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樓原來是一座很大的樓閣,蘇扶桑看不到它到底有多大,但是卻看得出來裏麵很寬敞,而且門匾上隻寫了不夜兩個字,想必若是尋常人必定不會認出來這就是城主樓吧?


    不魅從最前麵轉身跑到蘇扶桑麵前,她似乎很喜歡黏著蘇扶桑,跟在她身邊極有安全感。


    或許是出自那抹熟悉,所以不魅才這樣親近蘇扶桑的吧,而蘇扶桑其實也挺喜歡不魅的,嬌小玲瓏,十分可愛的模樣蘇扶桑尤其喜歡。


    因為這樣的小女孩給蘇扶桑一種保護欲,她們看起來那樣的嬌弱,蘇扶桑為自己能保護她們而感到開心。


    “不魅,這裏就是你說的城主樓?”蘇扶桑指了指麵前偌大的閣樓開口。


    不魅點了點頭,笑起來眉眼彎彎,“對,這裏就是不夜城的城主樓,放心吧蘇姐姐,這條路我最熟悉不過了,不會帶你們走錯的。”


    蘇扶桑淺笑著點了點頭,她自然是相信不魅的,如果不信她的話也不會放心讓她帶著自己前來不夜城的城主樓尋找傳說中的城主。


    不過聽說這個城主十分神秘,蘇扶桑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夠讓她幫自己,而且神秘的人一般性子都很古怪,她們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和九月一般。


    九月雖然性情有些古怪,但是有藍墨和雪塵改變了他,所以他的變化是很大的,而不夜城中卻是一個和外界完全不相同的世界。


    “不魅,你們的城主是一個怎樣的人?”蘇扶桑有些好奇的問,雖然不魅沒有向他們說過什麽,但是感覺不魅應該是很喜歡她們城主的。


    聽到蘇扶桑提起城主,不魅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樣子越看越可愛,她咬著手指頭想了半天,然後伸手比劃著,“城主就像是紅葉果,是最美的紅葉果,如果不是她,或許我再也看不到不夜城了。”


    雖然不知道不魅這算是什麽形容,不過從她奇怪的話語中蘇扶桑也發現了問題,她說,如果不是因為城主,她或許再也看不到不夜城了。


    城主雖然救了她,可是那個時候她心如死灰,並沒有想要繼續留在不夜城,既然不留在這裏,那麽又何必要看到呢?除非是因為不夜城要被摧毀了?


    就和那些白日裏消逝的百姓一樣,一旦天明,不夜城也會消失不見,這一點本來就是蘇扶桑一直被困擾的一個問題,不夜城和白日耕耘的百姓都去了哪裏?


    不過蘇扶桑也不好貿然開口問不魅有關於白日的事情,萬一這要是她們的機密?那不是讓不魅為難嘛,最主要的是,除了不魅,所有人似乎都不歡迎他們四個人的到來。


    雖然知道不夜城鮮少有外人進入,但是他們也不是壞人,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對所有進入不夜城的人都是這幅態度?可是七夜明明說史籍記載,不夜城的百姓熱情好客。


    因為不夜城十分少有外人進入,所以每一個進入不夜城的人都會被賜予最高的禮儀來招待,蘇扶桑他們進來卻隻得到了漠然。


    就像不魅被孤立一樣,蘇扶桑覺得這些人一點不歡迎他們,甚至還很反感他們的到來,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是蘇扶桑的感覺不會出錯。


    她能感覺到不魅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可是到底哪裏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而這些人沒有任何生機,卻能行動自如,這也讓蘇扶桑很費解。


    或許是因為神力的原因,所以蘇扶桑才感覺得到她們的生命氣息,整座城池,幾乎都是死氣,走在街道上的不過是一些行屍走肉,那些全部都是一個障眼法而已。


    “紅葉果是什麽?為什麽要將城主形容成像紅葉果?”蘇扶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果子,雖然不夜城之外的世界也是豐富多彩,但是很多東西她沒有聽聞也是正常。


    “紅葉果就是一種特別特別好看的果子,據說裏麵摻雜著各種滋味,酸酸甜甜中帶著苦澀,我聽阿清說那代表相思,還有我忘記了…”不魅忽然有些沮喪的低著頭,聲音也越來越小,“我也忘記了阿清是誰…”


    她似乎迴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眉頭緊鎖,“明明覺得很重要,可我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蘇扶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也看出來了不魅的痛苦,連忙開口,“想不起來了那就不要想了,不魅,沒事的…這一切都過去了,沒事的。”


    或許這個阿清是對不魅很重要的一個人,蘇扶桑想著自己若是有能力一定要幫她找到有關於這個阿清的記憶,也算是給不魅的一些答謝。


    蘇扶桑能力有限,其實並幫不到不魅什麽,不過她一定會盡力,按理說不魅是一隻夢蟲,那麽是不應該會忘記什麽,除非有人故意封住了她的記憶,或者去掉了她對那個人的所有迴憶。


    可是這也說不通,如果是被封住記憶或者是抹去了迴憶,那麽不魅又怎麽會記得這個名字?還記得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這也說不通。


    不魅的記憶是很長久的,一般來說他們的記憶可以維持很久很久,所以輕易是不會出現忘記什麽這樣的事情,這不符合常理。


    蘇扶桑趁著不魅不注意還跑去問了問鳳淵,鳳淵知識淵博,知道的事情很多,或許他會知道原因,然而鳳淵隻是看著不魅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看到鳳淵一直沒有出聲,蘇扶桑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難不成就連鳳淵也不知道嗎?不過不夜城一直與外界隔離,就算不知道也是合理。


    正準備折身迴去找不魅的時候鳳淵卻突然出了聲,“那是因為她其實並不是一隻真正的夢蟲。”


    蘇扶桑轉身離開的腳步猛然頓住,身子有些僵硬的迴過頭,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鳳淵,“你,你說什麽?”


    “我說,她並不是真正的夢蟲,也不屬於真正的不魅。”鳳淵一臉平靜的重述了一遍。


    蘇扶桑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鳳淵,你這是開什麽玩笑?不魅是不會騙我的,她…她其實也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


    鳳淵微微側過身,剛好看到了走在前麵的不魅,嬌小的背影看著和周圍的所有人都差不多,還有那對半透明的翅膀,以及不魅身上應該有的鈴鐺。


    “阿桑,你一直待在不魅身邊,你不要說你沒有看出來她和我們昨天遇到的四個人有什麽不同!”鳳淵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在蘇扶桑心中泛起一圈一圈漣漪。


    蘇扶桑也不是一個傻子,怎麽可能會注意不到這個問題呢?她當時也發現了不過卻並沒有說破。


    昨天那四個女孩身上其實也有鈴鐺,和不魅一樣是挽在發髻,而且同樣的都是六個鈴鐺,隻不過不魅身上鈴鐺裏麵有一個是紅色的,血一樣的紅色。


    這也正是他們的不同之處,雖然是一個很細節的問題,但是發髻的六顆鈴鐺代表的是他們的身份,而不魅顯然和她們不同。


    那一顆血紅色的鈴鐺是怎麽迴事蘇扶桑並沒有去追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魅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或許這也是她被孤立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蘇扶桑說過如果不是不魅主動說起,她是絕對不會強迫不魅將她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她的,蘇扶桑不是那樣的人,她知道不魅不會害她就好了。


    “鳳淵,你說不魅不是真正的夢蟲,那她又是什麽?”蘇扶桑不願意承認,她想幫著不魅開脫。


    然而鳳淵卻隻是輕笑,並沒有繼續和蘇扶桑糾纏這個問題,雖然鳳淵也知道和蘇扶桑說再多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意義的。


    因為蘇扶桑打心底就是相信著不魅,所以縱然鳳淵說的再多怕是也沒有用的吧,因為蘇扶桑已經確定好了自己的中心,她就是願意相信不魅。


    “阿桑,這一切你應該猜到了,又何必問我呢?我的答案和你心中的答案是一樣的,不魅,她確實不是一隻真正的夢蟲,她的織夢術和夢蟲的織夢術也不一樣。”


    鳳淵一字一句的說著,蘇扶桑不願意承認的事情他一次性全部都說了出來,蘇扶桑其實心中明白得很,她隻是固執得不願意去相信事實。


    “我…不是這樣的,鳳淵,其實…”蘇扶桑被人揭開了心思,一時之間有些慌了神,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夠解釋什麽。


    “阿桑,你現在看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鳳淵淡淡的開口,聲音堅定不移,那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蘇扶桑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她還能夠反駁一些什麽,但是鳳淵說的話,如同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中,蘇扶桑閉了閉眼,臉上一片苦澀。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卻不想要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不魅不是夢蟲,那麽她就是在欺騙自己,善良可愛的不魅,真的會欺騙自己嗎?蘇扶桑心中沒有把握。


    推開朱紅色的大門,蘇扶桑一迴頭就看了閣樓的院子裏種著九棵粗壯的大樹,周身帶著熒綠色光芒,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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