必至死方休?可恨的帝王家!”

    吉兒聞言一驚,捂住竹筠的嘴低聲道:“小姐,此話不能說出口的!”竹筠一笑,掙開吉兒,平靜地道:“如今端王大權在握,我們能在虎口餘生還不是因為恭王榮王仍有軍權,他心生顧忌。”吉兒道:“小姐,您是好人,定能否極泰來的!”竹筠道:“但願如此!”

    竹筠拿起裝有元寶蠟燭的竹籃拿起,挽起吉兒的手往迴走。剛走到路口處,就被一身平民服裝的公公攔截。那公公道:“榮王妃娘娘,惠妃娘娘有請!”

    杜惠妃?她找自己何事?竹筠吉兒麵麵相覷。

    ——

    雖是隆冬十二月,但是眼前的各色牡丹妖豔綻放,一團一團的花朵,競相爭豔,美不勝收。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是竹筠不明白,不是惠妃娘娘請嗎?為何不去杜惠妃的鴻信宮而要來農皇後的鳴宵殿?

    帶著疑惑,竹筠踏進了鳴宵殿。一進殿,就看到杜惠妃早已端坐在殿下,與坐於殿上的農皇後對峙著,立在杜惠妃身後的宮女正端著一隻夜光杯。農落依的打扮依然妖豔,但此時的她不知為何臉色蒼白,滿含恨意的水眸正緊緊地盯著一臉坦然的杜惠妃。

    竹筠施禮道:“臣妾拜見皇後娘娘,惠妃娘娘!不知娘娘找芷翎來所為何事?”

    杜惠妃眸色一變,變得柔和慈愛,她道:“芷翎,今兒讓你來,是想讓你宣讀大行皇帝的遺旨而已!”

    大行皇帝的遺旨?與她何幹?為何要她來宣讀?竹筠納悶,但仍然伸手接過遺旨,她緩緩打開遺旨,上麵的字一個個都極度衝擊著她的眼球。她無助地看向杜惠妃,想要拒絕這份“差事”,隻見杜惠妃杏眼一瞪,她心中有些害怕。

    算了,豁出去了。她朗聲讀起遺詔:“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後性淑,常慰朕心,望朕百年之後,亦能得後侍奉,特賜予……賜予葡萄美酒一杯,願後能與朕於黃泉路上再牽手!”

    葡萄美酒?毒酒才是吧?沒想到農落依的下場竟是如此!看來她的太後夢,碎了。竹筠收起遺詔,站立一旁。但是農落依卻發狠了,她飛奔而來,扯過竹筠手上的遺旨,拚命撕扯,口中還喃喃道:“不是的,這一切都是騙局,都是騙局!他說過要給本宮皇太後之位的!他是過河拆橋!他要我死?好好,那就同歸於盡吧!”

    說完,她發狠地向杜惠妃撲了過去。這個時候,竹筠才知道原來杜惠妃也是武林高手。她輕輕一掌就將農落依震退了三米,雙眸微眯,冷聲道:“來人,請皇後娘娘喝酒!”

    有三個強壯的宮婢走了出來,其中兩人站在已經跌倒在地的農落依身旁,按住她的手腳,另外一人端起“葡萄美酒”步步趨近農落依。此時的農落依早已是披頭散發,滿臉淚痕。她拚命哭喊,但也無濟於事。

    “皇後娘娘,本宮有個秘密應該跟你說說,免得你死不瞑目。”杜惠妃纖手一揚,示意宮婢先別下手,“您知道薇銜麽?”

    薇銜?農落依停止哭喊,徹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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