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才走到門前,手還沒有觸到門邊,那門卻“哐——”的一聲自己開了。


    一行人不覺驚叫了一聲。


    注目望去,此刻,隻見昏暗的房間裏麵竟同時跪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年歲小一點兒的正是方才在樓上關窗的那個;而年歲大一些的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素寶寶了。


    “你們這是要幹嘛?快起來,快起來……”


    蝶兒慌張的去扶那個老一些的婦人。


    “上仙親臨,小人們怎能不施禮迎接?”


    那老婦人說著竟又磕起頭來。


    我忙也去攙扶於她,並說她們認錯人了,蝶兒並非什麽狐仙。可二人哪裏肯信,喃喃的道:“上仙不要開小人們的玩笑了,我們實不敢起。”


    最後,我們實在沒辦法了,隻得道:“好了,好了。這樣吧!我們現在命令你們馬上起來,帶我們進屋,這樣我們也好說話。”


    這一招果然很好使,那個年青的女人終於依我們所言把老婦人扶了起來。


    就在大家喜笑言開的檔口,我突然觀察到了一個細節。那個把自己的丈夫砍成了植物人的女人飛快的掃了蝶兒一眼,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是好奇?害怕?怨毒?敵視?還是其它什麽,我真的說不清。不過,我的感覺告訴我,既然她連自己的丈夫都下得去手,那麽,她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呢?對人來說,再違背人倫的事也不過就相當於一道低矮的門坎。


    望著它,猶豫著,前思後想,反複斟酌,把過去可能會發生的所有情況都想得一清二楚,直到想得頭暈腦脹疲憊不堪,還會不自信的生怕漏下什麽……


    可就是懷著再恐懼而複雜的心態,一旦跨過去了,你就會發現你再也沒什麽可顧及的了。她就是有著這樣一種親身經曆的人,當她的菜刀與丈夫的頭臚相觸的一刹那,恐怕她的靈魂在瞬間就完成了一次質的轉變,她有可能再也不是那個曾經的溫順善良的女人了。她的心中不知會生出多少哀怨與仇恨,而這一切都有可能被淋漓盡致的發泄在蝶兒身上,發泄在我們頭上。所以,我默默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對這個女人多加注意!


    事實也證明了我的推斷,在我們和素寶寶說話的時候,我多次看到她有意想靠近我們,都被素寶寶低聲喝止了。


    當時,她的拳頭握得很緊,雙手摩擦的時候充滿了汗漬,我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都紅了,充滿了血絲!


    我實際上已經提高了百倍的警惕,但是,我盡最大的可能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大嬸,您真的認為她就是狐仙嗎?”


    “你們別開玩笑了,我可是接靈者,我在冥冥之中不知見過她多少次了,難道還會弄錯?”


    “蝶兒?”


    “六哥哥,你瘋了麽?我是蝶兒呀!怎麽會是什麽狐仙?”


    “大嬸,算了,我們不討論這個了,我們此次來是為了搞清楚一件事。”


    “什麽事?”


    “關於這隻血鐲!”


    我拉過了蝶兒的左手,可就在這一刹那,我被驚呆了。蝶兒手上的鐲子哪裏還有一點兒紅色,此時此刻竟變得如灰如塵,早成了深灰。


    “這,這……”


    我抬眼朝蝶兒望去,她臉上也沒先前那白了,和以前沒什麽兩樣。“蝶兒,這是怎麽啦?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六哥哥,我也不知道 呀!”


    正在我和蝶兒說著話的時候,素寶寶的兒媳突然大叫一聲,手舞足蹈的撲了上來。她的聲音很奇怪,透過她大張開的口腔,我們驚訝的發現她的整條舌頭竟然早沒了。可是……可是,剛剛在樓下時,叫我們上來的又是誰呢?這怎麽可能?


    素寶寶嚇得大驚失色,一把拉住了她,死命的把她按在了供桌上。


    “我兒媳要犯瘋病了,你們快些躲躲!快!”素寶寶發狂似的大叫道:“她犯起瘋來就像有妖魔附身,她的舌頭就是被自己生生的扯下來的。你們快躲躲,時間不多了……”


    我們被眼前的突變嚇得麵如土色,一時都毛了爪。那瘋女人不停的拍打著供台,眼睛顯得很是痛苦。她反抗的力道很大,我相信素寶寶說的,她可能馬上就會掙脫束縛了。


    “快,快到樓上躲躲!”素寶寶見我們還不動,高聲狂叫道。


    一行人慌手忙腳的上了樓。就在我們終於把房門關上的一刹那,隻聽素寶寶一聲尖叫。然後,樓下竟突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了。我們靠著門瑟瑟的發著抖,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樓下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到底發生了什麽?是那瘋女人把素寶寶殺了麽?我和蝶兒她們驚恐的對望了一眼。我才想運起天眼看一看,突然,隻聽一陣“咯咯——”的怪聲竟從我們身後傳了過來。


    蝶兒是最先迴的頭,隻見她刹時間臉都變色兒了,尖叫連聲!


    當我側目望去時,也被嚇得“啊——”了一聲。。


    屋內有一張床,上麵安靜的躺著一個男人。此刻,幾個老鼠正聚在他的手、腳旁邊,看樣子是在啃食他的指甲。


    可怕的是,那人並沒有死,隻是不能動而已。剛才那幾聲“咯咯——”的怪音正是那人的喉嚨裏發出來的。


    我排開眾人跑了過去,老鼠終於被丟開了。那人卻還是麵無表情,若不是胸口仍在起伏,也看不出是死了是活的。


    “他,他,他可能就是素,素寶寶的兒子!”花卷結結巴巴的道:“也不知道他,他還有沒有感覺,活,活著被老鼠吃,吃啊!”


    蝶兒嚇得抱著頭直蹦高兒,瘋了似的連聲道:“別說了,別說了……”


    “沒事!”我一把把蝶兒摟在懷裏,安慰道:“沒有人能傷害你,有六哥哥在,放心!”


    可就在這時,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個人正在不緊不忙的往樓上走。


    次郎嚇得一溜小跑就鑽到了床底下。


    “真是廢物!快和我去頂住門。”


    我大喝一聲,率先跑了過去。


    門終於被我們頂住了,大家大氣兒也不敢出,呆呆的聽著下麵的動靜。


    “哐,哐,哐……”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那聲音用不了多會兒就會上來了。


    我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大家一麵掐好了各自的口訣,一麵都不約於同的又瞧了窗子一眼。


    我們的想法竟是如此的雷同,若是一擊不能解決問題,就馬上從窗口逃跑。畢竟,這裏的氣氛太過詭異,我們誰也不想冒這個險。


    正在我們狐疑不定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厲的嘶吼。緊接著,上樓的腳步聲突然變快了,一個人大步來到門前,可憐的大吼著:“開門,開門…..我是接靈者,我的兒媳中魔了,她要吃我!”


    那是素寶寶的聲音,蝶兒和我對視了一眼,匆匆忙忙的又去搬開倚門的東西。可是,門才被拉開一道縫我就後悔了。


    門外果然是素寶寶,可是她的表情卻並不像聲音那般可憐。


    門才開了一點點,我就見一張猙獰的,冷笑著的詭異麵孔從門縫那邊透了過來。


    我大驚失色,猛的重又頂上了門。她並沒有馬上闖進來,即使這樣,我的心裏還是“突突——”的狂跳個不停。


    她是怎麽了?難道她也中魔了?可是,又是什麽附上了她的身呢?一連串的問題飛速的閃過我的腦海,可是,又有哪一個可以頃刻就能得到證實呢?


    下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龐雜,估計是素寶寶的兒媳也跟著衝上來了。


    “我叫你攔著!這迴新賬老賬咱們一起算!”


    我聽到素寶寶惡狠狠的大叫了一聲。然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人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隻聽“哢嚓——”一聲,像是骨頭被折斷發出的聲音。我並沒有聽到任何慘叫,但是,那種“哢嚓,哢嚓——”的聲卻一直響個不停,聽得我們心驚膽裂。


    到底是怎麽了?我借著這個空檔急運起天眼望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眼前的一幕把我嚇得幾乎當場就暈死過去。


    隻見,素寶寶麵目猙獰,雙臂如鐵一樣的黑。她正在死命的折著另一個女人的手腳。


    那人竟被她瞬間就折成了一個肉球,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從她的身體裏東一處西一處的冒出來,那不正是她的兒媳嗎?


    樓梯上到處是血,殷紅一片!


    素寶寶聲嘶力竭的怪叫道:“我隱忍了這麽多年,就等著這一天呢!我丈夫說得對,不幸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誰也別想阻止我,誰也別想!”


    我這才迴過味來。原來,想殺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素寶寶!她的兒媳可能一直想向我們報信,卻早被她割了舌頭!


    我正想衝出去阻止她,卻聽到身後的蝶兒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那一刻,我的頭皮都麻了……


    我迴頭望去時,蝶兒早就被剛才躺在床上的男人用手臂勒住了脖子,再看次郎和花卷,它們此刻都躺在床邊,也不知是死是活。


    是鍾魔!又是這個怪胎。


    “快告訴我融魂術吧!你還在等什麽?”鍾魔不停的眨巴著眼睛,淫笑著道:“你信不信?再停個一秒半分的我頃刻就折了這丫頭的腦袋。”


    我還未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早就騰空而起衝了過去。可是,我卻不是自己想衝上去的,而完全是被外麵的人頂飛的。突然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素寶寶!


    “你聽著,”鍾魔眯著眼冷冷的道:“你修煉的鐵臂功夫固然厲害,但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對手!我們原本就無怨無愁,這樣吧!我有個建議,你報你的仇,我要我的東西,咱們互不幹涉,你看好不好?”


    “可是,我想要的就是你擒住的丫頭,把她給我,給我……”素寶寶高聲的威脅著。


    我一聽機會來了!心想,正好來個坐山觀虎鬥,一麵閃過了身形讓開了道路,一麵添油加醋的道:“你不去搶人,想叫他平白無故的把人給你,就做夢吧你!”


    素寶寶果然中計,大吼一聲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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