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曾經確實是保管著一塊鑰匙碎片,可是在很久以前就移交給了妖尊保管。


    而令蘇扶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七夜居然來了妖界,蘇扶桑原本以為他不可能踏足妖界,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就這麽赤手空拳的來了。


    也不知道是為了隱藏身份還是別有用意,七夜戴了那半片的銀質麵具,麵容更顯清冷淡漠。


    “七夜你怎麽會來?”蘇扶桑早就不生氣了,未婚妻便未婚妻吧,如果七夜和她是真心相愛的她會祝福他們,如果不是,那她依舊是可以和七夜在一起的。


    “你都可以來的地方我為什麽不可以?”七夜挑眉,聲音帶著絲絲清冷。


    “嘁。”蘇扶桑翻了翻白眼,愛來不來,她還真不想管。


    氣氛正沉默之間,殿外傳來腳步聲,銀月麵色含笑的出現在門口,今天蘇扶桑可是特意來問銀月關於碎片線索的事情。


    “老狐狸,你既然是占星師,那能不能占卜出碎片的確切位置?”蘇扶桑托著一把下巴開口。


    “妖尊的事情我自然無法輕易占卦,這碎片肯定在妖界,具體的位置怕是還要親自過問妖尊。”銀月慢條斯理的開口,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占卜不出來有什麽不妥。


    “什麽神界的星預師,半點用處沒有。”蘇扶桑撇了撇嘴,看來如今隻能靠自己了。


    “四界有無數規矩,殿下,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身居高位的無奈和身不由己。”銀月的話帶著微微苦澀,像是過了時節的果子。


    蘇扶桑眨了眨眼睛,她忽然就有些明白七夜的感受了,他還如此年輕,可卻肩負起了整個冥界,他身上的擔子該有多重?


    蘇扶桑不能想象七夜的心中究竟還埋藏著怎樣不可言說的事情,那是她的師兄,可在她無憂無慮開心快活的時光中他卻默默撐起了一片藍天。


    蘇扶桑偏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七夜,心中怒火突然就消失不見,她有什麽資格埋怨七夜?又有什麽資格去和他鬧小脾氣?


    蘇扶桑難得的看開了,所以原先對七夜還有一些怨氣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我們今天不講這些了,妖尊在哪?我們明日直接去問妖尊碎片線索的事情,早日拿到碎片也早日可以安心。”蘇扶桑連忙扯開話題,她不敢想象未來,更害怕未來的路。


    “妖尊在鳳族,是鳳族的王,名喚鳳離,鳳離的王後多年前病逝,膝下隻有一個兒子,被封為太子,這麽些年來,尊後之位也一直懸空。”


    銀月慢條斯理的開口解釋,不過話卻是點到為止,說的不多不少剛剛好,足夠令人遐想無數。


    有關妖界的事情蘇扶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當初在魔界的時候就有牽扯出一些妖界之事,尊後病逝的事情蘇扶桑也曾在夭夭口中聽說過,今日聽到銀月一說蘇扶桑不由得又想到了鳳淵來妖界當日說的話.


    他說夭夭說的事情不盡屬實,尊後是後來才死的,而且不是病逝,是難產而死的,妖尊膝下隻有尊後生的一個兒子,遂被封為太子。


    “銀月,尊後很早以前就病逝了,那她的兒子現在應該和你們的年齡差不了幾百歲吧?”蘇扶桑一時忍不住開口問道。


    銀月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非也,這件事說來話長,日後有空再和你詳說,尊後的兒子年齡比七夜還要稍微小一些。”


    蘇扶桑黛眉輕皺,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按照道理來算,蛟淩和銀月算是同輩,可是尊後的妹妹在上萬年前那場大戰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按照這樣推算,尊後的兒子少說也上萬歲了才對,七夜才千歲,這不合常理。


    所以這其中說不準還有什麽隱情,蘇扶桑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思繼續追問,“尊後是假死還是坊間流言有誤?這年齡分明對不上頭啊。”


    銀月對此確是避而不談,而且還故意岔開了話題,不想要蘇扶桑繼續糾結這件事情,蘇扶桑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最後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反正知不知道這些事情和她好像也沒太大的影響,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之後又聊了一些家常,蘇扶桑覺得沒趣便先出門溜達去了,頓時原本就空蕩的大殿隻剩下七夜和銀月.


    銀月在大殿內慢悠悠的晃蕩了一圈,然後徑直坐到了七夜對麵的座位,“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孤身一人進入妖界,你就不怕他們再下一次追殺令嗎?”


    七夜不以為然的彈了彈衣袍,“我又有何懼?我特意來狐族可是專門等你的。”


    銀月似乎對他的話頗感興趣,“哦?等我?這倒是新奇。”


    “鳳淵的身份是不是和妖尊有關?”


    “七夜,天機不可泄露,是或不是,隻有你自己去尋找答案,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銀月笑意深深的看著七夜,眼中沒有一絲惡意。


    “既是天機那便算了。”七夜沉了沉眸子,驀然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銀月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麽果斷的就走了,愣了一下立馬從凳子上跳起來,“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多問我幾句套套話嗎?”


    “我要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了,再說,我問了你就會說嗎?”七夜頭也不迴的朝外走去。


    銀月氣的在原地跳腳,七夜這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真是能把人給氣死。


    他都好久沒有倚老賣老了,憑著他星預師的身份,哪個不是好聲好氣的來巴巴 討好他?可是自從上萬年前的那場大戰之後,已經很少有人會再來找星預師,他端著這身份也沒處擺,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還不按常理出牌。


    “神界重振,天下就可以恢複上萬年前的光景了,神帝,屬下不負您所托,尋尋覓覓終於是找到了殿下,神界很快就會重現了。”銀月在心中暗暗想到,神界重振,靈狐一族的封印也會跟著解除。


    上萬年的蕭條,終於還是迎來了希望。


    雖然蘇扶桑如今還沒有能力挑起重任,但是銀月相信,隻要有他的輔佐,還有沐色和龍堯,神界很快就會恢複上萬年前的繁華,不夜石得到之後重新封印邪力,然後等待蘇扶桑恢複神身,一舉殲滅了邪力。


    那麽天下再也不會受到邪力的威脅,可以千秋萬載的平安,這也算是了了神帝的一個心願。


    七夜出了大殿便徑直離開了妖界,轉而去了桃花村,他要的線索,或許在這裏可以得到答案。


    人界醉香樓


    “領主,我們需不需要阻止?”青衣手中拿著一小片竹簡,恭敬的遞給側躺在軟塌上的雪影。


    雪影麵色複雜的看著竹簡上的字跡,一字一句的落入腦中,片刻之後將竹簡握在手中,微微仰起頭,眼中神色複雜,“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既然星預師做了提點,我們何必幹涉,我隻是怕,如果四界生靈塗炭...”


    青衣一陣心驚,她不過是個低級屬下,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而且或許是太過年輕了,所以許多事情也看不透,低著頭輕聲道,“月主也沒有說要阻止,但是領主,月主的放任會不會令得四界陷入危機?”


    雪影蔥白的手猛然用力,握在掌心的竹簡倏然化作一堆粉末,順著指縫滑落,“世事難料,月主曾說,有些事情如果是注定的,那麽你就是想躲也躲不掉,不如順其自然,如果注定要有一場殺戮,那麽遲早都會降臨。”


    “屬下愚鈍,既然明知有難,為什麽不能去阻止?”


    “青衣,你還太年輕,有些事情不是你說阻止就可以阻止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念頭究竟會繁衍出多麽可怕的力量來。”雪影輕歎,話語多了一絲蒼涼。


    青衣經曆過的事情雖然比蘇扶桑多,可是卻遠不及雪影,聽著她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領主,天下真的要開始動蕩了嗎?”


    雪影莞爾一笑,捋了捋額前的一縷發絲,“誰說不是呢,天下之事,誰也說不準。”


    天下之事連月主都不敢隨意揣測,更何況她雪影隻是個小小的下屬,不過她一直記得她問過沐色一句話,若是天下動蕩他會如何。


    他一臉平靜的看著她,麵色柔和,笑意溫潤,他說若是天下動蕩不平,月城在他在,月城亡他亡,他會用命來捍衛整個天下的和平。


    雪影這一生體會過無數生不如死的折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斷,可是她從來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的主子,這個被稱作月城之主的男子。


    身居高位便要承擔著應該承擔的責任,沐色如此,龍堯如此,七夜如此,而未來,蘇扶桑也會如此。


    雪影不是害怕蘇扶桑未來能不能勝任,她隻是害怕災禍來臨時,她會失去很多她不能承受的東西,若是天下要亂,月城要滅,那麽我也生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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