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在那裏!”蝶兒驚聲叫道。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就在院子正中的位置出現了一座很高的石台,先前我們進來時還以為是個法台什麽的。那台子邊長四、五米見方,高十丈有餘,一排旋轉的台階攀援而上,在黑暗的夜色中很是神秘!


    “老大,一口井怎麽會建這麽高呢?”花卷不確信的道:“如果不是親眼得見,您能想到會有這種事?”


    台階已經很破舊了,我們打著火把輕手輕腳的爬了上去,途中還是不小心踩落了幾塊鬆散的石頭。終於登上了台麵,眾人果然見到了一個深邃的井口,我們借著月亮的光華俯首望去,下麵卻並不見水,隻有一個白乎乎的東西,也不知是何物。


    “喂!”蝶兒高聲道:“底下有人嗎?”


    井底裏嗡嗡的迴蕩著蝶兒的問話,卻並沒有人迴答。


    “老,老,老大!”次郎扭過頭來,道:“你,你說那堆白花花的東,東西究竟是,是什麽啊?”


    “可能是破布或者稻草之類的東西吧!”我不十分肯定的道。


    “要,要麽你,你下去瞧瞧!”次郎托著下巴喃喃的道。


    我一聽此言,氣都不打一處來,反唇相譏道:“你怎麽不下去呀?卻來支使我?”


    不想次郎突然道:“我,我,我有個辦、辦法,上,上來時就想,想好了。”


    “什麽辦法?”花卷好奇的問。


    次郎嘿嘿一笑道:“蝶,蝶,蝶兒姐姐,你,你用三句話萬,萬事通就開,開口了。不過,你,你信不信,我,我隻作一個動,動作他,他就得說,說話!”


    “不信!”


    我們眾人中蝶兒最聰明,她哪裏肯服輸。


    “不,不,不過,你,你們女生最,最,最好迴避一,一,一下啊!可,可別說我沒,沒,沒打招唿。”


    我終於明白次郎想幹什麽了,蝶兒和花卷卻早已臊得扭了臉。


    “起,起,起開!”


    次郎活靈活現的大叫一聲,一股濃重的臊味差點沒把我嗆死。


    “哎!”井底那團白花花的東西終於動了,怒嗬道:“這是誰這麽有追求,非得站這麽老高尿尿呀!氣死我了……”


    次郎哆嗦了一下,終於提起了褲子,壞笑道:“誰,誰,誰讓你不,不,不說話來著,活,活,活該!”


    我聽了忍俊不已,次郎最壞了,這一路上,我覺得解決問題一要靠蝶兒,二就要靠它了。


    “你當我不想說話呀?”井底那個白物又晃動了一下,委屈的道:“要不是我前世話太多泄漏了過多的天機,何至於魂魄被困於此處千年呐!”


    “你就是萬事通嗎?”


    底下又沒聲音了。


    次郎道:“老,老,老大,我,我這裏還有一,一泡屎呢!要,要不也,也賞他得了。”


    “是,是,是!”那團白花花的東西終於抬起了頭,卻是一個須發皆白的白衣長者。


    那人沒好氣的道:“迴答也得有個反應的時間吧?幹嘛如此的咄咄逼人的!”


    “你一直一個人在這裏嗎?”


    “這算是第一個問題嗎?”井底不答反問。


    “算又如何,不算又如何?”我奇怪的問。


    “如果算問題,那麽在我迴答之前就要先講好條件了,我不會平白無故的迴答任何一個問題的。”


    經他如此一說,我突然想起了路啞所言。 他所言不虛,看來這老妖物還真要發難了。


    “那你說吧!有什麽條件?”


    我知道躲也躲不過去,先聽他講完再說。


    “條件麽,很簡單!”井下那個妖怪老頭嘿嘿一陣冷笑道:“你們可以隨便提問,我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但是,有一點,問完了問題後,你們中的一個人得下來陪我!”


    我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心道,怎麽還有這麽刁難人的。喔,就為了問幾個問題,還得賠上一個人,那怎麽行!


    可我還沒迴答,下麵又道:“你們可別指望騙我啊!這井可是被下過魔咒的,說一句是一句,一旦問完了到時候想不下來都不行!到是想好了沒有?”


    “你這裏的規矩一直是這樣嗎?”蝶兒好奇的問道。


    “當然!”下麵的妖怪老頭認真的道:“看看這是什麽?這又是什麽?”


    隻見他從腿部頃刻間就摸出來一顆骷髏,又一抬手卻又是一根人骨。原來,此魂竟陡然坐在一堆白骨上,開始我們還以為那是它的衣服呢!


    妖怪老頭繼續道:“你們當我這千百年來好過呢!要不是時不常的下來一個人陪我,我早就憋瘋了知道嗎?這底下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想想也是,聽路啞說起過,這位仁兄原是麻衣派一位高人,號稱可測天機,可批乾坤,加之生前就是個話癆,他的魂魄這才在死後就囚在了這麽個地方。


    “不可能呀!”我為難的道:“我們知道前輩在此受了諸般苦處,不過,也不能因為想知道一些事情就損了一條人命呐!還請前輩換個交換的方式吧!”


    “不行就滾蛋!”下麵沒好氣的道:“千百年來我就這麽一個要求,說別的沒用!我還實話告訴你們,這可不是一般的井,一旦下來了就出不去了,要麽我怎麽不逃呢,就是這個緣故!”


    次郎又想用拉屎來嚇唬他一下,可井底老者卻道,隨便,怎麽都行,反正我就是不說。


    我正陡自為難,卻聽蝶兒斬釘截鐵的道:“好,我們成交!就用我們中的一個人作交換!”


    此言一出,嚇得次郎魂兒都沒了,散腿就想跑。


    “這大黑天的,又這麽高,你跑什麽?”


    次郎害怕的看著蝶兒,顫聲道:“老,老,老大!你,你當我傻呀?等問完了蝶兒姑娘可,可能讓,讓你下去嗎?花,花,花卷我妻又,又素來和,和,和她關係不錯。到,到,到時候還,還不是我啊?”


    花卷也很害怕,蝶兒卻縮迴頭“撲哧——”一聲笑了,擠眉弄眼的小聲道:“那!那不是還有一位呢?”


    大夥這才明白,這個壞丫頭指的是我布袋子裏的鍾魔。如今我想想這也真是個好主意,那個魔頭害人無數,卻全因為一件自己的無辜之災,我正發愁怎麽處置他。說起來,殺他也不是,不殺也不是,這迴把它囚於此處,也好和萬事通作個伴兒也是一件好事。再者,先前在路上鍾魔不是還說呢,想換個大點兒的牢房嫌瓶裏太擠,這不正好。這是他說的,在瓶裏比死了還難受呢!這樣一來,不是比死好受多了,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也怪不得別人。


    “好了,問吧!”萬事通不耐煩的道。


    不用多說,我們第一個問題就是蝶兒的手鐲之事。我本以為這個萬事通定然不知,卻想不到手鐲之事竟被他講得一清二楚。


    萬事通言道,那鐲子卻是二祖從玉鐲湖化出來的,至於為什麽給蝶兒帶上,卻並沒有一點兒想害她的意思。那血鐲又名吸魂鐲,原是用來提取蝶兒身上的另一股魂氣的。她身上的那股魂氣不是別人的正是二祖前世之妻薑女之魂。這玉鐲早灌以二祖莫大的法力,每十數天就會從蝶兒血脈中提一下血精,再從血精中提出薑女之魂。這也就是玉鐲先紅再灰,拔氣飛升的原因。


    後來,我們又間事著知曉了另一個秘密,也就是天水狐仙之事。這件事竟也是二祖為救其妻氏薑女所設的道場。蝶兒隻有受萬人的香火,身上的薑女之魂才能日漸盈盛,薑女已死去千年,不用此特殊的聚魂之法想讓她還陽怎麽可能?至於蝶兒每每遭遇厄運也與薑女前世為夫贖罪有關,隻是,當下卻苦了蝶兒。


    不過,萬事通道,一旦日子滿了,薑女之魂完全從她體內提出來了就沒事了,也不用太過擔心。


    聽至此處,我和蝶兒相擁而笑,幾乎從井台上掉了下去。真是太好了,蝶兒真的沒事,我心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敢問前輩,少林方丈要我還的那隻金釵又為何物呢?”我重又低頭向井中問道。


    “那是薑女生前最喜愛的一根鳳釵!二祖將它修煉日久,卻早已成了一寶。並且,欲封楞伽經上麵的妖氣也確實離它不得。”萬事通搖頭晃腦的道。


    我心中一直以來還有最大的一個疑問,不禁出口道:“萬事通前輩,小可還有一事要向您請教,請您如實告與我知。”


    “說吧!”


    那個萬事通果然是個話癆,這一次他可算得到了一個說話的機會,竟一時性起,也顧不得什麽天報之事了,竟一說起來還就沒完沒了了。這也正是我們樂見之事,於是,我又言道:“我先前用宿命通看過前世之事。親眼見薑女一刀殺了二祖,當時還說為了減輕二祖生前的罪過,以使他不致於落入魔道才這樣做。二祖死了,魂魄也出了竅,這是我親眼所見之事,可少林方丈如何還讓我去找他?其人如今到底是死是活呢?”


    萬事通一聞此言,竟慨歎良久,道:“這是你們今天所問之事中最奇的一個了。”


    聽他言道,二祖那日確實已死,一道魂氣投入佛國。可佛陀並不收他,隻因他生前所犯罪孽深重,實該至六道輪迴。於是,二祖哭泣著又站起了身投了地獄道,可地獄道也不收他,隻因他的修為實為當世之活佛,加之前又有薑女發願為他受過一事,因此,好言勸他還是到別處去吧!後二祖想,早年間自己修道日久,隻是後來才投了佛門,不如去天道走一趟,結果,他第三次碰了一鼻子灰……如此這般,二祖六道都去遍了,也沒個著落。如今他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兼之身具無邊的法力,竟隻能居於和田戈壁,成了遊於六道之外的一位奇人!


    萬事通說完此節,竟雙手合十,喃喃的念了幾句佛咒。


    真想不到,二祖竟會有如此境遇!隻聽得我們目瞪口呆張目結舌。可這還不算最大的意外。後來,也是話癆萬事通多事,我們也沒有問,他竟自己說出了另一個天大的秘密。以至於蝶兒才放下己事,卻又多了不少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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