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雷恩男爵麽?”

    輕佻的聲音傳入雷恩的耳中,他抬起的腳在空中稍作停留,放迴了原地。在他身側約有二十多米處,一名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緩緩走來。這年輕人臉上似乎經過了簡單的修飾,畫了淡妝,略顯有些不太健康的臉上透過腮紅露出一抹紫青。他穿著白色短款正裝,類似地球上西裝一樣的便服,粉色的領子讓他看上去有失正經,一搖一晃的走了過來。輕佻、散漫,每一步身子似乎都要扭動一下,左手沒有意義的抬起,就像是一個人在跳雙人舞,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滑稽。

    雷恩腦海翻騰,一個形象越來越清晰,他微微點頭,“原來是特裏亞!”

    沒有去過帝都,永遠都無法想象貴族是多麽的廉價,特別是在這金環區內,街上的行人幾乎都是貴族。作為一個帝國的政治中心,許多有遠大政治抱負的貴族們都紮堆的搬家致此,希望能更近距離的接觸到這個帝國的頂級統治者。

    特裏亞也屬於“外來”貴族,他的父親是一名非世襲的子爵,和大多數非世襲的貴族一樣,即將要麵對家族走向滅亡。一旦失去了貴族的身份,其他的貴族、曾經的仇人、一些被壓迫過的特權階級,都會像惡狗一樣撲上來將他們撕扯至粉碎。為了延續家族的榮耀,在走向滅亡之前,必然找到一條振興家族的路子。

    貴族的誕生主要有三種方式,第一種就是戰功。無論是平叛還是鎮壓,隻要做的足夠出色,一般而言帝國都會慷慨的冊封一個低等的小貴族,男爵、子爵什麽的。除非是如奧蘭多二世和奧蘭多五世在位時期爆發的大規模內戰,才有可能出現如貞德大公這樣的頂級貴族,以及一些世襲貴族。第二種方式則是當一個出色的管理著,通過經營自己的領地展現自己政治上的能力,被調入帝都擔任某些部門的幹部,因此被封賞貴族的家族也不在少數。

    至於第三種,比起前麵兩種要簡單的多,那就是當一個弄臣。什麽是弄臣,我們可以把這個詞匯用約等於標注成幸臣、佞臣、寵臣。說白了就是通過花言巧語或者行動來討皇帝陛下的歡心,隻要能讓皇帝陛下時時開心,一兩個爵位還是可以保證的。就好比韋德,明明隻是一個長相好看的娘炮,但是他得到了帕爾斯的喜愛,為此封賞一個伯爵什麽的並不意外。

    很多貴族為了盡可能的延續家族的壽命,這些不斷走向末路的貴族們早就琢磨出一套辦法,那就是將爵位傳給家族中直係中年紀最小的成員,比如說爺爺傳給孫子或是重孫子,數十年的跨度大

    大緩解了這些貴族們的壓力,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想盡一切辦法,來延續家族的地位。

    從而也出現了一批人,他們的父親或是爺爺都是有爵位的貴族,但是他們沒有任何繼承爵位的權力與可能,就比如眼前的這位特裏亞。他的父親不會把爵位傳給他,無論他多麽愛這個兒子,他都不會因為自己一些私人的衝動,葬送了整個家族。特裏亞如果想要得到爵位,除了自己去拚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些失去了未來的年輕人有些變得消沉,有些也會更加的努力,特裏亞就屬於前者,他就是一個浪蕩的公子哥。

    這類公子哥都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他們從來不會輕易的惹麻煩,隻會欺負那些不如自己的,從而避免為自己的家族招惹強敵,因為他們一無所有,輸不起――一個注定無法繼承爵位的成員用來平息強大敵人的憤怒,顯然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

    特裏亞走到雷恩身邊還有五步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別看他流裏流氣,穿的花枝招展,但是他很聰明。他知道雷恩隻是一個男爵,卻非他這種小人物可以招惹。好在他和雷恩還有一點交情,或許這點交情並不能讓他在雷恩這裏得到什麽,可也有一些可能不是麽?

    “我不知道你已經迴來了,是昨天的事嗎?還是前天?”,特裏亞表現出的親熱很有技巧,不會過於親熱的讓人覺得討厭,也不會太生硬讓人覺得虛偽,“我們有多久沒見了?可能太久了,讓我都忘記了時間。來吧,我請你吃飯,最近謝墩大道開了一家不錯的飯店。”,他微微偏著頭,聳起肩膀,雙手攤開,露出一絲希冀。

    雷恩遲疑了一下,他剛才在皇宮內並沒有吃到什麽,帕爾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奧爾特倫堡的幾個政策上麵,看得出這位新鮮出爐的女皇陛下對自己的錢袋子很頭疼。同時她也很有魄力,老皇帝和宰相都還在觀望,她卻已經打算開始實施。帕爾斯不比男人差,但是在此時此刻,帝國需要的是一個更加溫和的統治者,而不是一個強硬的統治者。

    奧蘭多五世內戰期間製造了大量的貴族,這些貴族經過奧蘭多五世和奧蘭多六世的統治,已經開始逐漸的凋零。他們形成了一個個貴族集團,希望團結起來能倒逼皇室,從而延續他們手中的權力。很顯然,如果此時一個強硬的皇帝上台,勢必會針尖對麥芒,說不定又是一場規模浩大的內戰。或許這也是黃金貴族集團不斷收攏權力的原因之一,這就像是一個輪迴。

    戰爭――封賞貴族――貴族走向沒落,發動戰爭―

    ―再次封賞有功之臣。

    一個無限循環的圓,把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了內鬥上,這是皇室以及各大黃金貴族都不希望看見的。他們更有興趣的是如何統一整個大陸,而不是在自己家裏打生打死。

    或許是真的餓了,也有可能是想要從特裏亞這個浪蕩公子的嘴裏掏出點什麽,雷恩最終還是沒有拒絕他的邀請。特裏亞表現的十分開心,是真的開心,毫無疑問,整個帝國腿最粗的就是這些黃金貴族們,隻要牢牢的抱住一個,整個家族都不用再發愁了。他立刻做出了安排,一輛還算不錯的馬車緩慢的停在兩人的邊上。

    “請”,特裏亞伸手一邀,請雷恩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動,雷恩簡略的掃了一眼馬車廂,裝飾很一般。

    “我聽說帕爾斯有一個麵首叫做韋德是嗎?”,雷恩捏著一隻手指的手套輕輕的抽著,“這個家夥是什麽來曆?”

    專業的疑問要找專業的人來解決,特萊特可能知道韋德,也知道帕爾斯有麵首,但是他絕對不會去深度的探究韋德的來曆,那隻會讓他感覺到惡心。但特裏亞就不同了,他這種人在帝都裏廝混,葷腥不忌,隻要有關於褲襠裏的那些事,他總能打聽到一些什麽。

    特裏亞也不負雷恩重望,張嘴就來,“你說韋德嗎?我知道他,他不過是一個鄉下農夫的兒子,而且曾經還是一個教徒。我聽人說……”,他猶豫了一下,因為後麵的這個消息有些過分,他不確定說出來會不會傳出去,從而因此得罪了韋德。那可是天天在帕爾斯麵前晃悠的家夥,他的一句話足以讓特裏亞吃不了兜著走。

    看出了特裏亞的猶豫,雷恩捏住兩隻手套靠近手腕的地方,用力一抖,微微揚頭,“說,我很感興趣。”

    特裏亞直視著雷恩約有兩三秒,才繼續說道:“據說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他在小的時候,被當地的牧師侵犯過,而且時間長達四年之久。我聽人說因為這個經曆,曾經一度讓韋德認為自己是一個女性,而不是一個男性。後來那個牧師被調走了,接受了懲罰,韋德也逐漸的轉變了過來。”

    “女皇陛下之所以能認識到韋德,其中有一個很關鍵的人,我想您也應該認識,那就是格雷斯修恩納。”

    當特裏亞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沉默了下來,這個名字如同擁有一股魔力一般,讓特裏亞的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格雷斯修恩納,帝國元帥,掌控著整個帝國的軍隊,是帝國最強大的鐵拳,無堅不摧,無物不毀。人們在說

    到格雷斯的時候,往往都是用非常尊敬的語氣,非常崇拜的口吻,去敘述他曾經做過的一些偉大的事跡,比如說鎮壓叛亂,比如說抵抗入侵和攻入其他國家。

    幾乎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會把他這樣一位受人尊敬愛戴的大人物,與花邊新聞聯係在一起。

    雷恩顯然也被特裏亞說出來的“真相”所驚到了,他眼神都變得有些滲人,“你是說,那個叫做韋德的娘娘腔,和格雷斯有關係?”,他突然笑了幾聲,“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那個大胡子?那個睡覺都不閉眼,臉上除了毛就是眼睛的家夥?”,對於這位元帥,雷恩並不畏懼,大家的地位是相同的,都是黃金貴族的族長,為什麽我要怕你呢?

    特裏亞幹咽了一口唾沫,陪著幹巴巴的笑了幾聲,“好像是這樣,對了,傳聞,都是傳聞。”

    “好吧,就當是一個傳聞,一個故事,說下去,我喜歡這個故事。”

    第八十章夜帝都、夜帝都,你是一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

    從特裏亞嘴裏掏出了不少非正式的花邊新聞,吃了一點東西,雷恩就匆匆離開。特裏亞很滿足,雷恩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自己需要一個狗腿子,但是話裏話外流露出的那種語氣和態度,讓特裏亞知道自己已經初步被接納了。他快活的都要飛起來,說不準他將成為自己家族中,除了父親之外第二個擁有爵位的人,那些不重視自己,對自己不那麽友好的人,或許都會哭出來吧?

    迴到家裏的時候,西萊斯特還沒有迴來,她正和特萊特的妻子在外麵遊玩。來自帝國各地的貴族、富商都匯聚於這座大都市,使得這段時間裏城市變得十分擁堵,也帶來了十分有特色的一些東西和節目。

    迴到書房裏坐下,雷恩腦海中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格雷斯為什麽會把一個娘娘腔介紹給帕爾斯,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他不得不這麽想,因為他就生活在一張由無數利益牽絆勾連而編織成的大網裏,無論什麽樣的事情,都必須從利益的角度去揣測,每一件事的背後往往都涉及到多方的利益勾結。而且在他內心深處,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

    可惜,想了很久都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或許單純是因為帕爾斯表現出的英氣讓她在選擇情人和丈夫這件事上難以契合,所以格雷斯才送了一個玩物給帕爾斯。

    雷恩迴來的消息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畢竟每天都有人盯著皇宮大門受著,雷恩又沒有躲躲藏藏的

    ,正大光明的進去,正大光明的出來,立刻就讓守在那裏的人發現了他,並把消息傳了迴去。

    下午兩點多,就已經有人上門拜訪。

    萊茵侯爵是那吳勒臣的總督,也是堅定的保皇派,他四十六歲,一頭棕色的頭發微微區卷,白淨的臉,眉毛很濃很平直,眼鏡也不小,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鷹鉤鼻子。

    寬、長、尖!

    總是給人一種“這個家夥一定是個心裏陰暗的壞人”這樣的錯覺。

    萊茵侯爵和雷恩的父親關係不錯,兩個人從小就是玩伴,整個童年和青少年時期都在一起。成年之後的萊茵表現出極為出色的政治嗅覺和手腕,被老皇帝任命為那吳勒臣行省的總督,並且一直擔任這個職務到今天。

    那吳勒臣是帝國最大的糧倉,隻要那吳勒臣豐收了,帝國就不需要為有可能出現的饑荒而擔憂。同時那吳勒臣也是納稅大戶,這個行省中並沒有分封太多的貴族,幾乎整個行省的稅收都掌握在皇室手中,每年都會上繳一筆足以讓皇室舒眉展眼的豐厚稅金。這裏麵除了那吳勒臣本身在資源方麵得天獨厚的優勢之外,也和萊茵的政治執行力有關係。

    他上任之後降低了農業稅,讓一些在務農和經商之間搖擺不定的平民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為穩妥的方案。另外他也加大了對流寇和匪盜的打擊,指定了統一的糧食保護價格,盡可能的促進了那吳勒臣的農業繁榮。對於行省內為數不多的小貴族,他拉一批打一批,冷酷的手段讓那些小貴族們苦不堪言,又偏偏沒有沒有傷筋動骨,隻能妥協在他的銀威之下。(那個****的yin打不出來,隻好用銀代替了。)

    整個那吳勒臣在萊茵的統治下四平八穩,皇室也因此不斷的封賞,讓他爬到了侯爵的位置。

    當然,和這位出色的總督比起來,雷恩的老爹簡直失敗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昨天就想來找你,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會忙。”,萊茵表現的很熟絡,沒有麵對黃金貴族時的拘束和陌生,以前雷恩老爹沒蹬腿之前他經常來這裏,和雷恩的老爹喝酒吹牛以及討論女人,“怎麽樣,在奧爾特倫堡做的如何?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雷恩想了想,說道:“錢暫時還不缺,我需要一些人才。”

    “人才?”,萊茵輕生笑了起來,有一些得意,“這個我不缺,你要什麽樣的人才?管理型的?還是武力型了?”

    “魔法師,您那有嗎?

    ”

    萊茵得意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他摸了摸長長的鼻子,“見鬼,我自己都缺魔法師。”

    魔法師,在雷恩曾經的記憶中應該是那種很強大,能唿風喚雨,擲山填海的強者。不過現實很殘酷,魔法師們的確擁有一些所謂的法力,微不足道的法力。那些火球也好,冰球也好,在麵對破法者軍隊的時候就顯得微不足道,久而久之,魔法師們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研究魔法陣和世界的真理。他們製作了很多有用的道具,研究了許多特殊的魔法陣,方便了人們的生活。

    這些魔法師們大多數都在帝國研究院內足不出戶,每年帝都高等學院畢業的學生中會有近半,大約十幾二十個左右加入研究院成為魔法學徒,走上研究這條道路。當然也有一些魔法師不滿足現狀,用自己的一些能力騙吃騙喝騙錢騙色,也讓他們混的風生水起。但不管怎麽樣,魔法師永遠都是緊缺的人才類型。

    雷恩這兩天已經聽說了,帝國研究院破解了聲音的奧秘,已經研究出一種可以遠距離對話的魔法設備。這種魔法設備通過一個大型的魔法陣實現遠距離共鳴,通過震動的原理還原聲音。當然,聽說這種設備還不是很完善,聲音無法做到飽滿,常常失真,而且有時候會出現錯誤的音節。即使是這樣,也是一個巨大的突破,這意味遠距離消息的傳遞將越來越省事,越來越便捷。

    雷恩之所以需要魔法師這種人才,關鍵還是在於他需要一個能為自己工作,並且提供永刻魔法陣的魔法師,來促進一些簡單科學的發展。

    “那麽煉金術師呢?”

    萊茵覺得自己挑了一個錯誤的話題,他翻了一個白眼,“我們換個話題,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暫時還沒有考慮過,至少在奧爾特倫堡任職期間,我不會考慮這件事。”,雷恩的迴答很正式,“隻有等我迴到帝都之後,才會考慮是不是應該結婚。你知道,我們這種人的婚姻往往都是各種利益交易下的產品,現在的我還賣不出一個好價錢,所以我覺得應該再等一等,等到我值錢的那天。”

    萊茵不由輕歎一口氣,“我曾經和你的父親商量過,把我的女兒嫁給你,現在想來也是當初的一廂情願。你們這些人的毛病實在太多,我女兒跟了你未必是福氣,你也未必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兩人心裏都明白,神聖血脈是黃金貴族天天掛在嘴邊的東西,他們永遠隻會和身負同樣血脈的人聯姻,從而使得自己後代的血統純粹,不受汙染。如果是

    在以前,雷恩可能會不在乎,但是他今天見過老皇帝,以及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改變了想法,他一定會娶一個血脈純粹的女人,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自己的後代。

    “晚上有個宴會,你要來嗎?”

    雷恩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宴會在召開,隻是他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他需要為明天的加冕儀式,以及後天的秘窟之旅做準備。

    萊茵顯得有些喪氣,他來這裏就是專程請雷恩去參加宴會的,在宴會上能請來一個黃金貴族這樣的大人物,對萊茵在貴族圈子裏有著極大的好處。讓一些人能夠深刻的了解到他的能力,從而減少矛盾和衝突的發生。另外,也不無讓雷恩放鬆的意思,年紀輕輕就被丟到奧爾特倫堡那種地方,又經曆了那麽多,他也應該放鬆一下了。

    萊茵是個很幹脆的人,雷恩既然不願意去,他也不強求,再三囑咐雷恩如果有困難一定要去找他之後,他就匆匆離開。

    之後又有許多人求見,雷恩讓老管家統統擋駕,非大人物一概不見,自己一個人一頭鑽進了書房裏。

    他不斷翻閱一些關於家族,關於血脈的書,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提示。

    不知不覺中,就沉入到書的海洋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

    直到西萊斯特迴來。

    小姑娘在外麵瘋玩了一天,興奮的不行,嘰嘰喳喳的將今天所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給雷恩聽。什麽變空手變兔子,什麽飛刀絕技,像噴火之類的早已爛大街。除了玩,還有吃,形形色色的食物讓西萊斯特終於放開了矜持,嚐了一個夠,小肚子都挺了起來,圓鼓鼓的,特別的可愛。

    似乎是被雷恩的視線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羞惱的跑開了,隻留下樂嗬嗬的雷恩一人。

    一個人坐了好久,最終還是舒了一口氣,站起來伸著懶腰,梳洗之後倒在了床上。

    管他是好是壞,到時候再說吧!

    房間裏漸漸想起了鼾聲,而窗外,則是不夜的帝都。

    一夜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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