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一路景色宏偉,蘇扶桑卻已經沒有心情理會了,如今七夜應下了這十日之約,他們要是抓不出真兇那就完了。


    “現在我們要先從哪裏查起?”蘇扶桑一邊走一邊用腳踢著地上的石子。


    “很快就會有人送消息上門,我們隻需要等著便好。”七夜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誰?”蘇扶桑追問,難不成是青衣?可她在宮外,就算知曉了皇宮內發生的事情那也不可能那麽快的就收集到了證據。


    “看來七夜對此事把握十足啊。”鳳淵輕笑著開口。


    “那是自然。”七夜毫不客氣的應道。


    三人還是住在初進宮那日所住的偏殿,離禦書房倒也不是特別遠,走了一炷香時間便差不多快到了。


    “壞人,壞人,害我母後的壞人…”不知從何處衝出了一個約摸四五歲的男童,不由分說的衝上前對著走在最前麵的蘇扶桑一陣拳打腳踢。


    一個不注意蘇扶桑的手背便被男童略鋒利的指甲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七夜眼神一冷,還未動手便見身旁藍影一閃,鳳淵瞬間將蘇扶桑拉到身後,然後鉗住了男童的雙手。


    “哪來的小孩,如此不懂規矩?”鳳淵收起手中的折扇在他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我可是八皇子殿下,你們這些壞人,害完我母後還要害我嗎?我要告訴我父皇去…”君墨竹大聲嚷嚷著。


    “八皇子?少騙人了,你父皇總共才生七個孩子,哪來的八皇子?”蘇扶桑略察看了下自己的手背,見無事便看向了一身錦衣的君墨竹。


    “我沒有騙人,你這個毒害我母後的壞女人!”君墨竹說著還想衝上去打蘇扶桑,幸虧鳳淵抓得緊,他這才沒有得逞。


    “紅桃姐姐說的,就是你下毒害我母後,壞女人…”君墨竹呲牙咧嘴的開口。


    “那你說的那個紅桃姐姐在哪?”鳳淵猜想那紅桃或許就是昨日在宴會上指使陷害蘇扶桑的那個宮女。


    “紅桃姐姐…紅桃姐姐被你們殺死了啊…”君墨竹說著說著便紅了眼圈。


    “被殺死了?”蘇扶桑有些不解,不過,這什麽帽子都往他們頭上扣不好吧?


    “小殿下…小殿下…”蘇扶桑本來還想再問點什麽,卻被一道粉色宮裝的人影打斷。


    女子一身粉色宮裝,匆匆忙忙的跑向君墨竹,跑到幾人跟前連忙先給蘇扶桑等人行了禮,這才有些慌張道,“小殿下…,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蘇姑娘,這是我們的小殿下,要是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姑娘看在皇上的麵子上便放過小殿下吧?”宮娥看著鳳淵並沒有鬆手的意思,而且蘇扶桑手背還有傷,心中也已經知曉幾分情況,於是連忙開口求情。


    “鳳淵,放開他吧。”蘇扶桑也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


    “多謝蘇姑娘。”宮娥道了謝正準備牽著君墨竹離開,蘇扶桑卻突然將她喊住。


    “不知姑娘還有何吩咐?”宮娥恭敬地低著頭。


    “他是不是八皇子?”蘇扶桑若無其事的問道。


    “是…”


    “皇宮內不是隻有七位皇子公主嗎?為何要喚他八皇子?”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麽也不知…”小宮娥似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撲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全身微微顫抖著。


    “算了算了,你迴去吧。”見到這般模樣蘇扶桑也隻好作罷。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小宮娥一個勁道謝,隨即拉起君墨竹便退迅速的往迴走。


    “七夜,你說他們這是什麽意思?”蘇扶桑轉過身想問下七夜的意見,卻見身後空無一人,於是又將頭轉了迴來看著鳳淵,“他人呢?”


    “這,許是辦事了吧?剛才我光注意這邊,沒太看見他。”鳳淵幹笑。


    “哼,就知道仗著有法術欺負人。”蘇扶桑輕哼一聲,語氣盡是不滿。


    “好了好了,他有事就去忙吧,我們先迴去吧,你這傷口還得包紮一下。”鳳淵溫聲開口。


    “好吧。”蘇扶桑雖然生氣,但現在除了迴去還能怎樣?不過包紮傷口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在她身上,從前大大小小的傷也受了不少,可都會迅速痊愈,今日卻沒有,想來是法術被封的原因吧?


    迴到住所之後鳳淵便迅速找來了藥品,然後先是給蘇扶桑傷口上了些藥,又拿著幹淨的紗布將傷口包好,動作嫻熟,看得蘇扶桑目瞪口呆,“鳳淵,你這包紮的也太好了吧?”


    鳳淵不以為然的笑笑,“小時候受的傷多了,這上藥包紮的手法自然就練出來了。”


    “可你不是妖嗎?你有法術傷口應該會自行愈合的啊?”


    “可能是那時候法術尚弱吧。”鳳淵隨意敷衍道,隨即收好藥物便放迴了櫃子裏,又朝門外走去,“阿桑,你先在這待著,我去看看七夜如何了順便探聽探聽消息。”


    “哎哎哎,鳳淵…”蘇扶桑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見鳳淵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


    望著空蕩蕩的殿堂,蘇扶桑頓時氣的直想打人,這一個個的,今天都是吃錯藥了嗎?!  蘇扶桑本想追上鳳淵的,後來想想又作罷了,細細想來,這件事或許可以先從君墨邪身上知道一些消息,畢竟他是皇後的兒子,昨日宴會上還曾對蘇扶桑道謝,隻要問出是誰將藥給他的,那就可以順藤摸瓜抓到幕後黑手了。


    這麽想著蘇扶桑正準備出門去找君墨邪,卻沒想到他自己找上門來了。


    見蘇扶桑要出門的模樣,君墨邪開口問道,“扶桑姑娘這是要去何處?”


    蘇扶桑笑嗬嗬的應了,”我本來是想去找你的,沒想到你剛好過來了。”


    “哦?不知扶桑姑娘找我何事?你們與我父皇約定之事我已知曉,若是有我力所能及的事盡管來找我。”君墨邪笑道,如果這下毒之事不是蘇扶桑所為那自然最好,若是……


    “我想問問你關於八皇子的事。”蘇扶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君墨邪的神色,果然,在聽到八皇子兩個字時他的臉色變了變,雖然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但蘇扶桑一直認真看著他,所以這細微的變化自然沒逃過她的眼睛。


    “扶桑姑娘手上的傷想必便是被他弄的吧?”君墨邪早上便聽身邊的宮女說君墨竹嚷嚷著要給母後報仇,要去抓住蘇扶桑他們。想來是宮女一時沒看住,讓他跑去傷了人。


    “是,早上我們幾人從禦書房迴來,然後一個小孩突然衝出來抓傷了我,他說他是八皇子。”蘇扶桑也沒有隱瞞什麽。


    “如此我先代幼弟道歉,還請扶桑姑娘不要怪罪於他。”君墨邪略帶歉疚的開口,頓了頓又道,“此事我所知不多,扶桑姑娘若確實想聽,說於你聽倒也無妨。我們坐下談吧。”


    蘇扶桑點點頭,帶著君墨邪走進了房間坐下,又伸手給他倒了杯茶,君墨邪道了聲謝便開口敘敘說來,“幼弟名叫君墨竹,確實是我父皇的第八子,朝歌的八皇子。”


    皇宮的史冊記載不全屬實,說到此處蘇扶桑恍然想起當日青衣給的資料,說是還差一卷正在修補,所以沒有呈出來,想來,關於八皇子之事或許就記載在那卷竹簡中。


    君不離其實有八個孩子,其中大公主,六皇子和這個最小的八皇子皆為現在的皇後所生。


    而在這之中還有一個早夭的二皇子,這二皇子是三歲那年中毒而亡的,其後卻一直未查出下毒之人,後來處置了一些有嫌疑的人之後草草結了案。


    君墨邪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這二皇子生母是誰我並不知道,許是哪位貴人嬪妃所生吧,據說二皇子死後不久,他的生母也鬱鬱寡歡,隨他而去了。”


    蘇扶桑聽得十分認真,點了點頭開口詢問,“想必人君夭折的孩子不止一個吧?為什麽這位二皇子卻有特別記載?”


    對於這種深宮宅鬥,蘇扶桑還是知道一些的。


    因為龍堯曾和她說過,人界的皇宮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各界皆是如此,隻不過人界最可怕就是了因為人性,最是貪婪。


    君墨邪點了點頭,“扶桑姑娘所言不差,父皇的子嗣自然不止我們八個,隻是夭折的卻隻有二皇子一位。”


    君墨邪的話說的明了,君不離的孩子確實不止他們八個,但是夭折的卻隻有二皇子一個,因為其他皇子公主皆是還未出生便已遇害,也算不得夭折。


    “原來如此。”蘇扶桑點點頭,隨即又想起昨夜之事,於是又問道,“對了,昨日宴會上你曾說我派人給你母後送過藥,你可還記得送藥的是何人?”


    “送藥的是你和一個宮女,不過當時你並沒有進我母後寢宮,藥是那個宮女送進來的。”君墨邪迴憶了一番開口道。


    “你說,我有到場是嗎?”蘇扶桑皺了皺眉,她當日明明和七夜他們在一起,可君墨邪卻說見到她去送藥?這不合常理。


    “對,扶桑姑娘你有在場,不過是站在門外而已。”君墨邪點點頭。


    “有人假扮我陷害於我。”蘇扶桑輕聲開口,“不過我想不通的一點是,她如何變作我的模樣的?人界有結界壓製法術,一般的小妖小魔是不可能使出法術的。”


    何況,這幻容之法也不是人人都會的,這種術法乃是最高等的辛秘之術,同時也是禁術,未得月主許可,皆不得私下偷學,而習得此術者更是不得外傳,否則將被挫骨揚灰。


    這懲罰著實重了些,可若不這麽做的話,這四界恐怕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子了,因為這幻容術可以變幻成任何人的模樣,但若是對方法術比幻容者高,這術法便很容易被識破。


    若是各界小妖小魔都會這幻容術的話,那若有人心存惡念,便可以幻作別人的麵容來行惡事,這樣一來,就會有諸多好人受冤,也正是因為如此,幻術才被封為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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