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明知道小白去看醫生,但是小白迴來倒是沒有一個人過來詢問她身體如何。


    紀遠自己都覺得心裏難受,原本的好心情也都消失殆盡,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不斷的寬慰小白,直到紀耀祖過來,紀耀祖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並非真的就要來看小白。


    隻是他比其他人多了幾分心思,會偽裝罷了。


    紀耀祖道:“小白感覺如何了?”


    小白輕輕的笑,緩緩:“沒事兒,二哥放心。”


    紀耀祖似乎很是心疼,道:“大夫有什麽有說,到底是什麽病症?”


    紀遠道:“氣血兩虛,許是之前中毒的後遺症吧?”


    紀耀祖幾乎沒有遲疑的錘了一下桌子,道:“如若讓我查出究竟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這樣傷害小白,我定然要讓她血債血償,都是一家人,為何要如此的喪心病狂,小白還是一個孩子啊!”


    說倒這裏,難受不已的樣子。


    不過很快的,他又道:“小白有眉目了麽?不過小白你放心,母親雖然這次做錯了,但是下毒的事情,她一定是做不出來的。”


    小白抿抿嘴,沒說話。


    紀耀祖苦笑一下繼續道:“我知道母親□□你這事兒讓你傷透了心,但是你相信我,母親絕對不是那樣陰險的小人。綁架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別人從中陷害都未可知,你知道的,陳家……他們家未必就和我們家真的關係好。指不定如何想要搞垮我們家,從中得利呢!退一萬步講,這件事兒母親如若真的做了,那麽哥哥給你賠罪,可是你看,母親這樣笨,做這樣一點事兒都能被發現,又怎麽會做出下毒那樣的事兒呢!她想都想不到的啊!你說對吧?”


    紀耀祖循循善誘。


    不得不說,紀耀祖很有頭腦,他的話也很有蠱惑力。


    小白似乎是聽進去的樣子,她點頭道:“我知道了,二哥放心就是,這件事兒如何,我已經不在意了。總歸都是家人,我就算是不看母親,也要看父親,也要看二哥,更是要看祖母的麵子。”


    紀耀祖被她這話噎了一下,原本想要說的話倒是不能說出口,不過他反應的也快,很快道:“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小白,二哥求你,二哥求你一件事兒好麽?”


    他終於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小白微笑起來,她輕聲道:“哥哥說吧,若是能做,我自然會做,若是不能,也盼著二哥不要強迫我,我總歸有自己的為難,其實我是一個弱女子,我又能做什麽呢!”


    紀耀祖當真覺得,現在的小白和幾年前的小白截然不同了,整個人多了許多的心思,並不好糊弄,說話也是滴水不漏。


    這樣的紀小白會直接在小蝶麵前承認是她裝神弄鬼,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小蝶為了推卸責任說謊,想必小白這樣說就是有所圖謀了。


    既然有所圖謀,這次陳家俊被當成裝神弄鬼的人這件事兒就一定是她從中搗鬼。


    雖然心中十分懷疑,他卻也並不多說出來,隻是說道:“其實我是希望你與大哥能夠去警察局。”


    他同時看向了紀遠,“我知曉這件事兒對你們的傷害很深,但是母親就算是再不好,她也是我的母親,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坐牢。”


    他苦笑一下:“我總是她的兒子,我總要為她多想想的。想來這次之後,她也吸取了教訓,就算是他們做的,我也會看顧好她,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再次亂來。我隻求你們能去警察局說一說,雖然可能用處不大,但是你們若是肯諒解,肯說話,許是那些警察覺得是家事,就會網開一麵。”


    說到底,他為的不過是這個。


    小白垂了垂首,輕聲道:“不行!”


    雖然聲音很低,但是很果斷。


    她抬頭,眼神微閃,似乎帶著瑩瑩的淚光,她道:“不行,二哥,我不管大哥如何,我不能答應你!”


    不待紀耀祖繼續說話,她道:“誠然,如果我今日原諒了她,整個江寧城都會說我是一個溫柔大度的好姑娘。可是二哥,你真的不知道死而複生的感覺!我差點被人害死過,我知道那種瀕臨死亡的滋味兒。我做不到原諒傷害我的人,如果他們真的劫持了我,那麽我會有什麽結果你想過嗎?還有大哥。”


    小白看向了紀遠:“若說我是與她對著幹,讓她不喜歡,那麽大哥又有什麽錯呢?我知道母親疼二哥你,想讓你繼承紀家,可是大哥未必就一定要和你爭啊!而且,我覺得這樣做就是背棄了大哥。大哥可以善良,他是男人,大度,我不需要,我隻是一個小女子,我可以小肚雞腸,我不能原諒她。我沒有辦法不遵從我自己的心。”


    小白雖然看起來溫溫柔柔,但是慢條斯理的,每一句話都斬斷了紀耀祖接下來的話,還顯得委屈的不行。


    而且她的話更是直接將紀耀祖也牽扯了進來,並不讓他置身事外。


    “二哥,你不要逼我,你原諒我,原諒我不能原諒母親,好不好?”


    紀遠見不得小白這樣難受,道:“耀祖,不要逼小白了,這件事兒,與她沒有關係。她身體不好,也得早點休息,你有什麽事兒與我說。”


    紀耀祖被紀遠拉了出去,小白透過窗戶看到二人在庭院裏似乎說了什麽。


    她揚了揚嘴角。


    古姨道:“紀耀祖不簡單。”


    小白點頭,她道:“當然不簡單,他可不是紀小蝶與方巧那樣蠢笨,做點壞事鬧得人盡皆知,這人心思重。”


    若不是早有防備,小白怕是會被他感動亦或者繞進去,隻是她早就對這樣的人充滿了警惕。


    紀耀祖雖然在老夫人麵前說要去找陳家俊,可是小白身體不舒服先離開,倒是也不知那邊如何交涉,最後竟是不見他去找人,想來也是如此的。


    就算去找,陳家俊肯聽他的麽?


    現在陳家俊對整個紀家都充滿了敵視,萬不是他們想的那麽簡單。


    雖然和陳家俊沒什麽接觸,但是小白覺得,陳家俊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若說是聰明人,倒是也好溝通,會利益至上。


    但是陳家俊不是,愚蠢又自我,還剛愎自負認死理。


    難聽點說,就是蠢的天昏地暗的人你隻能以暴製暴,講道理是絕對不行的。


    而紀耀祖一看就是打算來文的,這般她可不看好。


    當然,紀耀祖自己也不是傻瓜,想來是明白幾分的,他其實並沒有真的去找人。


    小白想到這裏就覺得好笑,隻覺得這人心思重。


    其實仔細想想,方巧這件事兒根本就不是板上釘釘,隻要疑犯翻供,他們也是沒話可說的。


    而這種事兒,其實溝通好了,都是可以做出來的,畢竟,這件事兒沒有切實的證據。


    要說綁架案,小白要歎一聲方巧做的漂亮。


    最起碼在保護自己這點上做的漂亮。


    但是怪隻怪小蝶是個蠢貨!


    不過按照紀耀祖的智商,看來很快就能處理,倒是也不在話下了。


    這麽看來,又覺得老夫人沒有那麽厲害,如若真的厲害,怎麽會想不到呢!或者說,她其實並不願意動心思想,亦或者說,她無所謂方巧如何,並沒有把這個人放在心上,想到此,小白便是想到了姨母。


    姨母也是紀家的兒媳婦,自殺而亡,人就這樣沒了,又有誰真的把她放在心裏了呢?


    是那個號稱愛她的紀大爺麽?


    不是。


    他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偽君子罷了。


    還是說是她的丈夫紀二爺?


    那又是一個陰險的真小人。


    這麽想來,竟是沒有什麽人是真的值得信任的。


    小白歎息一聲,冷笑起來。


    這個紀家,其實爛到骨子裏了。


    誠如小白所料想的那般,紀耀祖不是傻瓜,他很快就揣度出一二,明白這件事兒該是如何才是最好,隻是他這樣的身份,倒是很難能夠在警察局裏伸手。


    當然,他不能,不代表紀二爺不能。


    這般想著,他便是動作起來。


    紀耀祖有什麽動作,小白便是不問也能猜到一二,更何況,展飛揚總是會告知她幾分。


    因著古姨與展飛揚的同鄉關係,小白與展飛揚相見倒是並不覺的突兀了。


    外人皆是以為,古姨與展飛揚之間是有曖昧,倒是也覺得很正常。


    不過小白覺得,自己與喬家的人真是有些狗屎一樣的緣分,好端端的,便是又遇到了喬家兄妹。


    喬亦寒最近忙著年底促銷的事情,整個人都有幾分憔悴,文馨看不過去,堅定的拉他出來吃飯,這不,就碰到了小白。


    展飛揚抬頭就看到了喬亦寒,沒說什麽。


    小白倒是邀約一同,喬文馨不介意,拉著喬亦寒坐下,“這位是?”


    喬文馨並沒有見過展飛揚,小白為二人介紹。


    許是聽過展飛揚,文馨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展飛揚啊!”


    隨即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又看古姨也是坐在一旁,更是曖昧的笑了笑。


    展飛揚道:“聽說喬家十分繁忙,喬大少作為大少爺,想必更是如此吧?”


    喬亦寒揚眉微笑:“不管做什麽都是一樣,天下間沒有白來的午餐,都是一樣的繁忙。像是您不也一樣麽?做警察,總是忙碌許多,若是什麽都不做,那麽倒是有違自己的薪水。”


    展飛揚點頭:“正是這麽個道理。”


    小白打斷二人的談話:“食不言寢不語耶。”


    展飛揚直接就笑了出來:“對,確實是的。”


    小白莫名就覺得,他們二人表現的有些微妙,到底是為何,又說不好,待到展飛揚離開,古姨看了小白的臉色,親自去門口相送。


    喬文馨道:“你們家古姨和展捕頭關係不錯呢。”


    小白微笑,說道:“其實我挺希望古姨有個好的歸宿的。”


    這倒是也表明了小白的態度,喬文馨點頭,讚成起來。


    “小白。”


    男人的聲音響起。


    小白竟是碰到了紀耀祖,紀耀祖微笑:“真巧。”


    他定下腳步,看了看喬亦寒與喬文馨,微笑道:“你們好。”


    他是認得喬亦寒的,不過對喬文馨並不熟悉。


    喬文馨開朗:“你好。”


    “我二哥,紀耀祖。這位是我朋友喬文馨。”小白平靜的為二人介紹,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


    紀耀祖道:“原來您就是喬小姐,早就聽過您的大名了。”


    喬文馨咯咯笑了起來:“幹嘛您呀您的,這都把我叫老了,其實我挺年輕的吧。”


    言罷,又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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