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沒迴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阮安桐那裏。她沒想把這件事直接捅給趙氏知道,她總得先問問阮安桐的意思。


    阮安桐正準備小睡,見安槿過來,也沒客氣,就把她直接迎進了臥房,打著哈欠道:“實在困得很,我躺著妹妹說話吧,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不過話說迴來,平日不是我去找七妹妹,七妹妹再不會找我的,今日可是有什麽事?”


    安槿看阮安桐嬌憨的樣子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就坐到了阮安桐的床榻尾和她說話,道:“平日就很少時間迴家,不過是想找五姐姐聊聊,難道五姐姐不歡迎?”


    阮安桐笑:“我豈是會有不歡迎的,不過是又困又驚訝罷了。”說著伸手就捏了捏安槿的臉,道,“哎,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樣的沒睡,怎麽皮膚一點反應都沒有?都是一個娘生的,娘偏心原來早在肚子裏就偏心了。”


    安槿打開她的手,好笑道:“盡是胡說八道,我天天被太妃磋磨著整那些護膚的玩意兒你是不知道。”


    阮安桐一聽來了興致,問道:“是有什麽宮廷秘方嗎?我也要試試,成不成?”


    安槿點頭道:“這也沒什麽不可以的,你有這個耐心就好,我迴頭就讓雪芽給你送方子來。”


    說完這個,安槿頓了頓,想了想措辭問道:“五姐姐,這次我看那蘇文煥格外的冷淡些,看話本和身邊的例子,我覺得這些文人士子慣來的沒良心,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這婚事?”


    阮安桐一愣,臉色慢慢沉了下來,躺迴到床上,半晌才道:“你覺得他對我冷淡?”


    安槿猶豫著微點了點頭,道:“小時候不覺得,現在我覺著他性子好像有些陰沉,可能並非你的良配。要不,你讓母親把這親事退了,再幫你選一個?”


    阮安桐默默看著安槿,突然冷冷道:“你是發現了什麽?”


    安槿一愣,詫異的看向阮安桐,竟是不知如何迴話,難道那事情阮安桐是知道的?她驀地想起阮安桐這幾日的異樣,還有阮安桐對阮貞紋的針對,不可置信的看向阮安桐。


    “哼,你是發現了什麽,是吧?說吧,是不是又看到那個賤人去找他了?”阮安桐緊盯著安槿,緊逼著問道,說完又想起了什麽,道,“哦,昨日文煥和那賤人都去了大伯家,想必是在那裏又碰上了,嗬嗬,你不是中間去逛園子了,難道他們在園子裏又勾搭上了?”


    安槿看阮安桐的表情,竟似有些不認識她似的,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言,還這樣的尖銳,全不是她記憶中的阮安桐。


    “你,你知道?”安槿有些結巴的問道,“是,是什麽時候的事?訂婚前還是訂婚後?母親知道嗎?”


    阮安桐惡狠狠的盯著安槿看了幾眼,驀地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從眼角滑出了一滴淚水。


    她惡狠狠的擦了擦淚水,閉著眼睛冷冷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們有些曖昧,那賤人在錦華書院讀書的時候和文煥朝夕相對,早勾了他的魂去。不過他們有關係,應該是文煥去歲拿了臨州解元之後,那賤人見文煥應該前途大好,所以就不想放棄他了。”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還要跟他定親?”安槿忍不住問道,雖然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她覺得那個答案不是理由。阮安桐是在蘇文煥考過鄉試之後才定親的,當然父親和母親在很早以前應該就和蘇文煥表示過,隻是在鄉試之後才正式落定。


    阮安桐睜開眼,斜斜的看了安槿一眼,冷冷笑道:“那你說怎麽辦?我就要如了那個賤人的意?把文煥讓給她,讓他們雙宿雙飛?”


    安槿啞然,她從來都不喜歡灌心靈雞湯,聽起來忒傻,所以阮安桐這個樣子,她要怎樣?扔給母親再造,還是再找二姐姐阮安檀來給她洗腦?


    “七妹妹,你不必擔心我。”阮安桐看安槿微張著嘴,傻瞪著自己的樣子,輕哼道,“世上有哪個男人結婚前沒戀上個誰?隻不過要不就是丫頭不值得提,要不就是單戀無疾而終而已,哼,就算是像他們這樣的,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媛表姐嫁的安王府二公子還整出了個庶長女呢,聽說那二公子把那個側室寵得什麽似的,媛表姐還不是穩穩當當的做她的王子妃。”


    說起這個還真是鬧心,二舅家的表姐趙敏媛嫁給了安王府的二公子,卻不曾想那二公子原來有心上人,就是容宸妃娘家的一個堂侄女,那二公子這頭娶了趙敏媛做正王子妃,那頭就迎了那容氏做側室,然後還讓容氏先有了孕,還好隻是個女兒,而且後麵更鬧心的是每次兩人都是差不多時間前後懷孕。


    安槿正鬧心著,就聽阮安桐幽幽的道:“你隻是小時候見過嶺南王世子,你看,這已經好幾年了,他也十八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移情別戀,但通房丫頭什麽的都不能少吧。”


    安槿惱怒道:“少拿沒影的事情作例子,哼,我要是整天無事生非,這日子還沒法過了。”


    阮安桐笑了,道:“你看,你也這麽說,若整天無事生非,日子還怎麽過?”


    可是大姐,你那明明是有事好不好?而且我是沒更好的可以選,你難道沒了那個才子渣男還沒好的選嗎?自從三姐姐做了貴妃娘娘,生了小皇子,自己的身份也是差不多定了的,再也沒有什麽不長眼睛的敢來明著算計她們姐妹了,來求親的也盡是不錯的人家。


    可是大概有了心上人的少女是說不通道理的,安槿也不想再跟她說了,直接就問道:“那母親知道嗎?這種事情若她不知道,我必然是要跟她說的。”


    阮安桐聞言坐起了身,防備的看向安槿,冷冷道:“跟她說?鬧了出來是要退婚還是要讓文煥口是心非的認錯,然後心裏記恨我?七妹妹,你雖然聰明,但需知道,有些事情與其捅出來,不若就讓它爛在肚子裏,總有一天,會爛得連渣都不剩。”


    安槿看著阮安桐昂著腦袋堅決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又不會教導人,不過是看見了來試試阮安桐的反應和態度,總算目的是達到了,還試得不是一般的清楚!所以她也不說什麽了,直接就道:“我不去跟母親說,你自己去說吧,母親總是比你想得長遠些。若你真要嫁給他,也總要讓母親幫你留點後手,或者你去找找二姐姐問問也好。”


    解決問題我可以,這種感情的事情她也愛莫能助,遂就起身告辭了。


    ☆、第83章 7.08


    第83章布置


    依照慣例,大年初二是小輩媳婦迴娘家的日子,初三初四才是夫人們帶著未嫁的子女去外家。


    初二的時候,阮安檀的相公趙承安帶了阮安檀的心腹婆子過來子爵府送了節禮,阮安檀自己卻沒過來。


    趙承安給嶽父嶽母拜年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悅,道:“是昨日檀兒身體不適,招了大夫來看,卻不成想是有喜了,大夫說兩個多月了。因未滿三個月,前兩日又勞累身體微有不適,不敢過來給嶽父嶽母大人請安,還請嶽父嶽母恕罪。”


    趙氏聽了大喜,阮安檀嫁去順國公府,第一年就添了個哥兒,但這後麵幾年卻再無動靜,幾年下來大家也都歇了這個心思,卻不曾想竟然在此時有了。


    趙氏也不管習俗了,招待了侄子又兼女婿的趙承安用了午膳,就命人套了馬車和阮二老爺一起領著女兒兒子們全家去了順國公府,順國公老夫人見到女兒全家的突然到來,也沒有驚訝,她實在是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


    阮二老爺和趙氏帶著孩子們給順國公還有老夫人磕了頭,老夫人知道她心急看自己女兒,並且她自己也想再去看看外孫女兼孫媳婦,便親自領著女兒女婿一家去了大房。


    阮安檀顯然也早得了消息,半點不驚訝的,她請了老夫人坐下,又讓自家相公帶了父親去前廳說話,自己就靠在榻上應著母親絮絮叨叨的問話。一旁四歲的兒子趙青禕就拿了玩具和阮賢麟一起玩。


    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說了一會兒話,就乏了,趙氏就扶著老夫人送到了門口,道是晚間再去老夫人那裏陪她說話,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便迴了自己的院子。


    “怎麽沒看見大嫂?”老夫人走了,趙氏才出聲問道。


    阮安檀聞言臉上笑容便慢慢收了,吩咐身邊的婆子領著趙青禕和阮賢麟去了外間玩,屋裏的婆子丫環除了貼身的俱是退了出去,才道:“婆母一早就去了三皇子府,道是三皇子妃不好了。”


    趙氏和安槿姐妹幾個聽了俱是一驚,當年阮安柟的事情後來除了阮安檀安槿,阮安柟並無告訴趙氏和其他幾個姐妹聽,怕她們忍不住和大舅母起了衝突。告訴阮安檀則是讓她防備著點,免得郭氏發難,她還不知道原委。


    三皇子妃趙敏儀溫厚大方,趙氏未嫁前是極喜愛這個侄女的,阮安梅和阮安桐對她的印象也很不錯,聽了這個消息自然吃驚又擔心。


    趙氏問道:“這是何時的事?前一陣不是還說她的病有了些起色了嗎?”


    阮安檀冷笑,趙敏儀無子,妹妹阮安柟卻已有兩子,且深受景帝寵愛,又把長子薑纘送到了趙太妃那裏,護得跟鐵桶似的。因為項皇後出身的緣故,朝中很多大臣原就不喜三皇子立為儲君,現在更是偏向了出身也很高貴的十一皇子薑纘那裏,隻不過現在十一皇子尚小,大家都不出聲而已。就是順國公也偏向了重外孫,畢竟趙敏儀無子,而且看著還不是命長的樣子。


    所以趙敏儀的日子越發難過,皇後對她也不似從前那般滿意愛護,三皇子更是對她冷淡了起來,隻寵著袁七和另一個側妃。那袁家雖然不行了,但袁七卻頗有手段,又生了兒子,在三皇子府頗是混的不錯,就是項皇後對她也漸漸滿意起來。


    阮安檀本來和趙敏儀還是有幾分情分的,但在婆母郭氏用那種手段算計自家妹子的時候,那情分也就用盡了,更何況這幾年婆母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若不是外祖母護著,相公和自己情深,自己又心性堅定,還不知會怎樣呢!


    阮安檀道:“那府裏的情況複雜,表姐心思重,又沒人護著,哪裏能好得起來?”


    趙氏看長女臉色不悅,想她剛剛有了身子,也不欲她操心,便壓了壓自己的擔心,主動轉開了話題,問女兒服侍的人可周到,要不要什麽婆子一類的,眾人這才罷了,但到底心裏添了一絲難受,不似先前那般高興。


    晚上眾人便歇在了順國公府,阮二老爺住了外院,趙氏則帶著幾個女兒和阮賢麟住在了老夫人的院子裏。


    待無人時,趙氏這才問母親順國公老夫人,老夫人看看女兒,心裏歎息,道:“也是這丫頭命不好,當初看三皇子也是個好的,卻不想竟是這般薄情涼性的,自了袁七入府,三皇子寵信袁七,對儀丫頭更是冷落,自袁七生子,那府裏哪裏還有儀丫頭的立足之地。”


    說到這裏,老夫人想到袁七是怎麽入府的,心裏對自己的大兒媳更加不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件事檀姐兒是跟她說過的,差點沒把她氣個好歹,自此也對三皇子府的事情冷了心,再不欲多言多管。


    又兼郭氏見算計阮安柟不成,也曾想過把庶女趙敏惜塞過去,順國公和老夫人都不肯,才給趙敏惜找了親事,卻不曾想,最後還是嫁去了西夏。郭氏見趙敏惜沒塞成,又把腦子動到了阮安梅的身上,老夫人真是被她氣得不行,再不欲理她。


    趙氏聽了老夫人的話,臉色難看,她想到三皇子,又想到安王府的二公子,兩個侄女趙敏儀和趙敏媛都是有手段的,嫁的人當初也都是家裏看好的,卻不曾想內裏全部是這樣,她想到自家的女兒安槿,將來遠嫁去嶺南,還沒個人幫襯,這日子還不知會怎樣呢?


    老夫人看趙氏臉色難看,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替侄女儀丫頭難受,更是歎了口氣,她心裏也不好受,郭氏再怎麽行事,趙敏儀也畢竟是她養過幾年的孩子。


    趙氏看老夫人樣子有些疲憊,想到母親畢竟年紀大了,不免有些愧疚,就上前走到母親身後,給她錘著肩膀,岔開話題道:“母親,我不過是想到槿姐兒,想到她將來就要遠嫁,離得那麽遠,我們也不在她身邊,這心裏就七上八下的。”


    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就道:“這件事原本我也是打算找時間跟你們說的。其實前些日子我已經作了一些安排,你喚槿姐兒過來吧。”又對身邊的管事嬤嬤吩咐了一通,讓她下去了。


    等安槿到了外祖母的小廳裏,就見外祖母和母親分別坐在軟塌的兩邊,榻上的小幾上則放了一疊地契一類的東西和一本小冊子。


    安槿給外祖母和母親請了安,就被外祖母順國公老夫人拉到了身邊,道:“槿姐兒真的是長大了,我看幾個姐兒行事,檀姐兒穩重,柟姐兒堅韌,但最通透最明白的卻是槿姐兒,你嫁去嶺南,外祖母是放心的,但放心是放心,外祖母還是幫你布置了一番。”


    安槿微楞,就見老夫人拿過小幾上的小冊子道:“想必你要去嶺南的事未完全定下,太妃娘娘一向謹慎,也隻會跟你說說嶺南的風土人情,嶺南王城的世家大族概況,具體的人脈關係還未曾跟你詳細說。這本小冊子是外祖母托人給你整理的嶺南世族大家的情況和秘聞,你不要小看了這些,這個是嶺南霍家幫我整理的,霍家是嶺南最大的商家之一,知道的東西跟昌華公主了解的角度不一樣,卻最是清楚一些小細節的彎彎繞繞。裏麵還有一些我後來給你加上去的一些有些舊交情的人家,雖說年代遠了,未必管用,但也說不定有用得著的時候。”


    安槿感動,外祖母的確是把自己放在了心坎上的,不然如何如此細致安排。她問道:“外祖母,這霍家和順國公府有和淵源?為何會肯幫外祖母做這些事情?”


    老夫人笑道:“霍家不僅是嶺南的商家,他們在全國的地方都有商號,跟我們趙家又素有淵源,近年來也是多有合作,你將來嫁去嶺南對他們說不得也是大有好處,自然願意幫這個忙。聽說霍家現在在嶺南很有被幾家世家聯合打壓的架勢,想必將來也很願意和你合作。”


    安槿點頭,原來如此,這是抱著奇貨可居的心態嘛。


    老夫人看她聰慧,很是欣慰,又拿起小幾上的地契紙張,道:“外祖母還托了霍家幫忙置辦了一些田地產業,去年也陸續安排了人過去接手,屆時你有什麽事情明麵上不好辦,盡可以去找他們。你先迴去好好看看,這些也慢慢讓你自己打理,將來你才好接手。”


    安槿忙點頭,一旁的趙氏早已紅了眼眶,哽咽道:“母親,都是女兒無能,姐兒她們個個都要勞動母親操心。”


    老夫人攬了攬安槿,笑著對趙氏道:“你看你,這麽大了,在孩子麵前這樣,也不會不好意思。”


    安槿就靠在老夫人懷裏,打趣母親道:“母親再大,在外祖母麵前也是女兒咧。”


    趙氏便破涕為笑,伸手拍了一下安槿的腦袋,道:“這孩子連母親都取笑了。”幾人說著話,氣氛也慢慢輕鬆起來。


    隻是這個年注定不太平,大年初三,三皇子府就傳來了不好的消息,三皇子妃趙敏儀過世了。


    ☆、第84章 7.08


    第84章終章


    三皇子妃雖然一直病著,但大年初三病逝,還是對帝都一些勳貴之家的過年氣氛打了折扣,畢竟皇家和順國公府趙家的姻親幾乎遍及京都各勳貴世家,大家即使年照過,也不好做出太過歡樂的樣子。


    然而過完年,這件事情卻就漸漸沒了聲響,像是被年後的第一場雪遮住了,再也沒人提起,記掛在心上忍不住傷痛的也不過是三皇子妃的母親郭氏和三皇子妃唯一的女兒薑璱而已。當然有心三皇子妃位置的人家除外。


    順國公府世子夫人郭氏在征得項皇後的同意後,便接了薑璱在順國公府住下,隻是每個月都要有十天時間留在三皇子府,這也不過是項皇後想著能和順國公府緩和點關係的妥協罷了,而三皇子對女兒素來不在意,薑璱住在哪裏他本就是無所謂。


    因著三皇子妃的死,子爵府的過年氣氛便也不怎麽樣,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沉鬱氣氛,大家說笑都是一股意興闌珊的樣子。趙氏和安槿姐妹們在順國公府見到十二歲的薑璱,那原本玉雪可愛的薑璱眉宇間盡是陰鬱,見到安槿,再也沒有初始的友好親密,神色間竟是隱隱的恨意。


    趙氏看她神態暗暗心驚,雖說心疼她小小年紀就喪母,可這樣子委實不像個正常孩子,讓原本對皇家就頗有意見的她覺著,這皇家果然是好好的孩子都能變成陰陽怪氣的怪物。當然她外孫那都是例外。


    安槿自然是知道薑璱充滿敵意的原因的,還有她大舅母冰冷的眼神,但是她卻很坦然,沒辦法,她早習慣這些彎彎繞的世家大族中你若不如了她們的意,照著她們的算計走,就得被怨恨上的心理,你若想讓所有人都喜歡你,直接變成塊豆腐躺砧板上都不行 --- 有人會嫌太軟沒嚼頭。


    安槿在家裏過了元宵便又迴了宮中。


    這中間蘇文煥和阮貞紋的事情終究是被趙氏發現了端倪,卻並非是安槿或者阮安桐跟母親說的,而是一次阮貞紋的母親又來跟趙氏說話,催促趙氏幫忙給阮貞紋說媒,趙氏見了阮貞紋神態有些不對,命了大丫環跟著去後園的阮貞紋,才發現了阮貞紋和蘇文煥的事情。


    趙氏並沒有發作,隻陰沉了臉打發了阮貞紋母女,叫了阮安桐問話。


    阮安桐跟母親趙氏談完話後就哭著來找安槿,道:“她是故意的,那個賤人是故意的,我絕不會如了她的意,七妹妹,母親不肯聽我的,隻說我是被迷了眼睛,可是我真的喜歡文煥,我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我隻要他,七妹妹,我求求你,你去幫我勸母親,我不要跟他退親。”


    安槿對這情節的發展簡直目瞪口呆。不過她還真的聽了阮安桐的話去找了自家老娘。


    趙氏的麵色很疲憊,看到安槿的時候也沒有太意外的神情,隻喚了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卻是良久都不發一言。


    “母親,真的是阮貞紋故意讓您發現的嗎?”安槿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出聲問道。


    趙氏仔細打量了女兒幾眼,旋即閉上眼睛,疲憊道:“原來你也知道,看來我竟是最眼盲的那個,生生把桐姐兒許給了一個白眼狼。”


    “母親,”安槿走到趙氏身邊的小杌子上坐下,抓住她的手道,“母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並不是刻意瞞著您,況且蘇文煥平日在書院,誰又能想到這種事呢?阮貞紋若不是不故意露出些破綻,誰又能輕易發現?母親,她是不是故意的?”


    趙氏一隻手扶著扶手,一隻手反手攥住了安槿的手,嘴角抽了一絲冷笑,道:“故意在我麵前露出異樣,然後說要去園子裏走走,故意直接約了人在園子裏見麵,這府裏哪裏沒有人?見了我的丫環就驚慌異常,直接攥了蘇文煥的手簌簌發抖。”


    趙氏的聲音似乎平靜,手卻緊緊攥著椅子的扶手,用力的顫抖,“嗬嗬,你說是不是故意的?隻是她沒有想到我會把丫環婆子都壓了下來,壓根沒把她當一迴事。隻是可恨的是那蘇文煥,直接跪了我說都是他的錯!嗬嗬,指望我罰他們一罰,罵他們一罵,然後解除桐姐兒和蘇文煥的婚約成全他們?”


    安槿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母親的背後,用手輕輕幫她按著肩頭,過了良久,感覺到趙氏放鬆了下來,才低聲問道:“那母親打算如何做?”


    趙氏閉著眼,隔了許久才道:“你五姐姐找過你了?”


    明知趙氏看不見,安槿在她身後還是點了點頭,道:“五姐姐隻是一時迷了眼,解除了婚約,拘一陣總歸能轉得過彎來。”


    趙氏搖搖頭,道:“你五姐姐的性子,怕是不能的,那孩子看起來大大咧咧,卻敏感脆弱,又愛鑽牛角尖。唉,文煥那孩子,你讓我好好想想。”安槿也歎了口氣,她想母親也是到底心不甘。


    事情終究是被壓住了,阮安桐死活不肯解除婚約,阮二老爺找蘇文煥談過一次話後,蘇文煥就去了錦華書院。


    趙氏跟阮貞紋的母親三夫人和祖母三老太太傳話,說若阮貞紋肯做小,她們桐姐兒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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