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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國術館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李天凡給鍾軒意安排好了一個房間,讓其入住。


    其實對鍾軒意這種出身的人來說,到任何地方都絕對不愁住的地方,條件也絕對差不了,所以關鍵還是在於和什麽樣的人一起,顯然李天凡是個讓他感些興趣的人。


    眾人都各自迴房休息,李天凡卻沒睡,而是又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今日他尋到自己的心魔,雖無法斬去,卻比起從前一無所知要強上許多,他以絕大願力暫時將其鎮壓,精神狀態較之過去更是凝實許多,再加上已蘊神石煉化了艾晴的心魔,可說收獲也大是不小。


    他相信,此時若與諸葛北光放對,縱使對方心靈毫無破綻,他也有絕對的信心,單以精神力將之擊垮。


    將一切消化之後,他忽然感到心靈無比平靜,有一種達觀圓融的感覺,再看看表,已經指向了清晨6點鍾。他來到鍾軒意的房前,正要敲門,門卻自己開了,卻見鍾軒意仰天打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渾身一顫,仿佛剛看見李天凡一般:“哎呦,是你唆,嚇了我一大跳。”


    “是我,鍾兄,你這是要出去?”李天凡發現鍾軒意收拾一新,連衣服都換了一身,但顏色款式卻與昨日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眼力驚人,怕都看不出是換了一件。


    “是的哈,找我有事?”一拉門就看到李天凡站在那裏,鍾軒意自然猜測對方是有事找自己,他忽然看了看手表,“那個,李兄弟,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哈,咱們晚上再說好麽?”


    “哦,你忙吧,我沒有正經事,就是想問問你昨日休息如何。”


    “不錯,這地方環境很好,我已讓叔叔,幫我把原先定下的住處退了。”鍾軒意說著話,反手把房門帶上,“不說了,我先走了,晚上吹誇誇啊!”


    李天凡眼見對方離開,笑著搖了搖頭,準備迴屋開始修煉。他一早便打算研究那本《天闕內篇》,卻因無意中發現“永恆神祭”中的秘要而耽誤了下來,看來今天倒是可以開始研習了。


    華夏沒有神機大陸那麽充裕的靈氣,在這裏修煉真氣,實在是事倍功半,但若是修煉精神力或者研究靈陣,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這兩樣東西不受任何限製,所需要的不過是機遇、參悟和時間罷了。可他還沒來得及迴屋,便停有人喊道:“李先生,有電話找您。”


    “我的電話?”李天凡愣了一下,他覺得自己認識的人全都有自己的手機號,又怎麽會打國術館的電話來找自己呢?


    “確實是您的,他說找國術館的李天凡先生。”服務人員笑了笑,將手中的無繩電話遞給了李天凡。


    “喂?我是李天凡,您是哪裏?”


    “你好,李天凡先生,我是愛心敬老院的工作人員,我們這裏有一位段女士剛剛去世,她給您留下了一些東西,想請您來領取一下。”


    “段女士?哪個段女士?”李天凡眉頭一皺,他認識的人中姓段的女子很少,更何況是在敬老院,而且還給自己留下東西,怎麽想,怎麽覺得沒有這樣的人存在啊。


    “哦,她注冊的名字是叫段晴。”


    “段晴?”李天凡眼睛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請問,她昨天是什麽時間故去的?”


    ……


    這家愛心敬老院建在天海市郊,李天凡趕到時,一位年輕的護理人員接待了他,辦理了一些手續。


    “她昏迷了將近一個月,昨晚大概,恩七點多吧,忽然在昏迷中又叫又鬧,說要殺死誰,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後來就醒了,不過隻是清醒了二十分鍾左右吧,簡單的交代了後事,人就去世了。”護理人員帶著他去儲物間取東西,同時向他介紹昨日的情形。


    果然,這世上秘密太多,自己是井底之蛙,很多東西都不根本還不清楚。李天凡如此在心頭暗歎,他至此方明白,昨晚出現的,應該就是那位艾晴老太太的執念,或者說便是生靈。


    生靈有兩重意思,一種是說活著的生命;另一種則是指活著的人靈魂離體,產生的一種靈體。


    一般來說,死亡的人靈魂存在就是死靈,也就是鬼。本來李天凡是不相信世上有鬼的存在,但如果生靈是存在的,那麽死靈的存在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就合理了許多。


    “她這個人平日很是孤僻的,自己喜歡一個人在屋裏看書,恩,喏…”工作人員拍了拍取出的皮箱子,“都在這裏了,也是她留給你的東西。”


    “哦,這些都是書麽?”李天凡眼見那箱子不大,“這些我現在就可以拿走了?”


    “當然,手續你已經辦好了,現在就可以走了。”


    “請問,艾,恩,段婆婆的後事,要怎麽處理?會葬在什麽地方?”


    “這個,處理後事我們有自己的規程,當然因為段女士已經將積蓄全部捐了出去,所以可能會辦的儉樸一些,至於葬的地方也會是我們一向有往來的墓園。”


    李天凡點了點頭,目光閃動了一下:“這樣,您就按最好的標準辦吧,墓地也是,選最好的,錢由我負責,等一切辦妥後,你可以聯係我。”


    ……


    李天凡迴到國術館後,才打開箱子,可以看到約有十餘本書,皆是各個宗教的經典,佛教、道教、天主教等等,甚至還有儒家的易經。其中另有一個紅色的小布包裹,但似乎包得也是書冊。


    將這紅布包打開,卻見是兩本薄本,一本是艾晴手寫的日記,另一本則紙頁發黃,似乎頗有些年頭了。


    隨即,他緩緩的翻開了艾晴的日記。


    艾晴的遭遇與李君凝是有幾分相似之處的,所以李天凡對其抱有同情之心,也有幾分親近之意。


    所以得知她身亡後,他的心情也感到十分不舒服。不過,還好,她至少不是帶著遺憾而去。


    她的愛雖然也有著遺憾,但至少最終有了一個,尚算圓滿的結果。


    李天凡在識海世界中,曾經已了解了那段愛的始末,此時打開日記,望著字裏行間的內容,眼前仿佛浮現著那在識海中所見的一幕幕。


    那段愛情,發生在n年動亂的末期,那個時候一切都是紅色的,仿佛夏日的太陽,躁動著,燒灼著一切…


    那時候洛嵩還隻有三十多歲,年富力強,出身根正苗紅,工作能力也突出,成為了一級領導。他平日人緣甚好,所以n年動亂中本來沒受到什麽波及。


    可當時的天海,有一個大造反派頭頭,為了找借口批鬥洛嵩的領導,而把他給拉下了水。


    為了不連累妻子,當時已經結婚的洛嵩與妻子離了婚,長子洛長空交給妻子撫養。


    沒日沒夜的批鬥,挨整,讓洛嵩幾乎快要活不下去了。可就在這時,造反派頭子的妹妹,艾晴,卻保護了他,甚至為他與自己的哥哥鬧翻了,最終當哥哥的妥協,放過了洛嵩。


    兩人在那之後產生了愛情的火花,直到n年動亂結束,華夏開始清算當年造反派的罪行,艾晴的哥哥成了首要的打擊對象。


    為了不影響自己的政治前途,洛嵩最後和妻子複婚,沒有和艾晴走到一起,但那時艾晴已經有了孩子。


    洛嵩擔心因此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也擔心孩子跟著艾晴沒有更好的生活與教育環境,同時又考慮艾晴一個姑娘家未婚生子,帶著孩子將來的生活問題,於是勸她把孩子打掉,但艾晴卻堅持不肯。


    於是洛嵩在孩子出生的當日,偷偷把孩子抱走了,這個孩子便是洛長軒。


    可艾晴卻認為洛嵩將自己的孩子害死了,她悲憤、怨恨著洛嵩,當即拖著剛剛生產後虛弱的身子,躲避了出去。


    等洛嵩把孩子安置好迴來找她解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李天凡將日記本合上,心中仍沉浸在一片惆悵的感觸之中。隨即他又拿起另一本書,艾晴的日記中寫道,皮箱中所有的經文典籍,都是她哥哥當年砸寺廟,破四舊的時候抄來的。


    而這本書冊便是從一個佛寺中搶出,但卻並不是佛經,而是婆羅門教的經典,聽寺中的僧侶說,那是最初版的《吠陀經》。


    李天凡眯著眼睛想了一下,他記得在天竺的宗教中,最主流的不是佛教,而是天竺教,而天竺教又是婆羅門教發展起來的,甚至天竺的四大種姓也是由此而生。


    而這本書之所以如此被她珍而重之的包裹在紅布中,是因為她認為這本書冊的經文中,蘊含著神奇的力量。


    她的哥哥當年參與無數次武鬥,卻都能逢兇化吉,甚至在危險發生之前已然預見到了,乃是因為他擁有了一種超乎常人理解的神奇力量,而這種力量變來源於那本經文。


    他翻開來看,裏麵也是手抄的內容,第一頁上寫著“世界是梵天的一場夢,我們活在他的夢裏。”


    “恩?”李天凡看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即腦中仿佛閃過許多念頭,卻又紛亂無序,抓不住,摸不到。


    夢…夢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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