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府的人將我們迎進了一座小院子裏,他們說這是王府總管給側王妃陪嫁過來的下人和王府分配過來的丫鬟住的。真大的口氣!不過人家是有這種口氣啦!在這裏生活要記得“忍一忍,萬事通”。

    環視這座小院子,院裏收拾得還挺幹淨的。環境還算是清靜,以後住進人後,不知道這種清靜還會不會有?

    我開始觀察這裏的房屋構造。好像北京的四合院。剛剛進來的那個門的兩旁是兩間小屋子,可以住人,已經分配給幾個粗使丫頭住。兩邊的房子由小姐家中來的大丫鬟住,像我和吉兒、清兒、喜兒都是住在這兒的側房子裏。我和吉兒分配到的房子在左側,坐北向南,還是不錯的了。清兒、喜兒住的那間是比較陰暗潮濕的房子。中間的主房,理所當然是由小姐的奶娘胡媽媽住的了。辰兒跟在小姐的身邊,住在小姐的院裏。

    院子中間種有一顆梧桐樹,樹下是一張石頭圓桌和四張圓凳子。這棵樹還挺大的,夏天可以在這兒納涼。我的工作隻是為小姐梳妝,其他的事情不用我來做,因此我的工作時間隻是清晨。

    將東西歸置好後,吉兒拉著我跑到前廳外的一個角落,偷偷看著外麵的人。前廳來的人還真是不少,什麽人都有。是真的什麽人都有。高貴如皇親、大臣,低下如商人、乞丐。我真是服了這個榮王了,交友真廣闊!

    “允兒,你看,那就是李相的三公子李翊翔!”吉兒拉著我的手顫抖地指著窗內那個青天色長袍的男子。我順著她的手看去。的確長得不錯,隻是那眼睛我不喜歡,太閃爍不定了。

    我不以為然地搖頭道:“吉兒,那樣的男子,你喜歡嗎?”

    吉兒迴過頭來瞪了我一眼道:“真是的,人家在咱們東青國可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呀!當然,除了我們的五位皇子以外!”

    “那五位皇子真的有那樣的‘美’嗎?”我不相信地看著她。

    “不是美可以形容的,總之,你見過以後就知道了。”

    看著吉兒眼冒桃花,我不禁笑了。原來古代還有追星一族的,那些“星”的身份還蠻高的,是皇子公子級別的。

    “瞧,那個就是兵部尚書的四公子蕭禹濡……”吉兒尖聲叫起來。我無奈地搖頭笑著。

    “是誰在哪兒?”像熊一樣的聲音。

    我和吉兒一驚,抬頭看向那個發聲源。喝,好壯的男人!如果被他掐著脖子會是怎樣的感覺?我可以告訴你。我寧願再次跳樓死掉!

    “李著!放開她們!”那個叫李著的大力士終於放開了我和吉兒。身子一癱,我和吉兒都滑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唿吸著新鮮空氣。這個世界的空氣真美妙,就算以後要死也不要挑窒息而死,太痛苦了。

    “兩位姑娘,你們沒事吧?”

    “唿唿……”我和吉兒都忙著唿氣吸氣,哪管得了他的問話。

    “桑總管,找個大夫來給她們瞧一瞧!”那人還蠻關心下人的嘛。我抬首看了看那個救命恩人。天!真是妖孽,比西施還美的男人。雖然我沒見過西施,可是這男人還真是美。不過我是不欣賞這類型的男人啦,太陰柔了!

    “是,太子殿下!”好嘎嘎的聲音,明顯是一個太監的聲音。這就是那個王府總管桑總管吧!看樣子也不會很勢力的那種,但是有點像貪小便宜的那種滑稽角兒。

    我們呢,就這樣被別人架著走了。臨走時,我還聽到了那個太子對李著說:“今天是五皇弟的頭一次大婚,你們怎麽向人家侍女下起手來?”

    第一次大婚?這五皇子還沒有娶正妃麽?怎麽就先娶起側妃了啦?

    迴到小院,我和吉兒都被罰了,罰的還挺輕的,兩天不準吃飯而已。這也是因為胡媽媽說今天沒空理我們,明天忙完後再修理我們。好餓哦,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喉嚨好癢,燙燙的,快要燒起來了,抹了些薄荷膏還是不頂用。我還好,隻是喉嚨出了點問題。吉兒比較嚴重,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是嚇著了。

    我睡不著,隻好逛出院子散散步了。今晚的月亮還真美,不知道眉眉有沒有看今天的月光?應該是異時空的月光了。我找了個亭子坐下,不敢走太遠了,怕走太遠了,又會遇到像白天那樣的事。

    已經是六月了,天氣有些悶熱。石凳很快就被我坐熱了,我又換了張凳子坐下。石頭冰涼的感覺滲透了我的身心。好舒服!隻是想到今天的一切真的是不可思議。從早上穿越到這個時空直到今天晚上,就這麽一天不到的時間就發生了那麽多這輩子意想不到的事情。紛繁的事弄得我是筋疲力盡,可是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卻是睡不著。

    不知道那個太尉三千金怎樣了,好像叫杜芷翎吧。聽吉兒說了,杜家二千金杜芷言和農家四千金農落依同時被皇上指婚。隻不過,一個被指為三皇子的正妃,一個被指為五皇子的側妃。而我也順便問了問杜家的狀況。

    今夜的她也是洞房花燭。今晚過後,她就是端王妃了,不再是杜芷翎了。而我也不是杜芷言了,而是允兒了。事實上我從來都不是杜芷言。

    忽聞一陣衣袂摩擦的聲音,我警覺起來,悄悄地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怪異現象。剛提上去的心又落了下來。

    “嘻嘻,我在這兒呢!你就環顧下麵當然是看不到我了!”

    我抬頭一看。喝,這是誰呀?倒吊在亭子旁的那棵大樹上,身子還來迴地一甩一甩地,頭不暈嗎?而我也這樣問了:“你不暈嗎?就這樣一甩一甩的?”隻是說話的時候,喉嚨的不適讓我疼得臉都皺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難聽極了。

    那人身子一頓,停了下來,倒吊著的眼就這樣地盯著我看,看得我的心有些發毛。

    我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孩?現在很晚了,你怎麽不迴去睡覺?”

    那人翻過身子,躍下樹來。原來是我看錯了。十六七歲的人不算是小孩了,雖然對於我來說還是個小屁孩。

    “你說誰是小孩?”他的聲音很會蠱惑人心,但是他隻是一個孩子,蠱惑不了我一個心理年齡有三十歲的老女人。

    “你呀!不過你跳下來後,我就不覺得了。”我實話實說。

    “嘻嘻,你說話的方式跟一個人好像!”隱隱約約間,我看到他的嘴角噙著絲笑意。我感覺得到他的笑不是對我笑的,而是越過我對著他心中想的那個人笑的。

    “是嗎?真希望那個人不是你的母親!”我也朝他綻出一個笑顏,還是很燦爛的那種,也不管他看不看到。

    “你是誰?”他朗聲問道。

    “有必要麽?”我拒絕道。

    “哈哈,你們真的好像!性格上的!”他咧嘴笑道,“好,我不再問你是誰。因為隻要你在這王府裏,我總會知道你是誰。我是榮王身邊的謀士天涯!”

    “天涯?”好土的名字,以前在電視劇裏聽過不少了。但我不好表現出來,畢竟這是人家父母給的。

    “是的,覺得好土,是不是?”他反倒是不介意,我也不做作地點了點頭。

    “你和她在某些地方真的好像,可惜你不可能是她,沒人能代替得了她!”他歎了口氣,再仔細地看向我。

    “我真幸運,你沒有把我當做是‘她’!”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的替身,算這個天涯有點認識,“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能代替得了誰,不是嗎?”

    他默然無語,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月亮已經升上中天了,應該是晚上十二點了吧!以後要習慣這裏的作息和時間計算方法了。現在是晚子時了,早就過了應該就寢的時間了。因而,我無聲地向他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起來,吉兒還是待在床上。我沒有多理她,就讓她好好休息吧。剛從鬼門關迴來,真的沒那麽容易平複心情的。可是我就沒那麽好命了,我要到新房裏給小姐上妝去了。

    現在的天還是微微亮而已,我被胡媽媽領著,再次走進那個院子。旁邊的一個小太監在叫起。我迷迷糊糊地站著等新房開門。小太監叫了好幾遍,新房還是沒有打開的跡象。胡媽媽等幾個年老一點的“老人們”都麵麵相覷。

    末了,那房門還是被打開了,出來的是辰兒。辰兒的臉色很不好,麵對著那些媽媽們更是不知所措。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房裏麵傳出了農落依斷斷續續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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