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短發齊肩,柳葉彎眉、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唇紅齒白,明明是溫婉賢淑的長相,但是因為這個發型又添了幾分活潑。而此時她似乎是因為生氣而紅著一張俏臉。


    女孩子撞了人也是嚇了一跳,頓了頓,她連忙幫忙把人扶起來,定睛一看,認出:“紀小白?”


    而與此同時,小白也認出了眼前這個人。


    她揚了揚嘴角,軟儂開口:“喬文馨。”


    喬文馨,喬家三小姐,喬亦寒喬亦軒的妹妹。


    她還是榮胭脂的時候與她並沒有深交,而正好,小白也沒有。


    喬文馨與紀小白都是從江寧過來念書的,因此彼此也算是點頭之交,不過許是性格不同,並無太多接觸。


    喬文馨大大方方:“紀小白,你沒事兒吧?聽說你病了休學了。”言罷,掃了一眼紀遠,帶著幾分狐疑。


    小白含笑為二人介紹:“我這次過來是辦理退學的。這位是我大哥。”


    紀遠眼睛發直:“喬、喬、喬小姐。”


    一下子還結巴起來。


    小白看向紀遠,從他眼裏看到四個字兒:一見鍾情。


    喬文馨似乎也習慣了這樣愛慕的眼神兒,她渾不在意的笑了起來。


    “喬文馨,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什麽意思!”一位男同學追了出來,臉上有被指甲撓過的痕跡。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又吵了起來。


    無非兩人是男女朋友,男的勾搭了別的學妹,而女的毫不客氣的揍了人。


    這樣的敗類,小白一點都不覺得打錯了。


    眼看這男人竟是要和喬文馨動手,小白想都不想就一腳踹了過去。


    紀遠則是仗著身高體重優勢,直接將人拎了起來,像垃圾一樣扔在了一邊兒。


    喬文馨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三人坐在學校附近的一處咖啡館,小白要了清水,乖巧的窩在沙發上,“其實你不需要請我們的。”


    喬文馨揚頭,說:“自然要請,如果不是你們在,我就要吃虧了,這個混蛋,看我不找人教訓他一頓。當真以為我喬文馨是好惹的麽?”


    倒是也沒有失戀的傷懷。


    紀遠認真:“我們這幾日都不走,你如果有事情可以找我,我住在……”


    其實小白並不知道紀遠原本是個什麽樣子,但是接觸這些日子,她自己感覺,紀遠為人淡泊和藹,樂天知足。自然,也是有心計的,可是並不想著如何算計人,十分不錯的一人。


    他有許多的樣子,但是如同今日這樣還真是沒有。


    果然,這世上還是有一見鍾情的。


    喬文馨:“你們放心好了,他敢惹我,我要他好看。”


    “原來你在學校就是這個樣子。”清冽的男聲響起。


    三人抬頭一看,站在桌前的並不是侍應生,竟然是本該在醫院的喬亦寒,此時他穿著寬鬆的風衣,倒是看不出肩膀受傷的樣子。


    喬文馨一呆,隨即蹦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喬亦寒的身上,驚喜道:“大哥,大哥你怎麽來了!”


    喬亦寒笑著揉了揉喬文馨的頭,調侃:“不來怎麽知道我妹妹這麽囂張。”


    兩人並排坐下正好與紀家兄妹麵對麵,小白掃了喬亦寒一眼,她並沒有錯過剛才喬文馨撲向他的時候,他那一閃而過的吃痛。


    垂垂眼,她低頭揚了揚嘴角,好哥哥要裝健康人。


    喬文馨嬌嗔:“哥哥淨胡說,我最溫柔了。”


    喬亦寒捏捏她的短發,帶著笑意開口:“爸爸看了該說你了。”


    喬文馨無所謂道:“沒事兒,等我迴去就長長一點了,而且我同學假發會借給我。”


    小白打量他們兄妹,深深感慨起來。果然自家人就是不同,往日裏什麽時候見過喬亦寒這般溫柔關切,還是笑,他竟然還會笑!這簡直像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小白觀察的視線太過明顯,喬文馨得意的笑:“我大哥俊朗吧?每次他來看我,都一堆女生發花癡的。”話中有話繼續說:“她們怎麽央求我都沒用的。我才不會隨隨便便把我大哥介紹給別人呢!”


    若有似無的揚了揚唇,小白抬頭,笑容裏帶著幾分揶揄:“可不麽?我家大哥,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喬文馨一愣,看向了紀遠,撇了下嘴。


    “咳咳,咳咳咳。”小白突然咳嗽起來,她匆忙的從包包裏翻出藥,隻是喝水的時候太過急切,又是嗆了一下。


    喬文馨看她身體真的不好,關切道:“你沒事兒吧?咱們那個醫務室哪裏能看好病,一會兒你還是去大醫院看一看。”


    她雖然性情驕縱,也時常看不起人,但是倒不是一個壞心腸的姑娘。


    小白虛弱的笑了笑。


    “我知道的。”


    喬亦寒開口:“一會兒我去醫院看望病人,可以同行。”


    小白幹脆的拒絕。


    等紀遠和小白一同離開,紀遠笑著與小白打趣:“如若祖母知曉你這樣就拒絕了喬大少的好意,想來會恨死你。”


    小白:“大哥不說,誰會知道?”


    她並不樂意與喬亦寒有更多的接觸。


    古姨等在飯店,聽說小白不舒服,堅持讓小白去醫院住下,如此一來,小白與喬亦寒竟然又成了樓上樓下的病友,小白隻感慨狗血。


    古姨自然有她的想法,看小白有些不願意,她勸道:“你身體太虛弱了,別人可能隻是普通的傷寒,但是對你來說可能就是致命的大病。在醫院最起碼有保障。”


    小白知曉古姨心疼她,應了下來。


    她一直有些低燒,每日安排了輸液。


    因為小白住院,他們倒是暫時不能往迴走。


    紀遠看小白臉色蒼白的可憐模樣兒就想到了她之前自己一個人在上海昏迷,心裏心疼,道:“你原本住的也是這家醫院麽?”


    小白正在輸液,自然的迴道:“沒有。那個時候古姨又不曉得我是誰家的姑娘,她並不寬裕的,大哥以為這家醫院的消費是一般人可以承擔的麽?”


    紀遠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他坐在床邊,認真:“往後不會有事兒,大哥護著你。”


    小白輕聲的笑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聲音幾乎細不可查。


    紀遠看看輸液的瓶子,又掃了掃桌子,看到桌上有張紙,他有些疑惑,問道:“這是什麽?”


    小白隻掃了一眼就說:“我身體一些情況的單子,古姨說寫給大夫,他也好參考。畢竟我原來大病過,也怕有的藥不能用。”


    紀遠哦了一聲,拿了起來,原本就是不經意的一看,結果卻一下子愣住。


    他的視線停在一行字上,整個人僵了起來。


    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但是卻不能,他幾乎是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是ab型血?”


    ☆、第15章 揣測


    紀遠放下電話那一刻覺得渾身都發冷,他站在醫院一樓的電話亭門口,整個人透心涼。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祖母說了什麽?


    她說:“如果小白和你一個血型,那麽十有*就是沒有問題的。”


    這句話,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二叔五年前曾經出了一場意外需要輸血,他們在那個時候被科普了血型的知識;而二嬸死前曾經因為精神問題也在醫院住過,她的血型也是有據可查的。


    這兩個人,他們是絕對生不出ab型血的小白。


    他原本隻是想向祖母求證二嬸的血型,倒是不想,祖母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一刻,很多往事就浮現在腦海,一下子清明起來。


    最讓他疑惑的就是他父親的那張全家福,父親書房與臥室放的都是二十年前的全家福。


    而這張全家福是他母親死後照的,那裏麵並沒有他的母親。


    不是更早有他母親那一張,也不是最更新的,他們長大的那一張。


    恰是那一年,二嬸抱著小白站在父親身後,恰是那麽一張。


    紀遠不是一個笨蛋,他仔細琢磨著話裏的含義,又聯想起這一切,越想,越是心驚。


    “嗨!”喬文馨遠遠的看到紀遠,跑上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十分活潑。


    紀遠嚇了一跳,瞬間迴神,就見喬文馨笑盈盈的看他,他臉紅幾分,說道:“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你。”


    喬文馨笑眯眯:“我來看我大哥,我聽我同學說在這裏見到我大哥了,你知道他住哪間房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知道我大哥住院都不告訴我一下,虧我還覺得我們相識了就是朋友呢。”


    喬文馨今日沒有穿校服,一身水粉色的連衣裙,更是襯得人嬌豔可人。


    他有些緊張,連忙說道:“我們自然是朋友的。”


    “是朋友就告訴我大哥住在哪間房,不準騙我。”喬文馨揚了揚下巴,帶了幾分驕縱,不過倒是恰到好處,並不讓人反感。


    紀遠遲疑起來。


    喬文馨身後的男孩子趕忙上前,他說道:“文馨,我們自己找就是了,何必非要問他呢!”


    說完警惕的看向了紀遠,似乎很擔心紀遠與他爭搶喬文馨。


    喬文馨卻不理會他,反而是搖晃紀遠的胳膊:“紀遠哥哥,你告訴我嘛!聽說我大哥住院了,我很擔心的。”


    紀遠臉色更加的紅,他開口:“好,我帶你過去。”


    就算他不答應,喬文馨也會找到,那倒是不如讓她省了這些力氣。


    將喬文馨送到喬亦寒那裏,他迴到小白的病房,小白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將手裏的書放下,認真問道:“大哥,我們談談吧。”


    紀遠一愣,隨即問道:“談、談什麽?”


    小白:“這張單子,哪裏不對!”她揚了揚,紀遠的反常,必然是因此。她與表妹都是ab型,她很篤定,這個沒有問題,既然沒有問題,自然敢理直氣壯。


    紀遠眼神漂移,說:“沒什麽。”話雖如此,在小白不信任的眼神裏越發的不堅定,不過他還是言道:“真的沒事兒,你不用擔心什麽,好好的休養,等你好了,咱們就迴江寧。”


    說完,很快的出了門,倚在門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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